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起飛了嗎?沒有晚點嗎?”
“請幫我看看,明天最早一班是幾點,謝謝。”
“還有是嗎?麻煩幫我訂一張,謝謝。”
“至少提前七天?可是……”
“好的,我知道了,幫我預訂,明天我傳護照和簽證複印件過來,謝謝。”
*
捏着機票預訂單,唐寧拿起電話嘗試着給蘇蔓撥了過去,在電話被接通的那一瞬間,唐寧突然有種哽咽的感覺--一帆風順的過了24年,突然間失去了家、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公司,他不想再失去蔓蔓:
在現在這種困境中,讓他感覺到有家、有溫暖的戀人。
“蔓蔓……”
“唐寧,對不起,我先回來了。”
“是有事嗎?還是……”
“唐寧,我們分開吧,你雖再爲我的要求而妥協、我也不再爲你不能陪我而委屈,我們試着讓自己的生活沒有對方……”
“蔓蔓,或者給我兩年時間行嗎?兩年以後我處理好企業的事情,回英國,我們以後生活在英國。”
“……”
“蔓蔓,我知道我不是個合格的男朋友,但是你得給我合格的機會對嗎?蔓蔓,現實的變化太快,我們都來不及長大就長大了,再多給我一點時間,適應這變化,學會生活而不只是戀愛;蔓蔓,我不知道該不該求你理解我的現在,但對於寧達、對於我現在的選擇,我已經不能放手,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有我爸、夏千語、還有安閣項目,我……”
“是所有的人事,偏偏不是我的事!”
唐寧的話還沒說完,蘇蔓便哭着掛斷了電話。
“是所有人的事,偏偏不是我的事!”
*
唐寧慢慢走到機場外面,在一處臺階上就地坐了下來,耳邊一直迴響着蘇蔓掛電話前吼叫而出的那句話。
是這樣的嗎?
應該是的吧。
蔓蔓一向懂事,絕不會無理取鬧。
所以……她是真的委屈了。
是他不對,他一邊將蘇蔓當做最親近的人,卻又將她放在了最不重要的位置--他以爲,蘇蔓於他來說是最安全的存在,他需要的時候,她能給他溫暖與安全;他不需要的時候,她便安靜的呆在自己的角落,不出現不打擾。
他以爲,這三年的時間,她們在各自的領域裡努力,三年之後他們便能擁有幸福--就象時間不曾走過,他們的愛情一直會停留在校園的那一段。
“可是蔓蔓,爲什麼不可以呢?等我兩年不行嗎?兩年後我就有時間陪你了……”唐寧雙手用力的插進發裡,將頭深深的埋入雙膝之中,濃濃的無力感,讓他不知道現在該想什麼、該作什麼。
在風雪的呼嘯中,天色越發的沉暗了,坐在臺階上的唐寧一動不動着,漸漸的雪將他整個人都掩了起來,若不是一個出機場的小朋友在嘻鬧間撞到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裡坐多久。
*
唐寧擡頭看了看機場蜿蜒的燈光,慢慢站起來往停車場走去。原本因醉酒而起的疼痛與痠軟,此時全然消除,餘下的只有心痛的麻木。
如果說失戀是解酒的好藥,那他希望可以大醉不要醒來。
*
站在倫墩的街頭,沒有雪、沒有風,只有同樣昏暗的天空、只有同樣的迷茫,在這熟悉的城市,她竟有種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
上學的時候,她的目標是在學業上超越唐寧;畢業的時候,她的目標是和唐寧一樣拿到聯合國的offer;唐寧家裡出事後,她什麼都沒想便飛過去陪他;然後……
然後她好象沒什麼目標了,每天糾結着他爲什麼不陪自己、他爲什麼變了、和他的未來要怎麼辦……
而現在,沒有了唐寧,她要怎麼辦?
