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見這個中年人的神色明顯因爲自己剛纔所說的這句話而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任永長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沒什麼沒什麼。”中年人急急忙忙的對着任永長說道同時也多看了任永長几眼,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任永長,最後卻是嘆了口氣,什麼也沒有對任永長說。
隨着任永長的這句話一出口,雖然這裡面的這些傭兵也並不是想要聽見任永長和這個中年人之間的對話,但是這裡的地方畢竟只有這麼點大,想不聽見也難。
此刻傭兵公會裡面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任永長,頓時讓任永長感到十分詭異。
自己又不是什麼怪物,這些人卻分明就好像是看見了什麼珍稀的物種一般,任永長心中訝異,這巴斯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在這裡一提起他的名字,居然就能夠造成這樣的效果?
“小子,你是什麼人?難道說你不知道,這個名字,在我們傭兵公會是一個禁止公開談論的詞語麼?!”
任永長心中正感到驚訝,一旁的一個大漢,卻是猛地拿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砸,惡狠狠的看着任永長,看着駕駛,簡直恨不得一口把任永長吞下肚去!
一看這人的這幅模樣,就算任永長是個傻子也該知道,看來自己是在無意之中觸犯了對方的什麼禁忌了。
想到這裡,任永長趕忙對着這人行了一個在這個國度十分普通的禮:“在下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傭兵工會,自然是不懂得這裡面的規矩,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斯凱!”中年人看見任永長有了麻煩,卻是趕緊出來打圓場:“你幹什麼?弄壞了我的杯子倒不要緊,日後你在這傭兵工會裡面鬧事的名聲傳了出去,我看誰還敢找你做事!況且這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後生,你和人家計較,就不怕丟了面子?”
說完中年人趕緊拉了拉任永長的袖子,將任永長帶到櫃檯後面的藏酒室裡對着任永長搖了搖頭:“你倒也真是,一進門就說出這麼具有爆炸性的話來,那幫粗人沒有集體上前撕裂了你,你就該感到慶幸了。”
“多謝。”任永長皺了皺眉頭,雖然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着多麼深厚的原因,不過對方剛纔既然給自己解了圍,禮數卻還是需要做足的。
但這心中卻是犯了不少嘀咕,按理說,這巴斯既然和鄧諾普有些關聯,便斷然不會是一個籍籍無名之輩,也絕不可能如同剛纔自己所看到的那樣,哪怕只要一提起這名字,便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看這任永長的樣子,中年人閱人無數,自然也是明白任永長心中此時此刻正在想些什麼,不由得笑道:“其實,很多事情並不像你剛纔看見的那樣。”
“那幫粗人聽見你那麼隨意的說出那個名字來,倒並不是因爲那個人在這裡不受待見的緣故,相反,恰恰正是因爲這個名字所承載着的東西太多了,所有人對於他都是畢恭畢敬,發自內心的尊重着那個人,所以纔不能聽見任何有辱那個名字的聲音,甚至只是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足以引爆他們。”
“哦,那這巴斯究竟是何人?”任永長聽這中年人這麼一說,也不禁來了興趣:“怎麼偌大的一個傭兵工會,就對這人如此服從?難不成他是這傭兵工會的會長不成?”
“那倒不是。”中年人笑了笑:“這傭兵工會雖然名爲工會,但是實際上卻並不存在着會長這個職位,雖然在那遙遠的過去,傭兵工會和皇室之間還是主從關係的時候,確實有着皇室設立的會長。”
“但是自從雙方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這傭兵工會就取消了會長這個職位,改爲選出來的幾個長老一同處理這傭兵工會內部的大小事務,不過就算是如此,對於那些散在各地的傭兵團伙,也不可能能夠完全掌握的了。”
“不過就在數年前,一個傭兵團橫空出世,不但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面,就已經發展成爲了全大陸數一數二的巨型傭兵團,更因爲其經常在森林之中搭救那些身處陷境的傭兵,短短几年,就已經在傭兵之中頗具美譽,更因爲其團長獨特的魅力,幾乎所有的傭兵都願意加入到這個傭兵團之中。”
“若這麼說,這個傭兵團的團長到還真算得上是一位奇人了。”任永長點點頭:“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個傭兵團的團長,就正是這巴斯了?”
