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十年十二月十二
天幕國耀文皇帝大壽,普天同慶,大赦天下。全城的百姓都在鞭炮齊鳴的慶祝,一是慶祝皇帝大壽,二是慶祝快來到的年關。
民間一直有個傳說,如果男孩的生辰裡有很多二或者五或者八,那個這個男孩一定是人中龍鳳,皇帝的生辰是十二月十二,可見這個傳說還真有那麼一點可信度。
天玄宮
皇上早早的來給太后請安,只因爲這天不僅是他的生辰,二十五年前的今天,也是何太后最煎熬的一天,整整疼了一天,才生下太子西宮耀。
爲了讓母后欣慰,皇上特意攜手皇后一起來到天玄宮請安。
“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皇上和皇后齊齊跪地請安,其情可鑑。
“起來吧,你們兩個來的到是早。”何太后一身老紅色錦袍,又宮女爲她梳的鳳尾髻,很是雍容華貴。
“今日是兒臣的生日,也是母后的苦日,自然要早早來給母后請安。”皇上這番話是發自肺腑,無論外人怎麼看何太后,說她心腸多麼歹毒或者冷酷,但是在他這個兒子心中,她永遠是最偉大的母親。
“皇兒,瞧你說的,你纔是哀家一生的幸福,來,你們倆都過來,哀家給你們封了紅包,都拿着,好好努力,讓哀家早日抱孫子。”雖然身爲皇上皇后已經不缺少什麼紅包,但是這些是太后的心意,自然還是要欣然接受。
何太后寵愛沈碧藍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無依無靠,毫無背景,不怕外戚干政,更確切的說是她好擺弄,所以她當初纔是何太后最中意的人選。
“謝母后。”皇上皇后齊聲說道。
隨後天玄宮的宮人又準備好了雞蛋蓮子和餃子,都是爲皇上準備的,三人也就一起在天玄宮用了早膳。
早膳剛結束,就聽見朱公公通傳道:“皇上,太后娘娘,文武百官已經到了神武殿,流雲國來客也進了宮門,準備拜見皇上,請問皇上什麼時候可以動身?”
皇上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后,太后點了點頭:“走吧,皇兒,我們一道出去。”
“是,母后。”皇上親自起身攙扶着太后,皇后沈碧藍見狀也忙起身攙扶在太后的另一側。
片刻後
神武殿前
朱公公高聲吼道:“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滿朝文武立刻跪地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端坐在龍椅後,皇上伸手說道。
“謝皇上。”幾百人的聲音震耳欲聾,雖然皇上才二十五歲,正是大好年華,但是似乎已經做這個位子太久了,放眼望去,總有種說不出的孤寂感。
“臣等祝賀皇上萬壽無疆,福祿安康,太平盛世,國泰安享。”大臣們似乎事先說好了一樣在一起齊齊跪地念着祝賀詞。
而皇上也似乎習慣了這樣的這樣,寵物不驚,只是淡淡的對着朱公公道:“打賞。”
“是。”隨後朱公公開始把預先準備好的紅包由手下的小太監們一個個的派發下去。
隨後,朱公公在皇上耳邊輕語:“皇上,流雲國的人在門外,是否宣見。”
“宣。”皇上點了點頭,輕吐一個字。
朱公公則伸長了脖子一字一句的說道:“皇上口諭,宣流雲國來客覲見。”
之所以說來客沒有說太子就是
不保證來的人是不是太子。
一身傳令後,神武殿的門緩緩的打開,一位身着紫色錦袍的年輕男子緩緩走進來,文武百官紛紛讓出一條路給這來客。 щщщ⊕ тт kǎn⊕ ¢〇
人人都沒見過流雲國的太子,自然都充滿了好奇,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個男子。
而獨孤伽羅似乎更爲鎮定,面帶笑意緩緩的走了進來,每一步都紮實穩固,似乎並沒有被這樣的陣勢嚇到。
坐在西宮爵身邊的葉安然一身淡紫色長裙,身披白色披肩,很是好看,紫色一向是她的最愛,卻沒有想到,今日來客竟然也是一身紫色,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對男人一向不感興趣的葉安然此刻沒有和衆人一樣去關注這個什麼流雲國來客,只是低着頭在發呆,這樣的大場面,從來她都是不習慣。
只是西宮爵的手突然碰觸到她的玉指,她側身看着西宮爵:“王爺,有事麼?”
“葉安然,你該擡起頭看看這個流雲國來客的,沒準你能認識?”這是西宮爵第二次在她面前提起流雲國的人了。
葉安然不明白爲什麼西宮爵總是說這樣莫名其妙的話,於是不留痕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輕聲說道:“王爺說笑了,安然一介女子未成婚之前連揚州都不曾出過,更別說去流雲國了,所以無論這個流雲來客是哪路神仙,都與安然無關。”
“哦?是麼?你還是先看看在決定吧,也許你會後悔說了剛纔這番話也不一定呢?”說罷,西宮爵端起一杯酒,一仰而盡,嘴角始終帶着壞壞的笑。
西宮爵不是一個無聊的人,他第一次提起流雲國,葉安然也許覺得他是無意,第二次提起,葉安然也許覺得他是在試探,試探自己是否認識流雲國的人,可是第三次提起,那麼就證明這其中必有蹊蹺。
於是葉安然打算擡起頭看看這個所謂的流雲來客,就算不認識,對自己也沒有什麼損失。
可是她擡起頭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不能在這樣淡定下去……
人羣中央緩緩走來的那個人,那張臉,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怎麼會這樣?怎麼會?一定是我看錯了,眼花了,或者出現幻覺了。
於是葉安然閉上眼睛重新在睜開,依舊如此,那張臉那個微笑,是伽羅的沒錯?
