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歌的手撫在請柬的燙金大字上,請柬的紙張質量很好,設計上層。
打開請柬,見上面印有一行文字:
請來玫瑰之島,見證程林和蘇瑤歌的故事。美麗的島嶼,甜蜜的花鄉,這還只是這個故事的開始。
請柬的底紋是精緻的落花圖案,溫馨滿滿。
她和程林的真實婚姻狀態,從未透露給父母過。父母不知道他們只簽了三年的婚姻協議,更不知道他們的感情時有裂痕。
其實,又有誰不是在父母的壓力下,勉勉強強地結了婚?
程老爺子說:“明天,我讓人把這些請柬寄出,到時候,就沒人不知道蘇瑤歌是我的孫媳婦了。”
程老爺子的眼睛裡都帶着笑意,他是真的喜歡蘇瑤歌,爲這個孫媳婦感到自豪。
蘇瑤歌撫着請柬,卻笑了笑,說道:“爺爺,我希望後天再寄出這些請柬。”
明天,是程氏集團50週年慶典,是原計劃要公開他們的婚訊的日子。
程老爺子當然知道蘇瑤歌心裡在想什麼,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說道:“好好,程氏集團50週年,我也正在儲備。”
蘇瑤歌笑着說道:“真是辛苦您了。”
程老爺子快80歲了,再讓他爲這些事操心,確實辛苦。
程老爺子一笑置之,說道:“我一手創造了程氏,50週年對我來說也是個很重大的日子。”
程老爺子當年也是個銳氣十足、鋒芒畢露的人物吧,不然怎麼會創下這麼大的家業。
程老爺子又道:“如今程氏後繼有人,我這個當爺爺的才真是欣慰。”
說着,又看了看蘇瑤歌的肚子。
蘇瑤歌知道程老爺子又在想抱孫子了,轉移話題道:“爺爺,你覺得程林對我怎麼樣?”
蘇瑤歌是真的想問這個問題。
程老爺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個孫媳婦娶進門快200天了,這快200天的日子裡,程林對她確實是冷淡了很長時間的,這份冷淡,不是對一個剛過門的妻子該有的態度。
但是,如今這一切都過去了。
程老爺子說道:“程林對你是真的上了心,這些日子,他還親自到玫瑰之島上監督僕人工作。”
知道蘇瑤歌的心事,程老爺子又用一種誠懇十足的語氣說:“蘇瑤歌啊,你就別多想了。你這麼好的姑娘,程林怎麼可能一直不動心?他已經那個樣子,是他糊塗。你們兩個人的事,你老爺子我先撮合起來的。”
說完,程老爺子一挑眉:“怎麼樣?相信我老爺子!”
長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蘇瑤歌不禁有點慚愧,他們不應該讓長輩這麼擔心的。
晚上9點,程林纔回到家來。
當時,蘇瑤歌整在主臥收拾東西,整理家務。
程林一直看着蘇瑤歌的動作,她的動作很連貫,看起來,整個人已經好了。
程林看她的眼神,讓她有點不舒服,拿着一件衣服,她用壓抑的聲音對他說:“我沒事了。”
“嗯。”程林懶懶地應道。
他在玩一朵玫瑰花,臥室裡放滿了玫瑰花。花朵上還帶着晶瑩的露珠。
花香襲人。
把那件
衣服放回衣櫃裡,蘇瑤歌鼓起了勇氣,說道:“下午,我看見你去醫院了。”
“嗯。”程林又迴應道。
他一聲“嗯”,實在讓人猜不出是什麼意思。
因爲經過昨天的事件,蘇瑤歌現在不敢再往他身邊走過去了。
程林的手還玩着一朵玫瑰的莖杆,對她說:“我讓趙飛把那個女人送去精神科了,今天,我只是親自去取那份報告。”
蘇瑤歌的手頓了頓,程林把她想問的事說了出來。
於是她也便直接問道:“你可以讓你的保鏢去取。”
“這些報告是病人隱私,要病人指定的人才能閱取。”程林說道。
病人指定的人?這麼說,王允指定讓程林去取那份報告?
程林朝她轉過身來,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她:“她說我是她的未婚夫。”
聞言,蘇瑤歌的手又頓了一頓,心再度下沉。
手攀着衣櫃裡的衣服,蘇瑤歌感覺不敢再面對程林的眼光,目光煥散,喃喃說道:“王允不是有母親嗎?她母親可以幫她。”
程林的聲音傳來:“就是她母親委託我去取報告的,她母親去了另一個城市。”
見蘇瑤歌落魄的樣子,程林走過來,抱住了她的腰。
但是,才抱住她,他就鬆開了手臂。
果然他還是介意昨天的事麼?
