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竹馬

094 竹馬

玉汝恆見他修長的手指已經解開她的腰帶,黏在身上的外袍正被他向外褪去,她嘴角一勾,雙手勾上他的頸項,“當真要脫?”

雲景行見她如此,外袍還未脫下,正搭在她的雙肩上,裡衣看着有些薄,尤其是她的胸前還裹着一層,不過看着甚是平坦,他擡眸對上她溼漉漉的髮絲粘着修長雪白的頸項,勾勒出優美的鎖骨,本就雪白剔透的容顏更是滴落着晶瑩的水珠,那淡淡的氣息正呼之欲出,嫣然一副誘人的美景。

他的雙眸依舊平靜,將雙手退了出來,向後退去,低聲道,“我出去。”

玉汝恆低笑一聲,低頭看了一眼自個的胸口,眼眸閃過一抹憂傷,這具身體發育的也太晚了些,如今都快十五了,怎麼還是一馬平川呢?

“景帝轉過身閉眼便是。”玉汝恆笑得甚是坦然,反正如今什麼也看不出來,即便被看看,也無關緊要,但是,她肯定,雲景行必定不會像她那般明目張膽地脫他的衣服。

雲景行轉身面對着車壁,亦是合起了雙眸,耳邊傳來悉悉索索脫衣的聲音,玉汝恆擡眸看着他揹着的清瘦的身影,亦是將自個身上粘溼的裡衣脫下,連帶着裹胸也都褪去,打開裝着自個衣物的包袱,換上了新的裹胸,再一次看了一眼自個平坦的胸口,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她要好好補補身子纔是,畢竟,以後還是要做回女子的,雖不能傲人,但是也要看着舒服,快速地換好,便覺得一身清爽,將溼透的衣物放在另一個包袱內,擡眸看着雲景行的背影,“景帝可以轉過身了。”

雲景行只覺得很難熬,閉着雙眸,腦海中浮現出的依舊是她適才出水芙蓉般的容顏,還有耳邊傳來的脫衣聲,讓他的心有些焦躁難安,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平靜地轉身,睜開雙眸,便看見一身清爽的她,清明沉寂的雙眸微微一動,“可有受傷?”

“還好。”玉汝恆擡起自個的手臂,適才被劃了一道,她看向雲景行,“景帝可有受傷?”

“沒有。”雲景行語氣平和,轉身從匣子內拿出一瓶金瘡藥遞給她。

玉汝恆笑着接過,捲起衣袖,便自行地塗着,想來,前面的路會越發地艱難,耳邊傳來雨滴聲,空中更是驚起一陣雷,如今山路溼滑,玉汝恆掀開車簾,看了一眼,低聲道,“小千,在前面尋找一處避雨之地歇會。”

“是。”千瑾辰透過大雨看着前方模糊不清的路,馬兒走得也很吃力,好在尋到了一處僻靜的樹林,玉汝恆讓千瑾辰進了馬車,讓他將溼透的衣服換下,如今只能等着雨停之後,才能繼續趕路。

“少主,索性將馬車留下。”千瑾辰覺得馬車太過於暴露。

玉汝恆端坐在馬車內,輕輕地按動了一下機關,馬車後面的車壁便揚起,玉汝恆將一個炭爐找了出來,點燃了火,雨勢雖大,馬車內卻甚是安靜,她煮了薑湯,遞給他們二人,自個也喝了一碗,“他們儘管追來好了,不就是費些力,倘若沒有馬車,前面的路怕是難走。”

“少主,屬下覺得您不像是在逃難,反而像是在遊山玩水。”千瑾辰將碗放下,低聲道。

“誰說我是在逃難的?”玉汝恆溫和的雙眸微動,擡眸看着雲景行,“景帝覺得是在逃難嗎?”

“不是。”雲景行平靜地應道,雙手捧着薑湯,熱氣噴灑在他的臉上,透着淡淡的光暈。

千瑾辰低聲道,“少主,您是越來越風趣了。”

玉汝恆接着將碗收起,伸展了一下手臂,“反正如今是趕不了路了,即便他們追來,打便是了,如今留些力氣,好好歇會。”

“屬下看着。”千瑾辰笑着應道,接着轉身便要坐在馬車外。

玉汝恆拽着他的手臂,“待在馬車內就是,剛喝了薑湯,出去豈不是又感染了風寒?”

