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聞鬆在“濟世堂”一直待到天黑,等到沒有病人了,柳芷柔也準備離開,隨後趙聞鬆便陪着柳芷柔和黃小葉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趙聞鬆都是一臉笑意,顯得很高興,柳芷柔也從來沒有見過趙聞鬆這個樣子,便好奇的問道:“趙公子,什麼事你這麼高興啊?”
趙聞鬆心裡一動,他之所以這麼高興,就是因爲整個下午和柳芷柔在一起討論醫術,現在對方突然這麼一問,趙聞鬆怕被看穿,便說道:“啊,沒什麼,就是今天向王大夫討教,學到了很多的東西,所以,心裡才這麼高興。”
柳芷柔贊同道:“我師父可是很厲害的,要是你多跟着我師父一段時間,學到的就更多了,嘻嘻。”
說完,不禁嬉笑了一聲,柳芷柔這麼一笑,趙聞鬆也跟着笑了起來,隨後說道:“是啊,王大夫的醫術當真是這長安城數一數二的,我今天只不過是跟着王大夫學了一個下午,就知道了這麼多。只不過我以後就怕沒有這個機會了。”
說着,語氣也變的有些傷感。
柳芷柔聽後,安慰道:“趙公子,你也不要惋惜,要是以後有時間,你也可以來‘濟世堂’啊,雖然我師父和你爹不合,但你對我師父有恩,我師父又是有恩必報的人,我相信我師父以後不會再爲難你了。”
趙聞鬆聽後,臉上瞬間又露出笑容,高興的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我最近正準備考太醫院,要是這段時間能有王大夫的指點,那考進太醫院就沒有問題了。”
柳芷柔鼓勵道:“趙公子你這麼聰明,肯定能考上的。”
趙聞鬆對柳芷柔笑着點了下頭,隨後看到前面有家客棧,便邀請道:“柳姑娘,現在也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前面有一家客棧,我請你去吃飯吧。”
柳芷柔也看到了前面的那家客棧,在心想了一下後,婉言道:“這個,還是算了吧,現在已經很晚了,我要趕緊回去,免得俊生哥擔心。”
看到柳芷柔婉拒,趙聞鬆心裡有些失落,隨後說道:“我聽說柳姑娘和那位陸大人是同鄉,相比關係肯定很好了,但你們又不是夫妻,怎麼一直住在一起啊?”
這時黃小葉便插話道:“趙公子你不知道,雖然芷柔姐姐和我家陸大人不是夫妻,但他們已經定親了,很快就要成親了,所以,現在住在一起麼也沒有什麼不妥,更何況只是住在一個院子裡,有沒有住同一個房間。”
黃小葉說完,便嬉笑了起來,柳芷柔到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話。
可這些話聽在趙聞鬆的耳朵裡,就像是一聲驚雷,激的心裡波浪翻涌。自己也暗中調查過他們,只知道他們是同一個村裡的,現在一起來了長安,陸俊生讓柳芷柔住在自己的府裡,也就是同鄉之誼,卻並不知道他們已經定親了,現在想想,之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很親密,原來是這個原因。
趙聞鬆在心裡想了一會兒,隨後平復了一下心情,祝願道:“原來柳姑娘和陸大人已經定親了,恭喜啊。”
說完之後,趙聞鬆便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只好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之後的一小段路,趙聞鬆的話明顯減少了,到了一個路口,柳芷柔謝絕了趙聞鬆送行,告別之後,便和黃小葉往另一條路上走去。
看着她們離去的背影,趙聞鬆靜靜地站在路口,心裡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對於柳芷柔和陸俊生的關係,自己也曾經猜測過,他們本就是同鄉,從小青梅竹馬,到了如今這個談婚論嫁的年紀,很有可能會在一起,只不過是自己不願相信而已,現在經過對方當面確認,自己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以前自己想要的東西,都是盡力的去爭取,可爲什麼這一次,自己就沒有爭取的勇氣了。
看着她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視線中,趙聞鬆嘆了口氣,轉身向着另一個方向走去。如今已是寒冬,大街上早已沒有人,有的只是夜空的那輪明月,照着地上緩緩而行的人影,顯出幾分落寞和孤寂。
趙聞鬆回到家後,草草的吃了幾口飯,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想盡力的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可柳芷柔的身影就是揮之不去。自己也見過不少女人,甚至還有幾個比柳芷柔長得還漂亮,可爲什麼自己的腦海裡就是隻出現她一個人的影子呢,當聽到她已經和別人定親了,自己的心裡就好像被針紮了一下,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愛上她了嗎?