“她怎麼說是她的事,她這個人已經精神不正常了,我沒法反駁她。”程林說道。
蘇瑤歌淡淡地“嗯”了一聲。
“嗯”一聲就代表她對這回答其實並不滿意。
程林又說道:“我同她姐姐畢竟幾年情分,現在她出事,又特別提起我的名字,我不能不幫這個忙,這也是小事一樁而已。”
小事一樁?他倒是說得雲淡風輕。
他到底是看在他姐姐的份上出面,還是他自己忘不了那張臉?
他說他去醫院只是去拿報告,事實上,他可能還幫王允辦了一系列住院事宜,包括出住院費。
想到這些,蘇瑤歌心裡有點發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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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了搖頭,好像要驅趕走什麼煩惱似的,說道:“算了,我也沒資格管這些事,我髒了。”
兩人心照不宣,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還有程家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件事,要不然蘇瑤歌真的沒法再呆了。
聞言,程林也有些不悅,他攀住一根立柱,玩弄起上面的花朵。
房間的白玉立柱上纏繞着玫瑰。
玫瑰莖上的刺扎中了他,鮮血滲了出來。
他疼痛,但是沒發出任何聲音,可是,他收回手的摩擦衣物聲,還是讓蘇瑤歌注意到了。
一團鮮血從他的食指上流出來。
蘇瑤歌忙說:“怎麼受傷了?我來幫你處理一下。”聲音帶着焦急。
她的小身影動起來,出了房門,在儲物間裡找出一個醫藥包。
醫藥包裡什麼藥品、醫用工具都有,蘇瑤歌一手托住程林受傷的手,一手先用棉籤加清水擦去手上的血跡,用雙氧水進行消毒,再用紗布簡單地包紮了下。
看着她忙碌的樣子,程林不禁說道:“
真是個賢惠的妻子。”
他又說道:“這點傷口,不用這麼慎重。”
蘇瑤歌擺弄了一下那隻被處理的手,好像在欣賞自己的傑作一般,說道:“需要的,通過血跡,看得出來,這個傷口很深。”
程林“嗯”了一聲,帶着些許寵溺的味道,說道:“家裡有你,連醫生都不用請了。”
蘇瑤歌的語氣裡帶了一絲驕傲,說道:“當然,我是法醫,這點人體常識我都不懂,還當什麼法醫。”
程林笑了:“人體常識?你懂什麼人體常識?”
聽得程林的話裡帶顏色,蘇瑤歌就沒再說話了。
蘇瑤歌收好工具,準備將醫藥箱放回原處時,程林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說道:“房間裡放這麼多玫瑰,確實不方便,一不小心就得受傷。今天還是手指被扎到,要是扎到其他地方,就更嚴重了。”
蘇瑤歌手上還捧着醫藥箱,笑着說道:“以後小心些就行了。”
程林又說道:“我不應該在房間裡放這麼多玫瑰的,明天讓劉阿姨都搬到外面。”
程林說得隨意,蘇瑤歌卻是心中一凜。
但是她也沒多說話,抱着醫藥箱就往外走。
他不是說從此之後,他們的房間要夜夜玫瑰的嗎?
果然,一切都沒有那麼順利嗎?
蘇瑤歌再進房時,程林整了整衣服,說道:“我今天晚上要到書房工作,我有一個視頻會議要開。”
蘇瑤歌對他笑了笑:“別太累。”
程林又逗了逗玫瑰,看着那鮮紅的顏色,說道:“不如把這些刺都拔了再搬進來,我讓人拔。”
人工拔這些刺,得花多長時間啊!
蘇瑤歌說:“不必了,玫瑰不僅莖上有刺,葉子上也有鋸齒,這可是處理不完的。”
程林嘆了口氣:“玫瑰雖美,卻會傷人。”
不知怎麼的,今天的程林好好句句語帶雙關。
難道是她多想了?
正沉浸在思慮中,程林又說道:“你的手可不能受傷了,你還要彈鋼琴。”
鋼琴?
蘇瑤歌不解地看着他。
程林看了看手錶,說道:“從明天起,你的鋼琴老師就要來給你上課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學會彈鋼琴的嗎?”
鋼琴?在和程林領證之前,她確實同程林說過,她有一個夢想,就是整夜整夜地彈鋼琴,而她的愛人在一旁如癡如迷地聽着。
可是,她根本不會彈鋼琴。她生在小戶人家,從小學業繁重,上班後天天工作,哪有時間彈鋼琴?
家裡有兩架鋼琴,高貴典雅,線條優雅,但是她從來沒彈過。
家裡有練琴房,一般只有程心在那裡彈琴。
程心彈起鋼琴時,家裡就充滿動聽的樂聲,好像把這整座房子又變得高雅了幾分。
程心是典型的名媛淑女,等她上了大學,就會進入名媛交際圈。
同程心相比,她太不像一個上流社會的女人了。
家裡還有一架鋼琴,是程林的母親用過的琴,程林的父親和母親住過的房間如今被永遠地封存了,好像是一個禁忌之地。
程林要教她彈琴,是因爲愛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