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博兩眼翻白,氣也不是怒也不是,半天才冷哼一聲:“多謝臨王殿下擡愛小女,不過據臣所知,臨王殿下沒有跟塔娜公主求婚不是因爲小女的原故,而是蒙古王吉仁臺中毒箭後人事不省,現在蒙古國主事的是四王子阿爾斯朗,他向來主戰不主和,跟塔娜也非一母所生,就算聯姻作用也不會很大。王爺應該是權衡利敝之後纔沒有求婚,否則,皇上又豈肯罷休?”
鳳燁被他說穿了心事不由有些訕然,忐忑的瞥一眼晗若,見她正抿着嘴兒衝他笑,臉上並無不虞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咳了聲,毫不慚愧的說:“丞相說錯了,就算父皇逼本王聯姻,爲了晗若還是會抗旨,昨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力證。”這話他說得倒是理直氣壯,因爲昨晚他確實爲了晗若違抗聖旨,不過好在最後還是趕在子時之前撤兵,不然他受的責罰可不只是杖擊四十這麼簡單了。
晗若想到他昨晚受的責罰便有些心疼,柔聲問道:“身上的傷可有傳御醫瞧瞧?”
“瞧了,也上了金創藥,不過還是疼!”鳳燁見她關心他,便趁機撒嬌般的喊起疼。
晗若心軟,便走過去幫他檢查傷勢,鳳燁捂着腰眼,越發連走路都一瘸一拐了。她攙着他坐下,輕輕幫他揉捶着腰背。
宇文博冷眼看着這對小兒女,臉上掠起一種複雜的神情。
“這邊,這邊,還有這邊,你都幫我揉揉。”鳳燁拉着晗若讓她幫他按着,邊提議說:“晗若,你搬到王府住幾天好不好?我需要你的照顧。”
“臨王府裡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王爺怎麼會缺人照顧?再說小女雖是一介貧女,但好歹也是臣的獨生愛女,就這麼沒名沒份的搬進王府算什麼?”宇文博不待晗若回答就先一口回絕。
鳳燁有些心虛,再瞧一眼晗若,見她一臉的平靜,並沒有因宇文博的話而生氣或彆扭,心裡不禁有些納罕,她對他的態度跟以往不同了,難道……他在心裡已隱隱感覺到了一個事實,不過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難道她已愛上了他?
“現在我們還沒有成親,搬進王府於理不合,要不以後你經常過來,我幫你按摩。”晗若一雙柔軟的小手在他的腰間慢慢推拿,幫他祛散於血。
“晗若你真好!”鳳燁動情的抱住她,渾不管女子嬌羞的推拒和宇文夫婦尷尬悻然的表情。“等父皇消了氣,本王就去請旨要他將你賜婚給我,到那時看誰還敢嚼舌根!”
“傻樣,到那時再說。”晗若輕推他一把,嗔道:“你先回去吧!”
“捨不得你,跟本王走!”他涎着臉拉扯她。
“咳!”宇文博清了清嗓子,臉色已變得很難看:“臨王殿下請自重些,這可是丞相府,不是王爺縱情風流的寢居!”
這話說得有些重,鳳燁倒是面不改色,晗若卻紅了臉,她連忙推開那隻糾纏她的大手,站起身低下頭再不作聲。
雖然很不高興宇文博的大煞風景,但礙於他是晗若的父親,鳳燁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忍耐着回身對宇文博解釋道:“丞相一直對本王有成見,不過本王這次卻是動了真情的。蒼天可以作證,這麼久了……本王再也沒碰過別的女人,只要晗若在本王的身邊,我保證除了她再也不要任何女人!”
宇文博臉上閃過一絲動容,想要說什麼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良久嘆了口氣。
“好了,少在這裡發癲,一個勁的胡言亂語。”晗若輕捶了鳳燁一記,不過俏臉卻浮起淡淡的紅雲。面對男子的火熱,她已不想逃避退縮。孤獨這麼久,她渴望一份真執的感情。蒙古之行,鳳燁的不離不棄讓她動容,她已準備將自己交給他。也許她永遠都無法像當初愛司徒浩那般的愛他,不過她已準備好好照顧他,一心一意的待他。
鳳燁心癢難耐,便礙於宇文夫婦在場又不好輕薄,只好吞口唾沫,將殷紅的薄脣湊近她的耳邊,悄聲說:“我走了,今晚記得想我!”
