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清眼神絕望,將長劍橫在自己脖頸。
姬無辰安靜看着,沒有阻攔的跡象。
“還等什麼?快點自盡啊,死了,生前一切就煙消雲散,擺脫痛苦,也能擺脫我。”
非但不阻攔,他甚至還在笑,還在進一步刺激南宮清。
後者眼神一厲,心一橫,長劍就要抹脖子。
但,不知爲何,臨下手,她卻怎麼也抹不下去。
手指顫抖,淚珠不受控制流出,順着面龐不斷落下。
鋒利的劍刃無比冰冷,緊緊貼在肌膚上,留下一道淡淡血痕。
姬無辰眼中露出一絲嘲諷。
“怎麼?下不去手?還是怕死?不是喊得很果斷嗎?又後悔了?”
南宮清閉上雙眼,不去看姬無辰可惡的臉。
深呼吸幾口氣,平復心情,她手臂微微發力。
這柄飛劍銳不可當,瞬間切開皮肉,稍稍陷進去一點。
刺痛感傳來,溫熱鮮血流出。
她的脖頸本來就被抓爛,血液流淌而過,有種淡淡的灼燒感。
自殺……動手啊!動手啊南宮清!
南宮清自己在內心哭喊,不願意讓敵人看見她懦弱怕死的一面。
姬無辰又開口了:
“對別人殺伐果斷,對自己倒是挺心慈手軟的。南宮清啊,你可太讓我失望了。不如,我幫幫你如何?”
南宮清眼淚止不住留下,渾身顫抖。
她霍然睜開雙眼,將長劍用力扔出去,彷彿長劍是蛇蠍,正攀爬在她手上。
她哭泣出聲,鮮血混合着眼淚在臉上留下。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是天玄門親傳弟子,我前途無量,我師尊是元嬰巔峰強者,我還有很精彩的人生,我還年輕……我不想死!”
姬無辰冷笑,上前一腳將她踢翻。
“捨不得死?你想好了嗎?活着,就會生不如死,生死符的痛苦,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承受。”
南宮清大概率不會尋死,姬無辰早就猜到。
越是一無所有的人,死亡就越是輕鬆,因爲他們早已沒什麼可留戀的。
但,南宮清這種天驕,這種“人生贏家”,怎麼可能捨得死?
姬無辰吃定了她。
南宮清從地上爬起,跪伏於姬無辰腳下。
“主人,求求您饒恕愚蠢卑微的奴隸,我知道自己錯了!”
她腦海中近乎一片空白,這番話說得流暢無比。
說完,心中並沒有什麼負罪感,或者難以接受什麼的,她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
原來,臣服,當一條狗,並沒有想象中的困難。
姬無辰蹲下,挑起南宮清的下巴,淡淡道:
“真是出乎我的預料,你比想象中要懂事。”
南宮清臉蛋血肉模糊,她擠出諂媚笑容。
“謝主人誇獎!奴婢一定會努力做得更好的!”
她適應身份適應得太快了,以至於姬無辰都有點接受不了。
他站起身。
“去,去一邊換身衣服再回來,你衣服都破了,想勾引誰呢?”
南宮清答應一聲,跪伏着後退,退到樹叢後面換衣服。
其實,如果姬無辰願意,完全可以對南宮清做任何事情,當面換衣服這種事情只能算是基本操作……可他不是反派,他是正兒八經的正人君子。
況且他不怎麼稀罕。
很快,南宮清走來。
她已經換了身衣服,臉上、身上的傷口也癒合了大半。
這都是皮肉傷,仙門有療傷的術法,想恢復很快就能做到。
“主人。”
南宮清低眉順眼,跪伏在地上。
姬無辰看着她。
“說說,天玄門其他人在哪?你對這個秘境知道多少,還有,有沒有見過天朝其他人?”
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這三個問題信息量有些大,南宮清思索片刻,才娓娓道來。
越說,姬無辰越是驚訝。
“那個慕容越澤強嗎?比起你如何?”
南宮清苦笑。
“奴婢雖然也是天玄門的天才,可是和慕容師兄還比不了,他本身就是掌門一脈的傳人,天資過人,又修行刻苦,掌握了強大的術法……三個我,都不一定能戰勝他。”
姬無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麼說,那個慕容越澤倒是有點意思,要是能給他也種下生死符就好了。
可惜啊,這個機會很渺茫。
“繼續說說這個秘境的消息。”
他冷着臉吩咐。
南宮清跪在地上,沒起來的打算,將自己知道的內容如數道出。
前朝秘境很神秘,進入之前,姬無辰也得到過一些來自皇宮的資料,那些資料比較模糊,和天玄門掌握的完全不能比。
南宮清甚至列出了一些出名的危險區域,和一些以前出土過好東西的地方,就差畫出地圖了。
“等等,你說,仙門懷疑我們所進入的地方只是第一層,這個秘境還有一層?”
姬無辰聽見某個重點,好奇的詢問。
南宮清立即回答:“是的,不過也僅僅只是懷疑,還沒有掌握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如果有第二層的話,可能那裡會很可怕,涉及到一些前朝真正的秘密,甚至和神話時代有關係。”
姬無辰想了想,覺得這個消息很震撼,可實質上沒啥用處。
畢竟,以他目前的實力還接觸不到那些東西。
還是等出去了告訴女帝王勇他們吧。
傾聽了一陣子,大致瞭解了天玄門對秘境的情報後,姬無辰滿意地點點頭。
至少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見過天朝其他人嗎?”
南宮清目露尷尬之色。
“奴婢無能,不知道這件事情……不過,之前好像聽說有個天朝男人被傳送進了一處絕地,已經……”
姬無辰面色一沉。
前朝秘境中的絕地,那就是九死一生的地方,進去後活着出來的人屈指可數。
希望那個人不是青龍,也不要是胡樽。
默唸一句後,他淡淡道:“行了,你走吧。記住,不要在你同門面前暴露了。至於能否解開生死符——”
姬無辰露出冷笑。
“要是你能解開,那就是你的本事。不過你想好,萬一解不開,你又暴露了,你的下場會是什麼。”
南宮清打個寒顫,不敢多說,跪伏着倒退而去,直到退出十幾米,纔敢站起,轉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