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石武館,一個極爲僻靜的小院。
太陽纔剛剛升起,卻已經“熱力十足”了,空氣中的溫度也在一步步的向上爬升着。
這天兒,眼看着一日一日的熱了起來。
王平靜靜的站立在院中大樹之下,眼角的餘光捕捉到房頂一道黑影閃過。
“唉。。。。。。”悠然長嘆一聲,王平的面上浮現出了一絲憂慮和不安。
院門外有人輕輕叩擊,王平連忙開門,南宮澈一臉微笑的走了進來。
“王老弟,這麼早就起來了?”雖然明知道王平每日都起的很早,南宮澈還是客氣的問道。
王平連忙拱手見禮,略帶侷促的答道:“南宮先生早。我早就習慣了,每天天一亮就睡不着了。呵呵,天生的勞碌命啊!”
沒有理會王平話語中隱隱所指,南宮澈笑着說道:“天氣已然熱了,咱們不如去屋裡下盤棋如何?對了,吃過早飯沒有?沒有的話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吃過了,吃過了。”王平忙不迭的答道,隨即微微一頓,有些猶豫的問道:“南宮先生,我家石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住在這裡都已經兩天了,啥時間能回去?您知道,這時節正是農忙,家裡還有幾十坪地呢。”
南宮澈聞言呼吸一頓,然後頗有些無奈的搖頭道:“你放心,你家的地會有人照顧的,你們就放心的在這裡多住幾天好了。賀尊者這兩日事務繁忙,等他空閒下來還有事找你商量呢。”
沒有注意到南宮澈刻意迴避了關於王石的問題,王平一聽到賀天放有事兒找他商量,立刻有些失措的問道:“賀尊者找我?是不是石頭惹什麼麻煩了?”對於這個種地爲生的普通男人,即使有了個武者兒子,賀天放仍然是天一般的存在!
“不是,不是。”南宮澈連連擺手:“就是些尋常小事,不過必須和你當面商量而已。”眼見王平不安,南宮澈連忙出言安慰道。
這幾句話沒有打消王平的疑慮,他雙手不安的使勁互相搓着,低聲問道:“可是這裡是平石武館,我們都從來沒有習過武,怎能在此久住?”他自然知道平石武館的規矩,未修煉之人不得入內!這可是賀天放從建館開始便開始執行的規矩!
“你們是石頭的家人,自然是不一樣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南宮澈低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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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家的侷促不安,默默聽從安排相比,李府此刻卻是亂成了一團。
兩日前數十名武者突然蜂擁而入,把不大的李府頓時擠得滿滿當當!
武者們分成幾班,日夜在後院周圍警戒,幾乎把那片房子圍了個水泄不通。莫說旁人,就連李大學士也被告知不能出府。而李嫣然李二小姐的身邊,更是貼身跟隨着數名女武者!要知道,相比男性武者的數量而言,女武者的數量極爲稀少,即使整個王都也沒有多少,而僅僅李嫣然身邊就有數人,其中甚至還有一名三級武者!
一大早吃過早飯,李家人便集中在了書房之內,而衆多武者則站在書房四周,警惕的保護着這個小小的房間。
“爹,這到底是怎麼了?我連學都不能去上了,這簡直就和坐牢一樣!”還是年輕人火力足,李沐雲大聲的抱怨着,似乎故意想讓門外的武者們聽到一樣。
李紀方心中本就不快,聽到兒子的話立刻目光一沉,低聲喝道:“混賬!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閉嘴!”
看到弟弟臉上委屈,李嫣然連忙一拉李沐雲的手臂,低聲勸道:“好了,姐姐身邊還時刻有人跟着呢,你就別抱怨了,沒看到大家都心煩着嗎?”
李夫人嘆了口氣,柔聲說道:“老爺,您也別發火,別說沐雲,就連我也有些受不了了,您就不能去打聽打聽,這到底算怎麼一回事兒啊?”
“找誰打聽?”李紀方悶聲道:“不讓我出門,我問話也沒人回答,你讓我找誰打聽去?”
