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山腳下,兩隊學員在帶隊老師和各自隊長的帶領上開始在上山的同時向後山繞去,然而突然響起的預警哨聲讓他們瞬時變色,有些驚慌。
“怎麼回事?風韌他們失手了?”二隊副隊長李於驚道。
羅雲見狀一柄方天戟已經浮現手中,而在他身前,一隊隊員全部做好了戰鬥準備。二隊卻沒有過多的動靜,只是四周環顧,在尋找着端倪所在。
皇甫閒全力聆聽了一番後纔開口說道:“從聲音傳來的方向與距離來看,應該在山腰之上,快要逼近山頂了。就算真是風韌他們失手了,也差不多足夠了。上山的路障憑他們三人就已經拔除近半,我們還能有什麼抱怨的?二隊聽令,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全速上山。如若遇到阻擊,擋我者死!”
長劍出鞘,猶如一泓秋水的劍刃嗡嗡鳴叫,皇甫閒一馬當先衝上山林。二隊隊員緊隨其後,不過不是一字長蛇隊列,而是成網狀散開。
“哼,這個時候倒挺能逞威風的嘛!預備隊,鄒娟,宋輕影,你們七個留下。其餘人,跟我上。”
羅雲不甘示弱,一個箭步上前,轉瞬間身形就已經超過了皇甫閒。
帶隊老師對於羅雲的做法倒是讚賞性地點了點頭,他們中也留下一人和留守的學員一起原地等待與設防,其餘的也身形沒入山林之中。這次所有跟隨而來的帶隊老師,全是準界級實力修爲。
學員們開始全速上山之時,風韌已經遭遇到了突然涌出的數位匪徒的襲擊,十餘根利箭破空而至,風聲凌厲。
火光大耀中,風韌兩柄炙魂劍同時出手,隨着他靈動的身形輕而易舉地將飛馳的利箭盡數斬斷,其中還有不少箭支更是被從中剝開。
強行突破了箭雨後,風韌速度再增,擡手一箭便將身側的一顆大樹攔腰斬斷。在樹後,一捧鮮血飆出,兩名匪徒都被切成兩片。
左劍收,風韌右劍凌空一劃,劍刃上的濃烈赤紅火光躍起,化爲一條咆哮火龍翱翔在山林之間。所至之處,火借風勢,燃燒一片,躲在暗處的數位匪徒在灼燒下難忍炙熱與劇痛,紛紛從掩體中躍出在地上不停地打滾,試圖撲滅身上之火。
見到蛇已出洞,風韌冷哼一聲躍出,手中雙劍連環刺出,將打滾地上之人性命片刻間盡數收走。而後,他右劍收回掌心,高高舉起了自己的手臂,右掌平攤。四處烈焰突然間全部化爲數道火柱流入風韌的掌心之中,沒有一絲繼續留在山林中燃燒。
一旦山林大火,別說牛頭山,就算是周圍也將慘遭荼毒,到時必定是一片焦灼,再無生機。這也是爲什麼無論是北庭或是晉軒都不採取火攻的原因,風韌自然也是不敢犯下如此罪孽。
確認周圍匪徒盡數喪命後,風韌再次觀望查看了下附近的方位,他繼續朝着山上某處飛奔而去。那個位置是事先和蘭瑾、歐陽闊二人商定好的,如有緊急情況,就在那裡會師再做商討。
就在風韌走後,他原先所處之處附近的一顆大樹上躍下了一道人影,那人察看了一下幾名匪徒身上的劍痕,心中不禁暗暗讚歎一番。而後,他朝着風韌離去的方向縱身跟了上去,不過速度不快,行動間也比較謹慎。
顯然,此人不想風韌發覺。而且在他隱隱露出衣袖外的手背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成環形的烈焰骷髏。
片刻後,風韌已到達了約定地點附近,卻發現那裡卻盤聚着六七名匪徒。從氣息上來察覺,其中兩人實力爲武級八重,而其餘的皆和之前的匪徒一樣,只有三至五重實力不等。顯而易見,這兩人多半是匪幫中統領級別的人物。
對付兩名武級八重實力之人,憑藉風韌現在的實力,若是想當場擊殺不讓其逃脫也稍有難度。更何況,他現在想的是如何至少生擒一人談談虛實。之前所遇到的匪徒,由於實力低微,所知曉的事情也無法涉及機密。眼前這難得的兩人,風韌可不想錯過。
不過,似乎風韌慢了一步,不遠處的匪徒突然一陣大亂。數道寒光在人羣中閃爍不止,歐陽闊一劍縱橫,從中殺出。
那兩名八重實力的匪徒首領在察覺到歐陽闊準界級實力的氣息後大爲吃驚,根本沒有敢上前交戰的膽量,二人分開逃竄。其中一人,竟是朝着風韌藏身所在奔來,這倒讓他心中暗喜。
縱身而出,一掌印在毫無防備的匪徒胸口之上,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被風韌一掌擊倒,灼熱的內勁瘋狂竄入體內肆虐。而本身追在後面的歐陽闊也停下了身形,轉身一劍擲向另一名匪徒逃竄的方向,呼嘯的劍刃化爲寒光迅速追去。
那名匪徒聽到背後風聲,他連忙側身一避開,鋒利的劍刃切開了他的肩膀掠過,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吃痛中,匪徒踉蹌幾步跪倒在地上,還沒等他再次起身,一隻小巧的黑色長靴映入眼簾,直接踢在了他的下巴上。
