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邦驚訝之後,脣邊竟緩緩浮起一抹笑意。
對司徒妙妙和藹地道:“小姑娘,你說夏晴深想殺你,是因爲嫉妒你的家世比她好,對嗎?”
司徒妙妙抹着眼淚可憐兮兮地點點頭。
秦定邦又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家世,比她的家世,究竟有多好?能讓她嫉妒的想殺你呢?”
司徒妙妙聞言心裡莫名一緊,似乎察覺到這老頭兒的話裡有些不對勁兒。
只是一時琢磨不明白,究竟哪裡不對勁兒。
可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了。
最主要的是,她覺得只要說出自己的家世,這些人即使來頭再大,也肯定會忌憚幾分的。
到時候,這些人還是會向着她的。
想到這兒,司徒妙妙心頭的忐忑頓時煙消雲散。
神情間帶着些自得,對着秦定邦微微一笑道:“爺爺,您也是一位老首長吧?那您肯定會認識我爺爺和我爸爸的,我叫司徒妙妙,我爺爺是公安部部長,名叫司徒國安,我爸爸是京都市市長,名叫司徒宏遠。”
秦定邦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見秦定邦如此,司徒妙妙頓時開心地道:“爺爺,我就知道,您肯定會認識我爺爺和我爸爸的。”
只是,她的話還沒落,就見秦定邦忽然斂起了笑容,一臉漫不經心地問秦沛霖道:“沛霖,這兩個姓司徒的小子,你都認識嗎?”
秦沛霖眼神深邃地看了一眼司徒妙妙,微微一笑道:“爸,這兩個人您肯定不認得,但是如果說起這位公安部部長司徒國安的父親,您肯定認得。”
“哦?”老爺子這纔有了些好奇,“是誰?”
“司徒強。”
秦定邦眉毛微微一挑,隨即哼了一聲,“原來是那個老小子。”
聽了他們的對話,司徒妙妙不由得露出驚訝,這個老頭兒竟然不認識她的爺爺和爸爸?
但是,他卻好像認識她那個籍籍無名的太爺爺……
而這個比她太爺爺年齡要小了許多的老頭兒,竟然那麼隨意地稱呼她太爺爺“老小子”……
這個神秘的老頭兒,究竟是何方神聖?
秦定邦微微眯起眸子,盯着司徒妙妙道:“小姑娘,那個夏晴深的家世,又是哪裡不如你家了呢?”
看着秦定邦那雙精光內斂、卻又攝人於無形的眼睛,司徒妙妙的心裡,忽然莫名地生出一絲很不好的預感。
她急忙求救似地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鐘華。
可是鍾華卻冷淡地轉過頭去,好像懶得再看她一眼。
司徒妙妙咬了咬嘴脣,轉回頭看着秦定邦,鼓起勇氣道:“夏晴深的爸爸只不過是一個商人,又怎麼能夠跟我的家世相比呢?”
秦定邦聞言,不由得勾起嘴角,笑意深深的眸底,卻漸漸透出一絲令人心顫的寒意。
“那你覺得,要怎樣的家世,才能比得上你們司徒家呢?”
看到這個老頭兒突然露出的森冷的笑容,司徒妙妙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咬着脣卻說不出話來。
秦定邦心中早已怒氣滔天,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濃烈,眼神銳利地逼視着司徒妙妙,慢悠悠地道:“小姑娘,那你覺得老頭兒我的家世,可有資格與你司徒家相比?”
司徒妙妙被秦定邦此刻鋒芒畢露的強大氣勢所懾,囁嚅着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有人急急地喊道:“妙妙,是不是你又胡鬧了?”
司徒妙妙不由得擡頭看去,頓時好像看到了大救星一般,悲喜交集地喊了一聲,“劉伯伯……”
C市公安局局長劉方赫,滿頭大汗地小跑着來到秦定邦身前。
他是接到有人通風報訊,得知司徒妙妙在軍區總院闖下了大禍,這才匆匆忙忙地跑來的。
當年,劉方赫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警察的時候,是當時的公安局長司徒國安提拔了他,才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眼看着司徒妙妙在他的地盤上出事。
劉方赫朝秦定邦敬了個禮,又朝秦沛霖敬了個禮,這才滿臉帶笑,微微喘息着道:“老首長,如果妙妙有什麼地方冒犯了您,還請您看在她年輕不懂事的份上,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秦定邦冷笑一聲,道:“年輕不懂事?我看她的花花腸子比你都多,演技好的都可以去當間諜了。”
劉方赫忍不住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點頭哈腰地陪着笑,“年輕人做事容易衝動,免不了犯一些錯誤,請老首長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育她的。”
說罷,回頭瞪了一眼司徒妙妙,“妙妙,還不快給老首長道歉?”
司徒妙妙正想順着他的臺階下。
卻見秦定邦突然翻了個白眼,冷哼道:“別!他們司徒家的家世那麼大,老頭兒我可承受不起,別到時候她那什麼部長爺爺市長老子的再跑來找我麻煩。”
劉方赫老臉一紅,咳了幾聲訕訕地道:“老首長,您就別拿小輩們開心了,您老有事兒先忙着,我就不打擾您老人家了。”
話音落下,立刻朝司徒妙妙使了個眼色,然後對鍾華等人嚴厲地道:“你們都別擋着老首長的路了,該幹嘛幹嘛去吧,妙妙,你現在立刻跟我回局裡去,寫一篇深刻的自我檢討,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
司徒妙妙頓時鬆了口氣,立刻乖乖地點頭稱是。
秦定邦卻猛不丁地冷喝一聲道:“都給老子站住!”
劉方赫和司徒妙妙都不由地渾身一抖,呆呆地看着面前鬚髮皆張氣勢凜然的秦定邦。
秦定邦斜睨着司徒妙妙,微微一笑道:“小姑娘,先不要急着走,老頭兒我說了要爲你做主的,怎可言而無信?小陳兒,你親自護着這位小姑娘,免得被那個家世不如人的夏晴深再傷着了。”
說罷,微微擡起下巴,翹着鬍子倨傲地道:“都隨我來。”
然後在劉院長的指引下,負手朝着夏晴深的病房飄然而去。
老爺子此話一出,劉方赫是如何都不敢溜了,只能看着司徒妙妙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陳風站在司徒妙妙身側,不復之前的客氣禮貌,沉着臉冷聲道:“請吧。”
司徒妙妙緊緊咬着脣,低着頭忐忑不安地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