千瑾辰卻也不介意玉汝恆拽着他手臂的動作,垂首應道,“是。”

玉汝恆擡眸看了一眼雲景行,便緩緩地合起雙眸,養精蓄銳。

直至深夜,大雨漸停,暗衛並未追來,玉汝恆睜開雙眸時,便看見雲景行端坐在對面,而千瑾辰已經離開馬車,想必是去尋找吃食。

她掀開車簾,看着天色,雨後的空氣透着淡淡的芬芳之氣,清新無比,她深吸了口氣,待放下車簾的時候,雲景行已經一把將她拽入懷中緊緊地抱着,顯然,他又再一次地毒發。

玉汝恆只是安靜地任由着他抱着,從最開始的用力到最後的無力,他終於鬆開她,渾身癱軟地躺着,玉汝恆不發一言,這些時日,她每晚都會看到他經歷一番如此的痛楚,早已經是習以爲常,可是,每一次,她還是會感到疼惜。

千瑾辰不知在何處找到了一些乾的樹枝,堆在地上點燃,而後將抓到的一隻野兔剝了皮,架起烤着。

玉汝恆將毯子蓋在雲景行的身上,便下了馬車,千瑾辰正半蹲着,火堆的亮光灑在他清秀的臉上,看起來透着淡淡的暖。

她亦是蹲在他的身側,側眸看着他,“這隻兔子是打哪來的?”

“撿的。”千瑾辰側眸看着玉汝恆,“適才看見它倒在一塊石頭旁,許是雨太大,它沒看清路撞在石頭上了。”

玉汝恆低笑一聲,“你倒是趕巧了。”

“呵呵。”千瑾辰也是開懷一笑,擡眸看着眼前的烤兔,“少主明明有更快的法子,可以毫髮無傷地抵達大遠國,爲何要選最難的路?”

“太容易,反而容易失去,更會引起他人的注意。”玉汝恆丟了一根幹樹枝進去,火焰迅速高了一些,“小火慢燉,味道才更鮮美。”

千瑾辰有些似懂非懂,不過仔細想來,卻又覺得有道理。

如此又過了三日,司徒墨離的馬車依舊在官道上行駛着,竹青看着他一副逍遙自在的神情,越發地覺得他古怪神秘,可是,他又不敢多問,只好跟着,一有動靜便傳回肅王府。

司徒墨離好整以暇地坐在馬車內,適才得了消息,亦是知曉了玉汝恆蹤跡,他反而有些擔心起來。

他掀開車簾,看着不遠處蜿蜿蜒蜒的密林山道,清朗的雙眸微眯,身形一閃,便飛出了馬車,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竹青還未反應過來,連忙追上前去,可是,哪裡還有司徒墨離的影子,他垂頭喪氣地落下,便看到一支飛鏢射了過來,他身手極快地接過,上面寫着幾個字,他擡眸看着遠方,轉身便重新坐回馬車,繼續向前趕路。

玉汝恆此刻愜意地躺在馬車內,這三日,每天都會遇到不止一兩次的圍追阻截,雖然兇險,她便當做是練手,如今的武功也在恢復中,比起前世的身手,也有了八九成。

雲景行依舊如故地手執一本書卷,面色平靜,旁若無物,千瑾辰繼續驅車,如今已經離開了深山老林,加快速度繼續趕路的話,不出三日便能趕到邊關,比預期的還要早上兩日,他未料到,一路上被追殺,還能夠提早趕到,想來這一路,他們雖然歷經風險,卻也愜意不少,並未有任何的驚慌與窘迫。

直至深夜,馬車停在了一處平坦的山丘處,夜色靜謐,月光皎潔,一望無際的草原與天相接,玉汝恆尋到一處乾淨的草地上,仰躺着遙望着星空。

雲景行緩步行至她的身旁,緩緩地躺在她的身側,望着同一片夜空,滿天的繁星璀璨,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覺得這處的空氣都是自由的。

前世,她所揹負的太多,只聽到他走遍許多的地方,遠道最北邊的高原雪山,最西邊的西海之巔,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告訴她哪處的風景最美,何處的風土人情最特別,而她總是不厭其煩地聽着,她也曾想過,拋下一切,與他一起肆意江湖,與他一起走過他曾經走過的地方,可是,終究是被現實擊潰,她依舊坐在龍椅之後的暗格處,一復一日地忙碌着,而他總是會遊歷一番之後,回來給她帶各式各樣的小玩意,然後講述着他的感受。

“景帝可曾看過這樣的星空?”玉汝恆側眸,看着他一身月白的錦袍,躺在碧海連天的草地上,身姿灼灼,美得不食人間煙火,他身上有着與他相同的氣息,總是能夠讓她不經意地想起他來,可是,她知道,雲景行不是他。

也許是心情所致,也許是景色太過於迷人,她看着這樣的雲景行,莫名地與他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她側着身子,一手撐着頭,一手輕撫上他的臉龐,隔着白色的面紗,緩緩地移至他的脣瓣,指腹描繪着他絕美的脣形,忽然傾身向前,整個人壓在了他的身上。

