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即興寵物

晗若冷着臉說:“我不記得答應過你們王爺去狩獵,要去他去好了,我不想去。”

“老是悶在府裡容易悶出毛病來,出去玩玩吧,保證只要一次你就會迷上這個遊戲!”不知什麼時候鳳燁已經走進來,頎長的身形在玉色錦袍的包裹下更加玉樹臨風,拎起丫環捧着的獵裝,他踩過投射在門口細碎暖黃的陽光,大步的向她走過去。

不可否認,在鳳燁背對着朝陽走向晗若的時候,她是真真切切的驚豔了。好美!半天她只能在心裡感嘆出這兩個字。他美麗到好似不像人間所有,那輕盈的軟靴也絲毫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好似隨時都會飄飛的謫仙一般。不對,說他像仙不太合適,應該用妖來形容他更加合適。他簡直就是妖孽再世,能勾人心魄。

“回魂啦!”鳳燁看到晗若那直勾勾的目光並沒感到意外,從記事的時候起,他就見過太多類似的目光,尤其是女人。還好,起碼她沒流口水,不知爲什麼他很討厭對着他流口水的女人,哪怕那女人生得再美他也會大倒胃口。

回過神來晗若羞紅了臉,天,剛纔她竟然失了神般對着他猛瞧,簡直像花癡。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鳳燁……太奪人眼目了,讓人想移開目光都困難。

好在鳳燁並沒有要嘲笑她的意思,將獵裝遞給她,柔聲哄道:“快去換上,馬上出發了!”

經歷過昨晚,晗若已領教過鳳燁玩鬧起來的瘋野勁,他很好玩,也很會玩,而她……其實也喜歡玩的。以前在天盛王朝,父皇司徒展也曾帶着她跟母后一起去狩獵過,就是在皇家專用的園林裡。她箭法不錯,每次狩獵收穫都不菲。不知爲什麼司徒浩卻不喜歡她去圍場打獵,他說女孩子就要文靜些,騎在馬上瘋狂追逐那些野獸讓人看着彆扭。

他總是想將她幽禁起來,不願她外出不願她接觸任何新奇的東西。而鳳燁恰恰相反,他很喜歡將她拉出去,哪怕她不想出去也不行。

等到趕到圍獵場的時候,晗若這才發現,原來這次狩獵並不像昨晚的篝火舞會般單單爲她一人安排,而是整個鳳氏皇族的的集體活動。

寬闊濃密的樹林外,已經立滿浩浩蕩蕩的狩獵大軍。最前面的是一位面相威嚴的帝王,身披明黃色的繡龍披風,威風凜凜顧盼生威。這就是鳳天德。鳳天德身側是一位身着俏麗獵裝的絕色美婦,那股勾人魂魄的妍媚勁竟然跟鳳燁有異曲同工之處,她就是鳳燁的生母,貴妃白夢。

身下騎的馬兒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駒,並沒狠勁督促,也已揚蹄如飛般馳近早就等候在那裡的皇家大軍。

在距離鳳天德五丈遠時,鳳燁就勒住馬,示意晗若一同下馬參拜。鳳天德畢竟是長輩,出於禮貌晗若下馬,不過卻拒絕參拜。

事事遷就她的鳳燁在此事上卻半點不肯通融,見她不肯跪拜便按着她的肩強迫她跪倒在地。

“兒臣參見父皇母妃,讓二老久候罪應當罰,請父皇降罪!”鳳燁俯身叩頭道。

“知道錯了就好,今天罰你捕一頭黑熊,你能做到?”鳳天德在馬背上冷冷哼了聲,他喜歡守時守信的人,軍令如山,拖泥帶水從來不是他的風格,也不希望他的兒子養成這種惰性。

“是,兒臣認錯,如果今天捕不到黑熊就不回皇宮面聖!”鳳燁回答得斬釘截鐵,半分都沒猶豫。

旁邊人都暗暗變了臉色,要知道黑熊是最兇猛的野獸,威力不亞於猛虎,而且皮糙肉厚,利箭很難穿透皮毛。除非一箭射中心臟或者眼睛立時斃命,如若一擊不中發起狂來,那狩獵者多半就要凶多吉少。

“皇上,這圍場裡的黑熊又不多,燁兒就算有心射它也可能找不到。如果天黑了還讓他在這裡獵取熊瞎子,萬一出點事……”嬌嫩的喉音讓人忍不住心顫,就算晗若身爲女子也不禁爲之所動。她擡起頭來,見貴妃白夢正湊近鳳天德替自己的兒子求情。

“嗯,”鳳天德對白貴妃的寵愛果然名不虛傳,他再開口時就連語氣都柔和了許多:“既如此就先記下,如果下次再延誤時間加倍懲罰!”

