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威爾士公爵,我覺得如果你要送我玫瑰,不如送我點奶酪和火腿。在我看來,玫瑰再嬌豔一旦採下來也美不了多久了,也不能吃、不能喝,太浪費了。可是火腿被我吃進肚子裡可以讓我充滿力量,讓我有精力做更多的事情。”艾琳拒絕了玫瑰,反而選擇了更加實際的東西,這讓威爾士公爵也感到吃驚不已,難道真的有不喜歡玫瑰的女人嗎?這個女人還真是奇怪。
“哦,好吧,艾琳小姐,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提出來,這算是……算是我們合作的誠意吧。”威爾士訕笑了一下,覺得這個女人不過就是小家子氣上不了檯面而已,現在給她些好處,估計以後撈回來的就是大大的油水了。
“真的?”艾琳的眼睛裡都是閃着光亮的。
“當然,請儘管開口吧,以我的能力,送你一個城堡都沒什麼問題的。”威爾士撇了撇嘴,想起了之前艾琳帶來的那五十個金幣。他們進餐的時候僕人已經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金幣收起來了,還仔細的數過,足足五十個金幣啊。就算不能買一座城堡,買下一個小莊園倒是可以的。
所以現在威爾士也不介意大方一點,準備拿出點“誠意”送給艾琳。因爲威爾士算計着艾琳這樣“小家子氣”的女人除了剩飯和火腿之外,還能要些什麼東西呢?
“那麼……”艾琳轉動着眼睛似乎在努力的想着,繼而一拍手,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了一樣:“那麼,就請威爾士公爵大人給我一張可以出入港口的通行證吧。我雖然還沒有能力擁有一個海濱別墅或是一個港口,那麼威爾士公爵大人能不能看在我們合作的關係人,讓我有機會可以自由的出入您的港口?當然,我保證不會影響您的船隻和貨物的通行。”
“只是要一張通行證?”這個要求讓威爾士有些摸不着頭腦了。按道理,這個女人不是會要一些諸如麪包、奶酪,甚至是奶牛之類實際性很強的東西嗎?爲什麼突然對一張意義不大的通行證如此在意了?
“是啊,我只是想要在有能力擁有一艘船的時候,哪怕是一艘小漁船,能夠有地方出海。”艾琳表現出一臉的憧憬,就好象已經可以看到海一樣的興奮。
“哦,只是這樣啊。那沒問題,我的港口本來也不常用,而且有很長的一條海岸線,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同意把其中的一小塊送給你,讓你將來有船的時候,可以專門停在那裡,並且從那裡出海。”威爾士倒是很大方的答應下來。
因爲一條海岸線延伸好幾英里,很少有那位勳爵能夠有足夠多的船把一條海岸線都鋪滿的。分出一塊看似完全無用的地方送個人情,他根本也沒有什麼損失。
“謝謝哦,威爾士公爵。那麼,您什麼時候把正式的書面文件交給我?今天好不好,我就可以直接帶回去了呀。”艾琳那閃閃的黑眼睛確實很有殺傷力,即使不賣萌也很楚楚動人,加上純潔無比的期盼,一下子就讓威爾士點頭了。
“好吧,現在我就去給你寫一個劃分海岸線的文件。艾琳小姐可以到我的書房來。”威爾士說着,轉身向莊園走去,艾琳屁顛顛的在身後跟着,一直上了二樓,威爾士進了他的書房,然後展開了一張地圖。
艾琳裝作好奇的湊過去看着,地圖是愛爾蘭的大陸版圖和沿海的海圖。在長長的愛爾蘭海的海岸線上被幾種顏色不同的筆劃分成了幾塊區域,艾琳認識上面的幾個標記縮寫。
其中最大的一塊用一個金色的皇冠標誌着,顯然那是皇家的港口;之後是托馬斯也佔了相當大的一塊;然後另一個相對較大的地方標誌的名字艾琳沒有聽說過;然後就是差不多大小的幾塊,其中有一處是威爾士領地的縮寫,還有最後的幾塊圈的很雜亂,估計是更小的一些勳爵或是領主們瓜分的區域。
雖然這些標識看起來不大,在海岸線的地圖上最大的一塊也不過手指頭長短的一塊。可艾琳知道,就算是威爾士那看起來只有兩釐米大小的一塊到了實際海岸線上也是不小的面積了。可見這些土豪啊,把整個愛爾蘭都瓜分了,但是每個人想着的都是如何的享樂並且撈到更多的好處,沒有人想過該如何利用資源。
威爾士發現艾琳湊過來看地圖,擡頭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用很奇怪的聲調問她:“艾琳小姐,你想要哪一塊兒呢?”
威爾士的意思艾琳一下就明白了,因爲女人能識字在現在社會已經算是奇葩了,就更別指望會有那個女人能夠看懂地圖,所以威爾士這一問,無疑是帶着點諷刺和試探的。
想了一下,艾琳小心翼翼的伸手在地圖上指了指。威爾士順着艾琳的手指看過去,不禁笑了起來:“哦,艾琳小姐,你挑的這塊可不怎麼樣啊。這裡的海岸線密佈着許多的暗礁,大船很難靠近;而偏偏又因爲近海聳立着很多高出海面的大石頭,所以海上的風在石頭中間迴旋,小船從這裡出海也會因爲這樣亂流的風有被掀翻的危險,你確定要這裡嗎?”