*
“sandy,有個臨時的翻譯任務,若能收到我的信息,即時回我。”手機熟悉的鈴聲響起,是學長髮來的信息。
“學長,我已回國,現在來辦公室。”蘇蔓伸手揉了揉發紅的眼圈,緊了緊大衣的衣領,快步往計車程站走去。
生活終究會改變、生活終究要繼續,沒有了唐寧、沒有了愛情,她也不要做可憐的女孩。
*
“今天過節呢?唐寧讓你回來?”evan將手中的資料遞給蘇蔓,開玩笑着說道。
“司長,這個什麼時候要?有什麼特別要求?”蘇蔓斂着眸子低聲問道。
“中國時間26號早上要,所以你還有三天不到的時間。”evan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沉聲說道。
“中國時間……”蘇蔓握着資料的手不自覺的發緊。
“你先去熟悉文件,細節的要求我還要再研究一下這個項目。”evan點了點頭。
“好的,有疑問我再請教司長。”蘇蔓低低說着,抱着資料轉身離開。
*
“中國?J市?商業地產?安閣……”
看着這些熟悉的字眼,蘇蔓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她不停的用手抹去,又不停的落下。
“給。”低沉的聲音,輕輕的嘆息,evan將紙巾遞到她手邊。
“司長……對不起,我這就開始了。”蘇蔓慌張的接過紙巾,用力的擦掉臉上的眼淚後,卻又重新流了出來,於是伸手再扯過evan遞的婚巾再擦,她覺得自己可能要把這23年的眼淚全流光了。
“我來做吧,你什麼時候可以不哭了,什麼時候來找我拿資料。”evan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沒事,這就好了。”蘇蔓又接過幾張紙,用力的擦過之後,低頭翻開資料開始做筆譯。
“我先去複印一份吧,我怕一會兒被你的眼淚給淹了,我沒有複本。”evan將一盒紙巾放在她的面前後,從她手中將資料抽了過去。
“我……我就好了。”蘇蔓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盯着電腦桌面上她與唐寧的合影,剛剛收起的眼淚又啪噠啪噠掉了下來。
最後是evan訂了個聖誕外賣給他,他自己則拿着文件在自己辦公室。
直到吃完外賣,蘇蔓的情緒纔算完全平復下來,去衛生間用冷水衝了個臉後,從evan處把工作接了過來。
*
如果吃可以治癒失戀的難過,那我寧願變成一個胖子。
蘇蔓如是想着,腦海裡有文件,還有唐寧。
*
中國,J市。
唐寧回到家時,家裡的燈全開着,暖氣開得足足的,在外面凍了幾小時的他,只感覺到一陣讓人想哭的暖意。
“我走了,我看你沒帶鑰匙,怕你回來進不了門。”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夏千語見唐寧回來,起身看着他淡淡說道。
“太晚了,不是怕吵着顧白嗎?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唐寧聲音嘶啞的說道。
“不喜歡看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夏千語淡淡說道,說話間人已經走到門邊。
“蔓蔓走了。”唐寧低頭看着她,眼底一片腥紅。
“走了不會追回來?”夏千語伸手揉了揉發疼的額頭,說話的語氣有些不耐。
“我……”唐寧張了張嘴,有種和她說不清楚的感覺。
“有時間用來傷心、用來麻木,你已經可以多處理幾件工作,多出來的時間就可以用來陪她了。傅老大的事,是你自己的問題,你都沒腦子的,我已經過去了自然是能解決的,你去幹什麼?”
“不說蘇蔓的事,要是傅老大那邊有問題,你去有什麼用?要你喝不能喝、要你打你也不能打,你去幹什麼?”
“傅老大接你電話的時候我都準備走了,說是你過去,我又坐下來陪他喝。”
“唐寧你有點兒腦子好不好,很多事情你要想清楚,目標是什麼、路徑是什麼、你和搭擋怎麼分工,不是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夏千語看着他頹廢得沒有半點兒鬥志的樣子,不由得一陣火起。
“夏千語!”唐寧被她吼得頭一陣發炸,大聲喊道:“是、你說得都對,我的目標感沒你強、我的路徑沒你找得準、可是你知不知道人是有感情的,我在擔心你、怕你出事,你懂不懂?”
“我現在是傷心、是麻木、我現在沒辦法工作,因爲、因爲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她都陪着我,我想給她最好的愛情、最好的生活,可是她不給我這個機會!”
“夏千語,你沒愛過人,你不知道失去心愛的人是什麼感覺,你就是冷血!”
“你們能不能不要在門口吵架?這大半夜的吵死人了……”兩人爭吵的動靜驚動鄰居出來抗議,只是在看到夏千語和唐寧時,又放下責備,溫和勸道:
“小倆口牀頭吵架牀尾和,現在外面下着雪呢,有話進屋說,都別在門口站着了。”
“還有你,看你是個好脾氣的小夥子呢,怎麼能和老婆這麼大聲說話,快進屋賠個禮就好了。”
鄰居大媽走過來,熱心的將兩人推進了門。
“抱歉,吵到你們了。”唐寧的耳根不禁大熱,急急的道歉後,迅速的關上了門。
“如果感情有用,那些人爲什麼會把你爸逼到無路可走?如果感情有用,肖奕爲什麼要背叛寧達?如果感情有用,蘇蔓爲什麼要走?”
