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破不說破,風仁對她的印象拔高了些。 !
另一邊,竇熙越看越激動,忍不住道,“先生從何處尋得此物?”
風仁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宗光怎得如此激動?莫非此物還是至寶不成?”
竇熙按捺激動,“至寶不至寶,晚輩不知,但運用得當,怕是價值萬金!”
儘管草稿寫得潦草,但竇熙也看得出其的價值。
不同於尋常農書那般晦澀簡單,草稿的內容簡潔明瞭,近乎白話,裡頭的內容也十分有意思,由淺至深、循序漸進,從粗略的大類然後細分各個小類加以闡述,還有不少農耕方案。
這些方案對於竇熙而言是新鮮的!
這像是一把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讓他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哦?果真如此?”風仁佯裝詫異。
竇熙抑制激動,笑着道,“若非不知著者是誰,晚輩真想府拜訪,好好探討一番。”
風仁問道,“這是怎麼個說法?”
竇熙說,“東慶境內在蘭亭公治理下還算祥和,其他地方卻是處處饑荒,歸根究底還是良田產出的糧食太少。限制農田產出的原因多種多樣,最致命的一點便是農田肥力。”
農田肥力是個難以解決的大難題,從根本禁錮了農業產出。
哪怕是肥沃良田也禁不起不間斷耕種,遲早會因爲肥力缺失而退化。
爲了可持續發展,只能選擇耕休,停止耕種,讓農田肥力自我恢復。
一旦耕休,這便意味着耕休期間沒有糧食產出,無疑加大了糧食壓力。姜芃姬這些年連着打仗,爲了保持供應,只能一邊開墾荒田一邊連續耕作。長遠來看,這舉動無異於飲鴆止渴。
風仁點頭道,“宗光的意思是?”
“不知何人寫下此書,內容之大膽新,晚輩聞所未聞。”竇熙指着草稿道,“哪怕旁人覺得天馬行空、不切實際,晚輩卻覺得此人想法極有條理,想來出自哪位農家名士之手。此人慾用人力補充農田肥力,計劃清晰而具體,大多都有跡可循、有理可依。許多百姓不知如何利用農肥,知道利用農肥的人卻不知多少用量纔是合適的,更不知如何利用才能讓農田獲得最大益處……此人心思細膩,不止各處都想到了,還給予了相當詳實的步驟……”
說到這些,竇熙侃侃而談,大有止不住的架勢。
良田之所以是良田,產出普通農田高,自然是因爲田間肥力高。
如果用外力干涉農田肥力,不需要耕休也能讓農田維持極高的肥力,何愁收成高不去?
竇府算是洋山境內較大的地主富戶,竇熙本人又是農家子弟,農田耕作流程十分熟悉,爲了提高產出,他時常研究這方面的內容,本身也總結出一套耕作經驗。正是這些,竇府名下農田的產量總旁人高了不少。可將竇熙的法子和草稿的內容相,宛若珍珠之於皓月。
看草稿的內容,應該不止這麼點兒。
竇熙嘆道,“不知是哪位大家,若有幸一見,必要秉燭夜談一番纔算痛快。”
話音剛落,風仁和“竇夫人”以及五百萬鹹魚都對他投以了異樣眼神。
秉燭夜談?
呵呵——
想得美!
【偷渡非酋】:慈美人表示,抵足而眠、秉燭夜談都是獨屬於他的福利。
風仁雖不知姜芃姬和衛慈的關係,但他也知道女性諸侯不太可能和異性下屬親密過甚的。
竇熙的理論合格,但實踐如何不知道了,畢竟總有人嘴一套、手另一套。
風仁三言兩語將竇熙誆了出去,“竇夫人”見狀,擡腿也想跟着。
竇熙勸道,“夫人,外頭風大,你風寒又剛好,還是在府靜養吧。”
女子正不知如何迴應才能跟着出門,風仁在一旁幫襯了一句。
“靜養雖重要,但適當散心也有助於病情恢復。尊夫人面色不錯,應當無礙的。”
竇熙尷尬地道,“拙荊畢竟是婦人,若是同去,怕是會妨礙先生。”
風仁笑着道,“無妨。”
竇熙都不知他的來意,這位夫人卻像是看穿了待在一旁看戲,可想而知也是個心思通透的。
【恨生早】:媽耶,不知爲嘛,看到風仁大佬笑,總有種毛毛的感覺。
豈止是發毛啊——
女人暗嘀咕,親自到了風仁面前,她才感覺這隻老狐狸想象還讓人不自在。
三人換了便於出行的裝扮,女人也換了一身較簡單的裝束,腳下踩着木屐。
女人尷尬發現風仁和竇熙走路都沒啥聲音,唯獨她將木屐踩得哐哐響。
女人:“……”
嚶嚶嚶(╥╯╰╥)
竇熙也詫異地望了一眼自家“夫人”,風仁更是似笑非笑地看她。
壓力山大!!!
總覺得分分鐘露餡兒啊!!!
“……先前病得有些重了……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先生見諒……”
系統沒有提示,她只能絞盡腦汁想法子應付。
慶幸風仁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倒是沒有指摘什麼。
竇府的農田很多,其有幾畝是竇熙自己打理的,算是試驗田。
因爲照料得當,農作物長勢喜人。
竇熙可不是隻有理論功夫,實踐能力也很強。
他知道農家的政治主見不符合主流,自個兒又沒什麼底蘊,官場不適合他,
因此,他雖有出仕的心思,但也清楚斤兩,大多心思都用在如何經營家業頭。
作爲洋山富戶,經營好農田等於經營好家產了。竇熙將理論與實踐結合,田地收成十分喜人,哪怕碰災年也能小賺一筆,若是老天爺賞臉,這一年是大賺。這世像他這樣清純不做作的地主已經很少見了,君不見其他地主是個什麼嘴臉,可他在洋山的名聲好着呢。
風仁沒下過地,可他理論還是有的。
女人更是有直播間鹹魚相助,時不時也有驚人之語!
風仁讚道,“尊夫人真不是一般的閨婦孺,這般見識,難怪能與宗光琴瑟和鳴。”
女人笑着,面帶羞澀。
一時得意忘形,她沒發現竇熙望向她的眼神帶着幾分探究以及……更深層次的防備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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