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的人民也瘋了！
“你竟然殺了首領？！”
“不要啊——！”
人們瘋狂地向顧嵐涌來。
廣場上的人們快樂地差點跳起恰恰舞，他們載歌載舞恨不得原地開派對。
“那個首領死了！死了哈哈哈！”
“太爽了，狗咬狗就是太爽了，從此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反抗軍首領了，我們自由了！自由萬歲！這個世界永遠是不夜城！”
人們的情緒激昂。
但是這個情緒又只是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在顧嵐要被憤怒的底層人民亂棍打死時，底層又衝出來一羣連皮都沒有的怪物，怪物們連皮都沒有了，更不可能怕疼，它們直接往顧嵐身邊衝。
他們一邊衝一邊喊。
“都不要動！誰都不能動我們的027號！他纔是真正的信仰！他救了我們所有人！誰動他，我們就殺了誰！”
與此同時。
花胤帶着四個壯漢走過來，幾個壯漢齊齊沉聲大喊。
“大家靜一靜！我們是首領當年的追隨者，你們應該也都被我救過！殺了首領的人才是首領！那個拿着槍的纔是首領，剛纔站着的首領只是被操控的軀殼，你們不要被騙了！”
顧嵐聽着這話覺得怪怪的。
被操縱的軀殼，是指趕屍人趕的屍體麼？
顧嵐此時還有精力和心情開小差，人羣之中，突然又傳出了兩個顧嵐很熟悉的聲音。
是兩個女聲——
“哇哦，我就知道是你。小傢伙，現實世界裡的你也是這麼的迷人啊。”
“嘖嘖嘖，讓我看看，是誰想動我們小寶貝。我就知道，你是反抗軍首領，不過你這小寶貝比原來傻乎乎了，更招人喜歡哦。”
兩個高挑的御姐從衣衫襤褸的底層人羣之中走出，她們一人肩上扛着一把重狙，另外一隻手提着一把槍，她們“富有“的樣子像是剛出門搶劫回來。
同時，她們高挑的身姿和長髮讓周圍人愣住了。
“櫻，璇？你們回來了？！聽說你們去實驗室找首領了，你們找到了？”！
“你們說她是首領，是什麼意思？！”
櫻挑起眉梢，“什麼意思？意思是我們在實驗室裡找到了首領啊。就你們面前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小寶貝兒啊。”
璇甜甜嘴脣，“好可惜啊，讓你跑掉了。本來你失憶了，我們還想在夢境裡把你囚禁起來，讓你心裡眼裡只有我們呢。”
顧嵐：……
就是這倆御姐讓她從一個御姐控到現在對御姐有點陰影的，顧嵐聽到這裡瘋狂地擺手。
“不了不了，我腎不好。兩個頂不住頂不住。”
櫻和璇貌似在底層人民心裡很有威望，所以，人們被搞暈了。
“這……這是真的？”
“真的假的啊，我們面前拿着槍的，纔是首領……首領又殺了……首領？！”
顧嵐摸摸鼻子，一時間也懶得解釋，她看向閻霄，“你解釋？”
閻霄話更少，但是此時要解釋的話，他也願意。
閻霄說，“顧嵐就是首領。”
說完，衆人沉默。
閻霄也知道沒有什麼說服力，所以他慎重地繼續說道，“顧嵐，確實是首領。”
這次，顧嵐和其他人一樣沉默了。
閻霄這說的，和沒有說，有什麼區別嗎？
雲哲此時擠過來，雲哲很認真地說，“大家不要急，我給大家證明。說起來不太容易，我這裡有資料，你們這裡有投影麼？”
窮苦的人民飯都吃不上，電視全層就一個，手機才三個，哪裡來的投影咯……
雲哲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那我去做一個投影吧。光說，我怕沒有說服力，畢竟眼見爲實，證據最重要。”
此時，人羣之中的花胤笑了一聲，他勾起明豔的脣向顧嵐走過，“還是我來說吧，我和顧嵐認識的時候顧嵐……”
花胤剛說了兩句，顧嵐和隨着花胤一起出來的壯漢都忍不住打斷道。
“不用了，你別說了。”
“求你不要再講吃骨灰的故事了。”
