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鄺勤勤挾持玉如顏上望月天,穆凌之認出了越羽的藥瓶,到後來親眼見到他送給玉如顏的那塊祝皇后親手刻的羽牌,他徹底認出了聞名天下的商賈越羽就是自己的堂兄,前太子穆翼之!
震驚之下,穆凌之第一時間就是招來暗衛去悄悄找尋越羽的下落。
可是過去了好長一段時間,一直沒有半點他的消息,就連暗衛查遍了越家所有的生意鋪子,也沒查到越家大宅到處在何處。
穆凌之讓春花與秋月陪玉如顏先回房去,自己將暗衛領到了東邊的書房,等書房的門一關上,他已迫不及待的問道:“可在南方災區找到越當家的消息了?”
暗衛恭敬的單膝跪下,肯定的點着道:“回稟殿下,屬下依殿下的指示,果然在南方災區見到了越當家,他在那裡建了數十座善堂救濟當地的災民,還與朝廷派出的醫官一起救治疫民,醫術很是了得”
聽聞找到了越羽,穆凌之不免激動起來,但一聽說他竟深入災區救人,天天與疫民打資交道,不禁蹙眉擔心道:“雖然如今南方的災情已過,疫情也得到了控制,但他身體羸弱還天天與疫症病人打交道,萬一染上疫症他如今一切可好?”
聞言,暗衛的神情閃過一絲焦慮,沉聲道:“殿下,我們一直悄悄跟隨在越當家的身邊,不曾讓他發現,卻是無意間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而此事,卻是關係到越當家還有聖上派到災區的欽差大人,甚至甚至是大殿下與木相。”
聽了暗衛的話,穆凌之眸光一沉,心裡已是明白幾分,神情凝重道:“可是大皇子與木相的黑手,伸到賑災的銀錢裡去了?”
暗衛裡心暗暗欽佩他料事如神,面上越發恭敬道:“殿下猜得沒錯,木相與大皇子私吞了二十萬兩賑災銀兩,被欽差大臣發現,但欽差大臣一邊不敢得臣大皇子與木相,一邊卻又無法向朝廷填上這個空缺,於是就向聽從木相與大皇子的主意,向越家開口,讓越當家以賑災爲明,向災區捐款二十萬兩銀子”
‘砰!’的一聲,暗衛的話還沒說完,穆凌之已氣得一掌重重的擊在梨花木書桌上。喝道:“混帳!”
穆凌之之所以能猜到越羽去了南方的洪災區,那是因爲他在之前的捐獻大戶裡,多次看到越家的名字。
爲了此次洪災,越家前前後後已向朝廷捐獻了不下十萬白銀,還不包括越家店鋪裡供給災區百姓的棉被、米油等物品。
樑王並不知道越家的當家就是他的侄子翼太子,還曾在朝堂上公開表揚過越家的慷慨大義。
看到越家對災區這麼熱忱,穆凌之想到,越羽可能是去了南方的災區,於是暗地裡通知尋找他的暗衛,讓他們去南方災區找。
沒想到,越羽果然是去了洪災區,在那裡親力親爲的救治百姓
想到這裡,穆凌之心中對他的欽佩之情越甚,他知道,翼太子雖然對如今的大梁皇室懷着仇恨,可他的骨子裡卻仍然有一顆爲國爲民的赤子之心。並沒有忘記他曾經的太子身份。
可如今得知,大皇子他們公然貪樁枉法,將災民的救命錢納進自己的口袋不說,還趁機敲詐越家,真是氣得穆凌之目眥欲裂。
重重一掌下去,穆凌之恨聲問道:“越當家可是依了那幾個奸臣所言?”
