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瀾點點頭,也贊同韓以灼的說法,幫着韓以灼將權少卿扶了進去。
等到雪瀾將權少卿放在牀上之後,她迅速將他的鞋子脫掉塞入牀底下,而後將窗簾拉上。
她鎖上房門,聽着外面的動靜。
韓以灼不知道怎麼應付那羣人。
“砰砰砰。”整個樓道里都響起了整耳欲聾的敲門聲,他們完全不按門鈴,而是瘋狂的敲擊着門板。
韓以灼不知道能不能處理好。
雪瀾一直待在房間門口,偷偷聽着外面的動靜。
韓以灼迅速打開了公寓門,隨後佯裝着一臉倦意的模樣,“有什麼事情嗎?我還在睡覺。”
“有沒有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中彈受傷,又身中數刀,光是這一點就很明顯了吧?”面前的這些男人都手持槍支,來勢洶洶。
雪瀾偷偷打開一個門縫,偷看着外面的情況,這些人來勢洶洶的,也不知道韓以灼能不能挺住。
“我沒有見到過。”韓以灼平靜的回答,話音落下之後,還猛地打了一個哈欠,“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如果沒有,我就進去睡覺了。”
“你確定你沒看見過嗎?我倒是覺得你這屋子裡血腥氣很重。”
“血腥氣?”韓以灼一臉無語的表情,“我是個醫生,有病人來我家裡找我看病,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絕對不是你們所說的那個人。如果中彈,我這裡也沒有什麼醫療設備,取子彈這種事情,我就算是個醫生,沒有醫療器械和設備,我也動不了手術不是嗎?”
男人上下打量了韓以灼,“爲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要進去搜一搜,畢竟你也知道,你這裡的血腥氣真的很重。”
話音落下,男人迅速做了一個手勢,頓時身後的十幾個男人全部衝了進去。
韓以灼不能和他們硬碰硬,更何況他們手裡都有槍支,“你們這是私闖民宅,不符合黑市的規矩!”
“黑市的規矩?黑市一向是誰厲害誰就是規矩!”男人不滿韓以灼,一腳揣在了韓以灼的胸口上。
頓時,韓以灼被踹倒在地,男人收了腿,得意的笑了笑。
“沒用的廢物。”
韓以灼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是嗎?有一句老話說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
“呵呵,要是被我查出來那個男人在你這裡,你就必死無疑了!”可就在男人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立即口吐白沫,血當成從嘴裡噴了出來,噴濺在了櫥櫃之上。
“你,你對我,做,做了什麼?”男人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連說話也變得那樣困難。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你剛纔沒明白,現在懂了嗎?”韓以灼用腳踢了踢男人,而後奮力一腳,將男人踢到了那些人的跟前。
“帶着你們的頭領趕快滾,不然下一個就是你們,打從你們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中了我的藥了,你們再待上五六分鐘,必死無疑。”
這些男人在看到這樣的情況之後,嚇得臉色都僵住了。
立即搬起地上的頭領,急急忙忙的朝着公寓門口跑去。
“給我等着!”這幾個男人警告着出聲,隨後立刻匆匆離去。
韓以灼迅速將門合上,而後推動着茶几和沙發抵住了門口。
雪瀾見到那些男人離開之後,她也跟着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走了。
“咳咳……”室內的權少卿開始一陣咳嗽。
雪瀾立即朝着臥室內走去,原本雪白的牀單上都是鮮血。
“權少卿,喂,你醒醒,你可不能死啊!”
權少卿睜開眼睛望着面前的雪瀾,其實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
他伸手握住了雪瀾的手,朝着她揚脣笑着,“怎麼?是不是捨不得我死了?”
“權少卿,你最好別死,不然今天我和韓以灼就白救你了。”
“你爲什麼要救我?”權少卿的聲音都很輕,他的臉色蒼白,再這樣重傷的情況下還能說話,真的已經很厲害了。
“因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權少卿根本就不會相信她這麼牽強的理由。
“你想知道是什麼理由?”其實雪瀾自己都雲裡霧裡的。
“當然。”
雪瀾卻沒打算告訴他,“那等你能夠活蹦亂跳了,我再告訴你。”
權少卿伸手握緊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這裡,當初差點爲了你停止跳動。”
“爲了我?權少卿,你又在說胡話了,我是言涼錦。”
“不,你是夏雪瀾,你是我的雪瀾。”
雪……瀾?
