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已經將蘇雪意在車上被炸死的這個案子結了案,結案當天警方的負責人來過醫院。
墨紹則接過案發現場拍攝的那些照片,同時看見了墨景深的那輛黑色賓利被撞毀的照片,一邊針對這些照片與警方交涉,一邊又詢問巨型貨車司機的口供。
季暖剛從他們身邊走過,聽見說話的內容,又看見墨紹則手中的那疊照片,看着蘇雪意所乘的那輛車上火被熄滅後蔓延的黑煙。
她忽然轉眼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封凌:“陪我去一趟蘇家。”
“蘇家?”
“蘇雪意的家。”
……
蘇雪意的父母執掌洛杉磯SUAN集團,也是個不容小覷的家族,但蘇雪意的父母顯然只是老老實實的商人,對蘇老還有蘇家背後的許多事情都未參與過。
季暖乘車抵達蘇家時,蘇雪意的父母一看見是她,都恨不得衝上來掐死她,口口聲聲的說是她害死了他們的女兒。
封凌面無表情的將蘇父蘇母攔下,季暖在封凌的配合下毫無阻擋的進了蘇家的大門。
“賤.人!我們雪意已經因爲你而送命了,你還來我們家裡幹什麼?”
“快滾,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季暖進了門,聽見蘇父蘇母的咆哮,腳步一停,回眸冷淡的看他們一眼:“如果你們但凡對身邊最親近的人有一點戒心,蘇雪意最後的結果也不會是這樣子,因爲我而送命?她真是因爲我而送命的嗎?”
蘇母已經哭了一個月,腫着眼睛臉色蒼白的瞪着她,蘇父勉強還有些理智,指着季暖就罵:“我們雪意先是因爲你而被折磨至瘋,勉強保住這麼一條命,最後就連送命的時候都是跟你牽連在一起!你還敢說她不是被你害死的!”
季暖轉過身,不再看她們,眼中那淡淡的一絲嘲意也沒再落進他們的眼底,只淺淺淡淡的說了一句:“前後兩次都是我險些死在你們女兒的手裡,或許我的確比她命大,至少我的身邊沒有那種看起來親密無間但卻實際處處想利用自己害自己的好姐妹。”
季暖的語氣忽然頓了一下。
怎麼沒有?
她的前一世不就是毀在了她的好妹妹季夢然的手裡?
所以說這世上最可怕的從來都不是站在明處的敵人,而是每天跟你嘻哈打鬧看起來像是站在同一陣線但卻時時刻刻想把你推進深淵的所謂最親的人。
“你什麼意思?雪意的死跟知藍能有什麼關係?知藍和雪意從小到大的關係我們都看在這裡,你別以爲雪意死了就死無對證,現在還想把矛頭指向知藍!這種時候你還來挑撥離間,真是最毒婦人心!”
蘇父根本推不開封凌,罵了半天也只能被封凌擋在原地。
季暖面無表情:“警方根據蘇雪意存心要報復我而發起的這種自殺性行爲,認定整件事情都是由她自己主導,就這樣草草的結了案,你們這做父母的真的甘心讓你們女兒揹負着殺人未遂反自.焚而死這樣的罪名?”
季暖沒有看他們,而是邊說話邊觀察着蘇家室內的一切,聲音冷冷淡淡的。
蘇父和蘇母的表情微微一變,盯着她:“你……”
“蘇雪意曾經住過的房間在哪?”季暖直接了當的問。
蘇父猶豫了一下,將信將疑的看着季暖的背影,正要說話,蘇母卻是一臉崩潰的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說:“不能讓她進我們女兒的房間,雪意的房間不可以讓這種害死她的女人進去……”
季暖驟然轉過眼,看見蘇母那雙通紅的眼睛,一時間想到這些天墨景深的母親明明心裡壓抑卻始終不曾在她面前落過一滴眼淚的模樣,季暖頓了頓,才道:“你們確定蘇雪意是我害死的麼?我難道不是受害者之一?”
蘇母不理她,只紅着眼睛別開頭。
蘇父卻是指了指二樓的方向:“二樓,白色房門的那個房間。”
季暖收回視線,直接轉身走了進去。
蘇家也不小,走上階梯,在二樓繞了一圈,才找到蘇雪意的房間,蘇家的傭人看見她還有些驚訝,但是沒有人敢攔着,只站在一旁一臉奇怪的看着這忽然闖進來的人。
季暖走進蘇雪意曾經住過的臥室,滿是少女心的房間沒有因爲主人的離世而被改變,彷彿這一個月以來每天都還是會有人來堅持打掃,就連牀上放着的KT貓的抱枕都像是纔剛剛洗過沒多久,端端正正的擺在那裡。
房間裡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季暖環視了一圈,走到房間內的桌架前,看見一個精緻的相框,裡面的照片是蘇雪意和蘇知藍的合照,將相框拿起來,翻過去,打開,照片掉落出來的同時,看見照片背面寫着,200X年,攝於日本。
也就是蘇雪意一年前和蘇知藍還去過日本,蘇知藍也並不是外人傳言的那樣,因爲狂躁症而一直被蘇老關在家裡。
她相對來說,是非常自由的。
桌架上都是簡單的一些很少女心的東西,這樣一個擁有浪漫少女心的人怎麼會心狠手辣到跑到中國跑到T市用那樣的手段去叫人綁架她?
季暖一邊打開桌架下方的抽屜一邊問着門口的傭人:“蘇雪意生前除了跟她表姐走的最近之外,還跟其他什麼人有過多的聯繫麼?”
傭人並不知道季暖是誰,下意識的直接回答:“我們小姐沒有變瘋之前,人際關係都很不錯,無論是和熟悉的朋友還是同學都很好,但是她忽然輟學,又忽然說要去中國讀書的那段時間裡,她只跟蘇知藍小姐經常聯繫。”
季暖的手這時在抽屜裡停頓了下,看着裡面的幾瓶藥,拿了起來,打開藥看了眼,又放在鼻間聞了聞,頓時眸光冰冷的將藥重新蓋上,然後握在手心。
她繼續翻看着裡面的其他東西,同時問:“這些藥也是蘇知藍送來的?”
“是的,自從我們小姐開始有了瘋病之後,知藍小姐經常會來看她,因爲知藍小姐患過類似的心理疾病,所以她對一些心理的藥物比較瞭解,爲了能讓我們小姐情緒鎮定,她把自己的藥拿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