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此事,姜芃姬只能感慨,果然都是會做生意的人。
【主播v】:幫我跟那個遊戲公司說一說,用我們的人物賺錢,好歹也回饋一些福利。
一時間,整個直播間都充斥着“哈哈哈”的彈幕,還有人跑去微博@那個工作室。
姜芃姬跟觀衆打得火熱,藉此打發時間,會盟早已經開始。
作爲“主持人”,許裴一翻慷慨激昂的開場,調動二十三路諸侯和其他鹹魚的情緒,鼓勵大家衆志成城,齊心協力抗擊敵人,驅逐逆賊。哪怕是枯燥無趣的場面話,擱在許裴這裡,依舊能說得天花亂墜,讓人不得不感慨此人對節奏的把握——當之無愧的節奏大師!
衆人紛紛響應,不說賭咒發誓,但也一致表明對昌壽王的憤慨。
姜芃姬剛和觀衆聊完天,發現周遭衆人都在討伐昌壽王,這讓她眉梢微蹙。
“會盟勤王又不是批、、/斗大會,這羣人光罵昌壽王有什麼用?”
她好笑地搖頭,附近的柳佘同樣帶着淺笑,暗中給她遞了一盤乾果,讓她當零嘴嚼着。
柳佘啞然失笑,“看着就行,莫要開口說話。”
吃瓜觀衆就要有一個吃瓜觀衆的素養,只看不說,任由他們爭鬧去吧。
許裴環顧衆人,十分滿意這波節奏,可當視線掃到這對父子的時候,眼角詭異地抽了下。
眼瞧着會盟性質要變了味道,一聲清亮的聲音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
開口之人正是姜芃姬認識的老朋友——黃嵩。
“諸君且聽在下一言。”黃嵩帶了一萬五的兵,本身又是個郡守,所以他在二十三支諸侯勢力中的座位十分靠前,只見他從席間起身,作了個揖,“逆賊自然要討伐,但逆賊狡猾,見盟軍人多勢衆,連日以來,固守不出。一日兩日還成,時日一長,恐生變數。”
有人反駁,“能有什麼變數,四十萬大軍還對付不了一個昌壽王?”
“昌壽王乃是國之逆賊,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安民心。”
“我們以順討逆,昌壽王定然聞風喪膽,我們那裡需要怕他?”
許裴擡手壓下其他聲音,溫聲詢問,“黃郡守何出此言?”
黃嵩回答,“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諸位都是帶着精銳出征,會盟於此。不知攜帶的糧食可夠?糧草又能支撐多久?昌壽王有漳州作爲依靠,外有滄州孟氏與他沆瀣一氣,兵力足、糧草夠,若是堅壁清野、固守不出,與我們死扛。諸位覺得,我們在場衆人能堅持多久?”
昌壽王有了孟氏加盟,他拖得起,但是盟軍卻拖不起。
此話一出,不少人變了臉色。
人家土豪不怕揮霍,打仗跟撒錢一樣,有些人囊中羞澀、家底薄弱,禁不起長久戰。
想到這裡,剛纔還叫囂的聲音頓時啞了火,憋不出半個字。
黃嵩笑了笑,又問了一個問題,“行軍打仗不同於兒戲,排兵佈陣皆有講究。在場有二十三支勢力,各有各的作戰法子。若是與昌壽王兩軍對壘,大家是各自爲戰,還是相互配合?”
“自然是相互配合,互爲策應。若各自爲戰,縱然有四十萬雄兵,依舊是散沙一盤。昌壽王只需找尋陣型薄弱之處,便能輕易破陣。哪怕戰神來了,面對這樣的散沙,照樣迴天無力。”
此時,有人迴應黃嵩,開口那人的聲線溫和特殊,極其具有識辨度。
不像北方人的豪邁,那是南方獨有的溫柔多情。
姜芃姬聞言擡頭,脣角揚起些許淺笑,瞧了——竟然也是熟人。
衆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名身穿樸素衣裳的男人坐在角落,裝扮有些落拓,氣質卻十分矜貴。
對方察覺到姜芃姬的視線,微微頷首,回以一笑。
姜芃姬同樣隔空打了個招呼。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安慛,幫助她快速收復承德郡的安多喜!
安慛出發時間比姜芃姬早幾天,因爲籍籍無名,手中多是雜兵,所以算不得正規諸侯勢力。
雖然被輕視了,但安慛也不氣惱,只要會盟場所有他一席之地就行,別的不多求。
黃嵩不識安慛,但安慛接話接的好,讓他能順利引出下文。
“正如剛纔那位先生所言,若無統一調度,四十萬盟軍便是一盤散沙,更是昌壽王眼中的烏合之衆。兵力衆多又如何?根本不值得忌憚。他只需施展‘拖’字訣,便能讓盟軍四分五裂,最後灰溜溜回去。”黃嵩端正表情,一臉嚴肅地道,“諸位以爲,在下說的有無道理?”
衆人心虛,幾位大佬面露沉思之色,柳氏父子依舊在吃瓜看熱鬧。
“有什麼道理?”有人唱反調,衆人一瞧,說話的人是個身形粗壯的老將,瞧面相,這人有些頑固,“如今的冒頭小子,只會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盟軍四十萬兵馬,難道還對付不了區區一介賊子?不說別的,若是讓老子出馬,定要斬下賊子頭顱當茶盅!”
黃嵩不喜歡跟性情頑固的人理論,因爲對方就是不聽不聽,說多少話都是一樣。
“賊子是賊子,但不能因爲對方是賊子,便萬般輕視。您是老將,晚輩敬您三分,但絕不因此而贊同您方纔的說法。昌壽王有精銳十萬,滄州孟氏私用兵符,調動五萬相助,其中更有一萬騎兵,兵強馬壯,糧草充沛。反觀我方盟軍,號稱四十萬雄兵,但真正的精銳有多少?”
那位老將還想說什麼,被身邊的人摁了回去,只能氣得漲紅了臉。
在會盟這樣的公衆場合,竟然被一個晚輩、還是宦官之後削了面子,他能不氣?
許裴垂眸,接過黃嵩的話。
“黃郡守此言自然有理,不知你有什麼妙計?”
黃嵩頓了頓,終於說出自己的辦法,“唯一的辦法,便是選出一名盟主,統領盟軍。”
許裴聽後,脣角上揚,黃嵩的話正好切合了他的心意。
他正要細問,不知道哪裡跳出個傻愣子,竟然提議,“推選盟主?此計甚好,如此一來便能統一調度軍需,讓盟軍擰成一股繩,共同進、共同退,令行禁止,方能與賊子相抗衡。”
這個意見丟出來,跟一顆炸彈似的,直接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