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帝身隕道消,留下了六根至尊骨。
陸涯有些好奇,拿在手中看了看。
一截一尺長,手腕粗細,金燦燦的串在一起,閃爍着繁複的天道符文。
表面極其光滑,感受不到一絲摩擦力。
又極其溫潤,與掌心的溫度完美契合,沒有一絲的溫暖或涼意。
其內封印的應龍神力,大多被剛纔的應龍吐息給一擊給抽乾了。
但神力不是重點。
重點是上古龍髓。
這些龍髓已經被煉化成一種“融合劑”——用於融合仙身、冥身與神身,可以鑄造一種三位一體的新生命形態,可以無差別的吞噬並消化任何仙力、冥力與神力,幾乎沒有副作用,力量損失也小。
而且還有很強的進化潛力,可以不斷自我完善。
缺點是要承受身心劇痛。
這七個小鬼有點東西啊!
陸涯有些歎爲觀止。
仔細看每一根骨頭上的符文,分屬七大流派力量,確實是七行陣法。
之前看到荒野帝被人奪舍,陸涯以爲這些骨頭裡封存了七人的魂魄。
但並沒有,有的只是一道召喚冥魂的複雜陣法。
就連他想要反向追蹤,也要花大力氣纔有可能。
“很機警。”
讓陸涯有些意外的是。
屬於柳玄夜本尊的這根幻魂骨上,連召喚冥魂的陣法都沒有,可見其本尊冥魂沒有沉睡,而是一直在外活動,推動計劃進程,防止出現意外。
從六根骨頭的封印強度來看,柳玄夜本尊的實力雖然不是最強,但卻是整個計劃的幕後執行人。
作爲魔王養成,倒有一番趣味所在!
他已經確定的事情是——
第一,七個人想搞大事情。
第二,柳玄夜是戰術核心。
第三,自己很可能也是柳玄夜本尊計劃的一環。
不過三界之大,強者如雲,光靠這七道力量,小計劃或許不難,大計劃恐怕不會容易。
當然太容易也就沒意思了。
至此,獸巢之森副本結束。
一截新鮮的龍骨到手!
成功結束應龍的痛苦。
又無形中開啓了一個連他都不知道內容的計劃。
至於沒看到柳玄夜本尊的神魂,確實有些可惜。
但陸涯拿幻魂骨的本意,並不是要見紅鸞女,而是有另外的妙用……
嘿嘿嘿。
留下幻魂骨,陸涯將其餘五根骨頭,隨手一丟。
像是丟垃圾一樣,扔進了深淵深處。
……
回到蛇甲內。
艦核室裡的衆人被巨龍吐息一擊震住,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
之後骨灰飛揚,遮天蔽日的幽冥,以及荒天帝求錘得錘的騷操作,在衆人眼中,只是漂浮在腦海中的畫面而已。
他們體會不到這些人具體的高度,誰強誰弱,但結局是肯定的——
誰活着誰最強!
土蛇仙盯着陸涯怔怔發呆,緊捏着青鸞城制服的衣角,感覺自己可能找到了一個不會輕易覆滅的組織,抱上了一根大粗腿。
比龍骨還粗的大腿!
全髯子三人,望着眼前化爲廢墟的獸巢之森,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們本以爲,白夜敢賣消息給他們,一定是他們力所能及或者稍有難度的冒險,結果完全超過他們能力……
“白夜,該死的白夜!”
“回去一定要搞清楚,白夜這消息到底從何而來的!”
“還要他們賠償損失!”
他們也沒心思去青鸞城了,直接向陸涯道別。
“這次多謝陸城主慷慨搭救,我們還事先回一步,便不去青鸞城叨擾了。”
“等等。”
陸涯隨即給三人丟了三個儲物袋。
每個儲物袋裡,放了一枚青竹片和龍骨切片。
那龍骨切片鮮紅通透,估摸着指甲蓋的厚度。
那麼長的一截龍骨……
不過仔細一想,三人的貢獻也不如龍骨薄片。
“多謝陸城主慷慨,彩雲仙班大會見!”
“告辭!”