雲景行雙眸依舊是平靜無波,只是這樣看着近在咫尺的絕色容顏,他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她一順不順地盯着他那雙永遠空寂的雙眸,指尖緩緩地滑過他鬢間的碎髮,將目光落在他的脣瓣上,便要吻上去……

“看來本世子打擾了二位的興致。”一道風流俊逸的身影落下,一手打開摺扇搖晃着,一手背在身後,那雙眸子勾起邪魅的眸光,意味深長地盯着眼前的畫面。

玉汝恆擡眸便對上司徒墨離的雙眸,她眸光微動,便要從雲景行的身上起來,忽然身形一晃,她便被雲景行壓在了身下,雙手更是環着她的腰際,緊緊地抱着她,玉汝恆知曉,他又毒發了。

司徒墨離手腕一動,便將摺扇收起,看着玉汝恆躺在草地上,而云景行則是主動地抱着她,更是將頭埋在她的頸項,這樣的姿勢太過於曖昧,也極具想象,他的心莫名地煩躁起來,恨不得一腳將壓在玉汝恆身上的雲景行給踹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墨離都未曾離開,只是立在原地目不斜視地瞧着,雲景行抱緊她的力度慢慢地鬆了下來,接着便無力地靠在她的身上,玉汝恆小心地翻身,雲景行則躺在草地上冷汗淋漓,她利索地擦着他額前的冷汗,身上隨時準備着一條幹淨的白色面紗爲他換上,緊接着鬆了口氣,擡眸看向司徒墨離,“離世子可否幫個忙?”

“二人甜蜜完了?”司徒墨離自然敏銳地看到了雲景行的異樣,不過,心口依舊是悶悶的,但是,看到她眼眸中的詢問,腳步還是不自覺的移動,待行至雲景行的身側時,半蹲着,便將雲景行扶起。

玉汝恆起身,一手環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而云景行順勢便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顯然不願意讓司徒墨離碰他。

司徒墨離見他如此態度,嘴角一撇,便適時地鬆開,見他靠在玉汝恆的身上,便立在原地,任由着玉汝恆將他扶上馬車,不一會,便見她下了馬車緩步行至他的身旁。

他側着身子,仰着頭看着前方不去理會她,玉汝恆見他如此,勾脣一笑,“離世子怎得閒遊到此了?”

司徒墨離冷哼一聲,向前走了一步,與她保持着距離,“你這處可有吃的?”

玉汝恆見他身上染了一些風塵,想必是趕路所致,好在適才走出深山的時候,遇見一個小鎮,買了一些吃食,她隨即又上了馬車,拿出一個食盒,遞給他,“吃吧。”

司徒墨離擡手接過,毫無形象地便席地而坐,將食盒打開,裡面是幾樣不算精緻的糕點,他亦是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玉汝恆行至一旁搭起的火堆旁,倒了熱茶端了過來,放在他的身側。

司徒墨離擡眸看着四周,又看向她,“你這一路倒是熱鬧的很。”

玉汝恆笑道,“離世子是趕來湊熱鬧的?”

司徒墨離輕呷了一口茶,這才舒服地舒展了一下手臂,忽然側着身子,便將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半仰着頭看着她,“本世子可是捨不得你,才專程趕來的,你可不能將我拋棄了。”

玉汝恆聽着他的話,不由得一愣,“離世子何出此言?”

“明知故問。”司徒墨離漫不經心地開口,整個人仿若沒有骨架一般將所有的重力都壓在了玉汝恆的身上。

她見他如此,輕輕地挑眉,擡眸便看見不遠處站着的千瑾辰,正一臉怪異地看着她。

“離世子是要跟我去大遠國?”玉汝恆低頭看着他,低聲問道。

“恩。”司徒墨離些許有些累了,又或許是適才的那一幕至今歷歷在目,讓他難以平復心情,如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玉汝恆見他如此懶散的樣子,不過,他隨着她前往大遠國卻讓她感到意外,單憑當時他偷偷喂她解毒丸一事,她便知曉司徒墨離甚是狡猾,不過,她向來不喜欠人情,故而,如今他想要跟着便由他好了。

司徒墨離忽然從她的肩膀上坐起身來,側眸看着她,“本世子今夜在何處歇息?”

“馬車。”玉汝恆淡然地回道,這馬車內可以容納四個人。

司徒墨離看着她,“你每晚都與他在一處馬車內歇息?”

“恩。”玉汝恆點頭道,反正她如今是男子。

“你告訴本世子,你也不是真的閹人?”司徒墨離想着,既然季無情都能瞞天過海二十年,玉汝恆應當也是。

玉汝恆搖頭道,“我是閹人。”

司徒墨離狐疑的盯着她,“你有龍陽之好?”

