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眼見着今日是趕不回去了,我決定就在集市上住一夜,明日再趕早回去。
挑了間乾淨卻不奢華的客棧,帶着獨活走了進去。
掌櫃看到我,熱情地迎了上來,“客官,住店?”
我點點頭,還沒開口,她的眼神從獨活身上一轉而過,“一間?”
我再度點頭。
她麻利地引導着我們上樓,嘴裡還不停地叨咕着,“看您這樣,就知道肯定是一間。”
“爲什麼?”我忍不住問道。
“我這多得是來一夜春宵的顧客,您找的公子這麼美,兩間房不是糟蹋了這良辰美景麼?”
她還知道良辰美景?
她推開房門,“您還滿意否?”
不算豪華的房間,但也精緻乾淨,我點點頭,將手中的銀子遞了過去。
她謝着接過銀子,隨手指了指旁邊一間房,“我這物美價廉,旁邊那間房,就是位客官常年包着養小爺的,您若覺得合適,也不妨照顧下小店。”
旁邊的獨活忽然悶悶地來了一句,“我不是小爺。”
掌櫃的臉上頓時有些尷尬,獨活的手霸氣地摟上我,“妻主。”
掌櫃的表情更尷尬了,連聲應着,“是、是、是,小的有眼無珠,您這姿容,定是正室無疑,我多嘴。”
人飛也似的跑了,我關上房門,正色看向獨活,“我有話跟你說。”
他纔不管那麼多,雙手抱着我,就往牀榻的方向行去,那脣已經主動地貼上我的臉,雙手更是駕輕就熟地深入我的衣服中。
這段日子,他除了武功突飛猛進,就屬解我衣服的技能突飛猛進了。春日衣衫也不算多,他一拉一拽,雙手一攏,我就被他扒得清潔溜溜,那手早已經貼上了我的腰,身體覆了上來。
在他密集的親吻中,我努力地掙扎出嘴巴,“獨活,我有話說。”
他停下動作,閃爍着一雙不解的目光看我。
“以後,不要叫我妻主。”我認真地對他說着。
他眉頭微蹙,血痕呼之欲出,“爲什麼?”
爲什麼這個問題,我真的很難解釋啊,我努力尋找着能讓他理解的字眼,“因爲……因爲我們不是那種感情。”
“哪種感情?”
天哪,這怎麼說啊?
“我們之間,還不是夫妻那種親密的關係。”我試圖尋找着突破口,“就像我和木槿,和寒蒔一樣心意互通。”
“我們心意早就互通了。”他平靜的回答。
他的表情,透着思慮,這種沉穩的思考表情還真是說不出的好看。但是出口的話……
他似乎說的也沒錯,論真正的心意互通,還是我和他更早些,也更深些。
可我要表達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啊。
“你指沒有和他們一樣跟你……”他的眼神逐漸下移,雙手忽然掰上我的大腿,試圖將它們分開。
我猛瞪大了眼睛,頓時明白了他在想什麼。
他的思想中,自認爲和我親了摟了抱了,就差某部位的進進出出了,所以我口中的不一樣就被他自動帶入成了需要進進出出就一樣了。
“喂喂,不是!”我扭動着,私密的部位與他不斷摩擦着,更感覺到了他某個部位的變化。
我可不想在這樣的誤會中被人強姦啊,即便我對他垂涎三尺,可是感覺不對……
他又一次停下,身體與我緊緊地貼着,這個感覺,太詭異了。
“那是什麼?”
我抽搐着嘴角,“那是一種感覺,完全信任,依賴,不離不棄的感覺。”
說完,我就想抽死自己了。
他對我不信任嗎,不依賴嗎,沒做到不離不棄嗎?
現在唯一在我身邊不離不棄的人就是他了。
我這是越描越黑啊!
不出意料,他無聲地笑了,似乎是在爲自己達到標準而開心,而我則越發的鬱悶了。
就在我們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房門外忽然傳來了巨大的動靜,一大夥人的腳步聲踩的樓梯砰砰作響,房門都抖動了起來,伴隨着掌櫃的叫嚷聲,“客官,這是我家的客房,您沒權硬闖啊!”
