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老爺子進來之後,已經事先跟夏晴深通過信兒了。
所以,當她看見司徒妙妙被陳風強押着走進來,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反倒是跟在司徒妙妙身後進來的劉方赫,還有鍾華,兩個人的神情都有些變化不定。
劉方赫是在擔心會受到司徒妙妙牽連,影響到自己頭頂的烏紗帽。
而鍾華卻是因爲看到此刻司徒妙妙狼狽不堪的模樣,心裡又不自覺地生出些憐惜和不忍。
忍不住上前一步,朝秦定邦敬了個禮,正色道:“老首長,司徒妙妙雖然先動手想要傷害嫂子,但是所幸嫂子沒事,司徒妙妙卻反被嫂子打破了頭,也算是爲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所以,還請老首長饒她這次,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老爺子大馬金刀地坐在牀邊的椅子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鍾華,慢悠悠地道:“小子,你是她什麼人?
鍾華微微一怔,隨即淡淡地道:“我在公安大學的時候,和她是同班同學,現在是和她同在C市刑警隊的同事,戰友。”
老爺子微微點了點頭,撇撇嘴說:“你要是不說,我還以爲你小子是她男人呢。”
聽到老爺子這句話,鍾華的一張黑臉頓時又黑又紫。
老爺子卻好似沒看見,又繼續問道:“你既然稱呼夏夏嫂子,那你和樑忍冬那小子,又是什麼關係?”
鍾華這次毫不猶豫地回道:“我和冬哥是好朋友,好兄弟。”
“好一個好兄弟!”秦定邦眸底鋒芒一閃,冷笑道,“現在,你的好兄弟的妻子被那個姓司徒的丫頭踢得進了醫院,差點因此失去肚子裡的兩個寶寶,好不容易被醫生搶救過來,保住了母子三人的平安,可半夜三更的又差點被她掐死,你小子竟然還敢在這兒跟我說什麼夏夏打破了她的頭,打破她的頭怎麼了?要是換成我,老子一定當場打爆她的頭!”
這一聲吼中氣十足,震得屋裡屋外的人都頓時兩耳嗡鳴。
被陳風押着的司徒妙妙,直接被嚇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鍾華聞言,不由得愧疚地低下頭去。
是啊,樑忍冬臨走前的囑託猶在耳邊,可是他卻沒能做到對兄弟的承諾。
秦沛霖站在秦定邦身側,對鍾華語重心長地道:“鍾華,你是一名人民警察,身爲執法者,你更應該懂得維護法律的權威和尊嚴,只要是觸犯了法律,就必須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懲治罪犯,震懾人心,保證社會秩序的安定和諧。這次司徒妙妙沒能傷害到夏夏和寶寶,所以你認爲我們可以給她一次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但是如果她的犯罪目的達成了呢?那麼,誰又能給夏夏和她肚子裡的兩個寶寶一次重來的機會呢?”
鍾華慚愧不已,神情鄭重地望着秦沛霖,用力點頭道:“秦司令員,您的一席話,讓鍾華好似醍醐灌頂,您放心,我一定會牢記您的教誨,堅決維護法律尊嚴,做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
秦沛霖微笑着點點頭,“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劉方赫一直小心翼翼地站在鍾華身邊,此刻也大着膽子問道:“老首長,秦司令員,你們覺得該如何處罰司徒妙妙呢?”
司徒妙妙本來一直低着頭瑟瑟發抖地蜷坐在牆根處,聽到劉方赫的這句話,也不由得擡頭望去。
秦沛霖忽然看了一眼司徒妙妙,淡淡地道:“先不急,我們現在還在等一份化驗結果,等結果出來再說吧。”
聞言,司徒妙妙的呼吸猛地一窒,頓時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秋小波領着劉院長還有一名女醫生,疾步走了進來。
秋小波把一張化驗單交給秦沛霖,沉聲道:“秦司令員,化驗結果顯示,少夫人所服用的那些中藥裡面,的確含有一種可以導致流產的中藥,可是我從司徒妙妙房間裡搜出來的那些中藥,則沒有檢測出那種中藥,可以確定,是司徒妙妙把夫人親自買來的中藥偷偷調換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陣驚心。
特別是劉方赫和鍾華,兩個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來,他們一直盡力維護的司徒妙妙,竟然還做下了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秦沛霖拿着化驗單看了一眼,看着劉院長問道:“老劉,那爲什麼夏夏連着吃了幾天,都只是見紅卻並沒有流產呢?”
劉院長看了一眼身邊的女醫生,低聲道:“你來跟秦司令員解釋一下吧。”
女醫生點點頭道:“孕婦之所以只是見紅,而沒有流產,是因爲每一副中藥裡面,添加的那味導致流產的中藥量都很少,這種劑量,對於還沒有懷孕的女人,可以起到阻止她懷孕的作用,而對於剛剛懷孕的,卻可以讓剛剛形成的胚胎一點一點不知不覺地流掉,就好像平時來月經一樣,根本不會察覺到異樣,幸好夏小姐這次發現的及時,否則,夏小姐肚子裡的寶寶就會無聲無息地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女醫生的話音還沒落下,就見秦定邦突然站起身,三兩步便到了司徒妙妙面前,出手如電般拔出陳風腰間的手槍,頂住司徒妙妙的腦袋怒聲道:“好你個陰狠歹毒的小惡婦!老子一槍崩了你替民除害!”
司徒妙妙嚇得雙手捂着頭驚聲尖叫起來。
屋裡屋外的人也都大驚失色,卻又不敢上前。
夏晴深也忍不住坐起來,朝秦定邦焦急地喊道:“外公,不要啊……”
秦沛霖急忙一邊大步走過去,一邊大聲道:“陳風,還不快攔住老爺子!”
陳風急忙伸手用力堵住槍口,急聲道:“老爺子,您不能衝動啊!”
這時,秦沛霖已經趕到老爺子身邊,扶住老爺子的肩膀,輕聲安撫道:“爸,您忘了?我媽走的時候,您可是答應過她的,以後再也不發火不激動的,您不會言而無信吧?”
看到老爺子微微一怔,秦沛霖悄悄朝陳風使了個眼色。
陳風會意地伸出手,慢慢地把手槍從秦定邦的手裡拿了回來。
秦沛霖暗自鬆了口氣,這才正色道:“爸,您放心,既然已經掌握了司徒妙妙犯罪的證據,就一定會讓她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說着,扶着神情有些怔忡的秦定邦,轉身緩緩走回病牀邊,讓老爺子在椅子上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