暗衛面色一沉,憤然道:“越當家也發現了他們將錢都入了自己的口袋了,並不肯再向朝廷捐獻一個銅板,所以纔會自己開設善堂,收留無家可歸的災民。但越當家這一做法卻是激怒了大皇子與木相,他們藉口說越當家趁替百姓看病期間,販賣假藥材,將他抓進了牢裡而欽差大臣怕事情鬧大收不了場,想勸木相與大皇子的人放了越當家,卻在第二日出行時,莫名的被一羣山匪劫殺了”
暗衛的話讓穆凌之的心都涼了。他萬萬沒想到,爲了得到十萬兩白銀,木相與大皇子的人竟是如此猖狂,連欽差大臣都敢謀害
深邃的眸光裡寒光一片,穆凌之知道,大皇子與木相一夥一直在爲了爭奪皇位四處斂財,如此看來,此番他們害死欽差還不夠,竟是要藉此機會奪了越家巨大的家財
其實,從一開始,大皇子穆雲之就對越家富可敵國的家產垂涎三尺,之前也是各種籠絡越羽,可惜越羽並不買他的帳。
看來,他們如今竟是軟的沒有,開始對越家來硬的了
穆凌之恨聲道:“如今越當家被關了何處?”
暗衛道:“被關在平城的牢房裡。屬下回來就是想請示殿下,可要去營救越當家出來?”
對穆凌之來說,別說是去平城的牢房救人,就是去刑部的天牢救人,對他手下的暗衛來說算不得什麼難事。
但他想到,越羽本身功夫不凡,而且他的身邊同樣有一批武藝高強的黑衣人,他要自己逃出來,或者說,他在被抓時就反抗逃走,想必木相與大皇子的人也是奈何不到他的,可是他沒有反抗,也沒有逃,說明他一直在苦苦隱瞞他翼太子的真正身份,也不想讓外人知道他會武功。
因爲在外人眼裡,越家的當家是隻是一個身懷舊疾、身體羸弱的公子,沒人知道他有高超的武藝。
再者,他越當生意遍佈天下。在大梁也是數之不盡,他不想正面對抗大皇子與木相,也是爲了保全越家那麼多生意,和依靠越家討生活的夥計們。
想明白這些,穆凌之當然不能讓暗衛直接去救人,而是要想辦法讓木相與大皇子主動放了越羽,讓他堂堂正正的走出牢房,只能這樣,纔不會對他越家以後的生意和聲譽有影響。
深邃的眸光危險的眯起,穆凌之冷冷道:“先不要輕舉枉動,你們首要任務是在暗處保護好越當家的性命安全,另一邊悄悄去調查木相與大皇子一夥的陰謀與證據,其他的聽我的命令。”
暗衛得令,恭敬應下,飛快的下去了。
暗衛走後,穆凌之一人在書房裡坐了好久
他想,明天一早的早朝,估計欽差遇害的事就會傳到朝廷,南方的災情還沒有完全處理妥當,父皇必定會另派欽差去南方賑災。想必到時,木相與大皇子爲了防止他們做下的醃髒事情被人發現,必定會力薦他們的人接手,如此一來,前欽差的死,還有他們私吞白銀的事,以及關押越羽,想吞滅越家家產的事也就被他人一手遮下了。
深邃的眸光一片寒芒,穆凌之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狼毫
所以,無論如何,明天任命的新欽差必定要是他的人才行。
思及此,穆凌之在心裡將自己身邊可用的人細細篩查了一遍,可想來想去,卻是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因爲,此次事關重大,派去的人要對抗的是大皇子和木相那隻老狐狸,還關係着前欽差的命案,更是牽涉到越羽的安危,所以,最後思來想去,也只有他自己親自任命才能對付木相與穆雲之了。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一沉,不由穿過門庭望向了對面的臥房,心情沉重,卻又是放不下玉如顏了
雖然如今秦香樓一案因有了新的進展,她身上的嫌疑也是洗清不少,但他就是放心不下她,知道她最近心裡的苦悶,想多陪在她身邊安慰保護她。
但一想到越羽和南方的災民,他又放心不下。
回到房間時,玉如顏已睡着了,他怕吵醒她,輕手輕腳的解衣上牀,沒想到玉如顏並沒睡熟,一直在等他回來。
見他回來,玉如顏看了看他臉上的神情,着急道:“暗衛來說什麼了,可是有安哥她們的消息了?他們”
玉如顏以爲剛纔的暗衛是來稟告安哥與銅錢的消息的,她知道,雖然穆凌之已放棄繼續尋找他們,但他暗地裡還是讓暗衛在四處尋找安哥他們,所以看到他凝重的神情,心裡一涼,聲音哆嗦道:“可是安哥他們已經”
知道她是多想了,穆凌之笑道:“你別擔心。剛纔的暗衛是我派去南方關注災情的一隊人,回來也是向我稟報南方災情的。”
聽了他的解釋,玉如顏的心才放下,她看了看他眉眼間的凝重,不由問道:“看你的神情,可是南方的災情又出什麼變故了?”