“不錯。”中年人讚賞的看了看任永長:“這個傭兵團的團長正是巴斯,只不過這些年來,我在帝都也已經待了有十多年,從聽聞這個傭兵團開始,就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巴斯,所有關於巴斯的事情,都是從外邊的那些傭兵那兒聽來的。”
“而小兄弟你今天一來就大大咧咧的說要找巴斯,一來你並不是傭兵工會的人,二來你也不是一個傭兵,三來,你這幅異國人的面孔也着實是容易讓人起疑。”
“確實如此。”
任永長想了想,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不過鄧諾普不可能會不知道這件事情,在自己來這裡之前,卻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提醒,這才使得任永長現在在這裡又鬧了笑話。
“唉……”
一想到現在外面還有着不少的傭兵,任永長就感到頭疼不已,就算那些傭兵剛纔並沒有說什麼做什麼,但是這偏偏更讓任永長感到擔憂。
最危險的並不是那個拍着桌子站起來的,而是這些不動聲色但是卻很有可能在背地裡捅刀子的。
“小兄弟,聽我一句勸。”中年人見任永長這個樣子趕忙說道:“等會兒,你也不要直接從這正門出去了,誰知道外面那些人會不會做出些什麼來,要我說,你現在還是趕快就從這邊的這個後門這裡,馬上走,不要讓任何人看見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覺得這樣子也不錯。”
任永長苦笑一聲,現在外面帝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尋找自己,至少任永長不認爲希克斯學院的那些人在已經知道昨天晚上是自己做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而自己又是老對手西克斯學院的院長鄧諾普的弟子之後,還會放自己一馬。
現在再出現在帝都無疑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任永長心中很清楚這一點,但是這傭兵工會裡面,若是那巴斯不出現,怕是也不能久待。
“怎麼?兄弟難道說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中年人看着任永長的神色,臉色微微一變:“如果是在帝都犯下了什麼事的人,就算進入到傭兵工會裡面來,也是於事無補,要知道,帝都雖然現在雖然和傭兵工會之間的關係有些尷尬,但帝都的通緝卻是明碼標價,本就是爲了錢才當上傭兵的人,不會和錢過不去。”
“這倒是。”任永長笑了笑:“不瞞你說,我的確是在帝都得罪了一些人,但要是說到通緝,我這並沒有犯下什麼罪名,應該並不至於……”
“如果是這樣,那麼在傭兵工會裡面就更加危險了。”中年人面色凝重的看着任永長:“在這工會裡面,只要誰出的起錢,就可以發佈相應的任務,對於這些傭兵來說,不存在國家之類的羈絆,唯一能夠束縛他們的就只有三樣東西。”
“哦?這倒有點意思,敢問是哪三樣?”
“第一樣當然就是錢了,這一點自不必再多說,第二樣,卻是同樣身爲傭兵的同伴,這傭兵長年累月都是把自己的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若是做出什麼對不起同伴的事,日後在森林之中一旦遇到了什麼特別強大的危險物種,無人相助,自然是一個**煩。”
“至於這第三樣,想這些傭兵,一個個的,也並不是石頭裡面蹦出來的,爹生娘長的,豈有不看重的道理?”
“達觀達觀!”任永長笑了起來,倍感親切的問道:“爲什麼你明明是這個國度的人,說起話來,反倒像是我們那兒的人?”
“這倒不是奇怪的事情,這傭兵工會裡面魚龍混雜,不單單隻有一個國家的人,我在這裡面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自然也是接觸了不少的人,對於各個國家的風土人情,也是頗有了解。”
中年人看着任永長笑了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知道巴斯這個人的,但是現在這情形,除非是巴斯在這裡親自出面,不然的話……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嗯。”
任永長點點頭,雖然任永長很清楚這個中年人和自己所說的,大多數都是正確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現在所必須面對的。
但是這個中年人,和自己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就和自己說這麼多,究竟是何居心?
況且這巴斯竟然已經這麼多年都沒有在這傭兵工會裡面出現過,鄧諾普卻讓自己來這裡找,雖說任永長相信鄧諾普還不至於把自己騙到這裡來再做什麼,但是現在的情況讓任永長不得不有所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