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妃三十誕辰, 爲替王妃慶賀,攝政王在府中大擺宴席,朝中權貴相繼前往拜賀。
攝政王妃乃當今太后的親妹妹, 皇帝的小姨, 不冠王妃之名亦是受世人追捧, 而皇上太后雖不能親臨, 遂送上大禮以表重視, 使得這攝政王府喜上添彩,風光無限。一時間攝政王府燈籠高懸佈滿府,賓客絡繹四方來, 禮花佳餚琳琅目,整個王府乃至整個京城皆沉浸在一片喜慶中。
只是京城一處, 卻有人甚爲惱怒。
“我又不是不識路, 你跟着去幹嘛?”楚慈瞪眼, 語氣頗爲不佳。
楚慈乃朝中官員且與攝政王曾有一面之緣,也被列入應邀名單中。
原本只乃簡單的喜宴, 楚慈只要帶上禮品蹭頓飯即可,可蕭塵揚愣是說如今局勢不穩,唯恐會有賊心之人藉此契機有所舉動,一定要一同前去。
蕭塵揚如今依然乃奴隸身份,身份低微不得登大堂, 只能從拖糞畜生進入的後門而入, 其意義不言則明瞭。這等場面都是些高官權貴之人而入, 蕭塵揚曾經名聲顯赫, 與這些人必是有些交集, 若是被人瞧見,那些冷嘲熱諷必是少不了, 雖說這後門與正門相距甚遠,遇到的可能性爲零,且蕭塵揚如今這奴隸身份如同虛設,可是……楚慈就是打心眼不樂意。
“你一個女孩家參加那麼盛大的喜宴,沒個人襯托怎麼顯得你的嬌貴。”蕭塵揚笑得燦爛,完全不被其惡劣態度所惱,整個人還湊了過來在楚慈耳邊曖昧吐氣。
楚慈瞬間面紅耳赤,雖說兩人親密動作也不少,可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跟初戀的青澀少女似的,完全沒有平日那撒潑勁,不過,這種情況也就是一會工夫。
“得了吧,我現在這模樣還嬌貴呢,焦炭還差不多!”楚慈頭歪過一邊哼唧。
蕭塵揚瞬間暗沉臉,乜斜着眼道“你這麼擔心我跟着你,不是會情郎去吧?”
楚慈一拳掄了過去,“我倒是想會那也得有人給我會啊,老這不男不女模樣到處晃盪不說,身邊老是一牛皮紙黏着,誰還正眼瞧我啊!”
“得,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也不怕我薰到你!我們趕緊走吧,人家都要散席了。”蕭塵揚一點地躍上馬車,揮手招呼道。
“可是……”
“這還沒嫁給我就跟那些婦人似的囉裡八嗦,今後可怎麼得了哦——”蕭塵揚誇張的唏噓道。
楚慈氣急也蹦上馬車,頓時馬車一陣晃動,整個人都撲在蕭塵揚的背上,人還沒穩實便雙手掐着蕭塵揚的耳朵大聲吼道,“呸!要我嫁給你,慢慢想去吧!”