花胤微微蹙起眉頭，“不行，我想說。”
顧嵐腦殼大，花胤說起什麼任何事情，都會變成《我和顧嵐的愛情故事》《我和顧嵐不得不說的愛情故事》，以及《顧嵐骨灰的食用心得》。
人們對於花胤的話還是很好奇的，但是顧嵐根本不好奇，還好，此時還有人來救場。
一個人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他長得很古典帥哥，黑髮看起來很桀驁，他低頭看向顧嵐，燦爛一笑。
“果然又見面了。你還記得我不？”
顧嵐仰起頭一看，“你變成人我還真不太習慣。堯，我還挺習慣你變成龍的樣子。”
樓梯上走下來的人就是在閻霄夢境裡顧嵐見過的被囚禁的五爪金龍“堯”，在顧嵐的幫助下堯才恢復神智變成了現在這幅人的樣子，他走下樓梯時心情很好，不過，往下走就發現他身後拖着一條長長的金色的尾巴。
而且他的腳也變成了龍爪的形狀。
底層的人對於這種“變異”人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實驗都在底層中研究，這裡奇奇怪怪的變異人類很多，這也是閻霄夢境的原型。
堯對顧嵐招招手，“你好像不太驚訝。你失憶了，應該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我吧。我被抓去做實驗了，實驗就是把我變成龍，我的精神被困在實驗室裡。”
“不過現在，我好了。好了，閒話少說，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有很多人認識我吧。我是堯，我可以證明，下面這個看起來很狂的小子就是你們的首領。”
很好，人證又多了一個。
顧嵐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她在夢境之中所做的一切都在映射現實，她在夢境之中幫助過的人，都來到現實裡幫助了現在的她，這到底是巧合，還是——
早就算計好的？
接下來，除了堯之外，還有一蹦一跳一驚一乍的侏儒高爾特向着她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老大，老大！”，高爾特是閻霄夢境裡的胖胖的黃金巨龍。
還有想要給顧嵐生孩子的暗黑精靈阿瑪貝爾，她也被做了實驗，耳朵變成了尖尖的精靈的模樣，她從樓梯上走下來，對顧嵐拋媚眼，然後被雲哲和花胤一起瞪了回去。
除此之外還有冰霜巨龍卡洛斯，卡洛斯不愛說話，他站在角落裡安靜地呆着，而邪惡的黃金巨龍傑羅德沒有出現，傑羅德已經在堯他們甦醒時就被抓住關了起來。
閻霄和雲哲的夢境都指向底層，所以，底層碰到過的人出現了。
而景雲奎和胥煥聞還有云哲的夢境就不一樣了，五個身體的老者看到顧嵐一槍崩了自己屍體的腦漿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感覺到自己被算計了。
他們瘋狂地要從屋子裡逃出去。
此時，他們房屋的大門突然被鎖上了，接着，所有的燈光關閉。
黑暗裡，屋子裡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披着斗篷的男人，男人斗篷下的臉貴氣又溫柔，他猩紅色的眼睛像是嗜血的吸血鬼一樣詭異，他靜靜地看着面前的老者。
老者看到景雲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他們骨子裡看不起景雲奎，所以老者冷聲斥責道。
“景雲奎，看你做的好事！你的計劃失敗了！你真愚蠢，本來是很好的主意，但是你卻——”
他們還沒有說完，安靜的景雲奎脣角突然上揚，他的表情從極其溫柔瞬間變成了極度瘋狂，或者說，從景雲奎變成了001號，他張揚的大笑，而後，拿着刀，一刀插進了老者的脖子上。
