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撮合
秦玉痕帶着玉汝恆與江銘珏越過繁華的街道,轉眼便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內,斐然一早便候着,見三人飛身落下,連忙上前,“殿下,大殿下去了客棧。”
秦玉痕雙眸微動,不甚在意地說道,“恩,看來他還是沉不住氣啊。”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斐然小心地跟在身後一側,“皇帝看來要對他失望了。”
“你看出來了?”秦玉痕勾脣淺笑。
“太過於明顯。”玉汝恆雙手環胸,“其實,在我踏入南風國第一日,皇帝便收到了消息,對於我與你的關係,他也是一清二楚的不是嗎?”
“不錯。”秦玉痕點頭道,“小玉子不過是順着他的意思在做。”
“他要的是我的命,不過卻不想親自動手,正好有人願意動手,更重要的是,上次你中毒一事,並未讓他看出皇子們的野心,這次可不同,你忽然失蹤,更是有人傳出,倘若抓住我,相當於扼制住了你的死穴,如此大的誘餌,即便那些皇子們隱忍的再久,也會蠢蠢欲動。”玉汝恆笑着說道。
“不錯。”幾人一面一說,一面便入了一處幽靜的院子,這裡並不是富貴的宅院,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農舍,樸實溫馨。
“你原本不願意摻和進來,即便這之前皇帝向你有所暗示,直至昨日,我與小不點入宮之後,你得知了他們竟然在你宮中做出那檔子事情,你纔有了此招。”此時,玉汝恆已經進了屋子,屋內很簡單,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擺設一應俱全,不奢華,很溫厚。
玉汝恆坐在椅子上,斐然候在屋外,擡眸看着夜色,適才玉汝恆那一番話,顯然是將眼下南風國的局面洞悉的一清二楚,而她前來不過幾日,便能如此清楚,此人當真不簡單,比起秦玉痕而心機,也是不相上下。
秦玉痕看着她,“我如此做,不過是想給他們點教訓。”
“其實,你還是顧念一些親情的。”玉汝恆看着秦玉痕,在外人看來,他的確心狠不辣,冷酷無情,可是,她看得出來,他內心深處,始終對任何人都留有一線餘地,不會做到趕盡殺絕。
秦玉痕捏着手中的茶杯,卻是滿不在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身爲皇室中人,必定是要斬斷一起的雜念情絲,想要成就大業,必須要做到冷血無情。”
玉汝恆不可否認,他說得是對的,帝王之術本就如此,她自幼便被灌輸着何爲帝王,有德卻要無心,所以,她壓抑着對雲輕的感情,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需要承擔的責任之上,揹負的太多,當她死的那一刻,她雖然恨極,卻也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情,不過,她未料到上天還會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這一世,她想要做一個不一樣的帝王,有心的帝王。
江銘珏看着他們彼此沉默,側眸看着玉汝恆,他自生下來便是皇子,卻天生殘疾,母妃爲了保護她,帶着她遠離了權利爭鬥,所以,他有些慶幸,自己不會變的無情,可是,骨子裡頭卻也要冷血的一面。
“你說,皇帝會不會讓你親自動手殺了我?”玉汝恆笑着問道。
“想都別想。”秦玉痕不假思索地冷聲道。
玉汝恆未料到他回答地如此快速,雙眸微怔,低笑一聲,“只是,皇帝卻忽略了一個人。”
“那個將你與我關係傳出去的人。”秦玉痕冷笑一聲,眼眸閃過一抹冷意。
玉汝恆點頭,“皇帝忌憚的是皇子們會謀朝篡位,去未料到,自己的女兒竟然也有奪帝之心,而且,心機絲毫不輸於他的兒子。”
“我會讓她付出算計我的代價。”秦玉痕放下手中的茶杯,隨即起身,擡眸看着眼前的屋子,“好好歇息。”
“好。”玉汝恆欣然應道,便看見秦玉痕已經擡步踏出了屋子。
“他很寂寞。”江銘珏待他離開之後,對於玉汝恆說道。
“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太多,便會感到寂寞。”玉汝恆理解那樣的落寞與孤寂,好像曾經的她。
江銘珏低聲道,“你們說的那個她是?”
