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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遠的京都,一身明黃龍袍的男子,帶着玄黃色的面紗,端坐於龍椅上,手執御筆,垂眸注視着眼前的奏摺,那雙眸子猶如無底的深淵般渾濁,只覺得周身散發着陰森之氣,比起申屠尊冰封般的冷過之而不及。
玉汝恆已經悄悄地潛入了京都,待落入一處隱秘的宅子內,她纔將江銘珏的穴道解開,江銘珏整個人身子都軟了下來,那雙清澈的雙眸瞪視着她。
玉汝恆低笑道,“這樣看我做什麼?”
江銘珏上前擡起她的手腕,直視着她,“你如今捨得解開了?”
“歇息會,便入宮。”玉汝恆不預備與那人玩捉迷藏,倒不如直接去。
江銘珏微抿着脣,“當真要去?”
“不去做什麼?”玉汝恆冷哼一聲,反握着他的手,依舊是冰涼一片,她湊上前去仰着頭注視着他,“你在擔心我?”
江銘珏微微垂眸,“直到現在我都不想你再陷入危險。”
玉汝恆勾脣淺笑,“你不是陪着我嗎?”
江銘珏沉默了片刻,似是在盤算着什麼,玉汝恆卻不打擾,而是靜靜地看着他,等着他的決定,此次她前去,不止是爲了江銘珏,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江銘珏才深吸了口氣,擡眸看着她,“那好,一起。”
玉汝恆踮起腳尖在他的脣上落下一個淺吻,“那先歇會。”
“恩。”江銘珏點頭,將她攬入懷中二人斜靠在一旁的軟榻上。
窗外月色如水,卻透着一層薄薄的黑霧,樹葉颯颯作響,夾雜着絲絲地愁緒,玉汝恆靠在他的懷中不知不覺竟然緩緩地合起了雙眸漸漸地睡了過去。
江銘珏感覺到懷中的人漸漸地失去了意識,他輕聲喚道,“小玉子?”
靠在他懷中的玉汝恆並無任何地反應,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垂眸癡癡地看着她,忍不住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淺吻,滿心的愧疚,他抱着她,將她放在牀榻上,掀開錦被蓋好,“我怎麼能忍心你因爲我而入險境呢?”
他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那清澈的雙眸在此刻似是蒙上了一層雲霧,他隨即起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擡步踏出了屋子。
巍峨輝煌的宮殿,一道身影落下,身着着鵝卵色錦袍,那是一張俊美的容顏,看不清年歲,獨獨透着一股凌然之氣,他立在眼前的人面前,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眼前身着龍袍的人擡眸勾脣冷笑,“我自然是雲景行。”
“我母妃呢?”江銘珏沉聲道。
“你既然已經做了決定,我自然說到做到,你母妃……在你一念之間時便已經挫骨揚灰。”眼前的人雙眸碎出一抹幽深的冷光,那聲音猶如從地獄傳來,透着蝕骨的寒冷。
江銘珏雙眸微微一動,強忍着剜心之痛,他愧對於母妃,卻不後悔如此做,他直視着眼前的人,“納命來!”
他雙掌瞬間爆發出巨大地威力,運足了十成地功力揮了出去,眼前的青石地板被捲了起來,他這是要一擊即中,更是要拼上一死。
那假的雲景行隱藏與面紗下的脣微勾,依舊端坐與龍椅上不動,直至眼前如一陣狂風捲起他眼前的龍案,整張龍案被掀起,他亦是正襟危坐,而江銘珏揮出的那道強風籠罩在他的身上,如碰到棉花一般被彈了回來。
江銘珏被自己的內力所反噬,身體從原地一躍而起被彈了出去,整個人向後倒去,他不可置信地瞪着依舊端坐在龍椅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亦是閃過一抹幽光,雲袖一揮,將眼前灑來的粉末散去。
江銘珏整個人被震飛了出去,他不甘心地瞪視着那人,此時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他緩緩地合起了雙眸,等待着墜落在地上的摔得粉身碎骨。
一道身影突然飛來,他的後背被一雙手抵着,整個後背靠在了溫軟的胸口,他猛地睜開雙眸,側眸看着眼前的人,雙眸閃過一抹驚喜,卻對上她那雙冷冽底雙眸,他連忙垂眸不敢去看。
玉汝恆用內力撐着他翩然落下,隨即帶着他飛入大殿,立在那人面前,她嘴角微勾,冷視着眼前的人,“你以爲你自己將很厲害?”
那人冷笑一聲,“你說呢?”
江銘珏受了內傷,他卻硬是將吼間的那股腥甜強壓下去,緩緩地向前一步,不讓她扶着。
玉汝恆卻霸道地將他拽入自己的懷中,轉眸看了他一眼,“還敢亂動?”
