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宇哥,你開這樣的玩笑,有想過家裡人的感受嗎?”蘇琳紅脣顫抖,聲音有些發飄,她的美眸隱隱盈着淚光。
爲什麼,她的一片癡心他就是看不到!今天這樣隆重的場合,他寧願帶着一個拿不出檯面的小助教做女伴都不願意邀請她!他明明知道,她是多麼渴望接近他!
夏雪站在厲振宇的身邊,不亢不卑,不言不語,她只是驕傲地擡高下巴,冷睨着蘇琳。難道厲振宇跟她在一起就是開玩笑嗎?她知道自己和厲振宇身份的差距,但從不妄自菲薄,也沒認爲自己配不上他!蘇琳這個嬌嬌女似乎天生優越感十足,而且對自己敵意十足。夏雪沒忘記在厲家和杜樺起衝突時,蘇琳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怎麼,我跟夏雪在一起有什麼問題?”不等夏雪開口反擊,厲振宇先說話了。他似乎有些驚詫,難以理解地反問道:“蘇琳,你到底什麼意思?”
“……”看着厲振宇詫異的表情,蘇琳反倒張口結舌。她一向聰慧,但此時在厲振宇犀利的目光注視下,甚至用不着他說一句重話,她就已經丟盔棄甲,不戰自敗了。
好在,很快就有人及時趕來幫她解圍。
“遠航哥!振宇哥!蘇姐姐!”唐曼妮撒開了唐雄奇的胳膊,誇張地笑着跑過來。她是跟自己的親哥哥唐雄奇一起來的,爲此還強迫唐雄奇推掉了一個嫩模女伴。兄妹倆做伴,她就爲了能有機會接近陸遠航。
唐雄奇走過來,端着杯子就跟厲振宇和陸家倆兄弟碰杯。唐家是做地產起家的,根基已穩,但是門第畢竟不像厲陸兩家那麼顯赫,因此見面時總有種巴結的意味在裡面。唐曼妮倒追陸遠航得到唐家人的一致支持,都希望她能嫁進陸家,提高唐家在上流圈子裡的地位。
“啊,你怎麼站在振宇哥的身邊!”唐曼妮終於認出了厲振宇身邊的女伴竟然是夏雪,不由又驚又怒,她畢竟沒有蘇琳的教養,當下就口沒遮攔地嚷叫起來:“來歷不明的小助教,不看看你的模樣,這種地方是你配來的嗎?”
“曼妮!”不等厲振宇發作,唐雄奇連忙喝斥:“不許放肆!”
唐雄奇並不認識夏雪,但他認得厲振宇。只要是厲振宇帶來的女人,別說陸家,放眼整座雲城,誰敢對他說個不字!
唐曼妮卻偏偏牛心不改,她不顧唐雄奇的喝止,兀自盯着夏雪忿忿地道:“瞧你打扮得這麼風騷,是想勾走誰的魂嗎?”
夏雪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怎麼了!她站在厲振宇的身邊難道就那麼不和諧?人人都看不慣,恨不得羣起逐之!她微微挽起嘴角,對唐曼妮綻露一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微笑:“我就是這麼風騷,你嫉妒嗎?”
對於囂張的人,你就得比她更囂張才能鎮得住她!
果然,唐曼妮頓時氣到內傷剛要大喊大叫,突然聽到陸遠航開口了:“哥們,我借你的女友跳支舞,如何?”厲振宇不置可否,陸遠航已經走過來,牽起了夏雪的玉手。“美麗的夏小姐,共舞一曲?”
夏雪知道陸遠航這是爲了化解矛盾,畢竟是陸家長輩的壽辰,鬧僵了陸家夾在中間會很爲難。她並不怕事,也不想惹事,正好藉着這個臺階下來。
等到陸遠航牽着夏雪步入舞池,厲振宇這才轉過頭,他連一眼都沒有看唐曼妮,只對滿臉忐忑的唐雄奇說了一句:“馬上帶着你的寶貝妹妹,滾得越遠越好!”
唐雄奇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心裡不虞,但並不敢公然得罪厲振宇,當下連說幾聲對不起,硬拉着唐曼妮離開了酒會。
“我不走!我要和遠航哥一起跳舞!”唐曼妮盯着舞池裡正相擁着翩翩起舞的陸遠航和夏雪,嫉恨得眼睛幾乎冒火。“那個下賤的女人,她憑什麼和遠航哥共舞,她配嗎……”
“你閉嘴吧!”唐雄奇氣急敗壞,恨不得拿膠帶粘住妹妹的嘴巴。最近公司的一項地產競標還要仗仰萬泰國際的照顧,而厲振宇就是萬泰國際的總經理,擁有至高無上的獨裁權利,他們唐家哪裡惹得起。他死拉硬拽地把唐曼妮拖走了!
