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又問了一些關於龔元和的事,紅纓的說法倒是與柳鶯差不多。
“他家是官,那被輕薄討去便宜的姑娘還能如何?到這青樓裡做工的姑娘呀算是最沒轍的,不然這地方誰願意來呢?龔公子要麼使銀子壓,要麼使官威壓,總有辦法壓下來的。”紅纓說完,側頭看了她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咬了咬下脣,“要我說,那種人死了是最好的!活着就是禍害人。”
夏初側目看了看那丫鬟,覺得她這話有些耳熟,細想才記起昨天她去看李二平時李二平也差不多是這話,不禁心下一驚。可轉念又覺得不對,李二平素日裡都是做男子的打扮,怎麼那龔元和還會對她下手?
“那龔元和好男風嗎?”夏初問道。
丫鬟和紅纓都點了點頭,兩雙眼睛在夏初身上掃了掃,那丫鬟道:“你這模樣虧得是沒讓他瞧見。以前樓面有個模樣清俊的茶奉,就讓那人佔了便宜。那茶奉受辱後持了刀要與龔公子拼命,那時還是喬公子幫忙攔下的。”
“後來那茶奉呢?”
“走了吧。許是龔公子給了錢把這事壓下去了。畢竟是男子,雖是受辱卻也沒實打實的吃什麼虧。”
“那茶奉叫什麼名字?還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嗎?”
“去年冬月裡?可能更早一點,我記得天兒挺涼的了,那時候喬公子和龔公子還沒吵翻呢。我記得那茶奉叫劉五年。”丫鬟搶先說道。
紅纓笑了笑,“喬公子現在怕是後悔當時救了龔公子吧。”
夏初問完後起身告辭,等離了紅纓的房間,才尋了個地方慢慢地把剛纔的問話整理記錄了下來。覺得收穫頗豐。
劉起看着夏初在那寫字,忍不住說:“夏兄弟,得空你把這筆字好好練練,都說字如其人,放你這倒是不準了。”
“寫多了就好了。”夏初放下筆,又將之前柳鶯的那份記錄拿出來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寫的,心裡嘖了一聲。真是就怕貨比貨,這一比,自己的字還真是爛得可以。
“劉大人的字寫的確實好。”夏初讚了一句。
劉起憨聲一笑,“我這字也拿不出手,也就算是會寫,當初考武科的時候跟那些武夫還能比一比,要是拿到文科去,恐怕卷子就直接給扔了。”
夏初默默地掛了一腦袋黑線,決定先把字的美醜忽略,直接看起內容來。劉起也湊過去看着,“夏兄弟,柳鶯那邊明顯有所隱瞞,要不要再去問問?”
夏初搖頭,“現在問她也沒什麼用。她沒告訴咱們她是先伺候的喬興立又如何?她推說一句忘了說,或者說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也不能認定什麼。”
“那倒也是。”劉起點頭,“還不如先去問喬興立的口供,兩邊一對也許能抓出些端倪來。”
“我也是這個意思。”夏初笑了笑,把那兩張紙折起來,“劉大人,我想去見一下九姑娘,想問一問那個劉五年的事情,不知道方……。”
“九湘?”劉起還沒等夏初把話說完就站起身來,“好!沒問題!我這就帶你去!”說完一秒都不耽擱,擡腿便走。
夏初急急忙忙地跟在他身後,心說這是怎麼的了?
彼時九湘正在自己的房間裡飲茶,聽見外面劉起的聲音後微微嘆了口氣,揚聲說:“自己進來吧。”
劉起推門見到九湘,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甜的恨不能滴出蜜來,往她茶桌旁邊一坐,關切地問道:“湘,吃飯了嗎?”
九湘抽了抽嘴角,“你怎麼又來了?剛纔不是來問過了嗎?”
“這次是夏兄弟有點事想問你。湘,你別淨想着轟我啊……”劉起幽怨地說,“我們做得這是正事。”
九湘忽略掉劉起的眼神,轉臉看了看還站在門邊的夏初,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下,淺笑道:“夏初?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