嘆息一聲,穆凌之道:“確實出了點事情,欽差大臣遇害了,所以我估計要去南方几天,那裡的流匪太過猖狂,一般的文官只怕是擔不了此任。”
說話間,他的神情裡滿是愧疚,拉過她的雙手嘆息道:“把你一人留在這裡,我實在不放心,要不要我讓花影來這裡陪你,或是讓小茹出宮來陪你幾天”
“殿下。我想同你一起去南方!”
想都沒想,玉如顏已是開口求道。
想起此行的危險,穆凌之那裡會肯帶她去那樣危險的地方,於是嚴詞拒絕道:“你不能跟我去,南方疫情嚴重,冰天雪地天寒地凍,你身體本就羸弱,如何能隨我去那種地方?而且流匪逃竄,我此去不但是接手欽差之前的工作,還要剿匪,沒有時間照顧你,所以你還是留在東都才安全。”
玉如顏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自己若是執意同去,只會給他添加負擔,讓他在忙碌時還得分心照顧她。
如此一來,她如何好再執意隨他同去?
“既然如此。殿下放心去吧,我一人在這別苑就很好。花影要照看王府,年關了,王府與京城其他府邸官衙還得走動,這送禮回禮的都夠她忙的,那裡還有時間陪我?而小茹更不能因爲我出宮,她是東宮的妃嬪,豈能隨便出宮?”
聞言,穆凌之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嘆息一聲將她摟進懷裡,道:“放心吧,我會盡最快的時間處理好南方災區的事,短則五日,多則十日,必定會在寒瑞節之前趕回東都陪你過節的。”
爲了不讓他心繫兩頭,在忙災區的事時還放心不下自己,玉如顏強顏笑道:“殿下安心忙吧,不要擔心我,剛好我可以趁着殿下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好好練習一下製做糖人的手藝,也好到時不要輸得太慘!”
聽她這樣說,穆凌之確實心裡輕鬆了不少,又細細對她吩咐了許多才放心睡去。
果然,第二天的早朝上,欽差遇害的消息震驚了樑王與羣臣們。
而確實也如穆凌之所料,還不等樑王提出要派新的欽差任命,大皇子穆雲之已是迫不及待的推薦他的人任命新欽差去南方賑災。
穆雲之一提出來,木相也跟着附議,木相一附議,下面的大臣幾乎都跟附議。
樑王沉思半刻,正要開口,穆凌之已冷冷的開口道:“此番朝廷派去的欽差。不但要接任前欽差的差事,處理好南方災區各事務,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是任務,那就是剿匪!”
聞言,木相與穆雲之不約而同眼皮都跳了跳。
穆凌之話音一頓,目光涼涼的掃過一旁的兩人,冷冷道:“皇兄舉薦的這位劉大人,是實打實的文官,文弱書生一個,若是再像前欽差大人一樣,又被悍匪給殺了,豈不可惜?”
他話語裡‘悍匪’二字咬得格外重,聽得木相與穆雲之心頭一跳,而穆凌之冷冽的眸光更是讓他們全身冰涼,那眼神彷彿在說是真匪還是假借匪徒之名殺人,只怕你們兩心裡最是清楚不過。
聞言。木相心裡已是一片明瞭,知道有些事終是沒有瞞住這位心思慎密卻又利害無比的三殿下,但越是如此,此番欽差人選更不能讓朝廷任意任命,必須得是他們的人才可以。
想到這裡,木相再也顧不得避嫌,上前道:“回陛上,三殿下所言極是,南方流匪猖狂,此番前去,必不能單獨派劉大人一人前往,恕微臣毛遂自薦,可以讓犬兒做劉大人手下的參將,讓他專門負責帶兵剿匪,與劉大人分工辦差。他的一身武藝尚算不錯,想必對付區區流匪應該不難!”
