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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下你的安慰,其實,你什麼都不懂。】
“永達的那件case你多注意一下,那個策劃需要重做。至於其他的,轉交給莫非處理,你協助。”紀品揚合上手中的資料夾,將它放在了桌上。
“我知道了。”鳳青青收拾了那些資料,將它們裝進隨身攜帶的手提袋中,站起身,“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紀品揚沒有異議,問道:“有人過來接你嗎?”
“沒有。”鳳青青神色自若,“我可以打的回去。”
紀品揚看着表情不變的鳳青青,跟着站起身,接過鳳青青手中的東西,“晚了你一個單身女子不安全,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作爲拍檔,他不希望鳳青青出任何意外,作爲朋友,他更不希望鳳青青出意外。再過二十多分鐘就是午夜零點了,若是在這麼晚還讓鳳青青自己一個人回去,不符合他紀品揚處事的風格。鳳青青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頭同意。
她在前頭開了門走出去,才走出門,就看到對門的花朝急急忙忙的關上了門,身上還是上班穿的套裝,手中拎着包一副要外出的模樣。看到花朝時,她反射性回頭看了身後的老闆一眼,心想,老闆估計沒心情送她回去了。
花朝關上門,看到鳳青青時,也愣了一下。她認得鳳青青是因爲那天鳳青青將紀品揚的CD架寄放在她家時,那些班得瑞讓她印象深刻,當時她還以爲那些CD是鳳青青的,後來才知道並不是。
她在這個時候看到這個美女從自己鄰居的家裡走出來,居然一點詫異的感覺都沒有。像紀品揚那樣的優質男人搭配上這樣一個美女她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只是……她嘆了口氣。以後應該和自己的鄰居保持一下距離,免得到時候讓別人誤會纔是。
這一整層就住了她和紀品揚,若一個不小心,兩人就會淪爲三姑六婆口中的八卦對象了。
紀品揚在鳳青青身後走出來,看到花朝一副急匆匆的模樣當下皺起了眉頭。花朝朝他們兩人禮貌的點了頭算是打招呼,就跑過去等電梯了。
鳳青青回頭看了紀品揚一眼,朝花朝的方向走去。電梯一到,花朝率先衝進了電梯裡,紀品揚被她焦急的模樣給嚇到,以爲發生了什麼事,又不好問出口,只好忍着什麼話都沒說。鳳青青明白老闆心底在想些什麼,笑着和花朝打了招呼後,問道:“花小姐,現在還出門?而且……出門約會的話,也許你可以換身衣服再去,我相信你的男伴不會介意多等一會兒的。”
花朝不想和她多說什麼,尷尬一笑,也沒理會她身旁的紀品揚,在電梯裡狂撥徐嶽的電話。就如林靜說的那樣,徐嶽的電話到現在一直都處於關機的狀態,花朝記在心裡,焦慮都表現在眼裡。
她居然忘記了徐嶽的生日。
農曆五月二十七,平時這個日期她記得那麼牢,可真到了這一天,居然就忘了。若不是林靜來電話提醒了她,她可能到現在還想不起來!
她認識徐嶽這麼多年,從剛認識的那一年起,就牢牢記住了他的生日,除了記憶中空白的三年,她從沒任何一年忘記過徐嶽的生日。可是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居然會將這麼重要的日子給忘了。
徐嶽不喜歡很多人湊到一起過生日,往年都是花朝和幾個好友陪他一起過的。後來有些交情好的朋友各自去了國外,或者去了別的城市,能陪着徐嶽過生日的人除了花朝就是林靜了。去年林靜沒空,徐嶽也沒怎麼介意。花朝至今還記得,去年徐嶽生日時說的話。徐嶽說,別人沒來他都不介意,但是花朝一定要去。如果過生日少了花朝,不如不過。
難怪,難怪今天徐嶽給她打了電話。可是她卻沒聽他多說兩句話就直接掛了電話。花朝在心底後悔死自己今天的雞婆了。如果她能少管人家小妹妹的情事,在當時多聽徐嶽說幾句話,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都怪她最近太忙了。花朝在心底給自己找了藉口,企圖讓自己的心裡好過些,可惜沒什麼效果。她雖然不像年輕的時候那麼愛徐嶽,至少還保留着對他的喜歡——她是喜歡徐嶽的吧?