鳳燁連忙謝了恩,拉起晗若,重新躍上馬背,慢慢靠近鳳天德的馬旁。隨駕狩獵的御林軍約有萬人,鳳天德爲首,身邊是貴妃白夢和臨王鳳燁還有他帶來的晗若,再就是幾位精選的心腹侍衛。後面依次是樑王鳳耀,順王鳳爍,另外還有一位俏麗的皇族少女以及貼身侍衛。再後面是隨侍的幾員武將以及護駕的御林大軍。

狩獵馬上就要開始了,就等皇帝皇天德的一聲令下。這時鳳天德回身環顧一遍,主要是檢閱陣容,目光威嚴而緩慢的掃過衆人。移動的目光在掠過晗若時卻突然停滯下來,他定睛仔細將她打量一番,不由大吃一驚。

晗若感覺到鳳天德異樣的注視,不由奇怪的回視着他,見他瞪大眼睛像……像大白天看到鬼一樣的望着她,不由感到很奇怪。她臉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這個看起來很有威望的帝王怎麼這麼失態的盯着她看?礙於他的身份也不好出聲斥責,便有些慍怒的別過臉。

鳳燁在旁邊看出不對勁,父皇當着這麼多的武將和數萬御林軍對着一個少女目不轉睛的呆看,這實在有失帝王的尊嚴和身份。連忙出聲提醒道:“父皇,天色已不早,狩獵快些開始吧!”

“冰香……你……你是冰香……冰香的什麼人?”鳳天德對兒子的提醒恍若未聞,半晌才斷斷續續的說出這麼一句奇怪的話來。

晗若一怔,冰香?她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當下搖頭道:“小女不知皇上在說誰,我不認識冰香!”

鳳天德眸中最初的驚詫過後,竟然流露出濃濃的情意和哀傷。良久嘆道:“是朕弄錯了,她已香消玉殞多年,怎麼可能再出現在眼前。”說完不死心的再瞥她一眼,迫於禮數不好直問她的姓名只好轉而問兒子:“燁兒,這是誰家的女子?”

鳳燁何等聰明,見父皇如此問分明是想討要晗若。要是尋常女子他自然會毫不猶豫的孝敬給他,只是她……只能裝作聽不懂父親的弦外之音,恭聲答道:“此女是兒臣的部下從天盛王朝邊境處擄來獻給兒臣的,已被兒臣收在房裡。”

鳳天德臉上有些不高興,不過對於兒子的房裡人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如果是尋常女子他也不會拉下老臉跟兒子磨唧,他當然看得出兒子的緊張勁,準是對那女子在新鮮興頭上。不過對於自己的兒子他又是最瞭解的,燁兒對哪個女人也沒長性,頂多希罕個半月二十天就丟在腦後,有的甚至被他心情不好時當作出氣筒活活捏死。

他再望一眼晗若,雖然那女子已因他的三番兩次的打量而陰沉下臉,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想看她。太像了……爲什麼這麼像呢?

“皇上,大家都在等着呢,我們還是快點開始狩獵吧!”白夢在旁邊悄聲提醒道。她覷着晗若的眼神也很奇怪,有驚訝有意外還有隱隱的敵意。

鳳天德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不情願的從晗若臉上移開目光,沉聲喝令道:“出發!”

頓時數萬的人馬撒歡般的竄進密林,紛紛尋找獵物,搭弓描射。

鳳燁跟晗若並肩齊行,他脣角噙笑的望着她,用近乎於取悅她般的溫柔問道:“你喜歡什麼?我打給你!”

晗若莞爾,看看這幽深濃密的森林,以及潛藏在四處的獵物,不由提起興致。將剛纔因鳳天德引發的不快壓下,調皮的衝鳳燁做個鬼臉:“我自己會打,不用你送!”

“呵,口氣不小!”鳳燁笑意更濃,一拍馬頸說:“好,今天就見識一下你狩獵的本事!”

揮退了隨從的貼身侍衛,兩匹馬並肩行進到密林深處。

此時已是三月初,草木初萌,許多餓了一冬天的動物都紛紛出來覓食。晗若射了幾隻免子,還有一隻山雞。鳳燁並沒搭弓,他好像只是爲了陪她。

爲了追趕一隻逃跑的梅花鹿,他們不知不覺已走出好遠。眼看那隻鹿就要隱進樹林,晗若急叫可惜。

就在這時鳳燁提起弓,飛快的抽出一根箭搭上,似乎連瞄準的程序都省略了,那箭直接如流星般追逐過去。

正中鹿眼,那隻梅花鹿傾刻間摔倒在地。

“好箭法!”晗若歡呼一聲,向他投去讚許的一眼。

鳳燁薄脣微勾,神色極是得意,似乎很是享受女子讚美的眼神。突然,他習慣眯起的狹長鳳眸咻然睜大,眼中有厲芒閃過。

“小心!”話音未落他頎長的身形從馬背上騰空躍起,閃電般飛躍到晗若騎的馬上,然後一掌拍向馬頭,那馬痛嘶一聲就搖晃着摔倒。他們幾乎跟馬兒一同倒地,就在觸地的一剎那,鳳燁手臂摟住晗若的腰,將她拽下馬背,迫她伏首在馬肚前。