穆雲之已是明白了木相的意思,連忙附合道:“木相言之有理,木大公子武藝高強,讓他同劉大人前去災區剿匪卻是最好不過。”
見此,穆凌之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冷冷的看着木相。心裡卻是佩服他的狡猾利害
自從木梓陽栽在玉如顏的手裡,在棋藝大賽上當着全東都的面,暴出吸食五石散和身中花柳病的醜聞後,樑王對他印象一落千丈,不但取消了他與公主的賜婚,還將他的官職也一一罷免了。
一時間木梓陽從東都最耀目的青年才俊名門公子,淪落成了讓世人笑話的下賤放蕩之人。
此事發生後,木相親自押了木梓陽去樑王面前負荊請罪,當衆拿荊條將他打得皮開肉綻,以此讓樑王息怒,並將他關在府裡大半年,表面是讓他閉門思過,實則是請名醫爲他治花柳病和戒除五石散。
雖然後來他治好了病,但官職上一直沒有得到重用,木相此時提出讓他去南方災區剿匪,一是爲了避免讓人發現他們做下的犯法之事,再一個卻是想借此讓木梓陽剿匪立功,成爲第二個穆凌之,可以慢慢接觸兵權。
木相確實是狡猾的老狐狸,不過是瞬間,這樣一箭雙鵰的好計謀就被他想到了。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穆凌之已是洞悉了他一切的計劃,同樣對此番差事勢在必得。
站在朝堂羣臣最後邊的木梓陽聽到他父親的推薦,心裡一喜,大步上前,越過衆臣來到樑王近前,正要開口請命,卻被一聲冷冷的嗤笑給震住!
回頭一看。嗤笑之聲正是出自穆凌之。
他心頭巨震,不明所以的看着穆凌之
其實之前木梓陽與穆凌之的關係也算是交好,但不知道從何時起,兩人關係越走越遠,到了如今,已是連見面請安問一聲好都格外生分疏離。
用穆凌之的話說,道不同不相爲謀,話不投機也是半句都不想多說!
穆凌之這一聲嗤笑,聲音不大不少,但將整個大殿百官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眸光冰涼的看着面前的木家父子,他冷冷笑道:“據本宮所知,五石散的藥性在人的體內有很長的潛伏期,而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木公子解五石散的毒性不過區區小半年的時間,本宮實在是擔心,若是木公子在剿匪的過程突然毒發要怎麼辦?若是剿匪不成。還丟了小命,實在太過兇險,畢竟木相膝下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譁然!
衆人皆知三皇子穆凌之向來冷血無情,做人做事從不留情面,沒想到他竟是猖狂到當衆揭木相家的醜事,半點情面都不留。
不光木相臉黑了,連樑王神情都有幾份尷。
而木相的脾氣在朝臣裡也算得上火暴的,平時經常因爲朝堂上的事,與其他官員,甚至是與樑王都要以爭得面紅耳赤,如何,聽到穆凌之這要當衆揭他兒子的醜事,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去?
頓時,不光羣臣,就連樑王都有些爲難的看向場中的木相與穆凌之,感覺兩個不好招惹的人分分鐘要鬥個頭破血流。
一時間,大殿內空氣凝固,衆人感覺,兩人之間有無形的火花在激烈的碰撞
木相雙手在寬大的衣袍下握得青筋暴起,臉色一片鐵青,而木梓陽也是滿臉血紅,眥目欲裂的瞪着穆凌之,恨不得當衆撲上去與他拼命。
面對木梓陽對他的滔天恨意,穆凌之一臉的悠閒自得,想起上次祭臺倒塌時,他拿小石子謀害玉如顏,差點讓她在祭臺下,穆凌之同樣對他恨之入骨。
他心裡憤恨,面是卻是不以爲然的挑釁睥着木梓陽,又冷冷道:“本宮再關心問一句,木公子的花柳病好全了嗎?”