江銘珏從未見過如此霸道冷厲的她,一時間怔愣在原地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玉汝恆看着他嘴角的血跡,臉色蒼白,卻倔強地忍着痛意,她低頭吻上了他的脣,不顧眼前那雙透射着冷光的雙眸,舔舐着他脣角的血跡,強勢地撬開他的脣,將他檀口內的血腥味盡數地捲起,江銘珏的臉憋得通紅,此刻猶如熟透一般,火辣辣地紅。
她離開他的脣,仰頭看着他,“還難受嗎?”
江銘珏一腔的怒火如今化成了縷縷的柔情,他垂眸不語,只覺得一道森冷的眸光射向他。
玉汝恆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轉眸看向端坐在那椅子上的人,“你不過是個躲在陰暗處的鬼罷了,比起雲景行,你連他一根手指都不如。”
“哈哈!”眼前的人雙眸眯成一條縫隙,如風馳電掣般騰空而起,而他身下的椅子已被震碎,他當真如幽冥般周身散發着團團的黑霧。
玉汝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一手攬着江銘珏的腰際,一手背在身後,卻紋絲不動,似乎如此駭人的氣勢在她的面前不足爲懼。
江銘珏看着她一動不動,他亦是不動,卻已經準備好倘若那人動手,他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護着她。
“怎麼?惱羞成怒了?”玉汝恆冷笑一聲,“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與雲景行必定有着某種孽緣吧。”
“孽緣?”男子似乎被戳到了痛楚,雲袖一揮,整個殿內似是陷入了強烈地震動中,只覺得他在用力,這大殿便會頃刻坍塌。
玉汝恆依舊歸然不動,絕美的容顏沉靜如水,越發地襯托着眼前那一身黑霧的人通體的冷意。
一陣強風直直地打向她,江銘珏連忙轉身便要護着她,卻被玉汝恆緊緊地抓着腰際他無法動彈,他驚訝地看着玉汝恆,“小玉子……”
玉汝恆雙眸直視着那半空中的人,還有那猛地衝來的狂風,青絲凌亂,而她依舊面不改色,剎那間,一道白光突然閃過,將那黑風截住,江銘珏轉眸便看見一道素白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那人雙眸一凝,隨即落下冷視着眼前的人,“你終於出現了。”
“你不是一直在逼我出現嗎?”一身素白的身影落下,那雙眸子沉靜如水,語氣一如從前那般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哈哈……”男子揚聲一笑,卻看着他,“可惜啊,這皇位不是你的,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會一點一點奪過來,包括她。”
“那便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眼前的人正是雲景行,他臉上依舊戴着白色的面紗,與那玄黃的面紗身形相似,背影相似,可是那雙眸子卻截然不同。
玉汝恆依舊立在他的身側,一隻手緊緊地攬着江銘珏的腰際,另一隻手卻悄悄地滑入他背在身後的雲袖內,指尖相碰,一股淡淡地溫暖直抵心頭。
玉汝恆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你還記得回來?”
雲景行並未看她,而是直視着眼前的人,“這皇位我不要也罷,我倒要看看你能守多久。”
“哈哈……雲景行,我會讓你後悔。”眼前的人揚聲道,似是充斥着濃濃地恨意,使得渾身散發着陰森至極的寒光,讓人看着猶如地獄而來的鬼魅,頃刻間便能將你吞噬。
玉汝恆低笑了一聲,“我們走吧。”
“恩。”雲景行握緊她的手,三人轉身離開了大殿。
那雙幽暗的眸子直視着那三道身影,似是要化成厲鬼一般,等到許久之後,他嘴角勾起邪佞的笑意,“玉汝恆,我會讓你乖乖地來到我身邊。”
江銘珏等出了皇宮,再也撐不住,吐出一口黑血,整個人向前栽倒。
玉汝恆連忙扶着他,低聲道,“小不點?”
江銘珏已經昏倒,玉汝恆扶穩他,擡眸看向一旁依舊安靜立着的雲景行,只覺得這個怎得到這個時候也還是這幅波瀾不驚地模樣。
面對陌生人她可以做到,可是面對自己至親至愛之人卻無法冷靜,她看着雲景行,“去行宮還是?”
“行宮。”雲景行也許只有在玉汝恆的面前語氣纔會變得低柔一些。
玉汝恆微微點頭,三人便飛身離開,等入了行宮之後,盧公公亦是趕了過來,玉汝恆將江銘珏扶着躺在牀榻上,轉眸看着雲景行,“我要替他運功療傷。”
“我來吧。”雲景行說着便要上前。
玉汝恆卻擡手攔住他,將他向後一推,“你出去。”
雲景行平靜地看着她,習慣性地手指微蜷,在原地立了片刻之後便轉身離開。
玉汝恆看着他如此嘴角卻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當真是一點都沒變。”
雲景行踏出宮殿,盧公公立垂首立在一旁,“主子,您可是要去歇會?”
