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完手頭的事情,統領大軍在滄州境內站穩腳跟,這纔有時間去管子系統。
好歹也是“親密相處”數年的“朋友”,兩個子系統太瞭解姜芃姬的脾氣了。
這個女人的心眼比針尖還小,誰惹了她,誰就倒了八百輩子的黴。
等啊等——
預料中的秋後算賬遲遲不來,子系統這才明白死刑犯臨終前的煎熬。
當它們聽到姜芃姬的聲音在精神腦域響起,不僅沒有緊張害怕,反而有種刑滿釋放的鬆快。
心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
終於來了!
姜芃姬關了直播間,囑咐僕從不能隨意打攪她。
她和子系統交談,一向是直來直往,懶得和它們打機鋒。
“你們應該知道我找你們是爲了什麼吧?”姜芃姬直白問道,“那日對陣高越族,你們兩個趁機‘越獄’的舉動,我可沒有忘記。如果不是我精神腦域足夠強大,抗住你們的算計,結果會如何?這種由內而外的精神攻擊,輕則精神腦域重傷,重則變成癡呆或者植物人——”
兩個子系統齊刷刷沉默。
對於它們而言,姜芃姬是禁錮它們的獄頭,它們是被她看押的囚犯。
囚犯爲了自由越獄,這有什麼錯麼?
成功逃了,那是它們有本事,要是被獄頭抓住了,那是獄頭有本事。
怪只怪它們技不如人,棋差一招。
一番辛苦,不僅沒有獲得自由,甚至連姜芃姬都沒傷到,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碰到姜芃姬這樣的宿主,兩個子系統也是夠倒黴的。
系統一號和姜芃姬相處時間最長,臉皮也是最厚的,頗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成者爲王,敗者爲寇。我們計劃失敗,這是因爲我們不如你,我們認輸。】系統一號用乾癟的電子聲音道,【姜芃姬,你關了我們這麼多年,要殺早殺了。留到現在還不殺,你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不過我也要警告你一句,你現在不殺,說不定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姜芃姬心下一怔,笑道,“爲什麼這麼說?難不成,你們的系統主體已經發現你們的處境,打算救你們了?若是這樣,我反而挺開心的。系統主體始終隱匿不出,對我而言是個隱患。”
隱患這種東西,那就是不定時的炸彈。
【少套我們的話,關於本體的消息,我們哪怕是死,半個字也不會泄露。】系統一號冷笑一聲,它道,【你還記得當年攻打奉邑郡,我曾經和你提過的位面巡邏商人?他來了——】
姜芃姬神色一凌,眼底閃動着微光,似乎在判斷系統一號說話內容的真假。
“他來了?”姜芃姬道,“可是——我還記得你以前說過,他抵達這裡,少說要十來年?”
系統一號冰冷地道,【凡事都有意外,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照理說,他應該還要十來年纔會找到這個位面。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抵達時間提前了——姜芃姬,你死定了!】
姜芃姬垂下眼瞼,不發一語,系統一號還在喋喋不休。
【當年你要是沒有自作聰明,選擇和我合作,那我們便是雙贏了,哪兒會變成如今的關係?】系統一號似乎狠狠出了一口氣,對着姜芃姬說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是非法入境的靈體更是異數,說得難聽一些,你還是帶來厄難的病原體。位面巡邏商人不會放過你!】
說起這事兒,系統一號也是賊氣。
【你不怕被位面巡邏商人抓到,但我們可不想被關禁閉,自然要想着逃跑嘍——】
如果姜芃姬不是那麼倔強有主意,整天自作聰明,他們便能合作躲過位面巡邏商人的追捕。
現在好了,它倒要看看姜芃姬怎麼死!
【我以前跟你說過,位面巡邏商人拿我沒辦法,頂多關個幾年放出來,罪不至死。你不一樣,區區靈體,不過是螻蟻罷了。】系統一號好似要將這幾年受到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嘴巴不停地說,【我知道你覺得我哄騙宿主的方法很下作,但你自己不也說了,活着開心就好,死了哪管身後洪水滔天?死了之後,靈魂當做報酬二次利用,這算得上什麼?如果能用靈魂換取一世榮華,多少人願意和我交易?別把自己想得多貴重,盡給自己臉上貼金——】
系統一號噼裡啪啦地說,系統二號一語不發地看着同伴懟姜芃姬。
姜芃姬認真聽了好一會兒,半晌才問系統一號。
“若是時光能倒流——”姜芃姬長長地嘆息一聲,好似胸腔有無限的懊悔,但她不等系統一號得意,話鋒陡然一轉,“我還是會把你關起來的,和你這種傢伙合作?真看得起自己!”
系統一號氣結。
【你都快死了,還死鴨子嘴硬!】
姜芃姬道,“這不是還有你們?位面巡邏商人不止抓我,他還會抓你們本體,這生意不虧。我死之前,我一定會拉上你們當墊背!沒了你們攪風攪雨,天下也會太平很多——”
一番交談,姜芃姬和子系統再一次不歡而散。
姜芃姬瞧着窗外澄澈如水的月色,恍惚間想起某個宛若朗月入懷的人。
既然位面巡邏商人都來了,她還沒煮熟那隻青蛙,豈不是可惜了?
自己留着不吃,還不知便宜哪隻小妖精。
念及此,姜芃姬抓過一件黑色斗篷,匆匆蓋在身上,身手利索地翻窗。
這時候,衛慈剛洗漱完畢,披着帶着溼氣的黑髮,端坐在桌案前細細描繪什麼。
驀地,他聽到院外有些動靜。
“子孝——”姜芃姬趴在窗外,對着他揮手。
虧得衛慈心理強大,這纔沒被姜芃姬嚇到。
他起身走至窗旁,替姜芃姬開了窗讓她爬進來,關窗前還仔細瞧了瞧左右。
若是被人看到主公半夜爬他的窗戶,那兩人的關係跳進天河也洗不乾淨。
“主公有事找慈,直接派人召見即可,怎麼獨自一人過來?”
衛慈關了窗,剛轉身便被姜芃姬抱住,姿態強硬地將他困在窗前。
下一秒,脣瓣多了對方的溫度。
這、這什麼節奏?
衛慈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忍下身體的反應,擡手將她推開。
“主公!”
姜芃姬也不氣惱,反而笑着問他,“子孝是心悅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