“就是昨兒個說他金屋藏嬌之人,給雲景行與我下毒的人。”玉汝恆低頭輕抿了一口茶,低聲道。
“那個女人似乎比黎緋還有城府。”江銘珏接着說道。
玉汝恆點頭,“這二人如今狼狽爲奸,的確有點意思。”
“兩個同樣心懷叵測的人,可以成爲朋友,終有一日也會反目。”江銘珏說出了關鍵。
玉汝恆側眸看着江銘珏,“小不點,你有事瞞着我。”
“你不是也一樣?”江銘珏擡眸看着她,脫口而出。
“你不準備現在告訴我?”玉汝恆挑眉,慢悠悠地說道。
“恩。”江銘珏點頭,接着起身,看着眼前的牀榻還有一旁放着的方榻,接着說道,“我今晚歇在這處。”
“好。”玉汝恆並未阻攔,緩緩起身,舒展着手臂,徑自行至牀榻旁脫了鞋子,便平躺着。
江銘珏自始至終都保持的很安靜,不緊不慢地脫了身上的外袍,躺在方榻上,睜着雙眸盯着天頂發呆。
秦玉痕如今在另一個房間內,斐然恭敬地站在他的身旁,見他出來之後,便一直沉默不語,故而,也不敢多言。
不知過了多久,秦玉痕才緩緩地嘆了口氣,轉眸看着斐然,“人呢?”
“啊?”斐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停頓了片刻,連忙回道,“大殿下如今派人滿城搜尋,其他殿下似乎都在隔岸觀火。”
“秦玉勤如此做,必定是得了秦素妍暗中的挑唆。”秦玉痕沉聲道,“繼續盯着,可以放些消息給其他的皇子,這幾日,京城中會很熱鬧。”
“是。”斐然垂首應道,接着便退了出去。
秦玉痕擡眸看了一眼這顯得有些空蕩的屋子,幽幽地起身,行至牀榻旁,只是斜靠着,閤眼小憩。
玉汝恆睡得不踏實,也不知爲何,心頭忽然間覺得煩悶,驀地從睡夢中驚醒,擡眸便看見江銘珏正坐在她的身旁。
她額頭上噙着薄汗,聲音有些低啞,“怎麼了?”
江銘珏擡起手探着她的額頭,見她並無大礙,冷聲道,“你毒發了。”
玉汝恆這才深深地鬆了口氣,“哦。”
“你可知道這次毒發意味着什麼?”江銘珏的語氣變得有些低沉。
“我知道。”玉汝恆心中很清楚,適才的夢魘,還有那種仿若瀕臨窒息的痛苦,如今還是那般的真實,她怎能不知,可是,她從來都是如此,越是危機的時候,表現得越鎮定。
“哎。”江銘珏見她如此,無奈地嘆了口氣,低頭從瓷瓶內拿出兩粒要遞給她,“將這個服下。”
“好。”玉汝恆接過當即便吞了下去,擡眸看着他,“你去歇息吧。”
“我在這看着你。”江銘珏有些不放心。
“你要這樣看着我,我會睡不着。”玉汝恆如實地說道。
“你就當做看不見我,背過身不就可以了。”江銘珏沒好氣地說道,忽然覺得她何時變得如此貧了?難道是跟司徒墨離待一起太久了?
玉汝恆忽然拽着他的衣袖,微微一用力,江銘珏便趴在了她的身上,他臉色一紅,連忙坐直,接着起身,氣沖沖地躺在了一旁的方榻上。
玉汝恆低笑一聲,接着便緩緩地合上雙眸,卻再也睡不着。
江銘珏也好不到哪裡去,如今只覺得渾身發燙,他卻不敢動,但凡有一點動靜,都能被她察覺,豈不是被她笑話?
忽然一道黑影落下,玉汝恆警覺地睜開雙眸,隨即坐了起來,江銘珏也感覺到了不同的氣息,隨即起身,當看見眼前的人時,江銘珏這才鬆了口氣,“師父。”
來人正是陸通,他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江銘珏,便大步走向玉汝恆,“走吧。”
玉汝恆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看着陸通,“去哪?”
“小丫頭明知故問。”陸通賊兮兮地一笑,看着玉汝恆說道,“你今兒個鬧騰了一番,有許多人想見見你呢。”
玉汝恆挑眉,“你該不會將我的身份都告訴他們了吧。”
“不用我說,他們也能看得出來。”陸通誠然說道,“不過,都是些作古的人,年輕人的事情不摻和。”
玉汝恆擡步越過陸通,“那就走吧。”
陸通見她還是這個脾氣,不由得一笑,隨即行至江銘珏的身旁看了他一眼,“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像我陸通的徒弟。”
“師父,徒兒知錯。”江銘珏乖順地認錯。
陸通冷哼一聲,接着擡步緊跟着玉汝恆踏出了屋子,江銘珏看着陸通與玉汝恆離開的背影,暗中思忖道,師父當真知曉她的身份。
秦玉痕已經在院中等着,擡眸看見陸通時,也不過是微微挑眉,“這不是神醫嗎?”
陸通看着秦玉痕,“你這個臭小子也是,一點都不像秦氏的人。”
秦玉痕不過是低笑一聲,顯然不在乎地說道,“秦氏有什麼好?”