當衆如此被羞辱。木梓陽已沒人做人,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正要衝上前同穆凌之拼命,卻被木相眼快的拉住他,並順勢強拉着他一起跪下,跪在了樑王的面前。
見自己的兒子被穆凌之當衆羞辱成這等模樣,木相心裡已是恨不得剝其皮,食其肉,喝他的血,再將他挫骨揚灰
但面上,木相竟是一片摯誠的感激道:“老臣與犬子感謝三殿下的關懷,犬子當日一時不慎,被奸人陷害做下錯事,好在發現及時,才能懸崖勒馬。在這半年裡,犬子臥薪嚐膽。改過自新,而老臣也不曾對他放鬆過片刻,倒是將他從陷害的惡疾裡擺脫出來了。”
換做其他人,這樣當衆受辱,而且還是兩朝老臣,怎麼也不會嚥下這口氣的,但木相竟半點怒氣都沒有,還一臉謙卑的細細向大家解釋木梓陽治病一事,這份肚量實在讓大家側目!
穆凌之卻感覺到了他心機的可怕!
木相的這一番誠懇至極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有些許動容,大家都沒想到,權勢滔天的兩朝相爺,平時脾氣火暴一點就燃,今日竟在穆凌之面前如此委屈求全,實在讓人感嘆,不由讓與他關係走得近的幾位重臣都看不下去,想出面爲他說話。
木相似乎長了後眼睛似的,一揚手,止住同僚幫他出面,他鄭重的向樑王拜倒,道:“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還望陛下看在老臣兢兢業業侍奉大梁兩代君主的份上,給犬子一次改過自新,重新爲人的機會!”
說罷,額頭重重的嗑在地上,發聲沉悶的嗑砰聲!
一時間,大家都爲木相這份愛兒之心感動,不由唏噓起來。
大家都猜測是因爲自己兒子不爭氣,才讓木相這麼放低姿態委屈求全,而穆凌之卻知道他這樣做是爲了什麼。
一想到木相的決心,穆凌之心裡寒意凌然。神色竟是凝重起來
木相越是如此放低身份委屈作態,就表示他對此番災區之事,還有越家的巨大家產勢在必得!
想明白這些,穆凌之驀然間如臨大敵,也在樑王面前跪下,直接向樑王請命,道:“父皇,兒臣常年與匪寇周旋爲敵,最是清楚對付他們的方法,而南方災區一事,兒臣也是熟識,所以兒臣請命,親自帶兵去南方災區,一爲整理災區的事務,一爲剿匪!
穆凌之此言一出,木相的神情再也剋制不住。與穆雲之的臉色一樣,都變得惶然不安
原以爲,他會派他的人去南方賑災,沒想到他竟是要自己親自去。
如果樑王同意讓他去,那麼他們在南方做下的事只怕再也遮掩不住了!
木相全身如墜十八層地地獄,冷汗一層一層的濡上後背。
而穆雲之更是臉色煞白,眼神驚恐,神情灰敗。他再也忍不住了,連忙出言反對穆凌之前去,而穆凌之卻執意要去,一時間,木相與大皇子陣營的人,同穆凌之陣營的人爭執起來,兩方都不相讓,場面頓時僵住了。
樑王頗是爲難的看着下方各執一詞的雙方,頭又痛了起來。
樑王有痹症在身。但凡到了天氣寒冷或是變天的季節,都會全身骨節痠痛漲麻,難受得很。近日大梁連降大雪,天氣一天比一天低寒,樑王的病症也是越發的嚴重,所以,樑王有心在此時栽培太子理政,也算是爲自己減輕肩上的重擔。
所以,最近朝堂上的事,都是由太子拿主意,樑王只是在一旁稍作提點。
而小刀確實不負樑王所望,不過短短數日,心思聰慧的他處理起朝堂政務,已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井然有序,不慌莊嚴的樣子。越來越有樑王的影子。
所以,在這個爲難的時候,樑王不由轉頭看向一直沒有吭聲的太子,撫額頭痛道:“太子對此他有何看法?