想到這裡,趙聞鬆使勁的甩了甩頭,不想承認心裡的這個想法,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有人了,自己只不過一個過客而已,再說就算她沒有定親,自己的父親也不會同意自己娶她爲妻,既然知道沒有結果,何必再去多想。
趙聞鬆盡力的不再去像她,內心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如今距離考太醫院只有一個來月了,自己還有很多的醫書沒有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緊提高自己的醫術,雖然知道到時候自己的父親肯定會幫自己,但自己還是想靠自己的能力考進太醫院。
之後的這段時間,趙聞鬆沒有再去“濟世堂”,除了幫忙打理“百善堂”,其餘的時間都在學習醫術。
幾天後,趙聞竹被放了出來,經過這件事之後,趙聞竹的秉性並沒有多少改變,這次栽贓王仁失敗,自己心裡很是不服氣,要是以後有機會,肯定還會再對付這次跟自己多對的人的。
趙聞竹回到家裡後,心裡還是一直憤憤不平,如今自己“百善堂”掌櫃的位置又回到了趙聞鬆的身上,現在自己是一無所有了,對趙聞鬆的憎恨,不免又多了幾分。
在家裡的時候,趙聞鬆也是儘量的躲着趙聞竹,並不是因爲自己怕他,而是不想在他身上耽誤時間,趙修也多次叮囑趙聞竹,不許再惹事,有時候兩人在家裡碰見了,也大多是有些恨意的看幾眼,便各自走開。
這段時間,趙聞鬆在家裡也清淨了不少,醫術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不知不覺,離考太醫院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在距離考試的前一天,趙聞鬆便準備好了一切,就等第二天的考試了。
這天,趙聞鬆從家裡出來,想着再去“濟世堂”看看,等考進太醫院,就不能再隨意外出了,以後和外面的人見面的機會也就更少了,這次去“濟世堂”,也是和柳芷柔道個別。
今天的“濟世堂”有些清淨,裡面只有幾個人在抓藥,醫館內,柳芷柔正坐在椅子上仔細地看醫書。
趙聞鬆走到柳芷柔身邊,輕聲說道:“柳姑娘再看什麼書啊?”
柳芷柔擡頭,看到趙聞鬆正站在身邊,有些驚訝道:“原來是趙公子,很久沒有見到你了,你今天怎麼來了。”
隨後趙聞鬆在一旁坐下,柳芷柔幫他端來一杯茶,趙聞鬆感謝了一聲,隨後說道:“這段時間一直在跟着太醫院的一位太醫學習醫術,所以就沒有時間過來了。”
柳芷柔問道:“太醫院應該快開始考試了吧?”
趙聞鬆道:“明天就該考試了,所以今天便過來看看,向柳姑娘道個別。”
柳芷柔有些驚訝:“這麼快就要考試了,想必趙公子已經都準備好了,那我就先祝趙公子明天可以順利考進太醫院了。”
趙聞鬆感謝道:“那就多謝柳姑娘美言了。”隨後喝了一口茶水,又說道:“太醫院和外面不一樣,那裡是不能隨便外出的,所以以後就不能再來和柳姑娘討教醫術了。現在雖然趙聞竹已經有些收斂,但還是要多防備着他一些。還有趙紫嫣,她很難纏的,最好也別得罪她。”
柳芷柔點了點頭:“這個趙公子不用擔心,我會注意的。”
之後,趙聞鬆又叮囑了一些,就好像哥哥對妹妹一樣,柳芷柔聽到這些,雖然知道是好意,但心裡卻感覺有些怪怪的,後來趙聞鬆也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有些不好意的的笑了笑。
兩人說了有半個時辰,趙聞鬆也覺得該說的都說了,便起身準備離開。柳芷柔將他送到門外,朝他揮了揮手,趙聞鬆也笑着對她揮了下手,看了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
這一次離開,趙聞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在見到柳芷柔,自己今後進入太醫院,便不能再想以前那樣了,皇宮規矩很多,等級森嚴,就算自己的父親貴爲太醫院的院長,自己也不敢隨便造次。
回去之後,趙聞鬆開始好好休息,到了第二天,便跟着自己的父親來到太醫院,考試程序父親已經跟自己說了,考試內容也都是自己知道的,自己的父親和老師又是其中的監考官,這次考試,就像是一個流程,趙聞鬆很順利的便考完了,各位監考官也對趙聞鬆的表現非常滿意。
考試結果不出所料,趙聞鬆順利的考進太醫院。在家裡收拾好東西,以後就要搬到太醫院去住了。將需要的東西裝上馬車,趙聞鬆坐在馬車裡,掀開車簾,看着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百姓,心裡有些複雜。
這次進入太醫院,所說是實現了自己的理想,但在這外面還有很多的不捨與牽掛,現在“百善堂”已經交給了何寅在打理,自己和何叔的感情很深,這次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還有心裡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個人,或許這一生再也遇不到那樣美麗善良的女子了,現在,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祝她能和她愛的那個人白頭到老了。
趙聞鬆看着熱鬧的大街,心裡也忽然開朗了,自己將要開始新的生活,從今以後,自己的身份將是一名太醫院的太醫,專爲皇家和朝廷官員看病,這外面的一切,將和自己再也沒有關係。
趙聞鬆忽然笑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重新做回車裡。馬車穿過繁華的大街,朝着皇宮的方向駛去,馬車身後的這條大街,依然人來人往,熱鬧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