“我如今不是真正的男子,與女子自然不能同房,故而,好男色也無可厚非。”玉汝恆自然知曉,如今是不能將真實身份告訴他們,索性,她這幅身子本就雌雄難辨,雖然是假太監,卻也不是真男人,如此亦可以混淆視聽,也可以防患未然,何樂而不爲?

司徒墨離有些頭疼地扶額望天,低頭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向馬車內走去。

玉汝恆看着他顯得有些無奈的背影,薄脣微勾,隨即便起身,行至千瑾辰的身旁,“少主進宮可是爲了姚小姐?”

玉汝恆微微一頓,擡眸看着他,“什麼?”

“少主難道不喜歡姚小姐了?”千瑾辰轉眸看着她,低聲詢問道。

“姚小姐?”玉汝恆看着他,腦海中似是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畫面。

“姚慕青,當今的皇后,與您是青梅竹馬,您自幼便喜歡她,當時,姚小姐被封后的時候,您不吃不喝了好幾日。”千瑾辰知曉玉汝恆當時剛入宮的時候遭受過毒打,更是對以往的事情記不清楚,難道連姚小姐也忘記了嗎?

玉汝恆這纔想起姚慕青,怪不得當時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漸漸地收回視線,“我與她本就無緣,她如今貴爲皇后,往日的情分早已如過往雲煙,日後不必再提。”

“少主對姚小姐的心看來是放下了。”千瑾辰見她如此,唏噓了一聲。

玉汝恆擡眸看着千瑾辰,“你對雲妃呢?”

“無愛,不過是心存愧疚。”千瑾辰負手而立,擡眸看着遠方。

玉汝恆擡手拍着他的肩膀,倘若不是他提起,她未曾想到,原來真正的白玉恆竟然與姚慕青是青梅竹馬的戀人,那麼,姚慕青一早便知道她的身份,如此想來,申屠尊亦是知道了她是白玉恆無疑,原來如此,那麼,當初白家的事情與姚慕青可有關係呢?

她立在火堆旁,看着眼前噼啪響的火光,臉頰被照的通紅,千瑾辰看着她靜默不語,以爲她的心中還在想着姚慕青,便也不打擾。

司徒墨離躺在馬車內,與雲景行隔着距離,側眸盯着他看了半晌,見他閉着雙眸,似是已經睡去,他便側着身子,面對着車壁,忽然覺得自個特意跑來又是爲了什麼?是擔心她?還是想她了?他煩躁地坐起身來,輕鬆地下了馬車,大步流星地行至她的身側,見她若有所思,低聲道,“小玉子,本世子有話要問你。”

“離世子請說。”玉汝恆收斂心神,見他鬱卒地神情,低聲應道。

“你與雲景行到底什麼關係?”司徒墨離問出之後,才覺得自個有些魯莽。

玉汝恆雙手環胸,側過身子盯着他看,“離世子想知道什麼?”

司徒墨離對上她細長的雙眸,那眸光依舊淡然,不過卻透着審視的目光,他不過是勾脣一笑,“不過是隨便問問。”

玉汝恆想起申屠璃曾經也這樣問過她,她低聲道,“昌隆帝姬曾經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只可惜,她芳魂已逝,她的遺體如今還封存在大遠國皇宮內。”司徒墨離低聲道,“你此次前去,或許能看上一面。”

“申屠尊因爲我,竟然將攻打大遠國的計劃推遲,難道這其中沒有其他的緣由?”玉汝恆覺得此事不止牽扯着她。

“有。”司徒墨離低聲道,“大冶國雖然覆滅,可是,根基並未被徹底剷除,在你離宮之後,申屠尊得到了消息,大冶國隱藏的勢力正在蠢蠢欲動,而這股勢力,足可以將覆滅的大冶國重新建起。”

玉汝恆仔細地聽着,這股隱藏的勢力是誰在操控着?顯然不是黎緋,倘若是她,那麼,如今的大冶國早已經被土崩瓦解,皇帝死了,太后自縊,三駙馬倒戈,剩下的有能力的藩王不是失蹤便是暴斃,如今能夠牽動如此大勢力的又會是誰?

她想起申屠尊手中的手鍊,如今還有另一條手鍊在他的身上,難道他的手鍊落入了旁人的手中?

司徒墨離見她沉默不語,他繼續說道,“大冶國當真無人了?本世子看不見得。”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離世子知道些什麼?”

“小玉子與暗帝究竟是何關係?”這是一隻縈繞在他心頭的疑惑,他看着她,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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