“嘴硬心軟的臭小子。”陸通似是一眼便看穿了秦玉痕的心思,卻始終站在玉汝恆的身旁,笑着說道,“小丫頭,走吧。”
“好。”玉汝恆點頭,“只是我沒有想到,會是你這老頭來接我。”
“他們可是爭着要來的,不過,我可不想讓他們捷足先登。”陸通湊近玉汝恆,附耳說了些什麼。
玉汝恆又是微微一怔,盯着他看了半晌,“當真?”
“那是自然。”陸通眨着眼睛應道。
玉汝恆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可難辦了,倘若真如你所言,那……秦氏豈不是要……”
秦玉站在一旁看着玉汝恆與陸通竊竊私語,卻不知道具體的說些什麼,一臉好奇地看着。
江銘珏也是充滿了好奇心地瞧着。
“小丫頭,一切都是上天註定,你啊,福大命大造化大。”陸通笑嘻嘻地說道。
玉汝恆挑眉,盯着他說道,“你何時學會溜鬚拍馬了?”
陸通冷哼一聲,“這世上,獨你敢對我如此說話。”
玉汝恆欣然地點點頭,“你打算一直待在嶽麓山?”
“暫時不會離開。”陸通接着說道,“有人陪我下棋,還能做些志趣相投之事,又清淨,自然是不願意離開。”
玉汝恆微微點頭,“這樣也不錯,倘若我也能夠如你那般隨心所欲便好了。”
“那你要再投胎纔是。”陸通直言說道。
玉汝恆嘴角一撇,擡眸看着眼前的天色,“不了,過好今生已經不錯。”
“小小年紀,倒是看得透徹。”陸通讚許地點頭,“以前就覺得你是個心思通透之人,不過太懂得剋制,如今反而覺得像是活過來一般。”
玉汝恆低笑一聲,“的確是活過來了。”
秦玉痕大步上前,行至玉汝恆的身旁,“在聊什麼?”
玉汝恆側眸看了他一眼,“閒聊而已。”
“我怎不知小玉子跟這老頭很熟的?”秦玉痕擡眸瞥了一眼陸通,似笑非笑地看着玉汝恆。
“哈哈,怪老頭,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敢這樣沒大沒小。”玉汝恆揚聲一笑,顯然將話題拋給了陸通。
陸通看了一眼秦玉痕,“孽緣啊。”
玉汝恆勾脣淺笑,“何必說的如此悲切?”
秦玉痕見玉汝恆故意岔開話題,他也不是個不識趣之人,便順着陸通的話說道,“一把年紀,還很記仇,的確是孽緣。”
“臭小子,你算計我這個老頭子的時候,還指望我不還回去?”陸通向來如此,直說罷,轉眸又看了一眼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語的江銘珏,側眸看了一眼玉汝恆,“我這徒弟素日可是機靈的很,怎得跟在你身邊,變得越發呆愣了?”
玉汝恆被陸通的話一噎,轉眸看着江銘珏扭過頭去看着憋出,她搖着頭,無奈地說道,“不知,他好像對我有成見。”
“是嗎?”陸通擡起腳踹了江銘珏一腳,“臭小子,你對小丫頭有成見?”
“沒有。”江銘珏低着頭,聲音很輕。
“那你這是怎麼了?”陸通湊近他,接着擡起手便搭在他的肩膀上,完全沒有師徒該有的尊卑,儼然一副莫逆之交一般。
將江銘珏拉過去了一點,低聲道,“你是看上那丫頭了?”
江銘珏自然知曉,何事都瞞不過陸通,只是蚊聲應道,“恩。”
“那就放心地拿下,你可是我陸通的徒弟,怎麼還不如司徒墨離跟申屠凌那兩個賊小子。”陸通低聲道,“你素日的那股子機靈勁跑哪裡去了?”
江銘珏低聲道,“師父,我……舊疾復發了。”
陸通臉上那副恨鐵不成鋼語氣瞬間軟了下來,“先上山,到時候我再找你算賬。”
說罷便將江銘珏鬆開,擡步又站在了玉汝恆的跟前,仔細地看了一眼玉汝恆,低聲問道,“小丫頭,你對我那徒弟好點。”
玉汝恆嘴角一陣抽搐,“好點是什麼意思?”
“明知故問。”陸通擡眸看了一眼正在一旁試圖聽到他們對話的秦玉痕,接着擡起衣袖擋在二人的跟前,“你身邊不是已經有兩個了嗎?多收一個不是收,你說我陸通的徒弟,那也是文武全才,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那臭小子做得一手好菜,又盡得我的真傳,而且秉性醇厚,看着市儈,可是卻是個一根筋的主,他若不是看上了你,幹嘛做這賠本的買賣,千里迢迢,漂洋過海地陪着你到這裡?”
