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辭職是不可能辭職的,一輩子都不可能辭職的。
作爲四十來歲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哪怕是頭禿了也要肝代碼,跟bug抗爭到底。
生活壓力大啊,不得不屈服。
別看這位程序猿也才四十出頭,但他解鎖過很多姿勢,例如在自行車、公交車、火車、飛機等交通工具寫代碼姿勢,他也曾在臺風、地震的摧殘中勇抗bug。短暫一生,閱歷豐富。
一時的頹廢過後,他決定解鎖一個醫院肝代碼的新成就。
“我就不信了!扛過這一關,你就是最棒的程序猿!”
搶救服務器一個小時之後,他開始自閉了。
同事將他拉入一個“程序猿受害者羣”。
程序猿:“???”
幾個意思?
同事一臉憂桑地道,“嘖,看羣公告。”
程序猿爬去一看,瞬間懵逼了,甚至有些瑟瑟發抖。
【程序猿受害者羣】
【歷數這些年被程序猿殺手無情屠戮的可憐程序猿】
他切出羣公告,瞅一眼羣人數,忍不住捂住受傷的小心臟。
這是個兩千rén dà羣,目前在線人數1995_{:з}∠}_
同事嘆息道,“這個羣也是一位離職的前輩拉我進來的,羣裡都是受害者。一些還在崗位上奮鬥,一些早已經離職去幹別的行業了。這還是我們這邊的情況,聽直播間另一個位面的同行說,他們那邊的情況才叫慘烈。唉——程序猿這一職業很好,奈何碰上了程序猿殺手。”
生不逢時啊qaq
死不瞑目啊qaq
這還是企鵝六羣,前面還有一二三四五,以及好幾個微信羣。
程序猿:“……”
他當年就不該跳槽到圍脖。
同事又道,“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說不定那位大帝要衝衝業績,多殺幾個程序猿祭天。”
發完這條信息之後,他又發了一個滄桑抽菸的禿頭表情包。
程序猿幾乎要哭。
“年都過完了,姜大帝無聊衝什麼業績?”
同事道,“興許是想把空缺的三個月業績彌補回來吧?”
程序猿:“……”
開玩笑嗎?
姜芃姬直播間消失那段時間,網絡服務器崩潰的頻率和流量衝擊比之前一年還要恐怖。
如此驕人戰績,她迴歸之後還需要抓緊時間彌補業績?
再看看羣內各種唉聲嘆氣和調侃,程序猿猛地抹了一把臉。
“我覺得自己還能拯救一下——”
姜芃姬絲毫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又讓一位程序猿對自己的職業產生了一輩子抹不去的陰影。
她現在就像是可憐巴巴的學生,接受五百萬老師{家長}的嚴厲詢問。
原先直播間都是粉絲多,黑粉少,現在卻是“黑粉”壓倒性勝利。
姜芃姬只能乖巧再乖巧。
畢竟,直播間的鹹魚一向吃軟不吃硬,裝巧賣乖也不失爲躲避“pò hài”的好手段。
鹹魚們罵着罵着,突然有人發了一段讓人淚奔的話。
對方的手速飛快,顯然這些字不是現碼的,倒像是早早寫好的稿子。
絮絮叨叨數百字,最後只剩一句。
【你沒事就好。】
姜芃姬忍不住露出,標準的燦爛笑顏,露八顆牙那種。
“嗯,我沒事了。”
【偷渡非酋】:一直很擔心主播是不是突然出了什麼事情,之前那個軍禮太嚇人了。
【鬼才郭奉孝】:答應我們,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行軍禮好嘛?
姜芃姬彼時行的軍禮,那都是他們來日要還的擔心和焦灼。
姜芃姬無奈道,“我那時候是擔心自己真回不來,哪怕回來了,直播間存在的可能性也不大。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與你們解釋。喏——你們看,我養傷養了三個月,現在還無法正常行走呢。多可憐啊,我差點兒沒命了,我性命垂危之時,想的都是你們{的騷話}……是你們,可愛可親的小天使們,讓我有了力量爬過生死線,我愛你們——真的,比珍珠還真。”
儘管知道姜芃姬這話都是扯淡,可仍有感性的鹹魚上當了,哭得稀里嘩啦。
正如姜芃姬說的,她休養了三個月還這麼虛弱,可見受傷之時有多兇險。
鹹魚們都心軟,更別說姜芃姬是他們看着長大,或者說陪伴他們長大的人,輕輕揭過去了。
這時候,有位鹹魚忍不住吐槽。
【雨過天晴故人歸】:我敢打賭,你口中的“小天使”絕對不包括“程序猿”這種生物。
一下子,這條彈幕被點上了熱門,甚至成了熱搜話題。
【心樂笑口開】:哈哈哈——笑死我了,程序猿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吧?