匪徒仰面翻身倒下,蘭瑾擡起的腿在半空中微微一晃後再次踩下,正中此人胸口,讓他一股鮮血從嘴中涌出。
“兩個都是活口,很好。這下有的問了。”提着另一名匪徒的風韌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蘭瑾身旁,歐陽闊緊隨其後。
蘭瑾將腳從匪徒的胸口上移開,並不怕他脫離束縛後就能夠逃去。要是一位負傷的八重實力之人能夠在風韌和歐陽闊還能逃脫的話,他們兩個可就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這次準備怎麼審?還是和上次一樣分開來防止串供?”蘭瑾雙刀從袖中滑出,她陰沉的表情令那兩名匪徒看着覺得有些膽寒。
風韌笑道:“沒必要了,現在時間緊急,直接來硬的就好了。”
說罷,赤色火光從風韌手中浮現,炙魂劍幻化出的瞬間就勢一斬,被放在地上的一名匪徒右手五指被斬去了兩根。
“啊!”那人慘叫着在地上打滾,卻被歐陽闊一腳按住不能動彈,只得身體彎成大蝦裝蜷縮在一起,將斷指的手掌捂在胸口。
炙魂劍一樣,風韌對蘭瑾使了個眼色。
蘭瑾會意,雙刀一落,在另一名匪徒的驚叫中插入地面,就在他的雙手旁邊,幾乎是緊貼着的。
“你不肯說的話,我不介意斷你十指,而且還是一根一根的切。想試試嗎?”蘭瑾俯下身去望着那名倒在地上的匪徒,臉上略帶猙獰之色,與她的美貌很是不符。
見眼前之人猶豫,蘭瑾瞬間拔起短刃再重新一插。刀落之時,鮮血飆飛,匪徒的半截手指已經與自身分離。而看到蘭瑾下手了,風韌也長劍一揚,將另一名匪徒的一隻耳朵斬下兩名匪徒同時慘叫,讓歐陽闊聽得都覺得痛。
這兩人究竟是什麼人啊?下手也太狠了吧?歐陽闊心中莫名有一股恐懼,踩住匪徒的腳都有些失力。
“說不說?”風韌劍尖指着歐陽闊腳下之人。
“我說!我說!我們山寨……”
蘭瑾那邊的匪徒倒是先招架不住,終於緩緩道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而且在風韌後來的追問中有問必答。而另外一人見同伴已經招認了,他也不再強忍,在一旁補充着說些情報,風韌也如其所願的將劍拿開。
片刻後,風韌問道:“你們不會有什麼故意隱瞞或是欺騙我的吧?”
他說話的同時,劍刃再次逼近了一名匪徒,讓其猛然搖頭。
“那便好。”風韌微微一笑,劍刃劃出一條弧形赤光,切開了歐陽闊腳下之人的咽喉。而掠出的劍刃沒有立刻收回,而是在半空中微微一轉,劍刃刺入了另一名匪徒的小腹中,一擊致命。
風韌收劍,他望了望上方遠處的山寨一角,嘴中低聲嚷嚷道:“寨中新來的一位軍師下令修改了預警方式,在每個時辰都要互相通報,不然就直接發響箭示警?這倒是我疏忽了。”
歐陽闊說道:“那位軍師就在我們行動之前的半個月纔來,時間上似乎有點巧合吧?而且,現在警報已響,恐怕山寨大門就和這兩人說的一樣合死,還有重兵把守。事情有些困難了。”
“困難又如何?我們直接飛過去就是了。”蘭瑾白了歐陽闊一眼。
風韌沉聲說道:“單單我們進入了又如何?能夠打贏界級實力的匪首夏侯羽嗎?而且,孤身涉險,絕非上策。但是如果等待其餘的人到來,恐怕又有些晚了。”
蘭瑾疑惑道:“這不符合你的作風啊?在我印象中的風韌可不是翅膀束手束腳的人。”
“如果是我一個人,我肯定毫不猶豫地闖進去,但是現在不行。我不能帶着你們一同去冒險,而且,一旦我們陷入重圍之中,誰來給後面前來的同伴報信?”風韌微微搖頭。就在這時,他突然眼神一變。
擡手一揮,風韌掌心一條火龍竄出,在蘭瑾和歐陽闊尚未反應過來的目光中轟擊向了不遠處的一顆樹木。那顆樹在煌龍掌的威力下瞬間崩碎,在烈焰中劇烈燃燒。
“你做什麼?”歐陽闊很是不解。
風韌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剛纔突然覺得那裡好像有人在盯着我。應該是錯覺吧。”
“不,不是你的錯覺。”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就在風韌等人臉色大變之時,勁風捲起,一道模糊的身影突然從他們身側掠過。
“啊!”蘭瑾失聲慘叫,身形一矮跪在地上,她捂在小腹上的右掌指縫間鮮血涌出,猩紅的顏色染紅了潔白如玉的五指。
好快!風韌心中大驚,顧不得出手的他連忙先前去查看蘭瑾傷勢。
而歐陽闊已經追出,手中鋸齒長劍猛然刺向敵人的背影。
不過,就當歐陽闊自以爲得手之時,卻詫異地發現眼前的只是一道虛影。與此同時,他的背後風聲再起大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