晗若啐了一口,紅着臉不言語。
輕笑一聲,鳳燁鬆開晗若,回身對宇文博點頭說:“時間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擾,明天再來拜訪!”說完戀戀不捨的再望一眼晗若,這才轉身離去。
晗若望着他離去的挺拔背影,脣邊挽起的那抹笑弧依然生動,心裡暖洋洋的感覺。歷經滄桑磨難,她有了生身父親,有了屬於自己的家,有了渴望已久的自由,還有一個呵護她寵溺她的男人,這已讓她很滿足。
受過那麼多的傷害,吃過那麼多的苦楚,她很珍惜眼前的一切,上天終歸還是待她不薄,原來她還可以重新幸福的。
“晗若,不許愛上他!今生今世,你永遠都不可以愛上他!”耳邊突然響起低沉的嘶吼,她嚇了一跳,回過頭,正對上宇文博滿是痛苦和矛盾的眼眸。
“爲什麼?”晗若疑惑的問道。
“因爲——他是白夢的兒子!”宇文博在說到白夢的名字時,一向慈祥的面容竟然閃過一絲狠戾和怨毒。
“白夢?白貴妃!”晗若瞧着父親的眼光裡多了些複雜,“難道就因爲白貴妃曾跟宇文皇后爭寵?還是因爲鳳燁是樑王鳳耀登上皇位的最大的障礙?”
“孩子,難道在你眼裡爲父就是這樣自私的人嗎?爲了自己的政治目的不惜犧牲親生女兒的終生幸福?”宇文博眼中的痛苦加濃,他微微閉目,嘆道:“我已這把年紀了,鬥了大半輩子的心機,犧牲了最愛的女人,到現在依然是功不成名不就……其實我早就看開了,樑王實在不爭氣,就算他能登上皇位,在這羣雄爭霸的亂世,也未見能坐得穩寶座。臨王文武雙全,遠勝樑王數倍,雖然一直跟我不卯,不過爲了天下黎民蒼生,我也不反對他繼承皇位。只是有些事可以放得下,有些事卻萬萬放不下!我的女兒絕不可以跟白夢的兒子雙宿雙飛,那樣……你的孃親會死不瞑目!”
晗若聞言大震,她霍然睜大眼眸,望着宇文博,厲聲問道:“你說什麼?我的孃親爲什麼會死不瞑目?她不是被強盜殺死的嗎?跟白夢又有什麼關係?難道孃親是被白夢害死的?”
宇文博欲言又止,痛苦的閉了閉眼睛,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慄着,似在做着劇烈的思想鬥爭。
“孩子,別再逼你爹了,那些往事對他來說就是一場惡夢,每回憶一次就等於重新經受一次折磨。”宇文夫人揩了把眼淚,似是無奈的勸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晗若早就覺出自己孃親的死因有些蹊蹺,現在聽他們兩人的說法,果然是另有隱情。
宇文博已慢慢冷靜下來,他望着女兒,有些痛心有些無奈,嘆道:“晗若,爹知道你苦了很久,找到一個真心疼愛你的男人不容易,不過臨王……他真的不適合你!爹就不相信白夢那個妖婦生的兒子會是什麼癡情種,打死爹都不信!”
“爹!”晗若皺眉,“鳳燁對我真的很好,關鍵時刻他也沒有放棄我,這世上真的再也找不到比他對我更好的男人。”
“唉!”宇文博一肚子的話無從說起,只能狠狠一跺腳。
“我孃親到底是不是被白夢害死的?你告訴我?”看宇文博的表情分明對白夢恨之入骨,難道她孃親的死真跟白夢有關?可是白夢身處深宮,又怎麼會跟丞相府裡的一個小妾爲敵?這豈不是太不合常理?