雲景行卻負手而立與大殿外,微風陣陣,玄月掛於空中,映照在他頎長的身影上,似是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靜默不語,那一雙沉寂如死潭的雙眸平靜地直視着前方,看不出任何地心思,只是如此靜立着。
玉汝恆將江銘珏扶着半坐着,她脫了靴子,隨即盤膝而坐,雙掌抵在他的後背,緊閉着雙眸,氣沉丹田,將內力渡給他。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殿外傳來打更聲,盧公公見雲景行已經在大殿外立了兩個時辰,他隨即轉身便拾階而下,前去命人準備香湯與早膳。
直至天亮,玉汝恆才收起雙掌,鬆了口氣,隨即將江銘珏扶着躺下,看着他的臉色恢復了一絲的血色,這才擡手抹着額頭的薄汗,將錦被蓋在他的身上,隨即下了牀榻,剛剛站立便覺得雙腿一軟,連忙扶着牀榻,緩衝了片刻才緩步離開,踏出大殿便看見那站在大殿外的身影。
一如從前的一身月白錦袍,略顯清瘦的背影,負手而立,晨曦灑在他的身上,猶如一道光輝,猶如冰雪融化一般,如蓮似夢。
她不知爲何,站在他的身後,雙手張開,環繞着他的腰際,將臉頰貼在他的後背上,輕輕地吸允着他身上散發着的淡淡地氣息,那是一種雪蓮花開的清冽,讓她忍不住地想要沉浸其中,自那日他離開之後,這些時日他杳無音訊,她不知曉他在何處,更不知曉他究竟是如何挺過這些時日的。
雲景行的身形不由得一頓,後背僵硬着,卻不動,只是如此被她抱着,許久許久……
不知過了多久,玉汝恆這才鬆開,繞過他的身後站在他的面前,擡起手想要揭開他的面紗,想着那晚的悸動,她被蒙着面紗,心頭閃過一抹不服氣。
雲景行卻擡手握着她的手,“你當真要看?”
玉汝恆挑眉,“你不想讓我看?”
雲景行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不語,四目相對,她看不透他眸低的神色,看不透他的心思,他就猶如站在那雲端高處的謫仙,明明近在咫尺,卻望塵莫及。
玉汝恆頭一次有些猶豫,她隨即收回手,轉身不去理他。
只覺得有一雙手臂環着她將她納入他的懷中,她的後背貼在他的胸膛,帶着絲絲的冰涼,卻很舒服,她只是這樣靠着,“你究竟在想什麼?”
雲景行微微斂眸,薄薄的氣息透過面紗噴灑在她的耳畔,“我害怕你看見。”
玉汝恆身形一頓,卻不知爲何,“難道你害怕我看見你的天人之姿之後,自慚形穢?”
雲景行輕輕地嘆息着,那聲音像是夾雜着無限的愁緒,“不是,只是現在不行。”
玉汝恆不勉強他,低聲道,“那這些時日在何處?”
“你可想我?”雲景行卻平靜地問道。
“你說呢?”玉汝恆冷聲道。
“你身邊有那麼多人關懷,又怎會想起我呢?”原來他也有不自信的時候。
玉汝恆勾脣淺笑,轉身過身注視着他的雙眸,那是一雙美得讓人窒息的雙眸,透着不可褻瀆的美,她不知爲何,看着如此的雲景行,總是讓她沒來由的一陣心痛。
她怔怔的注視着他,雲景行也不開口,只是任由着她看着。
盧公公垂首走了過來,在一旁小心地提醒,“主子,香湯已經備好。”
“恩。”雲景行突然攬着她的腰際飛身離開。
玉汝恆雙手摟着他的頸項,臉頰抵在他的下顎上,隔着面紗卻還是能感覺到那滑嫩的觸感,她擡眸看着他,不一會便落入了他的宮殿內。
玉汝恆落在地上,便看見雲景行將她推了進去,“去沐浴吧。”
玉汝恆嘴角一勾,“不一起嗎?”
雲景行雙眸沉靜,竟然沒有一絲的波動,平靜地開口,“你去吧。”
玉汝恆只覺得他如此太過於冷靜,轉身便入了寢室的屏風後。
雲景行在她轉身離開之後,那沉靜的雙眸才微微地閃過一抹慌亂,隨即轉身便踏出了宮殿。
等玉汝恆沐浴之後,便看見一旁放着她素日所穿的衣袍,她穿戴妥當之後便踏出了屏風,並未看見雲景行的身影,她隨即踏出宮殿,便看見盧公公候在殿外。
“玉公子。”盧公公恭敬地行禮。
玉汝恆反倒覺得盧公公如此稱呼自在些,低聲問道,“你家主子呢?”
