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醫藥箱後,歡煙擡頭望着霍冽,“進去。”
“聽你的。”霍冽的話言語曖昧至極。
在場的人很多都聽不懂中文,唯有穆西城,在聽到霍冽這極具曖昧的話語之後,整張臉都黑了。
他看不見霍冽的表情,但是卻能從那僅有的三個字中,聽出不對勁。
歡煙伸手推了推霍冽,實在是受不了他了,現在怎麼和個小孩子似的。
進入裡面的黑屋之後,歡煙將醫藥箱放下,讓霍冽坐下之後,她一邊打開醫藥箱,一邊出聲着:“你剛纔怎麼和小孩子一樣。”
“死瞎子。”在情敵面前,永遠都沒有什麼冷靜可言。
隨後,霍冽直接伸手將歡煙攬入了懷裡。
“你怎麼那麼惡毒了!你是不是對誰都這麼惡毒?”
“除了你。”
歡煙纔不信呢,她揚了揚手,手臂上還綁着紗布。
霍冽的臉色一沉,這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事情了。
他拿起擺放在一側的刀子,這也是用刑工具之一,他拿起刀子就要朝着他手臂劃下去。
正在剪紗布的歡煙嚇得摔掉了手中的剪刀,“你幹什麼!霍冽,你瘋了!混蛋,把刀子放下來。”
“還你三十刀,別再離開我。”
“霍冽……”用三十刀,只是換她別再離開?
歡煙哭了。
“承認吧,愛上我了。”
“你要是拿刀子割你自己,我就再也不承認我喜歡你了。”歡煙生氣了,當他拿起刀子的那一刻,她感覺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懼。
哪怕是曾經被希裡推到蛇窟,歡煙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你現在已經承認了。”
“……”歡煙咬咬脣,她斂下眸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別亂動,坐好!”歡煙先給他的手臂上藥,可是他老是亂動,她連握着棉籤的手都跟着晃了起來。
她伸手撫上她微紅的雙頰,一會兒捏捏她的臉蛋,一會兒捏捏她的鼻子,一會兒捏捏她的耳垂……
“霍冽!”
“喊一聲冽聽聽。”
“不要!”歡煙出聲拒絕。
“不喊?那就讓我流血而亡算了。”
歡煙生氣了,“霍冽,你說話能不能正經一點,能不能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霍冽一笑,“又開始擔心了。”言語肯定至極。
“……”
歡煙看着他嘴角勾起的笑,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是那種妖孽至極的笑,冷冽中帶着些許溫暖,也許就像是冬日的陽光。
“那你喊我一聲我聽聽。”
歡煙看着霍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出聲喊了一聲:“冽。”
霍冽直接將她壓倒在硬木板牀上,直接吻住了她的脣。
歡煙瞪大着美眸,“唔……你的傷!”
霍冽蹙了蹙眉,顯然是扯到傷口了,但是他卻根本不在意,脣瓣依舊堵着她的脣,這個吻簡直激烈的將歡煙一顆心狂跳着。
“霍冽!你的傷!你要不要命了?”
“你在我就要,你不在我就不要。”
這個傢伙……怎麼好像是爲她活着似的。
“不許再碰我了!”歡煙立即強調着,隨後朝後倒退幾步,繼續給他上藥。
霍冽直接將釦子解開。
歡煙一愣,“你解,解釦子幹什麼?”
“方便你上藥。”
“……”歡煙懵了三秒鐘,他好像說的有點道理……
她的手剛拿着棉籤碰上他胸口上的傷,他的手掌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強制性的讓她的手貼在了他的胸口上……
“你又胡來!”給他上個藥怎麼都那麼費勁?
她的手貼在他的胸口上,左胸口的位置可以明確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心跳跳的很穩,並不劇烈也並不急速,只是很穩當的跳着。
“知道麼,五年前,這裡差點停了。”
歡煙的手一僵,她的美眸倏地睜大,頓時,歡煙不說話了。
是爲了她嗎?
他爲了她,連命都不要了嗎?
“現在,這裡重新活過來,但只要你一句話,我霍冽馬上可以爲你死。”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你離開吧好不好?我沒有辦法跟你走,西城在這兒,我答應他,永遠不背叛他的,我……”
“你從不是他的,離開他,談不上背叛。”霍冽說這話的時候,眉頭倏地皺緊,“但如若你不想走,我也不會離開。”
“我不會讓他們在對你用私刑的。”歡煙望着霍冽,隨後用紗布將他身上的傷全部包紮好,“他們要是對你再用私刑,我一定會對外公佈這事情!”