玉汝恆看着他,眨着雙眸,“如今是他跟我鬧彆扭。”
“那小子有心事,等我查明瞭,到時候告訴你。”陸通聽玉汝恆如此說,便知曉了玉汝恆的心思,接着笑嘻嘻地放下衣袖,接着便繼續向前走去。
秦玉痕看着陸通這幅樣子,又看向玉汝恆,接着湊上前去,“他是不是在撮合你跟江銘珏?”
玉汝恆側眸看着他,“我跟小不點還用得着撮合?”
秦玉痕忽然覺得有些心塞,倘若不是陸通能夠帶他們上山,他定然會帶着玉汝恆離開,這個怪老頭,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玉汝恆側眸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江銘珏,再看向陸通,他好做菜?
江銘珏再一次地撇過頭去看着遠處,似乎不願意與玉汝恆有過多的接觸,陸通則是喋喋不休地說着,時而打趣秦玉痕一番,又與玉汝恆說上幾句,除了江銘珏始終緘默不語,這一路倒是很熱鬧,天亮時,四人便上了嶽麓山,玉汝恆看着眼前煙霧繚繞,猶如仙境的嶽麓山,轉眸看着陸通,“怪老頭,這個地方不錯。”
“那自然是,這也算是半個神山。”陸通仿若是回了自己家一般,得意地挑眉,熟門熟路地帶着三人上了山。
江銘珏沿路看着山中的美景,一改適才的沉悶,反而顯得有些興奮,一路走上前去,還不時地摘了許多的稀奇草藥,那有些暗淡的雙眸如今也是光彩奪目。
陸通看着江銘珏如此,甚是欣慰,接着轉眸給玉汝恆遞了個眼色,玉汝恆不由得一笑,看着江銘珏此刻正飛身落在一顆長得有些奇怪的大樹上,這顆樹的樹葉竟然是紫色,而且,盛開着白色的花朵,而江銘珏嘴角勾起燦爛的笑容,將那樹葉與花朵小心地摘下來,而後分開,分別裝好,而他身上揹着一個籮筐,竟然是他適才上山的時候,隨手編出來的,速度很快,手法熟稔。
秦玉痕看着玉汝恆看着江銘珏的眼神,那溫和的雙眸似是閃過淡淡地寵溺,他不免覺得有些煩躁不安起來,只是,臉上卻還是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陸通偷偷地看了一眼秦玉痕,無奈地搖着頭,一行人便這樣上到山頂,山頂上並非如傳說那般,建造着華麗的宮殿,反而是一間一間的木屋,縱橫排列,倘若有心之人,當即便了然,這木屋是按照陣法所建造,乃是太極八卦陣。
秦玉痕記得這處,當時還小,自然不會懂得,如今看去,覺得這處當真是個清修之地,處處透着與世無爭的安逸,他忽然間發現,原來自己內心深處最依戀的竟然是這裡,而不是那華麗巍峨的皇宮。
陸通轉眸看着玉汝恆與秦玉痕正站在原地看着,他已經擡步上前自行入內,不一會,便看見一位書童打扮的小少年走了過來,長得眉清目秀,雙眸更是猶如純淨的溪水,他衝着三人微微點頭,“三位請跟我來。”
玉汝恆輕輕地頷首,轉眸看見江銘珏一副滿載而歸的高興模樣兒,接着抽出袖中的絹帕遞給他,“你打算這樣進去?”
江銘珏一愣,卻還是接了過來,一點一點地擦着額角的汗珠,待三人進入眼前的柵欄之後,便看見四周種着許多的瓜果與田地,門口還有幾個孩童在嬉戲玩耍着,另一旁,則有一些大一些的孩童蹲着馬步,極其認真的習武。
玉汝恆轉眸看着秦玉痕,“你不覺得這裡跟那皇宮內實在是……”
“兩個世界。”秦玉痕順着她的話應道。
“的確。”玉汝恆笑着說道,“看來秦氏能夠屹立不倒數百年,也不無道理。”
“你是在說,他們歸於本質?”秦玉痕低笑一聲。
“恩。”玉汝恆擡眸看着秦玉痕,“你當初心甘情願地背井離鄉,其實是爲了內心的渴望,渴望着這處的寧靜?”
“你懂我。”秦玉痕低笑一聲,“這世上,也許只有你能看出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玉汝恆只笑不語,這也是她曾經所期盼的,清秀的少年領着他們三人行至正堂,裡面擺放着的都是最普通的木椅,屋內檀香繚繞,清涼的微風吹入,當真是寧靜致遠。
江銘珏將籮筐放在一旁,三人按照禮儀,端坐在兩側,少年將茶盞放下,接着便退了出去。
不一會,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玉汝恆擡眸看去,便看見幾位老者慈眉善目地緩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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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通絕對是個怪老頭啊怪老頭,就醬紫把自家徒弟給介紹出去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