即使少了那層喜歡,徐嶽還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她卻連他的生日都忘了。
真的不一樣了。
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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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握緊手機在心底嘆氣。
電梯到了一樓,花朝匆忙的出了電梯。
紀品揚目送她出了電梯一句話都沒說,任由電梯帶着他和鳳青青前往地下停車場。電梯的門合上後,鳳青青問道:“她這麼晚還出去,你不擔心嗎?”
紀品揚沒回答,電梯的門已經自動打開。他出了電梯,朝自己的車走去,鳳青青忙跟了上去。兩人上了車後,紀品揚開着車駛出停車場。
“你有些心不在焉。”鳳青青冷靜的指出這一點,“如果不放心的話,就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吧!”
“青青,”紀品揚瞥了她一眼,“我說過要送你回家。”
鳳青青不再說話。感情是別人的事,和她有什麼關係?當事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別人幫不上什麼忙。
花朝正在門口攔車,可惜這個時辰,這個地方停靠的的士不多,花朝一直沒有攔到車。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只剩下十多分鐘了。雖然知道現在去找徐嶽,就算能在他家找到他,也已經過了這一天,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就算是遲到了,還是想對他說一聲“生日快樂”。
紀品揚的車經過花朝面前時沒有停,開了大約百來米的距離後,鳳青青忽然叫道:“停車。”
紀品揚反射性的停下了車,突如其來的剎車聲有些刺耳。
“怎麼了?”紀品揚問。
“你還是去送她吧!”鳳青青打開車門下了車,俯下身子湊到車窗前對紀品揚說道,“不用擔心我,我打電話讓傑森來接我。”
“傑森?你男人?”紀品揚露出興味的笑。
“是啊。”鳳青青大方的承認,“你就安心的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吧!我看她那模樣,急得快哭了。”
紀品揚看着鳳青青,在她堅定的目光下,迅速倒車,將車開到了花朝的面前。
正因爲找不到車而焦急的花朝見到紀品揚的車又開回來時無比的驚訝,紀品揚的頭探出窗口,“上車吧!”
花朝見他車上的女伴已經不在了,有些奇怪。要是那個叫鳳青青的美女住的這麼近的話,哪裡還用得着開車去送?估計也是太急了,也沒空去理會人家到底去了哪,她忙打開車門上了車。
“你去哪?”紀品揚發動車子,看着前方的路。
“湄水灣南路的碧水小區。”花朝說出徐嶽的地址,車上沒開燈很昏暗,加上她的焦急,所以沒能發現紀品揚的臉色在瞬間冷了幾分。
湄水灣那兒是本市有名的別墅區,紀品揚很清楚,徐嶽就是住在那兒。
車開到鳳青青站着的地方時,花朝看到了站在馬路邊上的她,忙朝她露出歉意的笑,也不管鳳青青有沒看到。
車迅速的經過鳳青青身邊,然後鳳青青在花朝身後邊成了一個小點。
鳳青青看着紀品揚的車消失在自己面前後,露出苦笑。她其實有些羨慕花朝,至少紀品揚愛着她。
心口卻有些疼。
她,也是會嫉妒的吧?
原本想攔輛的士回去,卻又忽然期待有人能在這個時候出來接自己。她掏出電話翻出傑森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小會兒才撥出了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人接起,電話那一端傳來男人的聲音,還夾帶着一絲女人的喘息聲。鳳青青無奈一笑,正要掛斷電話,卻聽到傑森的聲音。
(鳳青青,要是掛了電話你就死定了。)
腦子裡浮現出男人猙獰的表情,嘆了口氣,她輕聲說道:“我在羣衆路26號的蘭亭這兒,要是可以的話,過來接我吧!”