樑王此言一出,將大家的目光都引向了小刀。
從方纔開始,小刀一直一言不發的聽着下面兩方人的爭論,他似乎在認真的聽着,又像是根本沒有去在乎下面的人在說什麼,陷入在他自己的思緒裡。
小刀確實在一心二用,一邊聽着下面兩方的爭論,一邊想着自己的心事
這段時間以來,謝皇后催他娶太子妃催得更緊,更是將靖安王的嫡孫女歐陽淼淼接進了宮裡,美其名曰讓她進宮陪自己,其實就是讓兩人見面相識的。沒想到這個靖安家的小姐卻也是一眼就對小刀鍾了情,喜歡他不得了。謝皇后見此。心裡更是歡喜,已是認定她做太子妃了,將她留在宮裡,都捨不得放她出宮。
那個歐陽淼淼比小茹更會粘人,而且撒嬌的功夫更是天下一絕,說哭就哭,眼淚瞬間就可以嘩嘩的往下流,而且還打着皇后的名義讓他拒絕不得,直纏得小刀想跳下北定門了。
身邊有兩個這樣粘人的人跟着,小刀越發的懷念起玉如顏的款款大方來,直感覺身邊的這些女人與玉如顏比起來,無比的幼稚無聊,讓他越來越認清玉如顏的好來,更加的想與她在一起
每次謝皇后與他談起娶太子妃,他的腦子裡就不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木梓月告訴他的話,她說。玉如顏是天生的鳳後之相,是母儀天下的命數,每每想到這裡,他的心裡都會蠢蠢欲動,再加上那晚在花園聽到陳燕飛對玉如顏說的話,他心裡在恨穆凌之的同時,也更是堅定了要將玉如顏搶過來的決心。
他想起母后對他說的話,這天下的一切,將來都是他的,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是人是物,都可以得到。
所以,在他的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吶喊,玉如顏是他的,是要做他皇后的女人
見大家的目光都看着自己,小刀漆黑的眸光緩緩在衆人面上劃過,最後落在了穆凌之身上。
四目相對,穆凌之無由來的打了個寒顫!
不知爲何,自從上次御,花園遇到他後,穆凌之感覺小刀對他的態度莫名的怪異起來,冷淡許多不說,更是懷着對他懷着一種莫名的敵意。而且在前幾次議事中,小刀也是與他唱着反調,只要是他提議的事,他都會反對,所以,如今聽父皇問他的意見,穆凌之緊張起來,直覺他又會像之前那樣反對自己。
然而沒想到,這一次小刀卻沒有再與他唱反調。他黑曜石般的漆黑眸子定定的看了穆凌之片刻。最後回頭對樑王恭敬道:“父皇,兒臣覺得,此事交給三皇兄最爲妥當,他能文能武,而且有應對流匪的經驗,派皇兄去必定能在處理好災情的同時,也能順利的清剿流匪,還災民們一個安寧。”
小刀的話擲地有聲,讓樑王再無顧慮,當即下令讓穆凌之即刻起程奔赴南方的災區。
穆凌之也是去心似箭,他怕時間一久,越羽出事,所以,得令後立刻退下,一邊吩咐副將點兵,自己卻是趕着最後的時間回別苑。再看一眼玉如顏。
彼時,玉如顏正坐在別苑的暖,面前放着製作糖人的器具,手裡捏着一隻小小的糖人。
可糖人堪堪捏到一半已是捏不下去,她怔怔的看着它,心裡一片空蕩!
穆凌之身上披着的玄色披風,一陣風的往到別苑,問清玉如顏在東暖急忙朝暖去,可走到暖口,他卻不由放緩腳步,讓隨侍的下人脫下身上的披風,不想將身上的風霜寒意帶進暖凍到玉如顏。
門輕輕的被推開,玉如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並沒在意,以爲是春花她們進來,頭也不回怔怔的問道:“殿下可是出城了?”
等了片刻沒聽到回話,玉如顏正準備回頭去看,身後驀然伸過來一雙略帶涼意的寬大手掌,將她的雙手緊緊包裹着,略帶沙啞的低沉深厚聲音在身後緩緩響起,穆凌之的聲音裡帶着無限的眷戀,道:“娘子,可願送爲夫一程!”
北風蕭瑟,戰神三皇子再次帶兵出征,只不過此次對付的不是外侵的來敵,而是國之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