“去看王爺了。”盧公公如實回道。
“恩。”玉汝恆嘴角微勾,知曉他此人便是如此,隨即便向前走去,待步入側殿之後,便看見雲景行正立在牀榻旁看着江銘珏。
她緩步行至他的身旁,隨即坐下,看着江銘珏還在沉睡,怕是要等到晌午後才能醒來,擡眸看着雲景行,見他正注視着自己,她淺淺一笑,“看我做什麼?”
雲景行靜靜地開口,“不看你看誰?”
玉汝恆嘴角一撇,隨即起身,拽着他離開寢室,她隨即坐在方榻前,雲景行緩緩坐在她的身旁,“說吧,這些時日都做什麼了?”
“你喜歡這江山?”雲景行看着她低聲問道。
“你呢?”玉汝恆看着雲景行,“難道你不想要奪回大遠?”
“如果是他,我要奪回來,如果是你想要,我便送你。”雲景行說的很風輕雲淡,似是將這江山看成一樣平常的東西罷了。
玉汝恆眨着雙眸,“那你之前爲何要來大遠?”
“你要來,我便來了。”雲景行理所應當地說道。
“你究竟在想什麼?”玉汝恆只覺得雲景行說出此番話的時候讓她越發地看不透。
“我對江山毫無興趣,可是,我也有拋不開的責任,即便我被設計囚禁,可是,我也是大遠的帝王,後來是不甘,直至遇見你,我改變了想法。”雲景行頭一次說過如此多的話。
玉汝恆好笑地看着他,“那個人與你到底什麼關係?”
“我不知。”雲景行搖頭。
玉汝恆狐疑地看着他,“這……”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好像不是你自己?”雲景行仔細地看着她,認真地說着。
“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玉汝恆如實地回道,“可是如今我知曉我就是我自己,不論樣貌如何變化,我也是我。”
“可是,我總覺得自己似乎缺失了什麼。”雲景行看着她,“不過,我知曉我自始至終對皇位都並無興趣,不過,如果你想要,我會奪來送你。”
玉汝恆仔細地打量着他,“雲景行,你要明白,你倘若如此給了我,那麼你對得起你雲氏的列祖列宗嗎?”
雲景行看着她,“你想要嗎?”
玉汝恆不由得想起曾經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似乎永遠都是如此安靜,這樣的性子,在那宮中囚禁了整整兩年,受盡了屈辱與刁難,可是,他還是那般清冷,倘若沒有她,他是不是不打算離開呢?
“你當時當真沒有想過離開大驪?”玉汝恆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
“不過不是那個時候。”雲景行看着她,“不過你的出現將那個人逼了出來。”
“他究竟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玉汝恆不解地問道。
“深仇大恨?”雲景行沉吟了片刻,“也許是深仇大恨吧。”
“你當初是如何被算計的?”玉汝恆見雲景行依舊不曾變過,可是,她卻覺得他似乎變了。
雲景行低聲道,“不記得,等我醒來時便被護送着去了大驪京城。”
玉汝恆直視着雲景行,擡起手蒙上他那雙沉寂的雙眸,緩緩地靠在他的懷裡,閉着雙眸聽着他的心跳聲,她無法想象,竟然這個被大遠百姓敬仰的景帝,被稱爲天下第一美男的人,竟然如此輕鬆地對她說,倘若你喜歡這江山,我便送你。
玉汝恆不知如今該作何感想,只覺得這個人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期初對她冷冷淡淡,而後又對她深情告白,再然後在她登基那晚奪了她的初次,而後不聲不響地離開,回來之後卻說出這番話來。
雲景行靜默不動,只是如此任由着她靠着,他喜歡她身上散發着的氣息,喜歡她靠在自己懷中的溫軟,喜歡她衝着他淡淡地笑着,他不明白,他只是覺得這世上只有她能夠讓他放下所有,卻獨獨不能放下她。
玉汝恆緩緩地睜開雙眸,放下遮擋着他雙眸的手,那雙眸子依舊沉靜如水,她仰頭對他淺淺地笑着,“雲景行,你真是像霧像雨又像風。”
“琢磨不透嗎?”雲景行不自覺地將她輕輕地納入懷中,隔着面紗輕輕地碰觸着她的脣,如此的觸感讓二人都渾身一顫,雲景行連忙撇開頭,低喘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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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果然棒棒噠,嗷嗷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