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紀念到大半夜,等他睡了我才輕聲離開。
在邵銘陽的別墅門口徘徊了許久,卻遲遲不敢按門鈴。其實除了這裡,我沒別的地方可以去,可我又很怕見到他,怕自己的情緒因爲他而不受控制。
正當我想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猶豫糾結之際,鐵門突然拉開,嚇了我一跳。
我呆呆地望着朝我一步步走過來的邵銘陽,沒有動作。
他在我面前停住,捧着我的臉,柔聲道:“怎麼回來了也不進去,鑰匙不是早就給你了嗎?要不是我站在窗戶看見有個小傻瓜在門口來回走來走去的,你是不是準備在門口留宿了?都凍成這樣了,快進去吧。”
邵銘陽拉我,可我沒有動。
他回頭好奇地望着我,我眼前霧氣朦朧地回望他。
“洛洛?你怎麼了?”
“邵銘陽,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幾乎用顫抖的聲音問他。
邵銘陽失笑:“我對你好,難道不好嗎?”
我拼命搖着頭,邊往後退邊朝他喊:“不好不好,一點也不好!爲什麼要出現在我的生命裡,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爲什麼要幫我,爲什麼要亂我的心?邵銘陽,我愛上你了,我愛上了你!”
邵銘陽愣住,突然他上前把我摟緊他的懷裡,那個溫暖的讓我沉溺的懷抱,我發現我居然有點懷念。他低沉的聲音透過他的心臟傳入我的耳中:“愛上我,不好嗎?”
我在他懷中依然搖頭,“以前的我,把盺軒哥的病治好就是我生活的全部,爲了這個目的就算再怎麼辛苦,再怎麼受盡屈/辱,我都不在乎。就算讓我放棄我的尊嚴,我也不在乎。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出現了,然後我發現,那些我原本捨棄的東西,我全都不捨得丟棄了,因爲丟的越多我就離你越遠,我靠近不了你。我明明應該離你遠一點的,你讓我心慌,莫名地心慌,可是我大概生活在冰冷的世界太久,你的溫暖讓我離不開了。邵銘陽,我離不開你了。”我帶着認命的意思朝他哭喊。
邵銘陽捧起我的臉,說:“愛上我不好嗎?離不開我不好嗎?讓我保護你,照顧你,好不好,洛洛?”
他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而是湊近吻上我的脣。
我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努力迴應加深這個失控的吻,我用這個吻來告訴他,我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跟邵銘陽現在是什麼關係,他沒有說過他愛我,我也沒有問過他是否愛我。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了。正視了自己的感情以後,我輕鬆了不少,好像終於可以坦然地面對些什麼,不需要再去壓抑些什麼了。
也許,我一直都在渴望出現這樣一個人,他可以在我困難的時候把我摟在懷中鼓勵我,保護我。邵銘陽就是這樣的人,我想了太久,所以當這樣的人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時候,我覺得不真實,覺得恐懼了。
就像紀念說的,我會愛上他,是遲早的事。因爲邵銘陽,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陽光。
邵銘陽開車送我到學校門口,然後雙手撐在方向盤上微笑着看着我,就是不說話。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佯裝生氣:“看什麼啊?”卻自己先紅了臉。
邵銘陽依然不說話,只是看着我,我頓時覺得有點窒息:“我、我要下車了。”邊說,我邊開車門。
突然,肩膀被人扳了過去,接着一個黑影壓下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邵銘陽懷中被吻到無力。
“下了課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我溫順地點頭。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是不是和邵銘陽發生了什麼?”上課的時候,程彧函突然問我。
我朝她神秘地笑了笑,然後說:“下課後,他會來接我去看盺軒哥,要不要一起去,你和盺軒哥也好久沒見面了吧。”
程彧函笑着點頭。
我以爲,我的幸福,就要開始了。
沒想到,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噩夢,纔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