蕭塵揚突然皮鞭一揮,馬兒飛速奔跑,引來刺耳尖叫,伴隨着歡笑怒罵奔馳而去。
角落,一雙厲眼注視,一聲冷哼隨即消逝,空蕩仿若無人經過。
這宴會果真熱鬧非凡,楚慈雖早有心理準備,但依然被這宏大的場面給震懾住,奢侈富麗是她這個草根族所無法想象的,一想着一口酒一口菜就把她一天伙食費給花掉,雖不是自己的銀子也在那心痛半天。
來此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一副官派作風,都想着趁這機會多認識些人,今後幹個啥也有個照應。楚慈向來無此意,也就沒那興趣跟人熱絡,這官場上的人認識的也不多,因此就跟個世外人似的在那品品酒嚐嚐菜,其他的事與己無關,只等着散場走人。
攝政王與攝政王妃一同出來之時,楚慈不由呆住一會,那攝政王妃她竟然見過,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英雄救美的那女主角,怪不得之前說起王妃的名字覺得那麼耳熟,原來是郊外的那貴婦人。
最奇的是,那日攝政王也在那片林子裡,兩夫妻卻不在一塊,無論民間朝堂都傳言攝政王也攝政王妃感情甚好,兩人成婚多年一直無子,可這攝政王卻依然沒有納妾之意,這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竟然能寵愛一人到此地步,這無論在朝堂還是民間都乃奇事,被人傳爲佳話,道這王妃實乃擇得良人。
可如今楚慈卻開始對這說辭有所懷疑,那日王妃望向遠方的淒涼模樣一直深印楚慈腦中,總覺得那眼神透着小女人戀愛中的失落彷徨,若是沉浸在纏綿愛意之人不應會有那般反應。或許是帶着些想法,楚慈看着那兩口子,越發覺得這兩人並非如同世人所說、行爲舉止中體現出的那般恩愛,總覺得有些古怪,情意是有,但總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彆扭。
攝政王對王妃是溫和的,卻多了些隔閡,王妃是深情的,卻似乎多了一份無奈與苦澀。
楚慈想到此,不由自個敲了一下腦袋,真是無聊得發慌了,儘想些有的沒的,就算這兩人感情真如她猜測一般,那也跟她毛關係也沒有。
楚慈不由東張西望,尋覓那熟悉的目光,蕭塵揚如今也不知躲哪去,可楚慈敢肯定自己一舉一動必是在他的眼神範圍內,想到此心頭一片暖意,可嘴裡卻那嘀咕:就說沒事吧,就知道那瞎操心。
楚慈雖爲朝中人,但認識的人並不多,熟絡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這吃飽喝足宴會也只是剛剛開始,於是一個人無聊的東張西望,剛想着要不自己也找些人拉個桌胡侃,否則在這裡也忒沒意思了,剛這四處蒐羅目標,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從眼前而過。
“霍大哥!霍簡……”楚慈激動的喚着,可這身邊嘈雜,那霍簡完全沒有聽見,直直從她身邊而過,目不斜視。
自那次屍體藏銀一案結束之後,楚慈和霍簡都升了官,因爲隸屬不同部門,楚慈與這霍簡的交往也少了,剛開始楚慈回去那去探望那些個老部下,還能知道些消息,後來漸漸也不怎麼提了,只是大概知道霍簡似乎升了個挺大的武官,管着挺多人,今日突然一見楚慈倍感興奮,只可惜霍簡壓根沒看見她,直挺挺的從她身邊閃過。
不過楚慈乃何等人,心裡就念叨終於見個熟人了,這不把人給揪住絕對誓不罷休,楚慈在人羣后邊,一點點的擠上前去,就等着霍簡一下來好把人給逮住,楚慈身形瘦小這時佔了些便宜,沒人注意有這麼個人跟小老鼠似的那竄,在人羣后邊晃悠。緊緊跟着霍簡穿過人羣直到離攝政王最近的地方,這才找個暗處給躲了起來。
攝政王與王妃坐於高堂之上,一個氣質儒雅卻不失威嚴,一個賢良淑德卻不失貴氣,縱使滿場能人也被兩人氣勢壓下。霍簡單膝跪下奉上禮品,唸叨着平常那些祝福的話。
霍簡在那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攝政王與王妃笑得甚爲燦爛,楚慈想不明白這祝福的話聽了一晚如今怎麼還有心思笑成這般,她以前還真沒看出來霍簡竟是如此巧舌如簧之人。
楚慈正那納悶,耳朵使勁往前湊,只見霍簡站了起來,打開手中的細長盒子,楚慈正琢磨裡邊是何好物,只見劍光一閃,霍簡手一彈,盒中劍飛起,一把抓住狠狠的朝着攝政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