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這麼久,一個晚上她還是等得起的。
想着陸婉清按捺下急切的心情。
隔天,一早陸婉清就迫不及待的將鬱瑾年從被窩裡面挖起,原本她在飛機上就睡了很多,加上想到能看到許久未見的父親,整個人的大腦細胞興奮的不行。
五點多就醒了,起來洗洗刷刷,將早餐吃了,纔開始催鬱瑾年。
大概不到七點的樣子,兩人就朝着醫院出發了。
鬱瑾年微微擡眸睨着女人那一臉難以掩飾住的興奮,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轉過臉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半個鐘頭後,鬱瑾年用英文熟練的介紹這自己和陸婉清。
她清晰的聽見他用英文介紹她wife,說她是他的妻子麼。
一瞬間,陸婉清的思緒有點走遠,有些難以置信。
這算鬱瑾年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給自己承認一個身份。
只是……是有點驚訝,喜悅……有麼?
主治醫師是一箇中年美國男人,在醫學上有着很權威的性質,在給他們介紹這陸盛博現在的狀況。
他的身體是恢復的很好,原本是預期會醒來的。
只是這幾天觀察下來,似乎情況又不是那麼樂觀,能不能甦醒還得看他的意志力。
聽到這樣的解釋,陸婉清原本一顆激動的心變得有些發冷,邁着僵硬的步伐朝着病房裡走去,看着病牀上臉色蒼白的父親,伸手有些顫抖的觸摸着父親依舊緊緻的皮膚,指尖帶着不捨的依戀。
看樣子,他在美國被照顧的很好,只是爲什麼不醒?
爲什麼不醒?
她依舊在鬱瑾年身邊堅持的勇氣,就是希望有一天父親可以平安的醒來,陸盛博龐大的醫藥費都是鬱瑾年在支付着。
如果……父親的病情不容樂觀,她簡直不敢想象,她這麼久以來的堅持算什麼。
還有腹中一個她可能負不了責任的孩子,她該怎麼去承擔。
猛地,陸婉清有些堅持不住,鼻子酸
澀,白皙的臉頰上落下淚水,一顆顆滑落着,滴落在白淨的被褥上,溼了一大片。
緋脣輕輕的顫抖着,聲音裡帶着不輕不淺的哽咽。
一遍遍呢喃的問着:“爸,你爲什麼還不醒?”
“你要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陸婉清哭泣的問着,白皙的臉上因爲哭腔而染得通紅。
跟着來的林媽,看到這幅模樣,雖然她聽不懂英文大概也懂得了些什麼,背過身體悄悄的抹着眼淚水。
陸婉清哭的很猛,似乎一下子將積蓄了這麼久的壓力釋放着,聲線中帶着狼狽、壓抑、難過,那一聲聲的哭腔,聽着都讓人覺得心疼。
鬱瑾年一直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身側主治醫師看着實在有些於不忍心的問道:“鬱先生,這樣騙你的妻子好麼?”
鬱瑾年銳利的眼神朝男人睨了一眼,聲音透着十足的冰冷:“做好你的本分。”
陸盛博現在還不能醒。
他早晚會醒,但一定不能是現在。
至少要在他清楚某些事情之後,讓他能夠確定到底是不是她……
“陸婉清。”鬱瑾年看到房間裡猛然倒下的女人,一張臉失去了神色,立刻健步上前,將女人小心的呵護在懷裡,眼眸睨着女人無力、脆弱的臉龐,不斷的喊着醫生。
墨色的雙眸中浮現真實的擔憂,一點不參雜任何的神色。
直到醫生檢查完畢,他雙目深沉盯着牀上臉色蒼白,眼角還藏着淚水的女人,伸出手輕輕拭擦着那一點的淚水。
他有多久沒有看見她哭了?
醫生在他身側解釋着:“貴夫人只是一時氣急攻心導致的暈倒並無大礙,胎兒一切發育正常。”
Vip病房內因爲站了一羣醫護人員,而將偌大的病房顯得極其擁擠,鬱瑾年擡手微微揮了一下,房間裡的人鬆了一口氣,小心的邁着步子出門。
在醫護人員心裡這個從中國到來的老闆,來頭不小,鬱瑾年一到這美國權威醫院,領導調動了醫院裡全部的精
英人士,僅供他們調遣。
陸婉清一直昏迷到中午才醒,還未睜開眼睛就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給壓着,她五指不適應的動了下,男人立刻甦醒,起身睜着一雙擔憂的眼眸看着牀上的女人。
暗啞的嗓音裡帶着一絲溫柔關懷:“醒了,想吃點什麼?”
早餐吃的早,他估計女人現在肯定餓了。
所以一早就讓林媽在病房的小廚房裡備好了吃的,爲了迎合她的胃口,讓她能開心點,林媽甚至做了有兩桌的菜餚。
“麪條。”陸婉清只張口說了兩個字,即便他精心將她照顧的很好,女人的臉色還是因爲興致不高的緣故,臉色很差。
“好,等着。”應着鬱瑾年伸手撫了下女人白皙的臉頰,轉身去小廚房快速的給她下了碗麪條,端出來擱在桌上。
林媽快速的將做好的菜擺在桌上,鬱瑾年給女人拿了件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儘管室內的溫度不低,他依舊擔心女人的身體。
將陸婉清抱在懷裡,朝着沙發坐去,將她輕放着,又在女人身後墊了柔軟的墊子,這才端起面前的碗,聲音裡帶着一絲勸的意味道:“林媽做了很久的菜,別浪費。”
聽到男人這麼說,陸婉清漂亮的瞳孔纔出現了一絲不同於現狀的神色,朝着桌面上滿滿的菜餚看去,幾乎都是林媽的拿手菜,很費時間的那種。
陸婉清不禁擡起眼眸,嘴角微微勾勒起一個牽強的笑意“林媽,又讓你擔心了。”
林媽心疼的只應了一聲:“哎!”蒼老的臉上帶着不忍。
其餘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感慨太太的命運多舛,她有多期待這次來美國,現在可能就有多大的失落。
林媽將她的難過、堅強一一看在眼裡。
“吃麪。”鬱瑾年一手端着碗,一手用着筷子,夾着麪條親自的遞到陸婉清,後者微微張嘴,他喂多少她就吃多少。
直到一大碗的麪條見底,連帶着桌上的菜都動了不少,鬱瑾年才蹙眉,沒有在繼續喂她,擔心她會撐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