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英姿獨家首發/039章 司辰的絕招
肖勇本身就是一名出色的狙擊手,當然不是不會教射擊課。他只是覺得,對這些還處在入門級別的女兵來說,讓一位在射擊方面有獨到之處的女教官來教,更有現身說法的好處。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司辰的教學法,有的連他都沒見過。
比如,瞄準訓練,常規都是趴在訓練場上,對着靶子瞄就是了。
司辰卻有幾種方法,一是讓女兵們隨時隨地找一個目標盯着看,直到眼睛發酸流眼淚才換一個;二是在中午迎着強光的方向,盯着目標看,一看就是十幾分鍾;三,就算是趴着瞄靶,她也搞出了花樣。
她會安排躲在壕溝裡的戰士,隨機不定時地舉起報靶杆,無規律地出現在胸環靶的某一處,停留不超過三秒。她則隨時抽查女兵們報靶杆上的數字和出現的方位,回答不出的就等着“加餐開小竈”了。
這樣的瞄靶訓練,自然沒人再敢摸魚打混了。
十餘天下來,女兵們自己沒感覺,有經驗的肖教官卻發現她們的眼神“聚光”了。
還有據槍訓練。
這個訓練是爲了保證射擊時的穩定性,普通部隊都是往槍管上吊磚頭、水壺、負重頭盔,或是放一顆豆子,不讓它滾下來。
司辰認爲這個訓練的實質,就是練臂力。因爲只有臂力強,才能減少槍管受到後坐力影響的晃動,才能提高射擊精度。
而臂力,恰恰是女兵最薄弱的一環。女兵的軍訓大綱,都沒有考覈“引體向上”這個項目,就是考慮到了女兵的臂力普遍較弱的生理特點。
司辰卻要讓女兵們迎難而上,大練臂力。她還向女兵們傳授了她練臂力的獨門絕招。
說起來這個絕招也很簡單,就是端水——一隻手托起滿滿的一盆水,保持十分鐘不動,就算合格。
訓練的那一天,趕上了寒潮來襲,天空下起了小雨,還夾雜着雪粒子。溼冷的風,把寒氣都吹進了骨頭裡。
司辰讓蒲英和郭亞軍回宿舍,用一個白色的搪瓷臉盆端來了滿滿的一盆水。她先讓女兵們自己試一下,結果都是沒幾分鐘就堅持不住了。即便是力氣最大的郭亞軍,也沒超過五分鐘,而且大家都晃晃悠悠地灑出去不少水。
指導員親自出馬演示了。
她先蹲下——右腳後退半步,前腳掌着地,臀部坐在右腳上,兩腿分開約60度,上體保持正直。然後,左臂肘尖支撐在左膝上,左手平舉,掌心向上。
兩名女兵將那盆水端起來,輕輕放在她的手掌上。司辰微微調整了一下受力部位,感覺平衡均勻後,點頭示意女兵鬆手,計時開始。
女兵們靜靜地看着彷彿雕塑一般的指導員,四周只有寒風颼颼吹的聲音,大家似乎都能聽到雪粒子打在身上、臉上,還有搪瓷臉盆上的聲音。
這麼冷的天,不要說是端着水盆了,就是單純地蹲着不動,也會腳麻的啊。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司辰除了偶爾眨眨眼睛,還有胸部隨着呼吸微微的起伏外,真的是紋絲不動。
女兵們看着指導員,心裡的敬佩也是越來越深。
五分鐘,女兵們的極限時間早都過去了,司辰仍端得穩穩的;十分鐘,規定的合格時間也過去了,司辰的左手臂和左膝開始有些不明顯的晃動,但水面還是微波不起……將近十五分鐘的時候,司辰終於長長地呼出一口白氣,說道:“不行了。”
蒲英和郭亞軍上前擡起水盆。
司辰隨即站起來,揉着凍得發紅的手指和舉得發酸的手臂,笑着說:“好久不練,退步了。”
郭亞軍吐了下舌頭,笑嘻嘻地說;“指導員,您這是寒磣我們呢?”
司辰拍了拍她的腦袋:“寒磣你們?不可以嗎?”
“嘿嘿,可以可以。”
一旁的蒲英只是出神地看着眼前的水盆。
郭亞軍見她不動,也跟着看了看水盆,卻沒看出什麼,便奇怪地問:“怎麼啦?走啊,倒水去。”
蒲英什麼也沒說,騰出一手,在水面上撈了一下,手攤開給大家看——只見她的手中有幾塊極小、極薄的碎冰。
啊?指導員的手,竟然穩到了這個程度!這還只是左手呀。
這得下多少功夫才能練出來啊?
司辰見到郭亞軍比剛纔還要目瞪口呆的樣子,又笑了:“是不是更寒了?”
“是啊,我都寒心了我。”
“沒那麼嚴重。你有功夫底子,好好練,也能練出來。”
“知道了。”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這道理,大家還是明白的。
可惜,獵人營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們這麼慢慢練習。
按大綱要求,女獵人現階段的訓練,還應該有隊列訓練,但也和射擊訓練一樣,爲了給肖勇的特訓讓路,都被大大壓縮了時間。
她們練習射擊的時間,遠遠比不上普通連隊充裕。所以,肖勇對她們的實彈射擊考覈成績,也不報樂觀態度。
但這項成績又是衡量一名戰士全面素質的一個重要因素,他還是給她們劃定了一個底線:5發子彈不脫靶,總成績30環以上即可。
這要求也就比新兵連的合格標準稍高了一點。孟一飛很奇怪:身爲狙擊手的肖勇,怎麼會對槍法的要求這麼低?“仁慈”得都不像他的風格了?
肖勇淡淡一笑:“上萬發子彈隨便打,一個人只要不是太笨,都能練出百發百中的槍法!真正的狙擊手,功夫是在槍外的。”
似懂非懂的孟一飛,只得點頭稱是。
實彈考覈這天,全教導隊出動,先男兵後女兵。孟一飛和助手也插在男兵之中,上場過了一回槍癮。等他們回到女兵隊列,說起自己的最好成績是47環時,得到了她們羨慕的讚歎聲。
這些女兵,除了少數幾個,基本上都沒打過實彈。甚至今天剛剛聽到那一陣陣比鞭炮聲音大得多的槍聲時,很多人還有些害怕。
這大概也是爲什麼要把女兵們排在後面打槍的原因——讓她們先習慣一下槍聲,聽多了就不害怕了。
當然,也有對槍聲一點不害怕的人。李琪,這個平時就經常玩槍的人,一聽到槍聲就兩眼放光,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上去打靶。
蒲英呢,還是一貫的不露聲色,安安靜靜地坐在馬紮上,看着前面的男兵射擊。
和她坐在一起的田苗苗,今天也是一聲不出,格外地安靜。
這可有點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