三人離甲,轉眼化爲三道白色劍光,光速飛向八千里外的彩雲城,一轉眼就沒影了。
送走三人,陸涯也覺得奇怪。
這三人雖然天資都很高,但修爲畢竟只有仙尊,爲何白夜會把這麼重要的消息賣給他們?
“還真是應龍啊……”
酒狐仙怔怔自語。
她隱隱知道一些模糊的細節。
關於使徒召喚七位幽冥之主的事情,仙賊王是知道的。
仙賊王的態度是,唯恐天下不亂,天下一亂寶貝纔多。
酒狐仙只是沒想到,骨龍竟真的是應龍,而且陸涯能還承受住了應龍的吐息。
她忽然想起她爹臨走前傳來的一道神念。
患難見真情。
患難你個頭,這老狐狸,差點害死我了!
她努着小嘴,呆呆望着陸涯。
回想過去種種,她仍然不敢相信,這竟是個比她爹還強的男人。
她曾經居然還想揍他,還趁醉把他拖進玉米地……
想到這裡,她猛灌了口酒,喃喃自語道。
“看來不開九尾治不了你了。”
陸涯笑笑,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光喝酒啊,我這還有點龜肉。”
“龜你個頭!”
酒狐仙扯着嗓子撒潑。
“我要喝湯,骨頭湯。”
陸涯湊到她耳邊,小聲道:
“那是安胎喝的,你也想生寶寶?”
“我——”
酒狐仙一剎那脹紅了臉,轉身一腳踹向陸涯。
毫無疑問的一腳踹了個空。
“龜肉?”
“骨頭湯?”
兩道老氣橫秋的蘿莉音,自地上傳來。
暮雨霏霏聽到龜肉又是骨頭湯,砰砰兩個激靈,從地上爬起身來。
直直望着陸涯,酒狐仙,土蛇仙……
“一千年了,你們還在?”
看了看艦核室。
“這裡有點熟悉啊。”
又看了看自己。
“等等,我怎麼還沒到六百歲?”
陸涯一看,得了,二人從小花園的幻術中暈倒,一直睡到現在。
酒狐仙醉醺醺的衝二人嘿嘿笑着。
“你們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啊!”
望着蛇甲外化爲廢墟的獸巢之森,兩蘿莉撇了撇嘴。
“小師叔的戰鬥還用看?”
“醒來又是一場大勝。”
陸涯一愣。
至理名言!
……
蛇甲隨即踏上了飛往青鸞城的歸程。
爲了防止意外,沒有立即變回仙舟。
班月換好衣服走出心盾倉。
來到前室。
她的身心一直連接着蛇甲,是衆人中最能體會到剛纔一幕的宏大、震撼,以及陸涯的強大。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她隱隱有種不祥的感覺,因此顯得比較平靜,黯然問道:
“仙界會動亂嗎?”
她的擔心,源於這些年顛沛流離的生活。
“仙界會動亂,大動亂。”
陸涯說了實話。
“唉?”
班月臉都黑了。
陸涯又笑了笑。
“但青鸞城永遠會風和日麗的。”
“真、真的嗎?”
“把你的左手給我。”
“嗯?”
班月一怔。
酒狐仙也一臉不善的看了過來,彷彿在看一個變態。
輕拿着班月的左手,陸涯感覺很奇怪。
這塊偃肢裡的刻印手法,與剛纔六根至尊骨中的一根很相似,但靈力來源完全不同。
他可以確定,這個女孩的靈魂是人,不是幽冥,她的體內也不存在卍印,或是類似的深淵禁制。
“艦主大人……”
手被陸涯握着,班月頓時有些臉紅。
“哦,不好意思。”
陸涯忙放開她的手,也沒多問什麼,心想這是偃肢,你臉紅什麼。
結果屁股卻結結實實的捱了酒狐仙一腳。
“人渣!”
……
與此同時。
暮雨霏霏偷偷摸進後室,好奇的打開心盾倉門。
望着液倉裡浮動的液刻符文,倆女娃驀的失神,一個沒注意,雙雙跌進了心盾倉裡。
倉門自動合上。
刻液瞬間變紅。
一道蒼凜巍峨的女聲一瞬間縈繞在整個仙舟內。
“我們終於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