老者瞪大眼睛，他的衣服突然被身體裡面的怪物撐開，他的身體像是樹根一樣，下面長着好隻手和頭，這些手齊齊地向景雲奎抓過來。
老者之所以敢獨處不帶保鏢，就是因爲他的身體足夠強大，而且——
老者的脖子被切開，卻還能說話。
“你以爲，你能殺得了我？顧嵐現在拿着的那顆心臟，是我研究出來的。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好幾顆這樣的心臟，這些心臟用人的血液供養，吸收人的血液，然後到了我的身體裡，就會把血液反補給我。”
“而且，我這具身體裡有最少五個心臟，你根本捅不死我。”
老者雖然這麼說，但是他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
景雲奎聽到這裡，卻還是大笑着，他拔出刀，血濺落在他的臉上，他笑着說。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發泄一下。”
說完，景雲奎後退一步，開口說道。
“現在，你們也該發泄一下了。”
老者還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屋內的光突然亮了起來，隨着燈光亮起，一個長相俊美渾身風流氣的男人慢條斯理地走進來，他對着老者微笑。
“你好啊，我叫胥煥聞。這具身體是我偷的，和我長得很像啊，我就將就着用了。我看了資料，其實我本來是不存在的，我的存在就是爲了讓你們製造夢境好滿足那羣所謂的貴族們的快樂。”
“嘶，夢境啊夢境，一實驗多用。既能讓顧嵐精神分離讓顧嵐被困在那裡，又能讓普通人在裡面熬幹精力，同時吧，還能給那羣貴族一個做夢的地方，給他們一個系統讓他們感受一下當命運寵兒的感覺。”
“可惜咯——”
胥煥聞臉上帶着風流的笑容，他看起來就像是遊走於花叢中的優雅貴公子，他輕輕拍拍手，他身後走來了許多剛從實驗室內出來身上還掛着營養液的傢伙。
這些傢伙按着四個人。
這兩個人顧嵐熟悉的很啊，一個是她剛進入夢境裡的安默默，另外一個是雲哲夢境裡的陸佳佳，還有兩個是出場不多的胥煥聞夢境裡的女主還有閻霄夢境裡的聖女。
景雲奎夢境裡沒有女主，因爲沒有哪個天之嬌女想進入精神病院裡當主角。
安默默看到老者之後直接就哭了，“爸爸！爸爸他們欺負我！他們在夢境裡殺了我！殺了我！他們還不讓我說！救我啊，爸爸爸爸！”
老者瞬間對景雲奎怒目而視，“你囚禁了默默？！”
景雲奎臉上的002號笑容消失了，又變成了溫柔的紳士，他說道。
“是啊，不然我爲什麼要離開顧嵐，只讓我的另一重人格到顧嵐的身邊。我就是爲了處理安默默和整頓精神院啊。精神病院雖然是你們搞實驗的夢境，不過，夢境的主人還是我。”“
“你們想要那個夢境折磨人的靈魂，然後給他們戴上面具成爲夢境裡的傀儡和路人。可惜了，你們沒有成果，哪怕你們後面專門派出人去找安默默，還安排了一個劇情……”
景雲奎愉悅地笑了，說道，“都沒有用。顧嵐存在的地方，所有的夢境，都是她的。她曾經想過讓我的夢境的人去閻霄的夢境，現在，我就在實現她的想法。”
景雲奎說完，後退一步，對胥煥聞說。
“交給你了。這羣傢伙有辦法塑造新的身體，顧嵐和雲哲還有花胤的新身體都是他們做的，你也可以給自己重塑一個乾淨的身體。”
這些破事收拾完，景雲奎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找顧嵐了。
他好想顧嵐……
雖然顧嵐把他的事情都忘記了，但是就像是閻霄有一段完整的經歷一樣，景雲奎也永遠記得，在他成爲實驗室裡出來的怪物的時候，他多麼崩潰。
他不願意變成這樣，他精神分裂了，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會死去，他也無時無刻不想死，他不敢照鏡子看自己的樣子，那猩紅的雙眸讓他自己都害怕。
