吃過晚飯,夜已深沉,平林縣處於這深山老林之中,到了夜晚,這裡更加的寂靜。月光下,遠處的山林間已經升起白茫茫的煙霧,爲這原始的山林更添了幾分神秘。
在這連綿的大山裡面,有一處山寨名曰白虎寨,寨主正是遠近聞名的震天虎秦玉堂。此刻,白虎寨的大堂之中,秦玉堂正和幾個人在商議着什麼。
只聽一人說道:“大當家的,最近那個新來的縣令經常在縣裡面轉悠,有時候也來山裡面,咱們是不是找個機會,把他抓上山來?”
秦玉堂坐在椅子上,手拿一把摺扇,臉上很是從容,身材修長,面若白玉,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一家的俊朗公子,很難想想,他會是這白虎寨的寨主。
秦玉堂問道:“阿誠,那個新來的縣令可調查清楚了嗎?”
阿誠道:“已經調查清楚了,新來的那個縣名叫陸俊生,聽說是在京城得罪了人,所以才被貶到這裡來當縣令的,跟着他來的,還有兩個女人,一個女孩兒,還有一個瘸腳的中年漢子。”
秦玉堂點了下頭,繼續問道:“那個陸俊生,他爲人怎麼樣,是不是一個貪官?”
阿誠想了一下,說道:“這個倒不是很瞭解,但是我問了一些百姓,他們說這個陸俊生還不錯,也沒有做什麼危害百姓的事情,聽說他還招了幾十個衙役,最近一直在訓練他們。”
秦玉堂聽後,沉思了起來,隨後說道:“訓練衙役?這個倒有些新鮮,他這是想壯大自己的實力,或許,他也知道在這個地方當官,很不太平吧。”
阿誠猜測道:“大當家的,你說他訓練衙役,是不是想對付我們啊?”
秦玉堂輕笑道:“就憑縣衙裡那些人,也敢對付我們嗎,要是他們敢上山,他們來多少人,我就讓他們留下多少人。”隨後又下令道:“阿誠,明天你隨我下山,咱們去會會這個新來的縣令,陸俊生。”
第二天,秦玉堂帶着十幾個人,離開白虎寨,向着平林縣走去。這次他們下山,主要有兩個目的,第一就是會會陸俊生,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第二就是下山採辦一些物質,供山寨使用。
來到平林縣後,他們便分成了兩路,秦玉堂帶着阿誠,去會見陸俊生,剩下的人去採辦物質。今天是個好天氣,大街上也比以往要熱鬧一些,街邊的商鋪、路上的小販,讓這個小城也變得很是熱鬧。
秦玉堂也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下山了,這次下山,看到這熱鬧的景象,也有些驚喜,這比上次來的時候,景象好了不少,心裡也不禁對這個新來的縣令更加好奇了起來。兩人在街上轉悠了一圈後,便來到了縣衙的門前。
阿誠有些驚訝的說道:“大當家的你看,咱們這裡什麼時候有女大夫開始行醫了?”
秦玉堂順着阿誠看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柳芷柔在給一個百姓把脈,心裡頓時也好奇了起來:“還真是,走,咱們也去那裡看看。”
兩人來到柳芷柔的攤前,便仔細的觀察了起來,看了一會兒,阿誠說道:“大當家的,你瞧,這個女大夫還真有兩下子啊,說不定大小姐的病也可以讓她瞧一瞧。”
秦玉堂也看出了柳芷柔確實會一些醫術,但是讓她給自己的妹妹看病,心裡還是有些不太放心。這些年自己也請了很多的大夫,甚至還去了別的地方找大夫,但是一直都沒有治好妹妹的病,心裡多少也有些失望了,現在看到眼前的這個人,她又是一個女大夫,甚至連自己的醫館都沒有,心裡也對她有些不放心。
“這些年來,我給湘兒找了那麼多的大夫,都沒有隻好她的病,就她,她能治好湘兒的病嗎?”
看到大當家的有些疑慮,阿誠說道:“大當家的,這些年,小姐一直被這個病拖累,我們看着,都於心不忍,您也爲了小姐的病,一直東跑西跑,反正現在也沒有找到可以把小姐的病治好的大夫,不如就讓她試一試吧。”
聽了阿誠的勸,秦玉堂也只好想着試一試了,心裡也不報什麼希望,反正都失望這麼多次了,也不多這一次。等柳芷柔給那位百姓看完病後,秦玉堂便坐在了柳芷柔的面前。
看到面前的秦玉堂,丰神俊逸、明眸皓齒,柳芷柔也是一驚,隨後便迅速的回過神來:“這位公子,你得了什麼病,我先給你把一下脈吧。”
秦玉堂說道:“大夫,我沒有生病,是我的家人生病了,我想請問一下,你是什麼病都能治嗎?”
看到對方質疑柳芷柔的醫術,黃小葉堅定的說道:“那是當然的了,不管什麼病,我姐姐都能治好。”
秦玉堂哈哈一笑:“你倒是好大的口氣,作爲一名大夫,吹牛可不好。”
柳芷柔說道:“這位公子,那你說說,你的家人到底得了什麼病,我不敢保證我什麼病都能治好,但是一般的病,我還是可以治好的。”
秦玉堂看着柳芷柔一副自信的樣子,便說道:“我妹妹得的可不是一般的病,我妹妹得這個病已經有八年的時間了,一般每個月都會發作一次,每次發作,都是痛苦難忍,渾身疼痛,要好幾天才能過去。我給我妹妹請了好多的大夫,都沒能治好她,不知你可有辦法?”
