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到餐桌邊時,季暖看着桌上那些顯然是剛剛從某酒店要來的飯菜。
季暖:“我不是傷患嗎?能吃這麼油大的東西?”
男人將她放在餐椅上:“都是素菜,沒那麼油。”
季暖沒再說話,只伸手將自己身上襯衫的下襬用力的向下扯了扯,儘量多擋住自己大腿的一部分,在男人的目光瞥見她這一動作時,她仍然板着臉沒什麼表情,但畢竟心裡還是有各種想不明白的問題,她一邊拿起筷子一邊問:“對了,那個蘇知藍的死是不是真的跟你有關……”
“吃飯。”
季暖:“……”
她又看了他一眼,也確實是餓了,反正無論怎麼樣這飯也得吃,有什麼要談的要問的也不急,她擡起筷子開始吃東西,但幾樣菜她也都只是吃了一點,這些菜賣相雖好,而且吃起來也很香,但也許是因爲剛剛起牀的事,實在吃不下多少,吃着吃着就對這些飯菜沒興趣了。
除了幾樣素菜之外,還有一道很素淡的清蒸魚,夾了口魚肉嚐了之後,感覺味道雖然不錯,但還差了些火候,她忍不住道:“現在奧蘭國際附近的酒店後廚水平也不怎麼樣。”
莫名奇妙的覺得坐在這裡吃的東西好像味道不應該這麼差,但一時間也沒想明白怎麼會有一種落差感。
墨景深幫她盛着湯,聞言擡頭看她一眼,淡淡道:“你昏睡不醒的時候忙着照顧你,還指望我抽時間親自下廚給你做東西吃?”
季暖咬着筷子,一下子就不說話了。
哦,對。
她以前每次住在奧蘭國際的時候,墨景深就算是加班到很晚回來都會親自給她做吃的,她每一次在這裡幾乎都能吃到他親手做的美味,在御園的時候有陳嫂,其他地方或許可以叫外賣或者她自己動手做飯,但是在奧蘭國際裡,的確是經常吃他做的。
原來她剛纔莫名奇妙的落差感只是因爲這個地方。
男人將湯放到她面前,沒再跟她廢話:“吃飯。”
季暖看着對面冷峻清漠的男人,想起那些光怪陸離的各種夢,慢慢的抿起脣。
那些夢暫且先不提,他所說的什麼必須回到原點,什麼人生軌跡的事情也可以暫時不去想,但是這兩天他都沒去公司,一直在照顧她?
聽說他接手Shine集團之後幾乎是沒有休過一天假,這男人現在看起來明明比起當初的那個他顯得格外的不近人情,但卻又對她格外的有耐性。
她低頭吃飯,可能是爲了表現自己並不是真的因爲這個落差感而吃不下東西,一口氣乾脆吃了一大碗。
雖然感覺好多了,但畢竟當時被那兩個綁匪欺負的很慘,又睡了兩天,身體的虛弱不可能一下子就恢復過來,她坐在餐桌邊沒動,心裡卻已經打算着要再回牀上好好睡一覺,等體力和精神狀態恢復了再說。
但她繼續住在奧蘭國際似乎不太合適。
畢竟,都離婚這麼久了。
季暖以前沒覺得自己是多記仇的人,但是在墨景深的這件事上,她發現她雖然不執着於過往,也不會撕心裂肺作天作地的去鬧什麼,但她還是挺記仇的。
“我手機和包裡所有的東西應該都跟你那輛車一起掉進海里了,現在聯繫不上別人,你這裡現在應該有手機,能借我打一個電話麼?”她問。
男人盯着她看了十秒,在季暖正準備解釋自己要藉手機的原因時,他輕描淡寫的道:“傷沒好的徹底之前就在這裡住着,你公司那邊我會派人去通知。”
季暖:“……”
她都還沒說原因。
墨景深朝她走過去,低眸看着她仍然有些蒼白的臉:“你先回臥室去休息,這裡沒你的衣服,我叫人去商場買好送過來,再買些你能用的生活用品,嗯?”
季暖坐在餐桌邊,抿着脣,片刻後說道:“你這裡總不至於連一條我的內.褲都不剩,先不說買不買衣服,我就這樣完全真空的穿着你襯衫在你這裡,合適嗎?”
墨景深:“有什麼不合適?”
看見季暖那一瞬間虎着臉似的表情,他像是拿她有些莫可奈何,低聲道:“那我去給你找找,看當初你走的時候能不能有那麼一兩條被疏忽忘記帶走的?”
季暖:“……”
讓墨景深幫她找內.褲?
別說現在兩個人都沒了那層合法關係,就算是以前沒離婚的時候好像這種情他都沒做過。
男人見她半晌不答話,直接轉身走向臥室。
季暖一看他還真的要去找,起身:“我自己找!”
墨景深側眸,看了她一眼,擡起下巴朝臥室的方向指了指,淡道:“去吧。”
怎麼這話題莫名奇妙就從跟他藉手機變成找內.褲這種事情上了?
季暖看着他清雋的五官與眉眼,沉着臉,還是不情不願的快步走了陽去。
邊走邊將襯衫的下襬繼續向下扯着,一邊扯一邊懷疑墨景深是不是故意的。
他明明有比這件的款式下襬更長一些的襯衫,以前她穿過,他身高腿長,她不穿高跟鞋的時候他比她高出一個頭還多,所以他的襯衫給她穿通常都可以遮過大腿的一大半,可這件明顯就不是最長的那款,只能勉強遮住大腿.根.部,再想往下一寸都扯不下去。
她一邊扯着襯衫一邊沉着臉走進臥室,打開衣櫃拉開抽屜在裡面翻了翻找了找,果然她的東西一件都沒剩下,就連角落裡都沒有她的東西。
她三年前將鑰匙還給他之前,的確是來把所有東西都收走了,但是她當時收的很快,總不至於一件不落,但現在看來,她當時還真的是認真,果然是一件都不剩下。
男人沒阻止她來回翻箱倒櫃拉抽屜的動作,站在臥室門前單手插在褲袋,淡淡瞧她:“我已經叫人去幫你買了,裡裡外外的衣服一件都不會少,不差這兩個小時,將就一會兒,嗯?”
見是真的沒有東西,季暖重重的將抽屜推了回去,臉色難看的勉強答應了。
但是這麼一直光着腿也不是辦法,她乾脆又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一件寬鬆柔軟的家居長褲——當然是墨景深的。
背過身躲在櫃門後面將長褲穿上她才稍微滿意,從櫃門後得意的走出來時驟然對上墨景深向她看過來的眼神,她腳步頓了一下。
隨即羞恥的反映過來,她穿着墨景深睡覺時貼身的褲子有什麼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