幾乎於此同時從南面射來暴雨般的銀光,原本應該打在他們身上的暗器悉數釘在了倒地的馬身上,有少數剩餘的幾枚也被鳳燁隨手擊飛。

“怎麼回事?”晗若心砰砰直跳,好像他們遇到刺客了,而且這裡已是密林深處,身邊並沒有侍衛。

“別怕,有本王在呢!”鳳燁輕摸她的臉頰,狀似安慰實則大有趁機揩油的嫌疑,而脣邊的那抹邪肆居然不變。

“你……”晗若氣結,剛要罵他不知死活,卻見眼前已多了十幾條黑影,個個身穿緊身短打衣,面蒙黑巾,手持亮刃,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他們衝過來。

鳳燁非但不慌還將手指放在脣邊打了個響亮的呼哨,就在這時有更多身手敏捷的禁衛軍從密林裡躍出來,及時的攔截住了衝向他們倆的黑衣刺客。

“糟糕,我們中埋伏了!”黑衣人中有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先驚覺過來,顧不得再行刺鳳燁,連忙對衆刺客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撤退。

然而,十幾個黑衣人剛轉過身,就發現後路也被堵死了。越來越多的御林軍涌出來,紛紛搭起弓箭拉成滿月狀瞄準了他們。

鳳燁輕攬着晗若的纖腰,神色悠閒自得的邁前幾步,尖銳的眉尖斜挑,睥睨了那些刺客一眼,嘲諷道:“動手啊,不是想要本王的命?只要有本事撂倒這些禁衛軍和弓箭手,儘管上前拿!黑風十三煞,哼,徒有虛名而已。你們主子辛辛苦苦養了你們這麼久,也該給他出點力,不然養你們的飯還不如拿去喂狗!”

黑風十三煞是早在十年前就名滿江湖的殺手組織,沒想到不知被何人收買竟然來刺殺臨王鳳燁。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回答,只有無聲的沉默和越來越濃烈的殺氣在瀰漫,只需一點風吹草動的誘導就會爆發一場最慘烈的廝殺。

晗若用力扳着那隻框在腰間的鐵臂,可惜無論再怎麼用力也不能撼動半分。嗔怒的低聲道:“放手!”

鳳燁側過俊顏,那色如珊瑚般的紅脣輕擦她的耳廓,魅聲道:“很想吻你呢!你再掙一下本王就吻你一次,別存心誘惑我哦!”

臉燙燒起來,晗若又羞又氣,卻也知道他絕不是空口威脅,這個邪氣的王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兒都能幹得出來。

看着若無其事的正跟女子調笑的臨王鳳燁,黑風十三煞卻冷汗涔涔。正是他的慵懶邪肆迷惑了他們,不然也不會真以爲他會爲取悅一個女子就摒撤所有侍衛,只爲在她面前炫耀他的膽量和箭術。

所有人都覺得鳳燁年少輕狂,必不可免的會犯一些年輕人的通病,比如恃才傲物,比如在女子面前逞英雄。可惜,每次他們都錯了,鳳燁心思縝密,行動謹慎絕不遜於花甲老者。

就連上次司徒浩算準他會冒險踏足天盛,也做好了讓他有來無回的周密準備,但他仍然沒有料到鳳燁竟然知道逃亡的密道。也就是因爲有這一條絕密的退路,鳳燁纔敢冒險前往,否則也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晗若放棄掙扎,任由他摟在胸前。她又一次做了男人誘敵的餌兒,好像她天生特別適合這種角色,並且一直不停的在扮演着這種角色。脣邊綻起一抹淡淡的笑,有點苦澀。

“今天拼了,反正難逃一死,拼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雙,兄弟們上!”那領頭的刺客惡狠狠的高聲喊着,典型亡命徒的口氣。

慘烈的廝殺開始了,刀劍相擊,血肉橫飛。黑風十三煞能有長達十年的煞星名號,絕不是空穴來風。他們出招狠毒,快如閃電,讓人避之不迭時就已取走性命。

鳳燁卻半點都不着急,他饒有興趣的瞧着那些人做着垂死前的亡命掙扎,脣邊那抹邪肆的笑愈發深刻,微眯起的鳳眸隱着不易覺察的陰鷙冷戾。突然他轉過俊顏對上正陰沉着臉的晗若,在她的耳垂上輕啄一下,柔聲問道:“這遊戲好玩吧?是不是比射那些野獸還刺激?等會兒拿下他們,我們用他們練箭如何?”