看見葉安然愣住了,西宮爵終於可以肯定的認爲,葉安然確實是對伽羅的身份不知情的。
“他……他是……?”葉安然望着伽羅,連語言也變得不連貫,也許這是她平生第一次如此的不淡定,如此的心起漣漪。
“他是誰,你一會就知道了,不必我介紹。”西宮爵在她耳邊緩緩的說道。
這時,獨孤伽羅已經走到了正中央,俯身行禮道:“流雲國三皇子獨孤伽羅給皇上祝壽,願皇上福體安康,壽與天齊。”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那些大臣也都傻眼了,不是說好了,來者是流雲國太子麼,怎麼變成了三皇子。
皇上到是沒有太多驚訝,只是淡淡一笑:“三皇子客氣,來人啊,看座。”
“是。”朱公公按照吩咐爲流雲國來客準備了座椅,隨後獨孤伽羅也不客氣,拱手道:“多謝皇上。”隨後掀起錦袍的擺尾,瀟灑的坐了下去,這一舉動,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宮中女眷。
只因前幾年都是流雲國使者來送貢品,所以這麼多年,大家對流雲國都很好奇,可以說是一個謎,這一次三皇子親自光臨,剛一出場,就用俊美的臉龐和瀟灑的舉止瞬間秒殺了全
場的女子,無論未婚已婚,無一倖免,連皇后都是微微愣了一下,當然,葉安然是個意外。
聽到他介紹自己的那一刻,葉安然心裡百感交集,說不出來的感覺,悲喜交加,悲的是伽羅騙了她,伽羅從未跟她說過任何關於他身世的事情,竟不想他來頭如此之大,竟然是流雲國三皇子,可以說這一刻安然才知道伽羅的本名本姓——獨孤伽羅。
喜的是她曾以爲伽羅是她的一場夢,她這輩子無緣相見,卻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又相逢了,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她成婚了半年後,與伽羅真的又一次重逢了,這樣簡單的一眼,她似乎等了萬年之久。
葉安然的手輕微的顫抖,眼神也是蘊含着淚花,這一刻,她的心情太複雜……
西宮爵側身看她如此,只是嘲諷道:“怎麼?認識他麼?我就說你不會失望的吧。”
這時,龍椅上的皇上微微開口笑道:“三皇子不辭遠道而來,朕深表感激,不過……朕沒記錯的話,此次邀請的是太子殿下,怎麼三皇子卻取而代之了?”皇上這話看似很客氣,卻其實暗藏殺機,也許回答的不好,就立刻引起皇上的翻臉。
衆人不自覺的爲這三皇子捏了一把冷汗……
可是隻見他毫無壓力,放佛在跟皇上談笑風生一樣回道:“皇上說的沒錯,本來是該我皇兄獨孤迦正來的,可是不巧,他抱病在身,不宜長途勞累,父皇打算派使者來,但是我一想,皇上二十五歲大壽,這是何等大事,派使者來,不足以表達我們流雲國的心意,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我代皇兄來了,還請皇上不要怪罪纔好。”
瞧瞧人家這回答,這纔是滴水不漏,這麼一說,皇上要是還能怪罪下去才叫奇怪呢?
這番話裡不僅解釋了爲何他替了太子來,更說明了他們流雲國是尊重皇上才親自派皇子來的,皇上要是在繼續找茬,就說明太恩將仇報了。
皇上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只見皇上笑笑:“何罪之有,三皇子如此大費周章只爲給朕祝壽,朕高興還來不及呢,不如三皇子就此多住幾日,讓朕好好感謝一下三皇子,如何?。”
一言激起千層浪,皇上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要把人家留下做人質,而且說的那麼理所當然……
獨孤伽羅先是臉色微微一變,也許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西宮耀竟然這麼早就把這件事也說出來了,不過也好,早說晚說都一樣,既然他來了,就是有備而來。
於是獨孤伽羅也是微微一笑,回道:“皇上盛情難卻,那伽羅就不客氣了,趁着多住幾日也好好欣賞一下天幕的美景美酒和……美人。”
“好好,哈,爽快,來朕敬你一杯。”能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輕描淡寫的說出剛纔那番話,這個三皇子果然不是俗物,就憑這一點,他西宮耀也敬佩他獨孤伽羅是條漢子。
獨孤伽羅擡起手,與皇上喝了這第一杯酒,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他都沒考慮到這酒裡有沒有毒。
當然,伽羅知道,西宮耀是不可能下毒的,即使下,也不是這個時候……
這時,西宮爵起身說道:“既然皇兄都敬了,那麼本王也敬你一杯,來,安然,我們夫妻倆一起敬三皇子一杯,可好?”
這時,葉安然臉色頓時刷白,獨孤伽羅聞聲望過來,也是神色複雜,雖然他早有準備,早知道會看見她,但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止不住的心狂跳起來,那裡坐的……是他的安然,真的是安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