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鐘後,商議好相關事宜的諸葛天策帶着手下四人從帳中走出,在他的身側,還有一位軍官打扮之人與其不斷交流着些什麼。
末了,那位軍官抱拳行禮,然後招呼了旁邊的幾位士兵與其一同離去。而諸葛天策目送那人離開後,才望向靠近過來的兩隊學員說道:“我們下午就出擊,等會會有人給你們每人一副簡易的地圖。雖說簡易,但是用於辨認方向不走丟還是足夠的。”
風韌見皇甫閒歸隊,打了個招呼了後,他向諸葛天策問道:“在我們之後,有什麼部隊跟隨?”
諸葛天策回道:“一千精銳輕騎,下馬後當步兵也是沒問題的。不過,在我們拔掉匪幫所在山上的所有暗哨,並且封閉他們退路之前,這些部隊都會在五里之外等候。用於傳信的信號彈,每隊三個,記住千萬要在完成任務之後再用,不然的話很可能打草驚蛇,前功盡棄。至於具體計劃,等會由軍中的常刀將軍與你們細說。此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沒有了。”衆人異口同聲。
“那你們等會,常將軍馬上就來。”
說罷,諸葛天策拂袖而走,恐怕還有什麼要處理的事情。不過,那六位帶隊老師倒是留了下來,和學員們繼續叮囑着些什麼。
而在相互討論了一番後,一隊隊長羅雲終於走向了二隊這邊,他看着皇甫閒說道:“你們的提議,我同意。不過,僅限此次。”
“沒問題。”皇甫閒擡起手掌與羅雲對擊一掌,面帶微笑,很是喜悅。
強強聯合,自然能夠事半功倍。
……
荒野上,一彪人馬全力奔馳着,這些騎士個個精壯有力,雙眼有神。他們胯下坐騎也是駿馬與魔獸雜交的後代彪駒,身軀壯碩,四隻蹄子用勁地跺在地面上,揚起陣陣灰塵,氣勢不凡。
這正是帝國學院的學員老師們與戍邊部隊合力行動組成的人馬,正朝着目標匪幫所在的荒山奔去。
“快要靠近牛頭山了,我們差不多隻能送你們到這裡了。大隊人馬目標太大,容易引起對方的警覺。而且,我們已經提醒派出斥候拔除了部分暗哨了。不然的話,恐怕連這裡都不能來。”爲首的那員將領報告給諸葛天策,他便是這次領頭的常刀將軍。
諸葛天策點頭道:“知道了。全體停下!”
在他灌注全力的一聲呵斥下,所有人一同扯動繮繩,令彪駒停下了奔馳的步伐。而衆學員們與帶隊老師一齊翻身下馬,這是他們早被吩咐過的,接下來的路程爲了防止目標過大,只能步行。
“我們先行一步了。”
諸葛天策翻身下馬,不過卻沒有落地,而是直接貼着地面滑出,身影幾個兔起鶻落間便消失在衆人視線中。某些路上剩餘的暗哨,還是需要他親自去對付的,光靠學員可不夠縝密。
而在諸葛天策走後,衆學員們也跟着帶隊老師一起紛紛全力奔馳在荒野上,向着遠處的山谷靠近。不過比起之前的萬馬奔騰,他們的動靜小了很多。
衆將士在馬上揮手示意,目送着衆人離去。
奔在最前方的風韌背後六片羽翼展開,直接從身側的一處峭壁上掠過,而蘭瑾與歐陽闊緊隨其後。這裡擁有着飛行武學的只有他們三人,所以他們也肩負着打頭陣的職責。
其餘數人倒是按照大路繼續奔馳着,憑他們的實力要越過峭壁並不成問題,但是現在可沒有多餘的體力浪費在這上面。
飛翔在空中的風韌突然發現了什麼,他瞬間俯衝而下,身形突然消失在蘭瑾和歐陽闊的視線下。不一會兒後,他從一處亂石堆中竄出,手上還拽着一名昏迷過去之人,看打扮恐怕正是他們要尋找的匪幫成員。
“不賴嘛。”歐陽闊見狀一笑。
風韌搖頭說道:“不是我乾的。這應該就是諸葛長老下的手了。不過像這樣的事情,恐怕他也並不會全部處理好,不然的話,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沒有意義了。繼續走。”
一路上,風韌再拽出了好幾處暗哨,同樣也是先被諸葛天策打暈了。而在最後的一處暗哨中,風韌三人看到了諸葛天策刻在岩石上的一行字:再往後,就是匪幫在牛頭山的主寨了。剩下的,我不再出手,只在一旁看着。
“你說,大長老會在哪裡看着我們呢?”蘭瑾突然問道。
風韌笑道:“管他呢。憑我們的修爲,他想躲,不可能找得到。現在,歷練真正開始了。歐陽兄,你準備好了嗎?”
歐陽闊聳肩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風韌笑而不語,在學院一隊中,歐陽闊給他的感覺是最爲不會有所隔閡的。他比起“鐵三角”的另外兩位頭領,歐陽闊也是爲人最爲溫和的,這也是風韌願意帶着他和自己一同率先行動的原因。
三人身形拔起而起,化爲流光衝入牛頭山山底,片刻間邊消失在了亂巖之中。
牛頭山上,一顆古鬆之後,一名衣衫邋遢的大漢正捧着一大塊烤肉在啃咬着,邊吃着還邊對着一旁的岩石吼道:“老倪啊,你要放水也好歹走遠點啊!尿騷味被風吹過來,聞得老子都沒有胃口了!”