“是她!這個毒婦!”宇文博的眼中似是噴出火來,“爲了爭寵,她陷害你孃親……”說到這裡意識到失言,忙停住。
“什麼爭寵?”晗若越聽越糊塗,“孃親怎麼會去跟白夢爭寵?難道……難道孃親曾經也入過後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宇文博老臉上青白交錯,又是憤恨又是羞慚,面對女兒驚愕的眼神,他無從回答。僵立了一會兒,突然轉身急步走出了客廳。
晗若見宇文博避而不答,心底的疑問更濃,回頭將目光對準了一旁的宇文夫人,嘶聲問道:“姨娘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宇文夫人一臉的爲難,除了不斷的以帕試淚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我孃親真的入過皇宮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是我爹把我娘送給了皇上?”晗若想到一個假設,便不管不顧的喊了出來。
“噓,這事萬萬說不得!”宇文夫人臉色大變,連忙上前捂她的嘴。
看着宇文夫人的樣子,晗若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原來宇文博竟然把自己的孃親送進了皇宮,任由她在深宮裡自生自滅。
手腳頓時都變得冰冷,原來自己的孃親竟然比自己更加苦命,愛的男人竟然這般涼薄,司徒浩再狠再壞也沒有將她送給別的男人,而自己的父親卻……
她啊的大叫一聲,雙手捂住臉,可腦海中怎麼都揮不去一個孤寂悽楚的身影。那個纖細瘦弱的女子身影在暗夜中飄忽,好像風一吹就會飄走。孃親,她當初被自己的男人送到另一個男人身邊的時候,她懷着怎樣的心情?
忽然覺得自己太不孝,不是因爲跟鳳燁的感情,而是宇文博!她竟然認下了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爲父,孃親在天有靈真該是死不瞑目了!
宇文夫人走上前拉着她,流淚勸道:“晗若,你別這樣,你爹是有苦衷的,當初他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晗若猛得擡起頭,模糊的淚眼卻因凌厲的恨意而變得讓人不敢逼視。“姨娘你告訴我,他有什麼迫不得已?左不過是爲了穩固他手裡的權利,要不然就是爲了那個皇位。是不是?”
“……”宇文夫人訕然無語。
“哈哈哈……好一個迫不得已!宇文博,我要不給自己的孃親討還一個公道,你就別想過太平日子!”晗若擦乾眼淚,甩開宇文夫人的手,疾步走出客廳,向着宇文博的寢居方向走去。
深夜,蒙古王朝,皇宮。
在阿爾斯朗的寢宮內,羅帳半掩,檀香縈繞。因爲阿爾斯朗喜歡檀香,所以他的寢室裡從來不薰別的香。開始柳絲絲還聞不慣檀香的氣味,不過跟他相處了這些時日,她已漸漸習慣。
就像她開始時受不了男子猛烈的需求,現在也已慢慢習慣一樣。
阿爾斯朗已繼承了蒙古國的皇位,不過他很低調,並沒別修行宮,就住在父親吉仁臺以前的寢宮裡,一切都按照以前的老樣子,也沒添置什麼東西。
他也沒有封妃封后,身邊除了柳絲絲再沒有其他的女人。四王子不喜女色,這點衆所周知。甚至一度還有人懷疑他某方面有問題,現在以身體驗過的柳絲絲可以完全推翻這項質疑。他那方面絕對沒問題,要說跟平常的男人有何不同之處,那就是他的需求太強烈了,強烈到她都招架不住。
她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每晚陪寢在他的龍榻上卻沒有任何的名份。阿爾斯朗對她的興趣也只拘限在榻上,除此他根本就懶得多看她一眼。
柳絲絲有些不明白,如果阿爾斯朗只是找個解決原始需求的女人那還不簡單嗎?爲何偏偏只寵幸她一人?
這些問題她找不到答案,也懶得糾結。她只是鳳燁安插在這裡的臥底,只要能完成任務就行,其他的都可以不必在意。
枕邊的男子縱慾過後已睡得很沉,她忍着渾身的酸澀爬起來,披了件銀狐裘,悄悄下去。
從桌案下取出早就寫好的情報,然後走到北窗前,取出窗下隱藏的信鴿,將用蠟密封好的情報放在鴿子腿上的小袋子裡,然後放飛。
她做這一切都很熟練,動作也很迅捷,只有深夜才能放飛信鴿,因爲白天容易被崗哨發現。
做完這一切,她籲出一口氣,關上窗戶的時候,卻突然看到新油漆的窗框上居然映出身後男子的影子。
心猛得一跳,她霍的轉身,赫然看到阿爾斯朗就悄無聲息的站在她的身後。
“你、你、你怎麼起來了?”極度緊張之下她有些結巴。
男子微微勾脣,不過那笑並不達眼底。“你不是也起來了?”