這種小傷,霍冽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他的心上有一個巨大無比的窟窿,這個窟窿只有她能夠填滿。
歡煙將東西一樣一樣放入醫藥箱內,“你要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就在歡煙想要離開的時候,霍冽直接將一樣東西遞給了她。
歡煙徹底懵了。
是銅鑼燒……
她很久很久沒有吃過了,看到這銅鑼燒的時候,她卻覺得無比的懷念,就像是從前的感覺又回來了,可是記憶依舊是一片空白。
銅鑼燒已經涼了,應該是他昨天買的,是要給她吃的麼?
“如果不需要就扔了。”
歡煙不說話,拿着銅鑼燒轉身離開。
“記得明天過來。”
“誒?”
“我的傷,你要負責,你的傷,我也要負責。”
歡煙點點頭,斂下眸子的那一瞬間,眼淚啪嗒掉落下來。
她拿着銅鑼燒走出了監獄,這監獄根本就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她一直問着自己到底在猶豫什麼,只要她一句話,他就可以離開的……她不想讓他死在這裡,可是她也不能背叛穆西城。
矛盾,她簡直就像是陷入了自我的困頓之中,瘋狂般的自我拉扯。
銅鑼燒已經涼了,但是歡煙將一整個銅鑼燒都吃完了。
她在艾伯特家族區域內走着,一個人走着,心卻沉重萬分。
還沒到達別墅,她就被一個女人堵在了路上。
她擡眸望去,蒂娜身後跟着希裡和其他保鏢,氣焰囂張。
“蒂娜小姐,就是因爲她。”
蒂娜氣的快步走到歡煙面前,在歡煙猝不及防的時候,就揚手給了他一個巴掌。
“他爲了你,拒絕艾伯特家族的婚約,他爲了你,不惜和他親生母親鬧翻,他爲了你,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活了五年!霍雪兒,你就應該死在當年的車禍裡,你就應該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你的存在,只會給他帶來傷害!現在他被抓了,是因爲你將資料泄密給了迪恩,固然你是爲了艾伯特家族,可我也不會覺得你是功臣,他對你那樣好,你卻背叛了她,你這個賤人!”
對於蒂娜的話,歡煙只是低着頭承受着。
“無論他是不是要吞併艾伯特家族,我都要救他。”
“真的嗎?”歡煙頓時有些感激蒂娜。
“當然。”
“那……謝謝你了。”霍冽不肯走,蒂娜能將他帶走也是好的。
“謝?誰要你假情假意的謝謝,收起你的謝謝,我不吃你這一套。”
“好。”歡煙點點頭,只要蒂娜有辦法讓霍冽離開,讓她多被她打幾次也行。
“你什麼時候行動?”歡煙問着蒂娜。
蒂娜錯愕的望着歡煙,“聽你的語氣,你很關心?”
歡煙點頭,“算是吧。”
“今天晚上十二點。”
歡煙抿抿脣,不再說話了。
到了晚餐時間,穆西城和她面對面坐着。
歡煙吃着飯,一直都不吭聲。
一直到了晚上十二點左右,她看着時間,料想着蒂娜已經行動了。
她站在二樓窗臺,看着十二點的時候,艾伯特家族區域的內的情況。
突然,一陣聲響傳來。
“來人,有人劫獄!”
這一聲響起之後,歡煙迅速對準着那個保全,裝着消音器的手槍直接被扣動了扳機。
歡煙知道,他跑到這裡來,是想找穆西城的。
隨後,她將手機收起,而後立即叫來了傭人。
“和西城說我頭暈,不太舒服。”
“是。”傭人點點頭,顯然沒發現什麼異樣。
歡煙迅速躺在牀上。
等到穆西城進入室內後,他迅速走到了她的牀邊。
“頭暈?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歡煙點點頭,跟着穆西城坐入車內,隨後車輛朝着醫院駛去。
坐入車內後,歡煙望着穆西城,一言不發。
車輛行駛的地點卻不是醫院,而是位於一處海灘邊的獨立大樓。
歡煙一愣,轉頭望着穆西城。
穆西城卻是對她笑了笑,“別再裝了,煙兒,蒂娜只是撲了個空而已,霍冽已經轉移到這裡了,就是爲了防止他的人前來救他。”
歡煙望着穆西城,隨後出聲道:“原來你都知道。”
“是啊,我沒想到你會爲了霍冽,對我撒謊。”
“可是我撒謊的水平不高。”沒想到霍冽早就已經被轉移了。
蒂娜一定會認爲是她泄密給了穆西城,穆西城這一步走得很險……但是現在卻完成的天衣無縫。
蒂娜只會更加痛恨她,而不會對艾伯特家族的人產生疑心。可是歡煙顯然絲毫不在意。
“你救不了他的,十天之後,他會被執行死刑。”
歡煙擡頭望着穆西城,錯愕不已的瞪大了眸子,“你說什麼?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