晗若胸膛起伏着,咽口唾液沒搭他的腔。

場中的廝殺已近尾聲,那黑風十三煞基本都變成了血人,偏偏那些圍攻他們的禁衛軍每揮下一刀都不致命,只是在他們的身體上不斷的增加着傷口和出血點。

微微闔上眼瞼,晗若不忍再看,太血腥太殘忍了。她不是沒見過殺人的場面也不是沒見過死人,只是沒見過用這麼殘暴的手段,這跟凌遲幾乎沒有區別。

修長的手指撫上她顫抖的肩頭,帶着魅惑磁性的男子嗓音溫柔的響在她的耳邊,“別怕,這只是個遊戲,你要覺得不好玩,我們先走吧!”

隨從牽來鳳燁乘坐的那匹白馬,因爲晗若的馬已在混戰中傷亡,所以兩人便同乘一騎。

鳳燁一手揮甩馬繮,策馬奔馳,另隻手輕摟着晗若,似是怕她不小心摔下去,行了一段路程,見她沒反對,便得寸進尺的將下頜壓進她的肩窩,姿態甚是曖昧。

“你別太過份!”晗若出聲警告,男人爲什麼都這副德性?

貪婪的嗅聞着她頸間的馨香,他在她腮幫上印下飛快的一吻,這才意猶未盡的坐直身子。馬兒已奔出密林,看到層層御林軍嚴密環衛下的那個明黃色的人影。

“燁兒,怎麼回事?”鳳天德滿臉的焦急,見到兒子安然無恙的回來不由鬆了口氣。

鳳燁勒住馬,在晗若的腰間輕拍一記,低聲說:“下馬!”

晗若只好跟着他一起躍下馬背,鳳燁拉着她的手走近鳳天德再按她一把,悄聲命道:“跪下!”還不待她表示反對,就又被他的大手強按在地。

她暗暗瞪他一眼,只好跪在那裡等着他念完例行公事般的套辭。

“讓父皇受驚了,兒臣真該死!原是一片孝心,見父皇整日爲國事所累,想讓父皇出來散散心透透氣不想反讓賊子有可乘之機!幸好禁衛軍護駕及時,拿下了刺客,待兒臣撬開他們的嘴巴,揪出幕後主使的真兇,定給父皇一個滿意的交待!”鳳燁邊說邊擡頭似是無意的瞥了鳳天德身後的鳳耀一眼。

鳳耀眼中頓時浮起一抹慌亂,不過仍強作鎮定。

“嗯,這也不能怪你!你一片孝心朕又豈會不懂,那夥刺客顯然是衝着你去的,你沒事就好,快起來吧!”鳳天德連聲安慰道。

鳳燁拉着晗若的手站起,這時那些御林軍也已帶着被擒獲的黑風十三煞飛馳過來。

“撲通、撲通……”一陣亂響,滿身血跡已看不清本來面目的十三個人就被丟在地上,摞在一起,若不是偶爾顫動的四肢,還讓人誤以爲是一堆死屍。

“燁兒,這些刺客有招供是誰指使他們的?”白夢開口問道,美目裡隱隱有些得意的興奮,兒子施得這招引蛇出洞確實有用。只要逼迫這些殺手供出幕後真兇,那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就很快就能拔除。

鳳燁瞥一眼癱在地上的黑風十三煞,脣角勾起一抹殘忍的邪笑:“現在還沒招,不過兒臣有信心撬開他們的嘴巴!”

“嗯,審訊這些刺客的事就交給你了!務必要讓他們吐出實情!實在膽大包天,敢在朕的面前公然行刺,這不是要謀反嗎?”鳳天德龍顏震怒,今天原本挺好的興致全被這事給攪和沒了。

“父皇請放心,最遲三天,兒臣會給父皇一個明白的交待!”鳳燁轉而對侍衛命令道:“先將這些刺客打入刑部天牢,嚴加看守,今晚本王親自去審問!”

“是!”侍衛應命後,立刻七手八腳的將這些已廢去半條命的刺客丟到一輛板車上,重兵押送着前往刑部。

“真是掃興!”鳳天德很不高興的皺着眉頭,那雙眼睛卻不經意的再次掃過兒子身旁的晗若。

白夢臉色一黯,卻很快又笑靨如花。她柔軟的身體趨向鳳天德,柔聲提醒道:“皇上,既如此我們還是回宮吧!如果覺得意猶未盡,就等改天再讓燁兒安排一次,我們痛痛快快的玩上一整天,可好?”

鳳天德這纔回過頭來,看了看她,便笑着說:“愛妃說的是,那就依你的話,今天到此爲止吧!”

皇上已開了金口,衆人自然只有聽從。一時間,浩浩蕩蕩的狩獵大軍便踏上了迴歸的路程。

鳳燁等着隊伍走的差不多時,看看天已偏晌,這纔不緊不慢的拉着晗若也準備騎馬回王府。

“別碰我!”晗若掙開他,冷冷的說:“我不想跟你同乘一匹馬!”