“唔,”柳絲絲忐忑的打量他,卻看不到男子有絲毫的慍怒。她不知道自己放飛信鴿有沒有被他發現,如果他發現了應該不會這麼平靜吧!他身爲蒙古國的皇帝,絕不會容忍她這個敵國的密探留在他的身邊。
“傻怔在這裡幹什麼?”阿爾斯朗似笑非笑,脣邊的彎弧有些曖(間)昧。
柳絲絲倒吸一口涼氣,她很清楚他這副表情時通常都會幹什麼。今晚她已被他折騰了大半宿,此時腿都軟了,望着那張龍榻她真有些發怵。
阿爾斯朗眼瞼微闔,似乎有些困,也懶得再跟她多廢話,乾脆伸臂攔腰抱起她,大步走到龍塌前,毫不憐惜的將她丟過去。
“嗵!”柳絲絲摔得頭暈腦脹,她本能的向後退縮,央求道:“我不行了,真的,求你放過我吧!”
阿爾斯朗伸手扯下她的狐裘,頓時女子潔白的同體就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的眼前。他壓上她,邪肆地問道:“除了滿足朕,你還有其他的用處嗎?”
柳絲絲啞然,她在他的眼裡原來只是具供他泄慾的軀殼,不知爲何心裡有些酸澀。男子再次在她身上狂野動作的時候,她不再一味的承受,而是強烈迴應他。
“我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不是你泄慾的工具!對我好一些吧!我好累!”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對阿爾斯朗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也許她已飄泊太久想停留下來。阿爾斯朗雖然對她並無憐惜也無寵愛,但他只有她一個女人,這點讓她重新有了希望。她做夠了玩物,真的想找一個真正能夠在意她的男人安定下來。
“對你好?”男子笑得很邪肆,“難道朕對你還不夠‘好’?”他更狂野。
“不,我不是說這個!”柳絲絲哭了,她也不知道今晚自己是中了什麼邪,怎麼就這麼執着的要求身上男人對自己好一些。她原本是個聰明的女人,又身經百戰,閱盡衆生。雖然阿爾斯朗沒有說什麼,但她已隱隱覺出他已發現了她的身份,不知爲何沒有點破她也沒有懲罰她,這實在是件很奇怪的事情,難道他愛她嗎?
想到這裡她就渾身顫(間)慄,男人們從來都只是迷戀她的肉體從來沒有人爲她付出過感情。阿爾斯朗對她的與衆不同讓她又不由自主的萌生出幻想,也許他對她是不同的。
“賤人,”阿爾斯朗仍然在笑,不過他的笑容已變得殘忍而惡毒,“你又不是處兒,怎麼讓朕憐惜?女人都這麼淫賤嗎?爲什麼都迫不急待的找男人破身?既然想讓我憐惜疼愛爲何不自愛?”
“……”柳絲絲無語,原來他很在意她不是處兒的事實。
“你們都這麼賤!賤人,怎麼配得到朕的感情?”他臉上的笑變得獰猙,在女子的身體上隨心所欲的發泄着。“記住,你只這具身體有用,朕不需要你的感情也不需要你說話,只要用身體滿足我就足夠了!淫賤的女人根本不配談情說愛!”
“……”柳絲絲的心涼了,那剛剛騰起希望重新破滅,她的眸中又恢復了一貫的寂然。她不該心生幻想的,這世上沒有男人會真心待她,何況她早就失去了被愛的資格。
阿爾斯朗瘋狂地佔有着她,眸中的淡薄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見,代替的是濃濃的痛楚。女子眼角的硃砂淚痣讓他的心抽痛,那塵封在某個角落裡的往事再次涌上心頭。
“落紅呢?爲什麼你沒有落紅?”男子暴怒的聲音。
“嗚嗚,我已失(間)身給了堂兄,是他逼迫我的!阿爾斯朗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情願的!”女子眼角有妖嬈的硃砂淚痣,裸着身體,蜷縮在一角,在情(間)人震怒的目光下瑟瑟發抖。
“不是情願的?既不情願爲何還讓他得逞?你爲什麼不去死?”男子揮向她的巴掌毫不憐惜,他恨她。他爲她守身如玉,這是他寶貴的第一次,可素來被他敬如神明的女子卻已非處兒之身。
女子被打得摔倒在地,良久都爬不起身。看到他穿起衣服,連一眼都不再看她,就往山洞外走去。她驚慌起來,連滾帶爬的追上前去,抱住男子的腿。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嗚嗚,阿爾斯朗,我愛你!好吧,我承認是我懦弱,因爲他威脅說,如果我不順從他他就會殺了你!”她可憐兮兮的解釋着。
“你這個白癡!”男子更怒,一腳踢開她,“他說殺我就能殺掉?你沒長腦子嗎?爲什麼不來告訴我?”
