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厚顏無恥,但是我會爲自己的貪心而負責,而不是繼續逃避。當初輕柔的錯,同樣是因爲我的疏忽而引起的,若是要怪,把你的恨意全部發泄我身上好了,不要再傷害她了!”
話音止時,雪夜淚突然戲虐一笑,瞬間躍身伸臂一抓,按在風韌的肩頭將他往自己這邊一帶,將他整具軀體按在了牀上,同時另一隻手五指併攏,挫指如刀順勢一抵,泛着淡淡寒光的指尖只需再用點力,絕對可以直接割斷對方的咽喉。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風韌面不改色,回道:“不錯,是我說的。你想殺我,可以。但是在那之前,能不能讓我先處理好自己的其他事情再說。然後,再讓我見一次曉璇可好?”
雪夜淚冷笑道:“這種時候,你可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真的嗎?”
一抹略爲神秘的微笑挽起在風韌嘴角邊,雙眼一眨,那一瞬間,他整具身軀的輪廓都虛幻許多,好像化爲一道模糊虛影,而後竟然破碎成一陣煙霧消散爲無形。
“怎麼可能?”
雪夜淚一驚,不由起身後退一步,四處張望想要尋找風韌的蹤跡。
可也就在這時,牀鋪上再起一陣朦朧煙霧,一道人影瞬間重現,躬身躍起五指探出一鎖,抓在雪夜淚右腕上順勢一扭,將她整個嬌軀止住擒在手上,向前一推壓在了牀上。
“什麼,可惡!”
怒聲一喝,雪夜淚左臂已是反扭擡起,可奈何她的動作無論是速度或者力度都不及風韌,同樣被他五指握起一鎖,牢牢抓在手中。
“不要掙扎,現在的你已經不再是我的對手了。”
略帶戲虐之意的聲音響起,雪夜淚也是同時停下了自己的扭動,感受着身後隱隱縈繞的氣息,心中更是一驚,脫口叫道:“皇階中段,你什麼時候晉階的?”
風韌得意一笑:“就在半個時辰前,我終於煉化了吞下的九幻雲蟒精魄。實力提升的同時,也是得到了她身前擅長的力量,幻術。”
“你的意思是,我剛纔看到的都是假的,其實若不是我主動放手鬆開,你依舊被我制住?”雪夜淚懊悔一哼,眼中閃爍過一絲不甘。
“差不多吧。其實以我現在的實力,真想從你手下逃脫,能用的方法又何止這一個?”
說罷,風韌放開了手,退到一旁。
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也無需在這樣強硬下去。畢竟,把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這樣壓制着,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狠狠一哼,雪夜淚重新起身坐在牀上揉着自己的手腕,還一邊惡狠狠地盯着一旁裝作沒事人一樣的風韌,冷冷說道:“爲何要把我放開,那種情況下,不是你可以爲所欲爲嗎?”
“不要把我和你劃歸爲同一類人。我不喜歡勉強別人,若不是你有些過分了,我絕對不會再對你出手的。好了,無謂的胡鬧暫且放到一邊去,該說說我想要的答案了。那個,冥帝到底有沒有……”
最後幾個字,風韌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哼,果然你在意的還是這個。”
雪夜淚面露輕蔑之色,不過很快,眼中卻又閃過一絲冷厲,一閃即逝後,一抹嫵媚的戲虐微笑挽起在嘴角邊。
索性往後一倒,她躺在牀上,若無其事地伸出雙手緩緩將自己的裙邊撩起,嬉笑道:“比起我沒有證據的回答,你還不如自己來證實一下,看看是不是和之前有所不一樣。興許,我可以帶給你和那個丫頭不一樣的感覺,千萬不要判斷錯誤哦。”
當撩起的裙邊遮住了她的臉龐之時,一抹冰冷的殺氣在眸子裡涌現。
“喂,你又在做什麼?”
風韌一愣,急忙轉過身去,雖然說那具嬌軀就算不着絲縷的樣子他看過好幾遍了,可是終究還是與眼下有差別的。
非禮勿視。
臉上泛起微微羞紅,雪夜淚心裡也有些不解,自己爲何做出這樣的舉動。但是,眼前已是騎虎難下,她也只能繼續下去。權且當做,也是爲了個目的吧。
“我在做什麼?這不是你們男人最希望的事情嗎?難不成,你還在裝正經?若想得到答案,自己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自己坐起來,整好你的裙子。我承認,若現在不是你,而是曉璇躺在我面前,那麼也無需這樣麻煩了,我自然是爲所欲爲。只是,你不是她。就算是同一個身體,就算再嫵媚動人,我心裡也沒有絲毫感覺,更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之前的問題,如果你真的不想回答,那就算了。我可以告訴你,無論事實如何,我對曉璇的心意永遠不變。”
說罷,風韌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告誡着自己絕對要冷靜,也根本不敢轉身。只從樣貌來辨認,雪夜淚和他朝思暮想的霍曉璇實在是太像了,萬一一時衝動真的忽視了區別,到時候犯下的錯誤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體內的燥熱隱隱涌動,畢竟,他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慾望總是有的,但他明白什麼時候應當剋制。
頓時,房間裡一片寂靜,兩人都沒有再開口,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似乎,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打破這尷尬的氛圍。
又過了許久,雪夜淚合上雙眼,幽幽一嘆,雙手放下了撩起的裙邊,輕聲嘀咕道:“風韌,你贏了。不管究竟這是否是你的有一個計策,總之我勉強可以暫且認可你。當然,這不代表着徹底承認。”
說罷,她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緊接着,終於說出了真相。
“其實,你的出發點一開始就錯了。那個方法,冥帝沒可能使用。因爲,哼哼,也許湮世閣裡都沒幾人知道,現在的墓牢冥帝,她可是一個女人。”
“什麼?冥帝竟然是女人!”