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鳳燁突然笑起來,那燦爛的笑容幾乎讓這三月的太陽都黯然失色。

晗若望着他,終於明白“一笑傾城”的含義。不過就算他再傾國傾城,這般利用耍弄她還是讓她很憤怒。

看出她在生氣,而且非常生氣。鳳燁並不介意,他親手牽來馬,將僵繩遞給她,見她不接,便挑眉道:“你自己騎!”

見他這麼說,晗若也不客氣,劈手奪過繮繩,縱身躍上馬背。鳳燁騎了另一匹馬很快追過來,她回頭望一眼,再狠抽馬背,促馬快跑,不願跟他同肩同行。

鳳燁追得並不急,只是牢牢咬住她身後一丈左右的距離,既不超越也不拉後,就那麼不疾不徐的跟着她。

等到了臨王府,晗若跳下馬背,自有僕人迎出來幫着牽馬。鳳燁三步並作兩步攆上她,再拉她的手。

“離我遠點!”她再甩開,連一眼都沒看他,兀自急步向着梅沁苑走着。

“真生氣了?”鳳燁死皮賴臉的再粘上來,明知故問道。

晗若突然停住,回頭瞪他,她想說她不想跟他說話。卻不料緊跟在身後的鳳燁居然會收不住腳重重的撞向她,她那嬌小的身體哪裡承受得了他的力氣,便不由自主的向後跌去。

快要觸地時被一雙有力的長臂勾住纖腰,接着她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裡,一股獨特好聞的男子體香就衝進鼻孔。

這次不等她出聲喝斥,那手臂就鬆了開。鳳燁一臉無辜的解釋道:“本王是怕你摔倒才施援手,絕沒有趁機揩油的意思。”

“你不用跟我說這個!”晗若瞅他一眼,悶聲悶氣的道。

“那說哪個?”他再次嬉笑着靠近。

“……”晗若咬着脣沉默了一會兒,才冷着臉說:“如果下次你想用我做誘敵的餌兒時請事先告訴我,不要再卑鄙的賣順水人情,說什麼陪我出去解悶!”

“呵,原來是爲這個生氣!”鳳燁打着哈哈,眼眸一轉,突然很誠懇的拉住她的衣角,柔聲道謙:“對不起,是我錯了,向你保證再也不會這樣!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當獵物讓你打!”

“哼!”晗若不屑的哼了聲,轉身再走。

“晗若!”鳳燁鍥而不捨的追上來,討好道:“本王都跟你承認錯誤了還不行?”

晗若停下來,望着他說:“你要想讓我不生你的氣也可以,不過要答應我一件事。”

“行,除了去蒙古什麼事本王都依你!”鳳燁口氣甚是肯定。

“……”晗若氣結,回身再走。

脣角扯起一抹淺弧,鳳燁狹長的眼眸裡滿是瞭然一切的狡黠,對於感興趣的女人,他總是有充足的耐性。

再次不厭其煩的追上去,那魅惑好聽的磁性嗓音裡隱隱含着一絲撒嬌的味道:“晗若,你真不理我了?那麼狠的心?”

也許是被他糾纏的實在不耐煩,晗若不由心頭火起,她再次停下腳步並且狠狠推他一把。不想武功蓋世的鳳燁居然會被她推了個趔趄,在摔倒時還本能的拽了她一把,結果兩人同時倒地,不過鳳燁很“好心”的倒在下面,晗若則趴在了他的身上。

“哎喲!壓死我了!你怎麼這麼重!”鳳燁呲牙咧嘴的埋怨她,“本王要摔成殘廢生活不能自理,討不到媳婦你可要負責!”

晗若連忙手忙腳亂的爬起身,邊啐道:“還摔輕了,再摔重些你就不會胡說八道了!”

“真是最毒婦人心!”他用幽怨的眼神瞪着她,然後伸出一隻“玉手”讓她拉他。

晗若又好氣又好笑,看他那略帶撒嬌的模樣又不忍不睬他,便回瞪他一眼。伸出手先在他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他痛呼着縮回手的時候,她才握住他的手腕拉他起來。

鳳燁低頭拍淨身上的塵土,再擡頭,晗若又走遠。他嘴角浮起自信的笑,然後重新追上去。

“別拉我的手!”

“剛纔你怎麼拉我?”

“是你讓我拉你的!”

“現在我還要你拉我!”

“少不要臉!”