“人與人最大的不同,是有人會控制感情去得到感情,包括愛情友情親情,先要控制才能得到;而有人,因爲感情而失去感情,比如說你你。”
“你慢慢傷心吧,我先走了。”夏千語白了他一眼,轉身準備離開。
“是這樣嗎,我失去所有的親人,就是因爲我把感情看得太重?”唐寧沉沉的低下頭,喃喃自語着,不知道是在想夏千語的話,還是在回想着這些失去。
“不是因爲太重,是因爲現在的你還沒有看重感情的資本。”夏千語將手搭在門的扶手上,側頭看着他冷冷的說道:“比如說蘇蔓,如果你現在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你就可以用任何你想要的方式留住她。”
“她想要你陪,你隨時都可以休假去陪她;她不想讓你與傅老大打交道,你可以馬上切斷所有與黑道有關的業務;你現在沒有這個能力,你痛苦有什麼用?如果你繼續痛苦得毫不作爲,即便她回頭再次給機會給你,你還是抓不住。”
“如果你到了你父親的地位,肖奕怎麼敢背叛你?”
“唐寧,所有的失去,都是因爲你不夠強大。”夏千語沉沉的丟下這句話後,拉開門慢慢走了出去。
*
外面風雪很大、夜很黑,她的頭很疼,想來是酒喝得太多了;她覺得很難過,這麼溫暖的兩個人,怎麼就分開了呢?
蘇蔓、蘇蔓、蘇蔓,你知不知道,你擁有的幸福是別人想了想不到的,你只因這樣的原因便放棄嗎?
可是夏千語,你哪裡再找一個蘇蔓給他,讓他不要頹廢、不要傷心?
夏千語,你連安慰人也不會,你居然在這種時候還罵他。
慢慢走在下雪的夜裡,夏千語突然之間不想回家,突然想縱容自己一次,在這樣的雪夜裡,在沒有看見的時候,放肆的想想,那個她想保護的、想看着他幸福的男人……
*
“你是不是對我失望了?”唐寧低沉的、帶着委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夏千語的眼皮不由得猛然跳動了一下,半晌才轉過身來--一米八幾的唐寧站在她的身前,象個委屈的孩子。
“唐寧,除了強大,我沒有別的可以教你的。唯有強大,我們才能留住愛的人、才能讓別人不敢背叛。”夏千語仰頭看着唐寧,醉酒的眸光不算清澈,卻是明亮一片。
“是,若還是現在這樣,強行留她在身邊又有什麼用呢,最後還是讓她委屈、讓她擔心。”唐寧轉過臉去,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想哭的眼睛,只是在沉默稍許之後,拿出手機給航空公司打了電話過去:
“你好,我叫唐寧,我來取消航班預定。”
“是的,兩小時以前,我的身份證號是***。”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
唐寧收起電話,紅着眼圈看着夏千語,聲音沙啞的說道:“就算我現在見到她,能說的不過是:將三年的時間壓縮到兩年。”
“可是兩年後、或者三年後,我到底能不能放下這裡的一切去英國,我真的不知道。其實我真的無法給蔓蔓任何承諾,我一直讓她等,不過是仗着她愛我而已。”
說到這裡,唐寧仰起頭看向天空,任那雪花飄落在臉上,冷卻他眼中傷心的溫度。
夏千語知他難受,也不戳破他,只是靜靜的看着,用手接着雪花,細數每個花瓣的凌角--原來教科書上說的是真的,無論雪花有多豐富的花紋,它都有六個角。
原來,第一次有時間數雪花有幾個角,居然陪在失戀的男人身邊。
原來,一切的美好,都是與痛苦相伴的,即便強大如她,也無可選擇。
“夏千語,謝謝你。”頭頂傳來唐寧嘶啞的聲音。
“謝我什麼?謝我罵你嗎?”夏千語握掌成拳,幾片雪花立即在掌心融成一小片水,冰意沁透肌膚。
“謝謝你,在我父親有活的希望的時候,你能陪我;謝謝你,在我失戀傷心的時候,你能陪我。”唐寧沉眸看着她認真說道:“遇見你,我何其幸運。”
“也或許是你的不幸,如果沒有我,你或許就回英國做你的翻譯官了,現在和蘇蔓過着你們理想的生活。”夏千語慢慢往前走着,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眸色一片淡然悠遠。
“與你無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唐寧深深吸了口氣,帶着雪花的冷氣隨風吸入,讓他禁不住一陣猛咳。
