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悅這半個月來也不全是瞎晃悠的,她每天吃完飯就繞着別墅的隔離牆走,走了半個月,她已經差不多把那牆的邊邊角角都摸清楚了。
在後牆的最中間,有一條縫,可能是由於風吹雨打,又長了雜草掩蓋,很讓人不易察覺。
她每天都會用石頭,偷偷把那條縫砸開一點。
牆是磚瓦結構,風吹日曬的,外面或許也經常有流浪貓狗在拱牆,因此,還不算太難敲開。
每天,一有時間,或者是半夜三更偷偷爬起來,她都會來到這座牆邊,小心翼翼的敲打着。
敲開了一塊磚,她就不動聲色的用草遮住。
長此以往,那條縫越來越大了。
差不多敲了一個月,在她的努力之下,那條縫的大小,已經足夠她側着身子過去了。
爲了掩人耳目,她又跟往常一樣,多待了兩天。
最終,定下了在晚上逃跑的計劃。
這一天她吃完了飯,跟往常一樣繞着別墅散了步,就惴惴不安的睡下了。
夜色漸濃,別墅裡一點兒聲音也聽不見。
凌晨一點的鬧鐘準時開始震動起來,喬子悅起身,關了鬧鐘,小心翼翼的拎着鞋子,躡手躡腳的摸着黑走出別墅。
這個別墅裡只有她一個人住,保鏢都是神出鬼沒的,她不知道他們平時住哪兒。
一邊走,一邊警惕的四處張望着。
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只能勉強靠着月光看清腳下的路。
她前幾個晚上也曾偷偷的半夜爬起來過,探地形。
因此,從臥室到後牆的那條路,她駕輕就熟。
只不過今夜不是演習,是玩真的,她格外謹慎小心,就比平時花的時間多了些。
好不容易摸到了熟悉的磚縫,她大喜過望。
扭頭四處張望了一下,依舊是那般寂靜,彷彿除了寂靜,就沒別的。
她的一顆小心臟,開始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
越過這道牆,她就自由了,她一定跑的遠遠的,這輩子再也不跟莫少航遇見!
她貓着腰,撥開了雜草縫,低下頭,準備鑽過去。
近在眼前
的別墅,漸漸的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
喬子悅拼命鑽了出去。
在鑽過去的那一秒,她渾身一輕,彷彿是擺脫了什麼桎梏一般,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回了原處。
想到,從此以後,她跟莫少航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見!
喬子悅忍不住心花怒放。
“太好了,我終於逃出來了……”聲音不敢太大,但終究是喜上眉梢,情不自禁,捏起拳頭,狠狠的揮舞了一下。
這不是做夢吧?她真的出來了……
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很疼,清晰的疼痛感告訴她,她不是做夢!
不過,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現在趁夜深人靜,趕快早點逃出去是正經!
可剛剛一轉身,她就呆住了,整個人頓時定在了原地。
她的面前,是一條水溝,水溝裡,站着幾條半人高的狼狗,虎視眈眈的看着她。
水溝的對面,一抹頎長優雅的身影負手而立,身邊照例跟着幾個黑衣保鏢。
“啊——”喬子悅不可置信尖叫了一聲。
莫少航怎麼會在這裡?這可是半夜三更——
還有那幾條狼狗……
她從小就怕狗!
或許是她的叫聲刺激到了狼狗,原本靜默着的它們,幾步躍到了她的面前!
溫熱的呼吸聲噴在她的皮膚上,似乎下一秒,它們尖銳的獠牙便會撲向她。
喬子悅嚇的魂飛魄散,忍不住尖叫:“救命……”
莫少航冷冷的看着這一幕,脣角一勾,“我還以爲,喬小姐的膽子有多大呢。”
“不,不,我是個膽小鬼,我膽子一點都不大,莫先生,莫總,莫少,求求你快點把它們弄走!”狼狗粗重渾濁的哈氣聲近在咫尺,喬子悅的心一陣亂顫。
“膽小鬼?”莫少航眸光一閃,一隻手隨意的插在西褲口袋裡,漫不經心的開口:“我怎麼不知道,如今的膽小鬼膽子這麼大了,居然在半夜三更出來爬牆?”
“我沒,沒……”喬子悅蹲在地上,一張臉埋在膝蓋裡,欲哭無淚,硬生生的胡編亂造道,“我是出來散步的……莫少,你大人有大量,
饒……饒過我……”
嘴上求饒,但心裡早就把莫少航祖宗十八代都好好的問候了一遍。
也只有像莫少航這種變態纔會想到讓幾隻狼犬圍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人,而自己隔岸觀火,興趣盎然的——
“哦?”莫少航尾音上翹,涼涼的笑,“求我?我憑什麼幫你?上一次的事情我已經警告過你了,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你簽了字,就是我的人,對於一個時刻想着逃跑的女人,我爲什麼要救你?”
“我沒有逃……”喬子悅眼眶都紅了,身邊幾條齜牙咧嘴的狼狗嗷嗷的朝着她狂吠,“我真的是出來散步的……”
“還敢狡辯。”男人的聲音像是纏了一層冰,周身的空氣驀地逼仄起來,讓人無形中感到濃重的壓力。
說着,他便揮了揮手。
狼狗狂吠起來,衝着她靠的更近了。
這一下子,喬子悅嚇壞了,瞬間淚崩了。
“不要,不要過來……”喬子悅本身就蹲着,這下子,更是快要蹲進土裡了。
“我錯了,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逃了……”
她帶着哭腔保證着,整個人瀕臨崩潰的邊緣。
“你拿什麼保證?喬子悅,你不知道有一個成語叫空口無憑麼?”
喬子悅哽咽着,幾乎泣不成聲,但她知道,如果現在不開口,他肯定會繼續以這種方式逼迫她的!
“我……我如果……再逃……就……就讓我……”喬子悅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一句話費了好大勁才說完整,但是她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能夠做出擔保,讓他相信。
最後,她閉了閉眼,每個字都像是硬生生從喉頭擠出來一般,帶着哭腔,“就讓我喝水塞牙縫,出門被車撞……一輩子都倒黴到底……”
“不夠!”男人陰鶩的嗓音低沉而緩慢,旋即,他勾起了脣角,“以後你逃一次,我睡你一次!”
“你……”喬子悅羞憤交加,這個男人怎麼能下流到這種地步?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他可謂是把這種無恥的行爲詮釋到極致!
“答不答應?”聲音驀地冷了下來,連帶着周遭溫度都降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