蘇琳一個人站在那裡,面對着冷峻的厲振宇,心情忐忑不安。印象中,厲振宇雖然對她一向疏淡,但並不像現在這樣冰冷。他的眼神就像是銳利的刀刃,幾乎將她的身體戳碎。她知道他的氣場強大,可是如此駭人的懾人氣勢,實在令她承受不住。於是,她在他的面前瑟瑟發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別再讓我聽到任何不愉快的話題,你明白!”厲振宇說完,立即轉過身,冷傲決然,不留絲毫餘地。“還有,夏雪不喜歡你,以後沒事少去我家!”
“……”蘇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嗚咽竟差點兒衝口而出,她只好捂住嘴巴,淚水卻忍不住滴落。這時,嗅覺敏銳的記者似乎發現了什麼,有好幾個立即聚攏過來。她連忙擦去眼淚,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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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裡,陸遠航擁着夏雪翩翩起舞,他由衷地讚歎道:“沒想到你的舞跳得這麼好,很專業啊!”
夏雪很淡很淡地瞧了他一眼,答道:“我是音樂老師!”
“咳,”陸遠航略顯尷尬,自嘲地道:“不知爲什麼,在你的面前我的智商好像不太夠用!”
夏雪不由也被他逗得淺笑莞爾,揶揄道:“智商餘額不足,及時充值!”
看着女子嬌憨俏皮的模樣,陸遠航的眼瞳不由深了幾分,再開口聲音染了幾分魅惑的輕佻:“親愛的,今晚你真得很美!”
陸遠航號稱雲城黃金單身漢,不止擁有顯赫的身家,而且是留洋歸來的醫學碩士,高大英俊,可謂才貌雙全,不知迷亂了多少雲城少女的心。他顯然對自己本錢很有自信,此時竟然膽大包天地對夏雪施起了“美男計”。
哪知道夏雪卻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同時警惕地瞪着他,似乎隨時防備他吃她的豆腐。在車上已吃過厲振宇的虧了,知道男人突然間的讚美也許包藏着禍心——天乾物燥小心色狼!
美男計不管用,夏雪非但沒有像尋常女子那般迷亂,還用防狼般的目光瞪着自己,陸遠航不由有些氣餒。他皺着眉頭,沒好氣地說:“哎,你以爲厲振宇就是好人哪!告訴你,他那樣的男人更可怕!無情起來……嘖嘖,連我這個大男人看了都替那些美美傷心!”
說實話,夏雪最討厭八卦,不過此時倒對厲振宇的事情有幾分感興趣。她歪了歪腦袋,饒有興趣地問道:“說說看,他都幹了些什麼樣的無情事?”
好不容易逮到了黑厲振宇的機會,陸遠航哪裡肯輕易放過。正準備搖脣鼓舌,大大地抵毀一番,突然肩膀被人猛拍一把,把心虛的陸遠航差點兒拍趴下。
“這麼心虛,在說我什麼壞話!”厲振宇危險地眯起眸子,這通常表明他的心情不甚愉快。
陸遠航的小心臟被嚇得撲通直跳,撇嘴道:“你神出鬼沒的想嚇死誰!哎,這首曲子還沒跳完吶,你好歹等一等……”
“剩下的半支曲子我陪她跳,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吧!”厲振宇把陸遠航拎到一邊去,然後把夏雪納入他的懷抱。
“切,小氣鬼!”陸遠航悻悻地跳腳,卻又無可奈何,誰讓那是人家的女朋友呢!“重色輕友,不講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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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走了陸遠航,厲振宇邊和夏雪繼續共舞,邊嘴角噙笑地問道:“那傢伙說我什麼壞話了!”
夏雪俏皮地吐了吐粉舌,故意逗他:“他說你不是個好人!”
“哦?”厲振宇玩味地抿了抿脣,潭眸微微眯起,聲音變得危險而蠱惑:“你覺得我像好人還是像壞人?”
“我覺得……”夏雪作出認真思索的樣子,然後輕笑道:“你像只大尾巴狼!”
“好啊,敢罵我!看我怎麼治你!”厲振宇就勢摟住她,狠狠地吻上她的脣。她兩片鮮潤的紅脣,他早就覬覦很久了,在車上淺嘗輒止至今回味無窮。現在逮到機會,哪裡肯放過。
“呃,”夏雪猝不及防,哪裡躲得開。更何況男女力氣天生懸殊,她只能被動承受着。他的吻霸道而不失溫柔,在她的脣上輾轉反側,力道把握得恰到好處,即沒有弄疼她,又充分汲取到她的芬芳蜜津。
夏雪有一陣恍惚的地迷失,似乎回到久遠前的那天,她和吳天佑的初吻,青澀而熱烈,甜美中滲着絲絲苦澀的遺憾……
掌聲雷動,把沉浸在回憶裡的夏雪驚醒過來,她發現,所有燈光都聚焦到她和厲振宇的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舞池裡只剩下她和他這一對兒,她和他竟然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擁抱親吻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