“恩,是你自己的選擇。”夏千語點頭。
“每一種選擇,都要承擔一種失去,我想……我不能如前二十五年那麼幸運,只得到、不失去。”唐寧慢慢走在夏千語的身邊,暗啞的聲音裡,說着成年人的話--那個被父親呵護在溫室裡的少年,直到此刻才完全明白:選擇並不只意味着得到,選擇還意味着失去……
*
兩人在雪地裡慢慢走着,一圈一圈的,直到天空露出濛濛的灰白色,兩人同時停下腳步,擡頭看向天空亮起來的方向,好一會兒後慢慢轉頭看向對方--兩個人頭上、身上全是雪花,還有雪花融掉的冰凌。
“回去吧,洗個澡、睡一覺,明天開始要好好兒工作了。”夏千語看着他輕聲說道。
“一整夜了,你就在這邊休息吧,我這邊有客房。”唐寧點了點頭,對夏千語說道。
“也好,好象是有些走不動了。”夏千語微微一笑,率先往前走去。
“浪費你時間了。”唐寧低低的說道。
“若不是酒喝多了,我也懶得陪你。”夏千語輕哼一聲,加快步子往前走去。
唐寧的眸光微閃,停下腳步看着夏千語加快的步子,就如她陪自己散步時刻意放慢的步子一樣,早已沒有了她自己的節奏。
“只是酒喝多了有時間可浪費嗎?”
唐寧的心緒微動,心裡隱隱感動--父親重病、肖奕背叛、蔓蔓離開,到現在,居然只有她,這個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還陪在身邊。
她說,唯有強大才有能力留住愛人,她想留住誰?是曾經在牢裡的父親嗎?
*
對於夏千語,唐寧看到她不爲人知的另一面,看到她努力堅持、努力強大的背後,並不是冷血無感。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對的,錯的是自己。
*
回到公寓後,唐寧真正象個主人一樣,在夏千語去洗澡的時候,他在廚房衝了蜂蜜,一會兒喝了可以解酒。
雖然兩人在雪地裡走了一個多小時,酒醒得也差不多了,不過喝點兒溫水也總還是會舒服一些的。
說到蜂蜜,唐寧又發愣半天--這是蘇蔓留下的,她有習慣每天早起空腹喝一杯蜂蜜,而唐寧不喜甜食,所以她沒喝完放在冰箱裡的,就一直還在。
這算不算物是人非?
唐寧不禁苦笑,將蜂蜜重新放回冰箱後,將衝好的兩杯溫水放在餐桌上,寫了紙條粘在客房的門口後,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拿了衣服去沖澡。
泡在寬大的浴缸裡,溫熱的水將全身包圍起來,只覺身上的寒氣一下子全冒了出去,就連積鬱心裡的難過,也一點一點的從心裡往外蔓延,雖然全身難受,卻又讓心的負擔慢慢變得輕鬆。
“蔓蔓,總會有那麼一天,我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愛情,而我希望,我愛情中的那個人還是你……”唐寧低頭將整個頭都埋進了浴缸裡,讓這最後的、僅有的念想,與這一池溫水擁有相同的溫度,以供期待……
*
唐寧洗完出來的時候,房間的門上貼了一張紙條:“我先睡了,聖誕你不用上班,不是失戀假,是我之前答應蘇蔓的。”
“蔓蔓走了,我的假期也用不着了。既然不是失戀假,我自然也就不用休了。”唐寧的眸光一陣黯淡,拿了筆在下面續上’不休’兩個字,又貼回到夏千語房間的門口。
唐寧去到餐廳拿了自己的那杯蜂蜜後,低頭輕飲一口,那樣甜膩的感覺,就象蘇蔓撒嬌時的笑容,讓人回味而喜歡--甜品,味道真的不錯。
“以後工作同你的節奏,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休息。”唐寧仰頭將杯中的蜂蜜水一飲而盡,重新寫了紙條貼在夏千語的門上,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裡,拉上背子,努力的讓自己不至於失眠。
雖然耳邊仍然不停迴響着蘇蔓在電話裡最後吼出來的那句話,雖然這句話讓他更加明白:他若強大,何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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