但是顧嵐出現了。
顧嵐半張臉都是血色的“死”字，那是被她的養父折磨的證明，但是顧嵐卻把這變成了一種狂熱的圖騰，染上了她特有的桀驁，將瑕疵變了標緻。
顧嵐擁抱了他。
顧嵐對他說，“你的眼睛很漂亮。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和怪物的區分。”
景雲奎根本不相信，那個時候他痛苦地說。
“不，我不相信，怪物就是怪物，我曾經是人，現在卻是和人對立的怪物，我不如死了！”
顧嵐抱着他，不讓他去死不讓他自殺，她湊到他耳邊說。
“喂，你知道我是誰麼？我是反抗軍的首領。我沒有殺你，就證明，你有活下去的理由。畢竟我遇到的我覺得該死的，都傻了。”
景雲奎定定地看着顧嵐，顧嵐又抱了抱他……
至此之後，景雲奎就爲了顧嵐成爲了“臥底”，爲了顧嵐潛伏在了老者身邊，和很多臥底片一樣，景雲奎由於情商和長相還有顧嵐的幫助混得很好爬的很高。
然後，景雲奎策劃了實驗室實驗。
其實這場實驗是顧嵐組織的，顧嵐的目的是爲了在夢境裡分辨好人和壞人，給身體殘缺的好人做美夢的機會，同時，她也要進去一次次輪迴尋找實驗的真相。
最後，顧嵐找到的真相就是——
景雲奎悄然扭過頭，看到老者們看起來還健全的身體，突然像是被風吹散的沙一樣，身體從整體變成了碎塊，與此同時，他們也徹底的死掉了。
胥煥聞揚起眉梢，“可惜，死的早了點，如果晚點你還能找藉口拖延我一會是不是？”
景雲奎淡淡地說，“這是顧嵐計劃好的。她在夢境裡輪迴那麼久，就是爲了找到實驗裡疼痛的極限，同時找到靈魂分離的秘密。顧嵐找到了，他們自然就會死。”
夢境是顧嵐和景雲奎一起設計的。
顧嵐在進入之前知道自己的首領的記憶會影響她的體驗，畢竟大家都知道她是首領，肯定都會圍着她轉，她就沒有微服私訪的感覺，當然，其實更是當時的實驗還不成熟，直接把顧嵐弄失憶了。
那顧嵐的身體做誘餌是景雲奎敷衍老者們的，他親自照顧着顧嵐的屍體，就是準備等着顧嵐回來把身體還給顧嵐，直播什麼的只是個噱頭而已……
景雲奎也沒想到顧嵐會一槍把自己的屍體崩了，而且打到腦漿都噴出來。
還有，夢境裡面的燈籠鬼是老者的化身，老者高高在上的指導一切，而爲什麼變成紅色的燈籠鬼，其實是因爲，顧嵐誇景雲奎的眼睛好看……
所以，哪怕顧嵐失憶了，景雲奎也希望，顧嵐能夠看到紅色的大眼睛，這是顧嵐對他說過的“情話”。
……
一年後。
顧嵐無比痛苦地從牀上爬起來，她關了鬧鈴，“世界是和平了，我爲什麼還要上課啊？！啊！雲哲，我的作業寫完了麼？”
雲哲早就煮好了牛奶。
“主人，作業寫好啦。你檢查一下。”
景雲奎坐在餐桌旁邊看報紙，他淡淡地說，“咖啡不加糖，謝謝。現在要評選新的領袖了，羣衆一致選顧嵐當領袖，而且實驗已經停止了，現在在研究恢復藥劑。”
“還有……”
顧嵐不想思考這些，她痛苦地說，“還有什麼啊還有，我都這麼牛逼了我爲什麼還要上學啊？！”
胥煥聞端着烤好的吐司出來，他對顧嵐眨眨眼睛，輕輕擡起了顧嵐的下顎，“氣色不太好。我最近爲你學了化妝，要不要試試心機裸妝？”
顧嵐蹙起眉頭，“別吧，公衆都不知道我是女的。還以爲我們住在一個大屋子裡是一起辦公。你見過男人化裸妝的？”
胥煥聞風流一笑，“我見過男人全果，但是我還沒見過——”
閻霄冷聲打斷胥煥聞的話，他遞給顧嵐一身軍裝。
“今天上午的課程取消，你先陪我去整頓一下部隊。那羣猴崽子吵着要見你。”
花胤陰冷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哦？說好了，星期三是我。今天可沒輪到你，閻~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