秦玉堂大致將他妹妹的病情說了一遍,柳芷柔聽完後,也沉思了起來,按對方所說,她妹妹得的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病,這樣的病症也是第一次聽說,看來有些不好治了。
想了一會兒後,柳芷柔說道:“你能把你妹妹帶到這裡來嗎,我好好的給她看一看?”
秦玉堂道:“我家住的比較遠,而且現在也不太方便將我妹妹帶過來,要是大夫有時間,不知能不能去我家裡給我妹妹看一看。”
當得知他家距離這裡有五十多裡的路程,而且又都是山路,自己現在也不方便出遠門,臉上有些爲難:“這位公子,這倒有些不巧了,我現在不方面去那麼遠的地方,要不過幾天,你看可以嗎?”
秦玉堂說道:“好,我妹妹的病也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也不在乎這幾天,等大夫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再請大夫爲我妹妹治病。”
現在也沒有別的病人,秦玉堂看了看不遠處的縣衙,便想着和柳芷柔多聊一會兒:“大夫,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柳芷柔道:“我是蘇州人,因爲俊生哥來了這裡,所以,我也就跟着一起來了?”
聽到“俊生”兩個字,秦玉堂猜測道:“我聽說我們這裡新來的縣令大人也是名叫‘俊生’,不知和大夫口中的那位‘俊生哥’是不是同一個人?”
柳芷柔點了點頭:“就是他。”秦玉堂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女大夫和新來的縣令是一起的,也開始另眼相看了起來。這些年,也沒少和官府裡面的人打交道,但是基本上都是對手,心裡對官家之人也早就沒有了什麼好感。
隨後,秦玉堂又說道:“在下秦玉堂,不知大夫怎麼稱呼?”
柳芷柔沒有察覺到秦玉堂看自己的眼神已經有了一點變化,心裡卻一直想着他妹妹的病症:“我叫柳芷柔,秦公子,等我處理好我的事情,就跟你一起去看看你的妹妹。”
當得知柳芷柔和官家有關係的時候,秦玉堂也不想再讓她給自己的妹妹治病了,一是不太相信她一個女大夫能治好,二來也是不想和官府有關係的人來往:“不當緊的,柳大夫還是先忙自己的事情吧。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聊了一會兒後,秦玉堂帶着阿誠便離開了這裡。
現在秦玉堂決定先不去拜見陸俊生,現在這裡好好觀察幾天再說,回客棧的路上,秦玉堂有些失望道:“我還以爲能找到一個可以給湘兒治病的大夫呢,沒想到她竟然是官家的人,看來,湘兒的病是治不好了。”
阿誠說道:“大當家的,你是不打算讓那位柳大夫給小姐治病了嗎?”
秦玉堂說道:“天下的大夫那麼多,找誰,我也不會找官家的人給湘兒治病。”
阿誠勸說道:“大當家的,您找了那麼多的大夫也沒有把小姐的病治好,說不定剛纔的那位柳大夫能治好小姐呢,雖然她是官家的人,但是治好小姐的病要緊啊,不如,就讓她試一試吧,萬一她能把小姐給治好呢,那樣小姐就再也不用被疾病折磨的那麼痛苦了。”
想到自己的妹妹每次病情發作的時候那麼痛苦,秦玉堂也心疼不已,這八年來,自己想盡了所有的辦法,這裡的大夫基本上都看了個遍,也是沒能治好,每次看到妹妹那麼難受,自己恨不得難受的是自己,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代替不了妹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妹妹獨自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剛纔經過阿誠一勸,自己也放下了對柳芷柔的偏見,要是她能治好自己的妹妹,就算她是官家之人,也沒有什麼。
兩人走在大街上,看到一處寬闊的地方,有很多的人在搭建臺子,便好奇的走了過去,秦玉堂向一人問道:“大哥,你們這是在搭什麼呢?”
那人說道:“這不過兩天,就是祭河神的日子了嗎,這是知府大人爲了祭拜河神,專門從外面請來了一個戲班子,我們這是在搭戲臺子呢。”
詢問了之後,才知道過兩天這裡是要唱戲了,看這樣戲臺子,到時候排場肯定不小,阿誠說道:“大當家的,我看那個知府肯定是想借這次祭拜河神,又想讓大家湊銀子。”
秦玉堂冷笑一聲:“這個姚通,又搞這個鬼把戲,他還真是貪心不改啊,既然他想唱戲。那咱們到時候就給他助助興。”
兩人在這裡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回去之後,秦玉堂和他的兄弟們開始商量怎麼對付知府大人姚通,他和姚通之間,有着很多的仇怨。這些年,兩人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姚通曾派兵圍剿過秦玉堂,但是最後無功而返,秦玉堂也行刺過姚通,但他經常待在衙門,出行的時候也有很多人保護,幾乎沒有下手的機會,兩人一直就這樣鬥智鬥勇,誰也容不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