……

夜晚,天盛王朝皇宮,乾清宮。

又是皓月當空,星子密佈。司徒浩獨坐在寢宮的房頂上,那雙如星空般璀璨的幽深眸子眨也不眨的凝望着夜空。

三月的夜暖風徐徐,不時吹來一陣清新的草木芬芳。這樣晴朗的月夜,坐在房頂賞月應該是件很愜意的事情,但在他的眼中卻看不到一絲絲的悅愉。

他的眸中只有一片空濛的落寞,身體本能的蜷縮起來似乎怕冷一般。雙手緊緊的攥着一隻已打開的繡花荷包,裡面露出一縷青絲。

保持着這個僵硬的恣式坐了大半夜,他還是如泥塑般一動不動。偶爾,那緊攥着荷包的手緩緩舉起,湊到鼻尖,輕輕嗅聞着那縷青絲,那淡淡的熟悉馨香可以讓他產生瞬間的幻覺,感覺她好像還在他的身邊。

良久,他微闔上雙目,俯首輕輕親吻着那縷青絲,一下一下很溫柔。突然有溫熱的液體濺落在手面上,他咻然張開星眸,盯着手背上的那點潮溼大驚失色。這是什麼?露水嗎?

肯定是露水!他慌忙用另一隻手去揩,動作太急切,以至於手裡的荷包不小心滑落掉。

糟糕,他連忙飛身躍下,幾個急速翻騰終於在那隻荷包落地之前再次將它抓進手裡。

心還在突突亂跳,他將那隻失而復得的荷包攥得很緊,好像生怕再弄丟了。良久,緊張的心情稍稍和緩了一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就是一隻荷包嗎?犯得着這樣緊張?

有濃烈的挫敗感涌上心頭,他忿然的將那隻荷包塞進衣內,轉身往寢宮的正殿門口走去。

“皇上!”早就等候在門口多時的李哲連忙從暗處竄出來,手裡的情報很緊急,他早就急得嗓子裡冒火。偏偏他也知道這位皇帝根深固蒂的怪僻,在司徒浩坐在房頂欣賞星空時是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

“怎麼,有她的消息了?”司徒浩停住腳步,眸中閃起異色。

“對,夫人說,賢妃在鳳燁那裡,而且……”李哲說到這裡略略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措着合適的詞兒。

“而且什麼,快說!”司徒浩剛亮起的星眸又黯淡下去。

“而且……還很得鳳燁的寵愛!”李哲低下頭,生怕皇上的怒氣轉嫁給他的身上。

薄脣緊緊抿起,隱隱有磨牙聲傳出來。司徒浩的雙拳緊緊攥起,指關節已經捏到泛白。

“不過,鳳燁今天在圍獵場裡卻把她當成誘餌,引出了妄圖刺殺他的黑風十三煞,今晚鳳燁會親自審問被擒拿住的人,估計應該能撬開嘴巴。如果這次他能成功扳倒宇文丞相,那鳳凰王朝將來便十拿九穩是他的天下了!”李哲認真的分析着其中的厲害關係。

司徒浩靜靜的聽着,良久臉上掠起古怪的笑意,咬牙恨聲諷刺道:“她以爲到了別的男人身邊就到了天堂?哈,原來鳳燁也不過是拿她當誘餌,這個賤人,早晚會悔不該當初!”

李哲瞠目,他擡起頭來仔細觀察眼前這位情緒激動的皇帝,敢情他剛纔的分析他一點都沒聽進去,心裡只想着那個女人此時的境況。其實沒有這次狩獵的事也可以猜出賢妃在鳳燁身邊的下場,因爲鳳燁身邊的女人就沒幾個能長壽的,不死也會被他玩膩後賞人。

“等他玩膩了你,把你當一雙穿爛的破鞋一樣的丟掉,看你再怎麼折騰!”司徒浩惡毒的詛咒着,嗓間已因過於憤怒而嘶啞。

“……”李哲繼續瞠目,他知道此時最好別插話,皇上對嘴裡那個恨得牙癢癢的女人其實喜歡得不得了,他要把他的話當真也跟着罵幾聲賤人不得好死,那他鐵定也會不得好死的。

“傳信給夫人,讓她仔細盯着點那個賤人,最好別出什麼意外。朕明天就修書給鳳天德,用他垂涎已久的五座城池把那個賤人換回來!鳳家爺倆全是勢力鬼,這樣優厚的條件自然喜不之不禁!等到那個薄情的臭小子親自將她押送回天盛王朝的時候,她就會明白她選擇的男人有多麼不堪!”司徒浩這席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裡迸出來的,噴火目光盯着虛幻的某處,好像那個讓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賤人”就站在他的眼前。

“呃……”李哲呆了呆,用五座城池換女人?這好像並非是什麼明君做的事情,皇上口口聲聲恨不得對那個“賤人”抽筋剝皮,其實竟然這般重視她。

“朕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沈絲絲呢?”司徒浩一肚子的火氣沒法發泄,狠狠瞪着李哲,因爲李哲的驚詫的目光讓他回味過來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荒唐。用城池換女人,這絕對是昏君的行徑,但他卻已準備這樣做。

李哲連忙低垂下頭,答道:“沈絲絲也在臨王府裡,她本名叫柳絲絲原就是鳳燁的側妃,後來不知怎麼混到我們天盛還給漢王沈如海做了義女。”

“什麼?她竟然是鳳燁的側妃?”司徒浩胸膛劇烈起伏,眸光陰鷙乖戾,冷笑道:“這個賤人的本事真大,連朕都着了她的道。”

“此女狡猾非凡,深得鳳燁的喜愛,幾乎跟夫人一樣得寵。這突然消失了一年的時間,夫人原本以爲她被鳳燁心情不好的時候處死了,沒想到竟然來天盛做了貴妃!”