能夠讓風韌感到驚訝的事情不少,但是能夠令他突然間仿若被雷霆轟中一般,渾身好似麻痹無法動彈,思維都無法繼續思考的事情,這些天來只有這一件。
“能夠統帥墓牢諸多嗜殺強者,攪得整個中域血雨腥風的冥帝,竟然是一個女人?太不可思議了……”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看不起女人嗎?”
雪夜淚有些不悅,雙臂環在胸前,幽幽說道:“其實說實話,當我想起來的時候,也多少覺得有些驚詫。在我以前的記憶裡,曾經有見過墓牢初任冥帝的,那還是湮世閣分裂之前。不過與他比起來,現在的這位女子冥帝……她的眼神,更加冰冷恐怖,就好像是看透了一切生死的決絕,又可以肆意執掌他人生死的殘忍。墓牢強者許多,但是在她面前,無一人敢正視其一眼。雖然我沒有見過她出手,但是她的實力必定驚世駭俗。”
心中暗暗驚歎,風韌回道:“若是連你都這麼說的話,那個女人真的很恐怖。光是憑藉她以女子之身竟然可以執掌墓牢來看,就已然非同小可。這樣一來,我倒真有些擔心,再加上三枚紋章的融合之力,我們真的有可能贏她嗎?”
“難。”雪夜淚也是嘆了口氣,搖頭道:“冷血妖姬留給我的記憶並不是非常清晰,但是我可以感覺到,那位冥帝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當初賜予我琥珀幽炎的湮世閣閣主。雖然她目前能夠融合的三枚紋章都只是殘缺品,但是所帶來的毀滅性之力,很可能真的可以讓她打破道級層次的壁壘,踏入那個全新的境界。”
“這麼看來,無道哥的建議我有必要考慮一下了。若是我也可以一定程度上融合三枚紋章的力量,且不說能夠超越冥帝,至少應該可以不至於戰敗。只是,方法上……”風韌又是無奈一笑,有些踟躕不定。
自然想到了他在說什麼,雪夜淚沒好氣一哼:“看樣子,你是準備打銀月心的主意了。沒猜錯的話,風輕柔早就讓你得手了,再加上那個笨丫頭,你缺的只有天空紋章,力量尚且不足。不如,乾脆更直接點。冥帝也是女人,有本事你把她也收了。我保證,如果成功,絕對不會多說什麼的。”
“別,這個真不敢。”風韌連連搖頭,額頭上都浮現出三條黑線了。
那種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送他都不要。況且,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遇到了那麼一丁點幾乎可以忽略的可能性,結果依舊是要後院起火。
光是現在,他已經覺得家裡要招架不住了。
“看來,你多少還有點自知之明。”
雪夜淚戲虐一笑,很快,神色恢復凝重。
“與墓牢一戰在所難免,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打算怎麼辦?姜淵遲遲不歸,湮世閣總閣方面更是音訊全無,僅憑你手上的這點力量,還不夠冥帝一人出手。”
“大不了,玉石俱焚。當然,我說的是我自己。若是真到了存亡之刻,就算拼盡最後一滴血,我也會擋下冥帝,讓你們有機會離開。也許,那將是我最後能做的事情。”
毫不猶豫地一嘆,風韌腦海中已是幻想出了一副畫面。若是有可能將冥帝逼到萬葬光擊陣的射擊軸上,一旦命中,縱使她的實力真的突破了道級,同樣能夠重創。就算不死,也必定重傷。
只是真有那個機會嗎?
除非,他竭盡全力不爲別的,只爲拖住冥帝的身形。
真到了那一刻,別無選擇。
“只希望,到了那個時候,你真能說到做到。”雪夜淚一哼,回身坐到了牀上。不知爲何,竟然回想了上一次甦醒之時,與他之間經歷的種種。
在她心中,隱隱自己有了答案……他,真的做得出來。
皓齒一咬,雪夜淚心中一哼,暗想道:“等一下,我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無意中站在他這一邊了?”
雙手一拽牀單,她冷冷說道:“若是沒事,還麻煩你離開我的房間。”
“在那之前,我能不能再問一個問題?”
心中莫名一動,風韌也不知道爲何自己能夠將這句話說出口:“若是剛剛,我沒禁得住誘惑,真的碰了你的話,那麼現在是不是已經死了?”
“你說呢?”
雪夜淚臉色一沉,眼中已是殺氣涌現,哼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