她這下懵了,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但是卻又好像很陌生。
“我真的不是,權少卿,我有未婚夫的,我救你,只,只是因爲……”
雪瀾還真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救他,拼了命的救他,是爲了什麼?
爲了錢?她不缺錢……應沉很有錢,這次在她卡里打了千萬餘元。
爲了愛?她怎麼可能和一個陌生人有愛?她愛的人是應沉啊!
可是到底是爲什麼要救他?他又爲什麼頻繁出現在她的腦海裡?這些都讓雪瀾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韓以灼乾咳了幾聲,隨後出聲道:“需要等到天亮、人多的時候,才能進行轉移。不然現在,目標太大,我們的車都不可能開出黑市。”
“嗯。”雪瀾點點頭,感謝的望着韓以灼,“真是謝謝你了,不過剛纔那個頭領爲什麼突然會口吐白沫、口噴鮮血?”
“他剛纔踹我一腳的時候,我在他腿上動了手腳,只是他沒有感覺罷了,毒液很快就從他的腿部直接傳到了他的大腦,他也是罪有應得。”
“原來是這樣,我還覺得奇怪呢!原來你這麼有本事,你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
“醫生。”韓以灼簡單的回答,“同時也是法醫,驗屍的。”
“噗……”雪瀾聽到“驗屍”這兩個字,瞬間覺得自己個兒頭皮發麻。
“怕了?”
“怕是有點怕,但是你今天救了我們。”
“你和權少卿是什麼關係?你不顧生命救他,想必和他的關係一定很親密吧。”
“我和他根本就是陌生人,我救他只是因爲不想看到他死而已。”
韓以灼望着雪瀾,總覺得她這理由太牽強了,不想看到他死,所以不顧自己的生命去救一個陌生人?這得有多大的同情心?
就在此時,牀上的權少卿又一次出聲喊着雪瀾,“雪瀾……”
“我都說了我不是了。”
“你就是她。”
“權少卿,我是言涼錦,我不是夏雪瀾,我都說了我有未婚夫了,我真的不是!”雪瀾一個勁的解釋自己的身份,但是重傷之下的權少卿根本就聽不進去,一個勁把她認成了夏雪瀾。
一旁的韓以灼看到這樣的情況,大概也明白了,“看來你長得很像他的心上人。”
雪瀾一怔,“可我真的不是。”
“他現在傷的很嚴重,需要精神支柱,你不能一個勁的否認,所以你還是承認吧,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我們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其實韓以灼說的話的確是有道理的,雪瀾將視線重新移到權少卿身上,隨後抿了抿下脣,出聲道:“是,我是夏雪瀾,求你撐住,撐到明天白天。”
權少卿皺緊眉頭,睜開眸子望着面前的雪瀾,他揚脣笑了一下,“爲了你,我不會死的。”
雪瀾聽到權少卿的這一句話,她徹底懵了。
她不明白這個夏雪瀾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對於權少卿而言如此重要?他甚至爲了願意夏雪瀾撐着這疼痛不已的傷一直到明天早上?
她咬緊下脣,也許是被感動了,她的眼眶竟然莫名其妙的開始紅了起來。
“好。”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了,“爲了我,你不能死,所以你要撐住,撐到明天早上。”
權少卿看着她,沒有再說話,也許是因爲痛過頭了,他漸漸開始倦了。
“不能讓他睡。”韓以灼在一旁吩咐出聲,“他現在不能睡,很有可能一睡不醒,傷口如此劇烈疼痛,他都會感到倦意,不是一個好的徵兆!”
雪瀾伸出左手也握住了權少卿的手,“你醒醒,不要睡,就當是爲了我,你別睡好不好?”
權少卿好似聽到了雪瀾的叫喊聲,他開始清醒起來。
“你長髮的樣子更漂亮。”
“以前,我是短髮嗎?”雪瀾好奇地問道,原來他喜歡的那個女人以前是短髮的俏麗模樣。
“是啊,很精緻的短髮,只不過現在這樣更好看。”
“真的好看?你沒騙我嗎?”
爲了不讓權少卿睡去,雪瀾一直試圖和他交談着。
權少卿笑了一聲,“騙誰也不會騙你。我唯一騙過你的,就是沒有告訴你,其實早在你高中時期救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愛上你了。”其實權少卿說每一句話都非常非常的吃力,但正是因爲面前的人是他的夏雪瀾,所以他忍痛也會說。
她開始對他和夏雪瀾的故事感興趣了,正好用這種方式強迫着他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