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兇手還沒找到,這案子就這樣結了,我怎麼可能會甘心?”季暖的言語淡漠而直接:“蘇小姐,我只是隨口說自己要來警局,你如果要見的話就來警局找我,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你不是專門去蘇家陪蘇雪意父母的麼?”
看出季暖眼中那深藏的冷意和言語間的隱意,蘇知藍先是不可思議的看着她,然後變成散漫的笑:“不是季小姐你說在警局等我的麼?”
“究竟是看望蘇雪意的父母更重要,還是來警局見我更重要?”季暖風輕雲淡,連眼皮都不曾擡起,淡漠的語氣傳達出清晰的冷意和不屑:“你怕是隻去蘇家點了個卯就直奔警局而來了吧?”
蘇知藍的秀眉緩緩的蹙了下,直盯着季暖:“季小姐究竟是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不知道?否則怎麼會這麼着急的趕來警局?”季暖脣瓣撩起笑意:“該跟警方提證的,我都已經提交了上去,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蘇小姐你了。”
蘇知藍笑意逐漸有些不自然:“我怎麼聽不懂你這話的意思,叫我來警局難道不是因爲雪意的案子已經結了?”
季暖沒心情跟她周旋,眼是冷的,脣上卻是不達眼底的輕輕淺淺的笑:“蘇小姐的戲演的太好,我曾經一直以爲你是個太過簡單只是過於重感情也太沖動的人,但顯然,蘇雪意也被你這樣的假象騙過去了,所以纔會一門心思的爲你出頭。”
蘇知藍也笑了下:“我纔看出來,你叫我來警局的目的,難道是想在雪意死後,再把我也拽下去?萬萬沒想到季小姐你居然是這麼一個刁鑽狠辣的性子,雪意到現在屍骨未寒,你在醫院裡守着景深就好了,還跑出來折騰我們蘇家?”
季暖精緻溫淡的眉目間都是淡淡的嘲弄:“這些話你還是留給警方去說,比如你要怎麼解釋,你拿給蘇雪意的心理治療的藥物其實都會讓人精神和情緒上的失常更加嚴重的藥?”
蘇知藍眼中的笑意逐漸轉淡,看着季暖,沒再說話,但握在包袋上的忽然緊了一些的手指,成功出賣了她內心裡的震驚。
“很驚訝我怎麼會從這種無色無味的藥上發現端倪?”季暖要笑不笑的看着她:“我今天去蘇家的收穫確實不少,蘇小姐等會兒要跟警方解釋的還有許多,比如蘇雪意當初去T市之前,你頻繁的幾次找她喝酒找她訴苦,過後又送了許多小禮物給她,她被你唆使去T市之後,她回來的那些天你卻一直閉門不見,直到她出了事,得了瘋病,你才又開始扮演好表姐的這一角色。”
“你更可以向警方解釋,在蘇雪意得了瘋病的這期間,你說是帶她出去散心,卻實際是帶她去電影院看恐怖片,帶她去遊樂場,也是進一些鬼屋之類的地方,你根本就沒打算讓她的瘋病有任何好轉,更也沒有要給她多少安撫的意思。”
“另外,你還可以向警方解釋一下,蘇雪意那晚明明因爲感冒而在家裡休息,你忽然主動去讓她陪你參加宴會,她的包裡明明沒有水果刀之類的東西,你因爲她現在逢人就害怕的這個理由讓她帶上一把刀來防身,她當時穿的那身禮服是你臨時帶她去挑選的吧?她正常應該穿S碼的,那天就穿了M碼,可見去宴會之前你有多着急,連讓她換個合適碼數的禮服的時間都不給她。”
“還有,你以爲那輛被改裝過的新款寶馬車的購車記錄可以像當初的快遞公司記錄一樣被抹掉麼?寶馬集團畢竟不是你可以輕易威脅和掌控的,他們還是留了購車記錄的案底,比如你說要送蘇雪意一臺新車,車登記的是蘇雪意的名字,可在購車當天卻是刷的你們家裡傭人的卡,一個星期後又從你爺爺的卡里轉帳出來填補了傭人卡中的空缺,而你爺爺的那張卡是長期放在你手裡的,你轉了一個大圈,無非就爲了隱藏自己的購車記錄。”
蘇知藍的臉色愈加的發白,面上平靜,但眼底微閃的目光還是暴露了她些許的情緒。
季暖精緻的容顏冷冷一笑:“我呈上去的這些錄音口供和證據還不足以能將你拖下水,但是蘇小姐,你的嫌疑實在是太大了,警方會根據這些證據而順藤摸瓜的去調查,你一直心安理得的以爲沒有人會懷疑到你的頭上是麼?”
蘇知藍抿脣:“你這些的確只是猜測,你不希望我的日子過的太平靜,這我可以理解,但我和雪意這麼多年的關係不是你想挑撥就能挑撥的,她在天之靈也不會……”
“她的在天之靈該是已經清醒了,你的這些鬼話一旦說出來,不怕她半夜回來找你索命?”季暖無心跟她糾辯和爭吵:“我勸你還是別把這些口水浪費在我的身上,想解釋,自己進去和警方談。”
季暖又道:“蘇家在洛杉磯的確財大勢大,在警局也可以憑着財力而去隱藏住一些東西,保住一方清白,偏偏現在墨家攙進來一腳,偏偏墨景深到現在還沒有醒,蘇家想要一手遮天也要問問墨家同不同意。”
說着,季暖直接從蘇知藍的身邊走過去。
蘇知藍忽然閃身擋在她面前:“季暖,你也知道景深還沒有醒,你也纔剛剛流產沒多久,這種時候來引起蘇家和墨家之間的混戰,你確定是真的存了好心麼?”
流產這兩個字在從蘇知藍的嘴裡聽出來,真是萬分的刺耳。
封凌伸手就將季暖拉了過來,蘇知藍側眸看了封凌一眼,脣動了動,最終也只是將聲音沉了下來:“季暖,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是不要牽扯到其他人才好,我爺爺年紀大了,景深的父母現在也因爲景深的昏迷不醒而操碎了心,你沒必要因爲雪意的事情把火撒到我們大家的身上。”
季暖勾脣,忽然一把抓起蘇知藍的手,按到了她的肚子上,在蘇知藍因爲她這一動作而冷不丁的顫了一下時,湊在她耳邊冷笑着低聲說:“你錯了,我是在爲我的孩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