話音一落,房間內立刻安靜了下來。
雖說李紀方貴爲大學士,但是對府內的這些武者們卻一籌莫展。別說持着夏雲飛手書的短信,就算沒有,恐怕那些武者也不會把幾個文人女子放在眼裡。
過了良久,李沐風才勉強笑道:“好在這些人似乎是在保護,而不是看管咱們。再說武者們地位何等尊貴,他們不可能一直呆在咱們家的,大家就耐心等待吧!”
屋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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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防軍大營,一個毫不起眼的營房內,王石靜靜的躺在牀上,內心一片平靜。
房門吱呀打開,洪天照滿面笑意的走了進來。
王石連忙站起身來見禮,輕聲問道:“洪師父,從您的表情來看似乎沒事兒了?”
“不錯!”捋了捋長鬚,洪天照笑道:“五國使團明天會啓程離開,再過上幾日想必就會平靜下來了。”
王石心中一喜,連忙問道:“他們這麼快就放棄了?”
“不然怎麼樣?雖說他們有馮萬山坐鎮,可這裡是王都!別說不到一百個武者,就算再來幾百個照樣不行!”洪天照低哼一聲,冷笑道。
王石心中雖然有些不以爲然,不過也點了點頭。
確實,身在數百萬人口的王都,即使馮萬山不依不饒,在夏雲飛和三位大佬的強勢狙擊之下,恐怕也只能黯然撤離了。如果真要扯破臉皮,當日在演武場內馮萬山就會大開殺戒,就憑他八級武者的實力,即使夏蘭在場武者衆多,恐怕也攔他不住,但是那樣一來,戰火必定重燃,而且是是不死不休的戰爭!
馮萬山暫時還沒有那麼大的魄力!
雖然有四個公國的鼎力支持,但是蒲雄面對的畢竟是一個王國,即使是個即將降級爲公國的王國!宋飛雖然逝去,但是夏蘭還有三位七級武者,還有龐大的悍不畏死的武者羣,這都讓馮萬山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錯綜複雜。四國現在與蒲雄站在了一起,那是因爲四國與夏蘭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懼怕夏蘭回頭報復的緣故,誰又能保證他們會一直和蒲雄身在一個陣營?
即使馮萬山是八級武者,是蒲雄金字塔頂尖的存在,恐怕也不敢輕啓戰端!但是這件事過後,蒲雄和夏蘭之間也徹底結下了死仇,一個八級武者的能量十分巨大,對國王的影響力極強,恐怕夏蘭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眼見王石默然無語,洪天照還以爲他在擔心家人,連忙說道:“我已經問過了,你家人全部住進了平石武館,天放這次可以破了大例了!李家也由武院安排了數十武者過去,安全的緊,你就放心吧!”
聞言之後王石搖了搖頭,苦笑不已。他早就知道了這樣的安排,感激之餘自然也是極爲放心,他現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洪師父,那我以後怎麼辦?還能像以前一樣嗎?”雖然心中也清楚不太可能,王石還是帶着一絲期待張口問道。
洪天照一怔,隨即面色一正搖頭道:“肯定不行了。雖然蒲雄人即將離開,但是你畢竟得罪了馮萬山,殺了他那個天才弟子。石頭,恐怕你要隨我離開一段時間了,無論如何,馮萬山畢竟是個八級武者,他的鋒芒即使是合我們三人之力也難以抗衡的!”
“去哪?”雖然事先已經有了準備,王石心中還是黯然不已。
“極北之地!”洪天照沉聲說道,說話的時候眼中帶着濃濃的懷念,懷念中還帶着一絲嚮往。
王石聽了倒是一愣,心中疑惑:“極北之地,這是什麼地方?這個星球的最北方嗎?”