“確定了,就這裡吧,風大更好,我比較喜歡衝浪。”艾琳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這裡地形險惡,可是她不選這裡,難道威爾士會把他建設好的港口分給自己嗎?而且威爾士的試探目的佔多數,自己如果表現的太精明瞭,那最後什麼都撈不到。
果然,看到艾琳如此“無知”威爾士公爵顯得非常的滿意,還很大方的答應艾琳,如果感覺這裡實在危險的話,他的港口可以借艾琳出海。至於這麼一塊滿是暗礁遍佈的地方,他就直接送給艾琳了;並且很爽快的在一張羊皮紙上寫下了這塊海域的面積及海岸線的界限,把使用權完全交給了艾琳,還蓋上了專屬於威爾士公爵的印章。
“現在,這裡屬於你了,艾琳小姐。”威爾士把那張羊皮紙用一條絲帶綁好,遞給了艾琳。艾琳滿心歡喜的接了過來,並且還很誇張的給威爾士公爵鞠了一躬,以此來表示她的感謝。
“艾琳小姐,對於我的誠意,你還滿意嗎?”威爾士對於艾琳的感謝表示很受用,笑容也顯得很可掬。
“當然,威爾士公爵大人。我也會繼續表現出我的誠意的,而且您知道,如果您能把我領地的土地使用權儘快拿下來的話,我們合作的計劃就會更快實施了。”艾琳知道威爾士其實更關心的是那些礦石,但沒有把自己需要的東西都拿到手之前,艾琳不會再拋出任何的利益了。
“好的,我會很快進行的,其實那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威爾士這次終於把話說的很堅決。
艾琳也知道領地的問題可以解決了,而且不能逼的太緊會招惹威爾士的懷疑的,所以馬上見好就收,把手裡的羊皮紙小心翼翼的放進隨身的那個口袋裡,說道:“既然威爾士公爵大人已經如此慷慨了,那我就不再繼續打擾您了。而且您答應給我打包的剩飯也不能留的太久了,我要趕緊回去了。感謝您的午餐,謝謝。”
艾琳說完,扯着裙襬行了個禮就轉身離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忘回頭向威爾士再招了招手,一臉的興奮和欣喜,就好象一個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孩一樣。
這次,威爾士公爵沒有起身送艾琳離開,而是坐在椅子上對艾琳點點頭就算是“再見”了。不過他倒是沒忘記叫一聲男僕,讓人把給艾琳準備的東西帶上。
艾琳也不介意有沒有人送,幾乎是蹦跳着出了書房,然後跟着門口聽差的男僕出了大門。門外已經有人準備好了兩個提籃,迪克也牽着兩匹馬等着艾琳,但表情看起來有些尷尬。
“走吧,迪克。”艾琳接過了繮繩率先上了馬,然後伸手接過了一個提籃,示意迪克提上另一個,兩人騎馬走出了莊園。走出老遠,艾琳才問迪克:“迪克,看你的樣子爲什麼好像不開心?”
“艾琳,爲什麼莊園的傭人看我的眼神都那麼奇怪?而且,我聽說這兩個提籃裡其中的一個是剩飯!”迪克有些不可思議的問着艾琳。
因爲當他被告知艾琳小姐準備離開,讓他牽着馬提着剩飯在門口等候的時候,迪克大大的吃了一驚,還以爲艾琳和威爾士公爵談的很不愉快,現在被威爾士公爵的男僕奚落和嘲笑呢。
“沒錯,是剩飯。你知道我和威爾士的午餐多少個菜嗎?主菜又是什麼?我們兩個人怎麼可能吃掉那麼多的東西呢!但是午餐結束之後,這些東西大多都會被扔掉吧,那真是一種極大的浪費啊。所以我才讓威爾士公爵打包帶回來的。至於另一個提籃,我想應該是奶酪和火腿。”艾琳並沒有什麼羞恥的感覺,反而說的神采奕奕。
迪克目瞪口呆的看着艾琳,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情真的是艾琳自己提出來的。
“迪克,我們還是窮人,要學會過日子。而且,最重要的不只是這些剩飯,而是我們要學會示弱。你看現在看和我的表情,就是威爾士當時看我的態度,你們都會認爲我瘋了,或是根本上不了檯面吧。”
“不,艾琳,我沒有……”迪克的臉一紅,馬上搖頭。卻被艾琳打斷了:“別否認,迪克,我知道我這樣子就好像一個要飯的,是會被人看不起的。但是這樣有什麼不好呢?我帶着一大筆金幣和礦石去見威爾士公爵,和他談的算是一筆不小的生意了。那麼以威爾士那樣老狐狸的性格會懷疑我的誠意,更會算計我們的所得,如果我表現的太精明,他會算計到我們的骨頭裡。但你看看我現在得到了什麼。”
艾琳說着,把提籃用拉繮繩的手提着,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掏出了那張羊皮紙遞給了迪克。
迪克雖然接了過來,可是一隻手可以拉繮繩、抓提籃,另一隻手拿着羊皮紙卻沒法再去解開上面綁着的絲帶了,看不到裡面的內容很心急的問着艾琳:“是什麼?”
