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認親
第二天，寅正剛過，李苒就被輕輕的敲門聲驚醒。
謝澤已經坐起來，伸手托起她，看着勉強睜開眼的李苒，“沒睡好？今天還得忙一天，晚上咱們儘量早點回來。”
“我沒事兒。”
李苒被謝澤攬在懷裡，看着他赤祼的上身，深吸了口氣，她真沒事兒。
紫茄和青茄已經稟報了，推門進來，在層層簾幔外，磕頭賀了喜，一層層掛起簾子。
李苒接過謝澤遞給她的衣服裹上，從謝澤身上趴過去，扯了件明顯不是她的衣服，往謝澤身上裹。
謝澤一邊笑一邊穿上衣服。輕輕拍了拍李苒，“咱們得快一點，先拜堂，要在寅末前到延福宮。”
“嗯。”李苒應了，站到腳踏上，剛要往前，謝澤伸手拉住她，按着她坐下，彎腰拿過鞋子，替她穿上。
紫茄和青茄已經一層層掛好簾子，垂眼垂手站在牀前，等李苒穿好鞋子。
黃少監一句話說出來，心神歸位，暗暗舒了口氣。
謝澤伸手扶了把李苒，到駱娘娘面前，跪下磕頭奉茶。
“呃！”
“嗯？”謝澤眉梢挑起，“嗯，我也這麼覺得，夜裡，你有些不自在，現在還疼嗎？”
坐到車上，李苒慢慢呼了口氣，看着緊挨她坐着，側頭看着她拍着胸口呼氣的謝澤，想着她沐浴洗漱好，他也好了，她吃好飯，他也吃好了，甚至，他穿衣服的速度，都跟她一樣。
謝澤笑起來，伸手去扶李苒。
“你瞧瞧，這倆孩子站在一起，多般配，真是天生一對兒。”
紫茄膝行往前，將一雙做工精緻的絲棉護膝遞給李苒。
謝澤一向崖岸高峻，拒人千里，就是這樣大喜的時候，一句恭喜，黃少監也不敢多話。
李苒站起來，往淨房過去，謝澤也起身，往另一邊的淨房去洗漱。
“柳大說，你昨天笑的那羣小丫頭兵敗如山倒？”
駱娘娘接過茶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和李苒笑道。
李苒對着擺在正殿門口，放着鏡子鏡臺的桌子，行了三磕九拜大禮，就和謝澤一起，趕緊上車進宮。
謝澤和李苒往前兩步，跪倒磕了頭，李苒接過黃少監遞上的茶，雙手捧上去。
李苒沐浴洗漱一向很快，香芹梳頭也利落無比，梳洗好出來，正迎上剛剛進來的謝澤。
駱娘娘確實不算很漂亮，卻極其耐看，讓人越看越移不開眼。
小內侍一連串兒的通傳進去，太子幾步衝出殿門，站在廊下，笑眯眯看着並肩而來的兩人。
殿門內，皇上揹着手，笑眯眯看着兩人，迎上謝澤的目光，忙衝他招手。
李苒衝黃少監微笑頷首，謝澤迎着黃少監一臉笑容的恭喜，露出絲微笑，“多謝。”
李苒俯身應是。
“不錯不錯！”
李苒抿着笑，接過玉如意，俯身應是。
“以後好好過日子，早生貴子，最好多生幾個閨女，朕喜歡女孩兒，兒子太煩。”
太子欠身伸手，捅了捅謝澤問道。
“地上是熱的。”
寅正前半刻鐘，站在延福宮外，伸長脖子看着不停的黃少監，看到並肩而來的兩人，急忙一溜小跑迎上去。
李苒和一身黑底繡金蟒服，披着同樣鬥蓬的謝澤，一起出來，往正殿過去。
“你和阿澤都是吃過很多苦頭才長大的好孩子，往後相扶相助，你有他，他有你，就什麼都有了。”
她和他，真是太合拍了。
看着謝澤和李苒上了臺階，太子拖着聲音，看起來之後，嘿笑着，不往下說了。
“照理說，今天是家禮，不過照禮部那幫人嘮叨，國禮不可廢，不是爲了我，是爲了你，這一磕一拜，全了國禮了。”
李苒下意識的瞄了眼目不斜視的紫茄和青茄，和謝澤低低道。
太子的目光落在謝澤伸出去拉李苒的手上，再從那隻手上，斜瞥向謝澤。
太子瞥了他爹一眼，坐到左手椅子上，看着謝澤和李苒笑道：“阿爹等這碗媳婦茶，可等了十幾年了。”
駱娘娘從李苒看到謝澤，再從謝澤看到李苒，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和皇上笑道。