【說俠】:哪有那麼容易過去?畢竟,直播間三**寶可是主播、鹹魚、程序猿_{:з}∠}_
姜芃姬則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無辜可憐又弱小jpg】
當然,同樣也不乏又“主播無敵”流派的粉絲,不信姜芃姬這話。
主播這麼叼炸天的人,她怎麼會輕易被人打得徘徊在生死線?
當衛慈過來,小心翼翼陪她用柺杖散步的時候,這一波鹹魚也難過了。
他們才離開了三個月,自家閨女就被人暴揍成這樣。
難過{?﹏?}
靠着乖巧賣慘的操作,姜芃姬順利讓之前“粉轉黑”的粉絲順利“黑轉粉”,繼續說着騷話。
姜芃姬表示很不錯,她每天的快樂源泉又回來了。
雖說傷得重,但姜芃姬身體好,恢復也不慢。
等北淵寒意徹底散去,百姓都換上春衫的時候,姜芃姬也脫離了柺杖,恢復活蹦亂跳狀態。
“照這個狀態,我們很快就能回到東慶啦。”
亓官讓提筆的手一頓,擡眼涼涼道,“回什麼東慶?”
姜芃姬:“???”
徐軻抱着一摞高高的、擋住他視線的文件進來,放下之後氣喘吁吁。
一把年紀了還要學年輕人不停加班肝到禿頭,真是難爲自己了。
“主公如今一統天下五國,五國皆不在了,該挑個好時候,選個好的新國號纔是。”一直東慶、南盛、北淵、西昌、中詔得喊着,殊不知的還以爲天下還亂着呢,“自皇帝至舜禹,皆同姓而異其國號,以章明德。一統天下者,寥寥無幾,主公之德,不亞於諸位明帝先賢。”
歷朝歷代建立國家之人,第一要事就是確立國號。
確立新的國號就意味着改朝換代,徹底與舊時代劃清界限,這是具有極大歷史意義的事兒。
這事兒很重要啊!
姜芃姬道,“這還要選嗎?自然是‘姜’啊!”
徐軻懵了一下,“將國姓選爲國號?”
主公,確定要這麼隨便嗎?
好歹給那些滿腹詩書才華的大臣一個彰顯墨水的機會。
亓官讓也覺得不妥,自家主公可以偷偷把“姜”塞進去當備用國號,但別自戀得如此明顯。
姜芃姬反問他們,“‘姜’不好嗎?”
徐軻道,“天賜之姓,自然是好的,也有得天庇護之意,只是——”
未免有人詬病主公自戀,國號的事兒還是要潛規則,暗中操作一把。
姜芃姬道,“以往的國號都是怎麼定的?”
定國號是很嚴肅的事情,歷數各朝各代便能發現國號都有一定來源,例如勢力發源地、例如原先封爵的封號、例如祖籍出身地、例如掛靠一下曾經牛掰的朝代蹭個熱度……
以姓氏爲國號也不是沒有,只是很罕見,而且姜芃姬這個情況有些特殊。
如果她自己確定用“姜”爲國號,會被人詬病不矜持。
_{:з}∠}_
儘管自家主公一向以自戀爲美德。
“那就暗中內定。”聽了徐軻長篇大論,姜芃姬道,“我聽衆臣的意見。”
徐軻:“……”
主公不覺得前後半句很矛盾精分?
若是讓大臣決定,他們肯定會避諱避開國姓,但誰讓主公要內定呢。
亓官讓道,“等去了帝都再商議吧。”
姜芃姬像是喝酒喝斷片了,懵地問道,“帝都什麼鬼?”
徐軻提醒,“主公出徵北淵之前,不是定都原中詔巽州的平豐都?”
當然,現在的平豐都已經bèi pò改名了。
姜芃姬這纔想起這茬事情。
不過——
“爲什麼要過去?”
徐軻二人:“……”
未來的皇帝不去帝都住,請問你想去哪兒住?
再者說——
徐軻道,“天下初定,爲安撫百姓之心,主公還是儘早考慮登極之事。”
自家主公怎麼說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位上位的女性帝王,該有的排場派頭可不能比前人低了。當然,按照自家主公節儉的脾性,這事兒真讓她來處理,多半是能精簡就精簡。
徐軻表示堅決反對。
“人生只一次的大事兒,主公可不能輕率了!”
絕對要大辦!
新的皇宮早就開始修繕了,幸好平豐都曾是繁榮古都,各種設施都算齊全,擇定一處修改成皇宮也來得及。各種禮儀細節也有專人處理,姜芃姬要做的就是記下登極那日各項流程。
當然,還有龍袍。從設計、擇定龍袍樣式到開始趕製,哪怕集合數百繡工精湛的御用繡娘沒日沒夜趕工,也需要大半年的功夫。姜芃姬一聽腦袋都大了,“我只是個傷勢剛好的病患,”
可憐巴巴的病患,爲何就不能放過她呢?
徐軻凝重道,“主公,一切臣已知曉。”
姜芃姬:“……”
尋梅那個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