“讓開。”男子怒氣衝衝地大吼,隨後就是門被用力踹着的聲音。
牆壁在震動,各種聲響不斷,叫嚷中伴隨着喝罵,“開門,給老子開門!”
木質結構的房子,房間緊連,這一連串的響動,整個二樓所有的房門都被用力地拍打踹過。
這架勢,莫非土匪洗劫?
獨活手中劍一緊,翻身下牀貼近了房門口,在巨大的拍打聲中猛地拉開門,手中的劍也伸了出去。
寒光架上對方的脖子,那人的手正拍的歡,突然出現一把劍,嚇的一個激靈,馬上表情就變色,“爺,對不起,我們、我們要找的不是您。”
“不是我們就可以隨便敲門?”我也起身下了地,披好衣衫,看到那人身後依然有人不斷奔過,一個個殺氣騰騰。
這架勢,難怪獨活直接出劍了,端的是大陣仗呢。
“我們、我們只是抓姦。”那人哭喪着臉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劍,雖然沒出鞘,也足以讓他腿肚子一直哆嗦,“不、不知道他們在哪間,只、只能一間間敲。得罪了二位,我、我道歉,饒、饒了小的吧。”
“抓姦?”我眉頭一挑,而獨活則是把一雙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我。
正在這個時候,隔壁的房間門口傳來一聲大吼,“在這裡!”
呼啦啦的人羣全部擁了上去,一瞬間推門的擋門的驚叫的喝罵的響徹一片,響徹全樓,我的耳朵嗡嗡響。
只聽見一名男子大吼着,“打死你這個勾引我妻主的妖精!”
我伸出頭,只見一名男子手中舉着掃把,努力地往房間裡擠,裡面人也正在努力想要關上房門,卻被外面一幫人死死地頂開。
一聲驚叫中,房門被打開,一大波人擠進了屋子裡,叫聲更加凌亂了起來。
傳說中的悍夫抓姦,這麼市井搞笑的事居然被我碰上了,太神奇了。
我問着男子,“你是男方家人啊?”
男子點着頭,哭喪着臉看着獨活依然沒撤去的劍,“我只是街坊鄰居,看人大房多可憐,辛苦持家,妻主還被妖精勾搭,氣不過來幫忙麼。”
或許唯有坊間最普通的生活纔沒有那麼多三夫四君的想法,也纔會表達的更明顯。
我擡手按在獨活的手腕上,他這才收了手中劍。
“我打死你!”男子叫嚷着,手中掃把揮動着。
而在走廊上且退且擋髮絲凌亂的男人,姿色動人,也年輕俊美些。
在他們的身後,中年的女子想要拖,又有些不知如何出手,粗壯的身材,又矮又胖,實在不怎麼入眼。
“老子今天要扒光了你遊街!”那大房手中的掃把打着,年輕的男子臉色慘白,摔倒在地,一夥人開始扯衣服,拉拽着。
“其實你不覺得錯在女子嗎?”我忽然對着獨活開口,“可是那丈夫卻將所有怒火轉嫁到了男子身上,你覺得爲什麼?”
獨活看着我,直勾勾地盯着。
“因爲那是他妻子,他還愛着妻子,心中可以原諒妻子的錯,卻不能容忍一個外人的錯,這就是夫妻間的感情。他打那男人,卻也是因爲愛情的獨佔欲,不允許他人插足,不讓任何人觸碰他喜歡的女子。”我努力地解釋着,“你對我,沒有這樣的佔有慾,也就沒有所謂的愛情,所以不能稱我妻主。”
愛情中有着佔有慾,看不得他和別人有一絲一毫的牽扯,這種感覺我深有體會,也就更多木槿和寒蒔有虧欠。
“換你爲這男子,若看到我和寒蒔還有木槿在一起,你會像他這樣拿掃把打人嗎?”我笑着,坐進椅子裡,隨手拈起一塊他搜刮來的糕餅咬了起來。
他搖搖頭。
“我對夫君很挑剔,雖然你很美,但若對我無情無愛,我不會做你的妻主。”這糕點雖然冷了,但味道不錯,解決心頭大患的我,吃起來覺得格外的香。
“我不會拿掃把打。”獨活慢慢地擡起眼,認真地看着我,“我會直接拿劍殺了他們。”
手中的餅,落地。
我草,這是什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