“嗚嗚!”女子驚呆了,她素來被他呵護寵愛,從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對她又踢又打。
“你除了哭還會幹什麼?沒用的女人!”他再次轉身離開,這次她沒有再阻攔他也沒有再解釋。
走到山洞口時,男子的腳步略略停滯了一下。天快黑了,今天他們原本是相約到山裡玩的,玩了整整一天,後來他把她帶到這裡佔有了她,沒想到她已不是第一次。
他微微咬牙,不再管她,洞口拴着兩匹馬,他解開一匹,騎上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時他太年輕,只有十八歲,而她還不到十七歲。年輕氣盛原來是會造成終生痛悔的錯誤。那晚他騎馬下馬,她卻再也沒有下來。
等到意識到事態嚴重時,一切已不可挽回。她騎馬下山時被樹枝擋下,結果摔下了急速行駛的馬背,她的腦袋就撞在一塊凸起的尖石上,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已停止了呼吸,太陽穴邊有黑紅的血浸透了她烏油油的亂髮。
他恨她,恨她如此殘忍,以這種絕決的方式跟他分別。
一切恩怨都隨着她的離世而淡去,只有心頭的不甘越來越強烈。他再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多年來,他只有過她一個女人,直到柳絲絲出現……
柳絲絲香汗淋漓,身上男子毫不知疲倦,那顆淚痣是他瘋狂的原因,她知道。
“爲何你不能爲我守身?”阿爾斯朗嘶聲低吼,他俯身瘋狂啃咬着她。
“啊,你瘋了!”柳絲絲用力掙扎卻毫無用處,心裡在不停的哀鳴着,原來阿爾斯朗也是個變態,這些蒙古男人爲什麼就沒一個正常點的呢?
鳳燁回臨王府時,陸雅霜過來通報道:“王爺,貴妃娘娘過來了,已在花廳裡等了許久。”
他聽後也沒言語,在丫環們的侍候下換了衣服,這才慢津津的走到花廳裡。
花廳的四角掛着琉璃彩燈,斑斕的燈光透過五彩的琉璃映得廳內流光溢彩。廳內擺設無不精緻絕倫,米色的波斯地毯更將花廳襯托的潔淨而華美。
鳳燁喜歡奢侈的生活,喜歡享受,這點他完全遺傳其母白夢。他走進來的時候,白夢就坐在雕螭的軟椅上,手裡捧着一杯香茗。
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在琉璃燈的映照下更加美得虛幻,光滑緊緻的皮膚讓她看起來尤如正值芳齡的少婦,一點都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捧着香茗的纖纖手指上戴着純金縷空的尖細指套,襯着那蔥白般的玉指,奪人眼目。
“兒臣參見母妃!闊別數日,母妃愈發年輕美貌了!”鳳燁邊對着白夢恭謹的跪拜,邊笑嘻嘻的說着討好的話。他知道母親這次來準是來教訓他的,所以先以好話恭維她。
“貧嘴!”白夢紅脣微揚,眼如秋波,那出口的嗔怒更是嬌嫩到令人發顫:“以爲拍馬屁就可以不追究你的過錯?哼!沒出息的東西,本宮今晚非把所有的帳都跟你細算一遍不可!”
鳳燁一聽就頭大,連忙勸道:“兒臣有錯在身已被父皇責罰過了,母妃何必再不依不饒,難道忘了今天在殿外母妃是如何心疼兒臣,陪兒臣一起被跪罰?況且,現在夜已深,母妃還是早些歇息,女人熬夜容易衰老,有什麼事改日再說也可以的!”
“少跟我扯東扯西!今晚本宮過來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起來吧!”白夢柳眉一挑,那似閉非閉的三角丹鳳眼掠起異樣的光。
鳳燁見母親的神色與往常不同,不知她有什麼事情要跟他說。起了身,慢步走上前,在白夢下首坐了。
丫環送上新沏的清茶,他伸手接過,剛呷了口,纔要問到底有什麼事,卻見白夢已屏退了所有丫環,身邊只留下心腹宮女瑜梅。
“宇文博新認的那個女兒就是以前陪你去圍獵場狩獵的女子吧?”白夢那雙勾魂奪魄的丹鳳眼閃過一絲寒光。
“是!”鳳燁心底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哼,果然是她!”殷紅的脣瓣揚起,而眼底卻是蕭殺的森冷,“真是陰魂不散,沒想到冰香的女兒還活着,更沒想到她竟然是宇文博的親生女兒,事情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