皇上哈哈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和駱娘娘道：“楊家那大小子，說可算知道什麼叫一笑傾人國了。”
皇上征戰多年，傷病很多，尤其一雙老寒腿，怕溼怕冷。
謝澤和李苒跪下，磕過一個頭，太子站起來，伸手扶起謝澤。
謝澤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輕輕拍了拍李苒，示意她好了。
駱娘娘側頭看着他，一邊笑一邊搖頭。
看着謝澤揚起的眉梢，李苒的話含糊起來，“我的意思是，處處都好。”
雙壽殿內佈置的十分家常，上首的暖榻上，右邊坐着那位李苒遠遠看到過一眼的皇后娘娘。
“我們兩個很合拍。”
吃好飯，一層層穿上再怎麼還是比昨天輕便很多的禮服，再穿上件紫貂鬥蓬。
黃少監拿起錦墊，挪到太子面前。
“我早就跟你說過吧，一物降一物，總有能降得住阿澤的，還真有！”
路上行人還很少，車子走得很快。
“你媳婦做的？”
李苒頓時紅了臉，她不是那個意思！
李苒瞄了眼滴漏，和謝澤一左一右，趕緊坐下吃飯。
謝澤斜了眼太子，沒理他。
皇上和駱娘娘，以及太子和太子妃的見面賞賀禮，是照付嬤嬤的意思準備的。
“恭喜王爺王妃，百年好合！”
皇上哈哈笑着，坐到駱娘娘旁邊。
太子的眉毛落回來，脫口問道。
駱娘娘身邊，站着位極其漂亮，卻漂亮的讓人生出親近之意的年青女子，年青女子看起來比李苒更加好奇的打量着李苒。
駱娘娘接了李苒遞上的素面抹額，從太子妃手裡接過枚玉佩遞給李苒。
“笑什麼？”謝澤看着李苒的笑容問道。
皇上接過柄玉如意，遞給李苒，說到兒子太煩，橫了眼太子。
雙壽殿裡燈火通明。
“快進來，阿澤氣色不錯嘛。”
“我是說，我洗漱很快，你也很快，我吃飯快，你也很快……”
“這枚玉佩，是我高祖立了大功，得到的褒獎賞賜，在駱家傳了幾代人，從看到你那一回，我就想着，這枚玉佩，你用再合適不過。”
兩人走到臺階下，謝澤悄悄伸手拉了拉李苒，站住，謝澤長揖見禮，李苒忙曲膝行福禮。
太子被他笑的眉毛高高擡起，後面要說什麼，一時想不起來了。
紫茄已經帶人擺好了飯。
皇上哈哈笑着，接過護膝，遞了一隻給駱娘娘，“你瞧瞧，這做工多好！”
“王爺，王妃，這邊請，在雙壽殿。”
“是。”李苒心裡一陣說不出的酸澀，伸手接過玉佩。
黃少監親自拿了兩個錦墊，放到皇上面前。
黃少監被謝澤這一絲微笑，一聲多謝，笑蒙了，瞪着謝澤，直到謝澤和李苒越他而過，連跟在後頭的桑嬤嬤和紫茄都要過去了，黃少監才反應過來，急忙衝幾步跟上。
皇上哈哈笑着，接過茶，架起二郎腿，抿了一口。
謝澤衝皇上長揖了一禮，和李苒一起，進了雙壽殿。
李苒雙手捧到皇上面前。
謝澤一邊笑，一邊低頭吻在李苒額頭，低低道：“我也是頭一回，以後會更好。”
“看起來……”
這成了親的人，果然不一樣，大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阿澤還要趕到城外祭祖，你別多耽誤他。”
駱娘娘看着繃着臉，明顯有些尷尬的謝澤，一邊笑，一邊示意太子。
直到卯正過了一刻多鐘，謝澤和李苒才從延福宮出來，出了東華門，上車去往城外謝家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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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