“好,好個能耐的賤人!”司徒浩怒火如熾,對李哲命令道:“朕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要把這個賤人抓回來,朕要親自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是,臣一定竭力而爲!”李哲毫不猶豫的高聲應命,只是心裡卻明白,想要抓回柳絲絲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此事只能慢慢智取。見皇上沒有別的吩咐,他便躬身告退了。

司徒浩又獨自在寢殿門外站了好久,感覺胸腔裡的怒焰愈燒愈高,簡直要撐爆開胸膛,他“啊!”的一聲長嘯,一拳揮出狠狠的打在道旁的一棵粗大的柳樹杆上,頓時碎屑紛飛中轟然樹倒。

“波晗若,你有種就等着!看朕怎麼收拾你!”

深夜,鳳凰王朝,刑部大牢。

幽深潮溼的地牢裡燃着昏黃的燈火,順着曲折漫長的甬道蜿蜒着。兩旁密密麻麻的牢室都是連貫在一起的,關押着普通犯人。

甬道盡頭是長着青苔的石階梯,通到底下一層地牢,這裡甬道更加溼暗,到處瀰漫着一股黴爛的味道。牆壁裡的鑿洞中放着油燈,長年不熄。

這陰森的地牢戒備守衛森嚴,因爲凡是關在底下這層牢裡的罪犯都是朝廷要犯,而且從來是有進無出。只要被送到這裡的犯人,就等於宣判了死刑。

此時,在底層最寬大的三間連通起來的牢房裡,就關押着白天在圍獵場裡抓獲的十名刺客,黑風十三煞本有十三人,不過在打鬥時死了二人另外一名重傷身亡,所以現在喘氣的只剩下十個人。

真的也只是剩下喘氣而已,此時他們身上已沒有一分完好的肌膚,皮肉被鋒利的剔骨彎刀一點點割去,血流滿地。有侍衛提來一些燒燼的煤炭渣倒在地上,阻住了血流的蔓延。所以鳳燁坐的地方沒有沾到一絲血跡。

鳳燁身着華麗的玉色錦袍坐在一張精緻的楠木椅上,手捧香茗,一臉慵懶的漫不經心。

“王爺,他們都招認了,是樑王殿下指使他們趁着狩獵的時機刺殺王爺。這是畫押書,明天他們同意當衆指證樑王殿下大逆不道的罪行!”劉淵拿着畫押書畢恭畢敬的呈到鳳燁的面前。

鳳燁只瞅了一眼,便了然於胸。微微頜首道:“好,不錯,挺順利的!”不過心裡卻隱隱有些忐忑,總覺得太順利的事情有些不靠譜。

劉淵收好了認罪書,然後指着那些慘不忍睹的十個人問道:“王爺,這些人怎麼處置?”

瞥了那些血人一眼,鳳燁蹙了蹙眉,突然臉色微變,沉聲命令道:“你們過去瞧瞧,他們好像有點不對勁。”

劉淵聞言連忙上前,這才發現不知爲何,這些刺客竟然全身不停的抽搐,嘴脣烏青,眼瞳發紅,轉眼的功夫就僵直了身體。

大驚失色之下,他連忙伸手探他們的鼻息,失聲道:“啊,王……王爺,不好了,他們都、都死了!”

鳳燁忽的站起身,想上前查看,但瞧見遍佈地面的血泊再瞧瞧自己玉色的錦袍之後就停住腳步,只吩咐道:“看看他們中的是什麼毒?”

劉淵原是名震江湖的頂尖高手,對於毒藥和暗器很有研究,後來被鳳燁重金禮聘歸於他的旗下,立了不少功勞當然官職也一路飈升,現在已是臨王府的禁衛軍總統領。

仔細檢查了屍首,他回頭道:“稟王爺,他們昨晚就服下了隔夜索命散,現在正是毒發身亡的時辰。”

狹長的鳳目咻然閃出寒光,果然他的預感是正確的。鳳耀絕不可能如此冒失的派人刺殺他,而不考慮萬一刺殺失敗後這些人熬不住酷刑逼供招出實情怎麼辦。當然,以鳳耀的智商可能想不這麼周全,但他的背後有宇文博那隻老狐狸給他當參謀,只要是重大的行動一般都會非常的謹慎。

劉淵拿着那疊招供的畫押書,試探着道:“雖然人已毒發死了,好在他們已經招供畫押,我們把這個呈給皇上……”