“沒有胃口更好!那就給老子多留點吃。每次和你出來放哨,分的吃食都被你拿去七成,太不划算了。”岩石後,一個有些粗的聲音傳來。
大漢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似乎騷味真的很重。而一道身影從岩石後翻出,快步走來,不過大漢再次開始啃了手中烤肉,還加快了速度,生怕那人要和他搶似的。
不過他剛啃了兩口,突然舉得有些不對勁,似乎一瞥中看到的那道身影有些不像老倪。就在他擡頭準備仔細觀望之時,風聲大嘯,一股灼熱之意瞬間從他咽喉貫穿而過,根本來不及掙扎或是驚呼,大漢在雙目圓睜下不明而終。
拔劍收回,風韌一腳將眼前之人踢開,嘴中念道:“第三處,合計七人了。只是不知道蘭瑾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山上另一處,一名手持長弓之人站在一處巨石上四處張望。由於居高臨下,附近的一切動靜他都盡收眼底。
突然間,遠方樹叢中似乎有了些什麼動靜,持弓之人連忙衝背後箭壺中抽出一支羽箭搭於弓上。弦張如同滿月,寒光閃爍的箭矢指着遠方那發出動靜的樹叢。
嗖!嗖!嗖!
三道烏黑色的光芒從林中射出,讓持弓之人身形一滯。不過他迅速調整身形一躍,同時手中長弓一開,利箭化爲寒光沒入樹叢之中。
然而與此同時,一道身影瞬間在持弓之人身後不遠處出現,急速逼近到其之後。由於開弓放箭以及閃躲的關係,持弓之人根本來不及躲避身後之人攻至的那一柄鋸齒長劍。
噗!
長劍穿胸而過,持弓之人也不去反抗,而是袖中一隻短箭入手,被他用最後的一絲力氣向遠方擲出,輕微的哨聲從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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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得手的歐陽闊臉色一變,他自然知道持弓之人的這支短箭適用於傳信的。短箭箭矢之後,是鏤空的球體,在箭矢飛行中由於氣流的灌入而再此從另一面流出,會發出如同口哨般的尖銳聲,能夠傳遞很遠。
不過就在短箭剛剛飛出,哨聲尚未足夠響亮之前,又是三道烏黑色光芒從林中射出,將其截成數段。隨後,一道纖瘦的身影從林中穿出,她躍到了巨巖的旁邊,與歐陽闊會師一處。
“好箭法。”歐陽闊由衷地讚賞道。
蘭瑾沒有回話,而是俯身將手掌貼在了持弓之人的咽喉上。在察覺還有一絲輕微的顫動後,她袖中短刃滑出,再補上了一刀。
眼見蘭瑾如此擊殺對手卻沒有絲毫的遲疑,歐陽闊暗感詫異,他不明白如此花季少女竟然還有這等陰狠的一面。
蘭瑾見歐陽闊愣在原地,她拔出短刃後在屍體的衣服上將鮮血擦去,而後收回袖中頭也不回地說道:“走吧,下一處。另外,下手時再加把勁。準界級實力之人對付一名武級六重的對手,還是偷襲,竟然沒有一招斃命。”
面對蘭瑾很明顯的數落,歐陽闊無言以對。他只能在無奈中掏出地圖繼續查看牛頭山的地勢構造,原先簡易的地圖上現在卻多了很多臨時畫上去的鮮紅色註釋,詳細了很多。這些是風韌與他們分頭行動前逮了三個正在一起用餐的匪徒,從他們口中問出來的。
而且在訊問過程中,三人是分開了各自審問一名匪徒,然後再覈對一番所得知的訊息,確認他們所說的是一致後,纔在地圖上加上了這些新的內容。至於爲什麼註釋是鮮紅色,那是因爲是審訊時風韌等人都動了些刑罰,最後所幸沾着這些人的鮮血畫上去的。
至於這些匪徒的下場,自然是被卸磨殺驢了。對於草菅人命之徒,風韌的政策只有血債血償。這倒是讓歐陽闊都對其的心狠手辣感到了不小的震驚,甚至還有些害怕。他突然在想,“鐵三角”惹上了這樣的對手,恐怕今後註定麻煩不小。
就在蘭瑾和歐陽闊前往下一場可能埋下暗哨之處,風韌已經解決掉了第四處了。不過,這一切進行得似乎有些順利,反倒讓風韌的心中暗暗深處一股莫名的不安感。冥冥之中,他似乎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時刻在盯着自己,而且肯定不是諸葛天策。
不過現在沒有時間多想這些,按照預算,剩下的學員們應該已經抵達山腳,按照早就商議好的計劃逐漸上山,形成合圍之勢。
時間不多了。而且,暗哨的拔除肯定不徹底。難啊……風韌心中暗道,而在此刻,突然一聲尖銳的哨聲從遠處空中傳來,讓他猛然渾身一顫。
在哨聲中,山林中似乎熱鬧了起來,遠遠傳來了陣陣奔騰吶喊聲。
怎麼回事?風韌大驚。
而在遠處,蘭瑾與歐陽闊也是一臉詫異,他們也在環顧四周,並不明白究竟是何處出現了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