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腦子有問題麼?”
白霧殿幾位長老被訓得一愣。
他們想到了齊浩廣和右長清既然肯推舉炎顏爲新殿主,就知道他們提出異議,這二位必然會駁斥。
只是他們沒想到,一向老成持重的大長老,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啥叫他們腦子有問題?
他們還覺得他齊浩廣腦子有問題呢。
怎麼感覺齊大長老今天說話奇奇怪怪的。
幾位長老很鬱悶,在場的其他人裡,只有阿桂聽出來了。
齊浩廣這麼說,明擺着是試圖點醒另外幾位長老。
這裡頭另有文章!
阿桂臉上帶着笑,不着痕跡地給身邊的虞昕竹傳音:“看來白霧殿突然提出讓炎顏擔任殿主,並非因全是爲了剛纔右長清說的那幾大功德,還另有別的緣故。”
虞昕竹心頭一震:“他們對顏有企圖麼?那咱們要不要提醒一下顏?”
炎顏剛纔已經接下了白霧殿的殿主之位,如果對方真另有圖謀,炎顏已經鑽進套子裡再想脫身就不好辦了。
阿桂咧了咧嘴:“你不用着急,憑炎丫頭的機靈勁兒,這個宗主的位置她既然敢應下,往後誰吃虧還說不定呢。”
就在虞昕竹和阿桂暗自交流的時候,其餘幾位長老已經開始發難了。
“我反對由炎姑娘擔任新殿主!”
一位長相約莫四十左右歲,身着青色繡金邊修士服的長老走出來,高聲說道。
這位便是第二偏殿的大長老,詹良。
詹良並未看炎顏,徑自向右長清和齊浩廣肅然道:“二位雖說是爲了答謝恩公,但如這般草率將我白霧殿殿主之位拱手讓人,你們推舉一宗之主,可曾問過我等的意思?是不是對我宗門衆弟子忒也不負責任!”
詹良這話說的挺直,
也有些不好聽。
直接挑明瞭說炎顏做殿主不夠格,誤人子弟!
齊浩廣眉頭一擰:“詹長老,這事兒你不能光看表面,你得細品……”
“光看表面都說不過去,哪裡還用得着細品!”
詹良絲毫不給齊浩廣留顏面,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就懟了回去:
“我宗門雖然不是東方大陸上乘宗門,卻也是獨樹一幟開派創新的宗派!當年老殿主在世時,也曾有諸多名家前來尋訪切磋,在東方大陸的衆宗派裡也算小有名氣。”
“而今雖說老殿主仙逝,可我宗派的白煉功法仍舊是衆多宗門衆獨一無二的,不同於仙劍修煉功法的軟兵法門,仍舊保留了我白霧殿的特色。就算不創新,繼承是沒甚阻礙。”
“而今,你等擇一個完全不懂我白煉鎖的小女娃娃,擔任我白霧殿的一宗之長,此事傳揚出去,我白霧殿定被其他宗門辱笑。我衆弟子如何能擡得起頭來?”
詹良這番話一出,背後的衆多白霧殿弟子立馬鬧哄哄議論聲一片。
其餘幾位長老也紛紛發生反對。
“詹長老說的不錯!若是隨意讓這樣一位只有金丹期的女娃娃擔任我宗門殿主,往後我等修行如何進益?”
“倘若被其他宗門問起,我等報出宗主尊名,豈不遭人嗤笑?”
“若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宗主,這樣的宗門我看不出有何前途,不如趁早另謀高就!”
“是啊,如果隨便推舉一個人就能當宗主,我寧可投奔他宗!”
“我也走……”
一人呼,千人應。
在場的所有長老,除了右長清和齊浩廣,其餘全部與詹良意見一致。
甚至有些大弟子見自己的師尊揚言要離開,也紛紛發聲追隨自家師尊一起離開。
見這麼多人呼應自己,詹良頓覺很有面子,高高揚起下巴,一臉傲慢地看向對面的右長清和齊浩廣。
哼,整個宗門都反對,他就不信就憑他兩個,能把這小丫頭推舉成宗主!
真叫這小丫頭成了宗主,他們這些人往後在別的宗門面前可就真擡不起頭來了。
要建樹沒建樹,要修爲沒修爲,一小丫頭片子憑啥啊?
憑長得漂亮就能當宗主了?
那窯子裡的姐兒們還挺漂亮呢!
齊浩廣見衆人全被詹良煽動起來,就有些急,忍不住悄悄傳音給他:
“剛纔在前殿裡,你沒瞧見炎姑娘的手筆麼?人家只是隨便一出手就是整整一箱子丹藥,比咱麼宗門一年煉製出的丹藥都多!”
“更何況今年函湘宮位居第三的貴寶琅玕神木就是她的,你知道神木拍了多少靈石麼?整整五百萬上品靈石啊!再養活好幾個咱麼這樣的宗門都夠啦!”
“更何況炎姑娘還跟金家三嬌結拜,她的幾隻商隊全被空楠天請進了空家的府邸,她本人又與天悲島劍閣的小閣主交情莫逆,她現在還居住在契府,是契家少主的座上賓。”
“這樣的人倘若當了咱麼宗門的殿主,這附近的幾方勢力誰還敢欺負咱們白霧殿?這樣的人脈,咱們宗門裡誰能企及?”
“有這樣人脈四通八達的炎姑娘護持白霧殿,咱們坐在自家宗門裡就能高枕無憂,不比投奔其他勢力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強?”
詹良剛纔開口反對的時候,根本沒想這麼長遠。
此刻聽齊浩廣仔細分析道來,他也覺得齊浩廣的這番話頗有道理,心中十分懊悔剛纔太過沖動。
可詹良是個直不楞登的性格, 慣愛逞強鬥狠又好麪皮。
剛纔衆人紛紛隨他附和,已經將他推到了反對派代表的位置上,礙於顏面,他現在只能硬着頭皮反對下去。
“不管怎樣,我等是入宗門修仙的,我們的目的是將來問鼎天道,踏上永恆仙途,跟着這麼一個修爲還不如我等之人,我們還有何前程可言?宗門的未來還有何前程可言?”
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連他自己居然都有點信了。
後頭的宗衆被他這話煽動地越發情緒高漲,紛紛隨聲附和。
一時間,反對炎顏繼承宗主之位的呼聲響徹整個宗門大院……
就在衆人反對高漲的聲浪裡,率先提出將宗主之位傳給炎顏的右長清再次開口了。
“爾等以爲,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我右長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