“沒用的,”鳳燁的語氣很淡,黑瞳卻凝着沉重,“他們早就算好這一步,來個死無對證,反會說本王殺人滅口之後再僞造假證,這樣反而弄巧成拙。”

“這麼說,今晚的力氣算是白費了?”劉淵有些傻眼了,要知道爲了撬開黑風十三煞的嘴巴,他率領着屬下的兄弟可是施盡了手段,看看地面上凝聚的血泊就知道審訊的過程有多殘忍。

“混帳東西,做這麼點事也嫌累!本王還沒說什麼呢,你倒報怨開了!”鳳燁挑了挑鋒利的眼梢,心裡煩躁便把火氣發在劉淵頭上。

劉淵連忙低垂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等鳳燁罵夠了往外走的時候,才連忙跑到前面幫着開牢門。

出了刑部大牢,鳳燁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想想宇文老狐狸原本就狡猾難對付,過招這麼久應該心存警惕纔是。今天有些大意了,剛拿下黑風十三煞時就應該讓劉淵檢查他們有沒有事先服過毒,早些發現還能剋制,但現在一切都已遲。今天一整天算白折騰了,淨弄得晗若惱怒他,哄了大半天還是不依不饒。

想到晗若,原本閃着厲芒的鳳目慢慢平息了狠戾,擡頭看看西沉的月色,知道現在她應該早已安寢。

坐上馬車,在禁衛軍的護送下回到臨王府,他很想去梅沁苑裡瞧瞧晗若,不過想到白天裡她還餘怒未消,現在看到他深更半夜的出現在她的寢室裡有可能會加重怒火,也就只好作罷。

思忖了一下,覺得還去找“晗兒”比較好些,她那麼像她,而且溫順乖巧從不拒絕他。想到這裡不由腹部一熱,慾念騰起,大踏步的走向晗兒居住的蘭淑苑。

滿(間)足的從晗兒雪白的身體上翻下來,鳳燁舒暢的籲出口氣,修長好看的大手撫上她,微眯着狹長的鳳目,在朦朧的燭火裡打量着身邊這個酷似波晗若的女孩子。

他故意讓人只在寢室裡點了盞昏黃的紗燈,因爲只有光線昏暗時,晗兒纔會更像她。

“王爺,”晗兒膩聲喚了一聲,有心靠到男子的月匈前,但身體酸澀不堪,竟然一時動彈不得。剛纔王爺的動作太瘋野了,簡直要將她揉碎撕爛,做的時候還一個勁的叫她“晗若”,還讓她不停的應答,如果慢了就在她身上又掐又擰……

“別動。”男子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冷,他看出她想靠過來的意圖,但除了發泄時他不願她靠他太近,因爲越近他越能感覺出她並不是她。

晗兒僵了僵身體,不過馬上聽話的向外挪了挪,撅起紅嘟嘟的小嘴巴嬌嗔道:“王爺,你好棒哦!晗兒都差點承受不了!”

脣角果然勾起邪肆的笑弧,鳳燁握着她的大手一緊,如願聽到女子銷(間)魂的申咽。

動情的輕哼着,晗兒目露乞求:“王爺,抱晗兒一會兒好嗎?”

“……”鳳燁不語,只是盯着女子光滑身體的狹長鳳目有些冷凝,她畢竟不是她,樣貌雖像,但性格卻相去甚遠。

在男子漸漸陰鷙的目光下,晗兒有些瑟縮,她不知道自己又有什麼地方不入他的眼。這位美王爺總是這樣,喜怒無常,陪在他身邊快一年的時間了,親眼目睹過許多喪命在他手裡的侍妾。那些如花般的生命轉眼就消逝無蹤,很多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沒弄清楚。

倒也是,誰能弄清楚這位王爺複雜多變的心思呢?說實話,她也弄不懂。不過王爺好像對她格外寬容些,就算有時她不小心說錯了話,他也只是睨她一眼並不苛責。這讓她甚至有段時間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是臨王府裡最得寵的女人,就連陸夫人也都要對她笑臉相陪。

不過,她又感覺王爺對她的寵愛也是有限度的。假如她過份的時候,他就會冷落她幾天,讓她摸不着頭腦。直到重新乖巧了,他纔會再次寵幸她。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讓他感興趣的寵物,如果不乖或者惹主人生氣一樣沒好果子吃的。

“王爺,好多天了你怎麼都不到晗兒這裡來?晗兒可是一直都很乖的哦!”晗兒看出他的不虞,所以便乖乖的放棄了靠近他的舉動。

鳳燁似乎沒聽到,微微闔着雙目,比女子還要濃密纖長的睫毛垂下來蓋住了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瞳。

見他貌似準備安寢,她也不敢再聒噪,望着她跟他之間一臂遠的距離有些委屈。那隻伸到她綿軟上的大手看起來好像是在愛無她,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推拒,因爲他握着她,所以她不能動更不能靠近他,只能乖乖的躺在那裡任他隨時興起的柔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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