“你不是得了一顆神英獸牙和一斤星辰剛嗎?我早就答應過你,要幫你重新鑄造血浪,正好全都用上!另外我又從國庫裡去了幾斤星辰剛,足可以把你的血浪打造成神兵利刃!”似乎是看出了王石的疑惑,洪天照興奮的答道。
“神英獸牙?星辰剛?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王石連忙問道。當初他也知道此次比武的彩頭,卻始終沒有搞清楚這兩樣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洪天照笑着答道:“神英獸牙,顧名思義便是神英獸的牙齒。此獸生於極北之地,數量極爲稀少,而且兇猛異常,兼之速度極快,捕之不易,神英獸牙可與鋼鐵相溶,增加鋼鐵的韌性和堅實度。而星辰剛則是天降神物,質地堅硬無比,經冶煉成兵器之後,所成鋒刃最是銳利不過。這兩物與尋常精鋼融合,是鍛造兵刃的最佳材料!老夫丟卻臉皮,向國主求取星辰剛,他一聽是爲你重新打造血浪,眉頭都沒皺一下便給了老夫五斤!要知道,整個夏蘭國庫也不過有二十多斤的存量!小子,這次你可是賺大了,你這把血浪恐怕要脫胎換骨了!”
王石一聽,心中也有些興奮起來。對於血浪,他可是感情極深。血浪既是王石的第一把真正意義上的佩刀,又是劉峰給他留下的紀念品,自然希望永遠隨身,但是血浪的重量和外形卻不太合他心意,這次又被楊風斬斷,讓王石心痛不已。現在正好可以重新鑄造,又有了這神英獸牙和星辰剛兩種東西,血浪將真正意義上成爲自己的最佳夥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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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之地。”王石喃喃低語道,倏地擡頭道:“是要離開很久嗎?”
洪天照點了點頭:“沒錯,星辰剛還好,神英獸牙夏蘭國內卻沒有匠師可以鑄造,咱們必須去極北之地尋找一位真正的大師幫你,這兩種東西冶煉十分艱難,耗時甚久,加上來回路上的時間,恐怕短期內是回不了王都了。不過你放心,你家中之事自然有人照應,我也會陪你一同前往的!”
“這如何使得?怎能爲了弟子之事勞您大駕?您只要告訴我具體的方位,我自己過去好了!”王石連忙驚道。洪天照身爲夏蘭三大武者之一,是軍方的定海神針,怎可輕離夏蘭?
洪天照搖了搖頭,臉色凝重的說道:“這個你就不要再說了,我們怎會放心你一個人前去?不過到了地方之後我就會自己回來,畢竟鑄造耗時太長,我陪不了你那麼長時間。你自己留在那裡等候,那地方隱秘至極,不可能有人找到的,老夫當年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恐怕也不知道這時間居然有如此奇人!”
見洪天照神色極爲堅定,王石也只得點頭應是。雖然這兩日洪天照沒有多說,但是王石心裡明白,那日的表現,徹底改變了他的定位:王石的實力遠遠超過二級武者!
王家人可以破例住進平石武館,李府涌進的數十個武者,加上夏雲飛毫不吝嗇的五斤星辰剛,甚至洪天照這個軍中大佬不辭辛勞的陪他遠赴千里之外,這一切無不表明王石現在在衆人心中的地位。
“好了,你先休息吧,過兩天我會你和你父親見上一面,然後咱們就出發了。爲了減少麻煩,少生事端,恐怕只能見你父親一人,有什麼要交代的儘早準備一下,明白嗎?”洪天照吩咐道。
王石默然點頭,接受了洪天照的安排。雖然有些不太甘心,但是現在的情況下爲了安全起見,減少兩人一路上的麻煩,恐怕也只能這樣了。
似乎看出了王石心中的不甘,出門前洪天照微微一停,低聲說道:“石頭,暫時的離開是爲了以後長久的留下,如果不甘心的話就拼命修煉吧!雖然不清楚你爲什麼可以進步如此之快,我也不想搞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天資絕對超人非凡,千萬不要辜負了上天對你的厚愛!等到有一天,你的實力強悍到不是你躲別人,而是別人躲你的時候,你就可以真正的做到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房門被從外關閉,但是王石的內心卻突然變得豁然開朗!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得罪我之後,有多遠,便躲多遠!”
擡頭仰面,王石負手而立,不甘的臉上寫滿了堅定與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