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有誰知道?”
“烏鶴吧,是烏鶴跟我說這事的,也是烏鶴護送假新郎來接我的。”
“馬上派人去找烏鶴少爺。”調查組下令。
一撥人剛出去找人,又有一撥人被押進來了。這撥人就是被衆人認爲也憑空消失了的、侍候白家主子的下人中的大部分,包括管家和幾名管事。
他們一進來就喊冤:“各位大人,咱們什麼都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咱們都在前庭和中庭招待客人,直到客人們都離開了才得以回去歇息,這一覺醒來就被抓住了……”
“我記得各位將軍是午夜過後離開的,他們走了以後,我們就吃了些酒,然後又累又困,腦子也暈沉沉的,隨便找了什麼地方就去睡了,醒來的時候就是現在了,咱們真的不知道白家人都去了哪裡。”
“我們是負責侍候白家人的沒錯,但是,昨天晚上不是咱們侍候白家人啊,而且整個晚上咱們都忙翻了,根本不可能跟在主子們的身邊,主子們做了什麼、怎麼不見的,咱們完全不清楚……”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咱們都沒有見過白家的主子們,主子們也沒有派人跟咱們交待過任何事情……”
“咱們昨夜一直在忙,沒發現有啥不對勁的地方……”
……
一個個都在激動的解釋昨晚的事情,總之就是一個意思:他們昨天晚上忙瘋了,與白家人沒有任何接觸,而在客人都離開後他們吃了肉,喝了酒,在極度的疲憊和睏倦中隨便找地方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這樣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調查組問押他們進來的人:“你們是在哪裡發現他們的?”
“桌子底下,牀底下,馬房裡,狗窩裡,衣櫃裡,地窖裡,倉庫裡……”
衆人聽得一臉黑線,這都是些什麼鬼地方啊,難怪一時間找不到。
“你們是如何跑到那些地方去的?”調查組盯着那些人,惡狠狠的問。
“咱們、咱們也不清楚啊!咱們送走最後的客人時都已經困得不成樣子了,吃飽喝足後就想睡覺,我估計我是走錯了地方,發現暖和的地方就鑽進去睡了……”
“我記得我們那時走路都東倒西歪的,一個個眼皮子都睜不開了,有人還是爬着走的,不太可能會回到自己的房裡……”
……
調查組拍桌子:“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爬到地窖和狗窩那種地方吧?”
“咱們、咱們也不清楚爲什麼會這樣啊,都說咱們當時累壞了,也困死了……”衆人一個個哭喪着臉,身上還散發着明顯的酒氣。
“唉,”調查組的官員們揮手,“把他們帶下去,讓他們洗乾淨了再過來接受詢問。剩下的人都召集起來,清點人數,看看究竟少了多少人。”
天暗下來的時候,失蹤人員的名單終於出來了:白家老小十五人,加上昨夜負責隨身服侍他們的下人二十四人,一共三十九人失蹤,其中,失蹤的下人中包括了所有白家從南部帶來的那些人。
“你們說,白家人會不會是逃走了?”有人隱隱看出了問題。
“他們怎麼逃出去?又能逃到哪裡去?”有人不以爲然,“看門的可沒有看到他們逃出去!就算他們能逃出去,又如何出城?他們是昨天晚上失蹤的,難不成他們還能拖老帶幼的逃出了白府後,深更半夜的找地方躲起來?就憑他們?哼哼。”
“白見清和白盈盈都是臥病多年,身體虛弱得很,白家還有一個少爺跟下人生的小娃娃,如果說他們逃走了幾個,我覺得還有可能,但全部逃出去而不讓任何人發覺,我覺得難。”
“白家人我熟得很,一個個都弱得很,平時也被看得死死的,我不信他們有這本事!再說了,如果他們真是舉家逃走,那肯定是有預謀的,得早就暗中做好準備,可他們平時很少出門,出門也必定被衆人盯着,他們還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策劃這種事?”
“是啊。如果是舉家逃走,一定早就在外頭準備了藏身之處,還有人接應什麼的才行,我覺得白家沒這本事。還有,白家人的長相在烏帝城很是顯眼,不管到哪裡都惹人注目,我覺得他們不可能揹着這麼多人在外頭玩什麼陰謀。”
“那你們說,他們不是逃走,還能是幹嘛?跟咱們玩躲貓貓麼?還是說他們都被人幹掉了,自盡了?”
“唉,咱們現在不是在討論和分析這事嗎,別衝動……
……
討論到天黑,也沒能討論出個所以然。
同時,因爲風大雪大,在外頭尋找烏鶴的人也回來了。
“回各位大人,鶴少爺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回王府,也沒有去外頭的住處,咱們還去了鶴少爺平時喜歡去的地方,處處都說鶴少爺昨天晚上並沒有去玩兒。”
“咱們也問過了鶴少爺的朋友和女人,他們都說今天都沒見過鶴少爺,只有人在昨天晚上的宴席上見過鶴少爺。”
“鶴少爺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昨天晚上或今天有什麼安排。白府守門的侍衛說鶴少爺在昨天晚上的拜堂結束後就走了……”
“他是一個人走的?”
“不。他就帶了一個丫環離開,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去了何處。”
“那個丫環呢,可能找到?”
“找不到。沒有人知道那個丫環是誰。連他的貼身侍從都不知道他帶了一個丫環赴宴。”
“奇怪了,真是奇怪了。”調查組的大人們喃喃,“那麼冷的深夜,烏鶴沒有回家,他到底能去哪裡?”
“你們說,他會不會出意外了?”
“這個……也有可能,不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推測不好亂說。”
一羣人商量了半天都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也找不到更多的線索和證據,只得先派人向十九親王府和皇上稟告今天的調查結果。
而到了這時,白府上下三十幾人憑空消失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城,轟動了全城。
在城南郊外忙了一天的烏浪,帶着一身的風雪,還有微微的疲憊,回到了太子府。
景嬛迎上前來,接過他解下來的外套,放在架子上,而後給他倒酒:“殿下找到夜梟的寵物了麼?”
“沒有找到。我估計那隻黑雕受的傷並不重,已經飛遠了,大概都找不到了。”
景嬛沉默了一會兒後:“關於白府一家三十幾口人神秘消失的消息,殿下可聽說了。”
“聽說了。”烏浪狠狠的往嘴裡倒酒,狠狠的拍桌了,“真是怪了,怎麼那麼多事情都在昨天晚上發生?白家的事情和黑雕的事情,不會有什麼關聯吧?”
“我覺得有所關聯,我想我知道白家三十幾口人是如何消失的,殿下要聽聽嗎?”景嬛在烏浪對面坐下,輕輕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