“哈哈,別急,我告訴你,那是一條海岸線和港口的使用權。另外,威爾士公爵還答應幫我取得那塊地的使用權。你知道嗎,如果我表現的太精明瞭,他反而會有所保留,懷疑我的誠意,甚至會更加謹慎小心的去算計我這次會有多少的利益。但是現在卻正好相反,威爾士認爲我是小家子氣上不了檯面的女人,所以潛意識裡會認爲我要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這樣他纔會不多加考慮就答應了我的要求,從而認爲他還會獲得更大的利益。這就叫迷惑,我一邊表現我的精明強悍,一邊又不着痕跡的示弱,讓他覺得我這個人太簡單了,當然不會過多的算計我。”
“艾琳,你是怎麼做到的!”艾琳說完,迪克的表情比剛纔更加的吃驚,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手裡現在拿着的居然是一條海岸線的使用權。要知道,只有一些擁有海運實力的勳爵才能夠取得港口和海岸線的使用權;其他的領主或是爵位低、領土少的勳爵都只能靠着別人的港口進入船隻。可現在艾琳連一條船都沒有,又怎麼拿到這個的。
“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示弱。”艾琳聳聳肩膀,然後把手裡的提籃晃一晃,“其實拿了這些東西也沒什麼不好,在我們的國家裡,現在很提倡節儉的,都是把吃不完的食物打包帶回家,只有鋪張浪費纔是真正可恥的。再說,五十個金幣拿到土地使用權和一條海岸線,還有這麼多的食物,真的很划算哦。”
“是啊,確實划算。”這次,迪克的表情不再是那麼尷尬而委屈了,在他看來,艾琳做的事情都是有意義而且成功的。就算給僕人奚落、遭到冷眼又怎麼樣呢,艾琳說的對:他們現在還是窮人,要學會過日子;想想那些吃不飽的孩子們就感覺現在手裡的提籃沉甸甸的。
“迪克,相信我,沒有人願意過刀頭舔血的日子,我帶着大家去搶東西,甚至綁架了庫拉所要了東西和大筆的贖金,那都算是迫不得已。”
“是,我明白了,艾琳。”伴隨着西下的斜陽,迪克覺得這一路上都是暖洋洋的金色,好像冬天纔來不久啊,爲什麼就像是已經過渡到了春天的感覺呢。
艾琳帶回來的東西確實令村裡的孩子們興奮了一次,雖然兩提籃的東西不能讓所有人都吃飽,但是平均分配下來,一百多號人還是都可以嚐嚐鮮兒的。沒有人在意東西是不是剩下的,每個人接過分給自己的那份的時候都帶着滿足又渴望的神情,甚至眼底深處還閃着激動;並且很多人特意向艾琳和迪克跑來說了“謝謝”。
“艾琳,你真厲害,每次你出去再回來,帶回來的都是驚喜和希望。”羅卡也來到艾琳的身邊看她的眼神都是對女神的崇拜。
“羅卡,我倒是想知道,你們的工作進行的怎麼樣了?”因爲迪克跟艾琳去辦事,所以羅卡要負責一下迪克的工作。
“跟我來,艾琳,我和馬爾斯、提夫說了你看到成績會高興的。”羅卡說着,上前拉了拉艾琳的手腕,帶着艾琳向着馬爾斯平時裝配風車的地方走去。
“哦,天啊,你們居然做好了!”艾琳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圓形的東西躺在地上,雖然還沒有裝配完成,但已經具備了一個水車的雛形。
“是啊,按照你圖紙的意思,這個叫做水車主體的東西已經做好了,現在只需要一個架子把它安裝在河邊就可以了。另外的那個叫做風車的東西也基本完成了,你看看,那就是風車的葉片。”羅卡一邊說着,一邊指給艾琳看,果然有三塊一米多長木片放在一邊,四周還用鐵皮包了邊來加固。
“艾琳小姐,你來了。你看,這就是我們今天的工作了。我和提夫預計在日落之前把這些東西都裝配起來,明天把需要固定的架子打造完畢,最多到了後天的時候就可以進行安裝了。到時候能不能轉動起來就要看上帝的意思了。”馬爾斯和提夫也迎了過來,馬爾斯對艾琳說着這兩天的計劃,也顯得非常興奮。
“不,不要全都指望上帝。上帝只要沒有直接告訴我們他反對,那麼就是支持的;如果第一次不成功我們還有第二次、第三次機會,上帝相信我們的實力和毅力,所以我們一定會成功的。”艾琳怕水車和風車真的不轉了,那麼這些人說是上帝不開眼不就泄氣了。
所以先把好話說在前面,讓大家可以相信他們的上帝最終會眷顧他們的努力,會保佑他們成功的纔會更有幹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