黑色的BMW在路上奔馳。
“這樣留下你女朋友一個人不好吧?”坐在車上的花朝說得有些心虛。
紅燈時車停了下來,紀品揚沒和花朝說話,直看着前方。花朝見他不理會自己,拿着手機繼續撥徐嶽的電話。電話另一端依舊是冰冷的女聲提示說已經關機,巨大的愧疚感籠罩着花朝,讓她的表情有些僵。
紅燈轉綠燈,紀品揚的開動了車子,花朝焦急的開口問:“能不能開快點?”
紀品揚沒多說什麼。從剛纔聽到她報出的地址後,就知道她要去找徐嶽。一個女人這麼晚去找一個男人,能幹什麼?他不敢去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自制力就會崩潰。
他甚至有點後悔,後悔剛纔聽了青青的建議來送花朝。現在是他親自將自己愛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住的地方去……
“這麼晚了還去找男朋友嗎?”紀品揚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調平穩。
焦急的花朝一時沒聽清楚他的話,反應遲鈍的問:“對不起,你剛纔說什麼?”
“這麼晚了還出去,是去找男朋友嗎?”紀品揚悶聲重複了一遍。
花朝這次聽得很清楚,不知道爲什麼,她反射性的解釋:“是去找朋友,但不是男朋友。”
親耳從花朝口中聽到解釋,紀品揚原本緊握着方向盤的手不再那麼用力,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一些。雖然莫非給他的資料中有說花朝和徐嶽只是好朋友,但是兩人之間的交往過於密切,加上徐嶽一直以來都是花朝藏在心底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隻是好朋友關係除了當事人之外,外人無從得知。
紀品揚加了速度,由於開得太快,在十字路口差點和右邊開過來的一輛車相撞,好在雙方都及時踩了剎車,否則,在今天晚上就要釀造一起慘劇了。
車開進隧道時,花朝已經從剛纔的驚嚇中回神,擡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早已經過了午夜零點,徐嶽的生日已經過去了,就算她再怎麼趕也無濟於事了。
“開慢點吧!”花朝說得漫不經心。
“怎麼,你怕了?”紀品揚透過隧道灑進車裡的燈光看着花朝的臉,見她一副不知道神遊到哪去的表情很不爽。
花朝看向紀品揚,察覺到他語氣中夾帶這一些不悅,狐疑自己是不是在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他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畢竟你好心出來送我。”
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
紀品揚聽到前半句話後就自動忽略了後半句,花朝的前半句話讓他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車速也回到了正常的車速。他突然愉悅的心情讓花朝更加的莫名其妙,花朝看了專心開車的紀品揚一眼,在心裡感慨原來會陰晴不定的除了女人外還有男人。
二十分鐘後,紀品揚和花朝到達了目的地。紀品揚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後,下車走過去爲花朝開了車門,他習慣性的一手擋在車門上方,讓花朝在下車時免於撞到。平時有禮貌的花朝居然覺得一切都很理所當然,彷彿紀品揚原本就習慣這麼做似的——若是平時,她一定會習慣性的對人家說謝謝。
花朝一腳才踩在地上,就聽到身邊的紀品揚說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嗯?”花朝有些不解。
紀品揚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說,隨即問道:“要我送你進去嗎?”
花朝正要回答紀品揚,就聽到一輛搶眼的紅色BMW跑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隨即就見到一個長髮女子扶着一個男人下了車,男人似乎喝得很醉,扶着他的女子顯得有些吃力。前面的車窗被人搖下,一個女人探出頭來,問道:“莎莎,要不要我送你們進去?”
那個叫莎莎的女人撩了撩臉頰邊的頭髮,朝女人笑道:“不用了,我可以請門衛幫忙。”
花朝聽到“莎莎”二字,震驚不已。扶着徐嶽的女人不經意轉過臉來,花朝正好將那張臉看得真切,頓時驚愕得張了嘴巴。
果然,是杜莎莎。那個已經離開了的女人又回來了……
原來徐嶽,還是和她在一起。
花朝的心裡隱隱的疼。
車上的女人和杜莎莎說了兩句話後,隨即開着跑車離開。杜莎莎目送那輛車遠去後,眼角瞥到附近有人,看了過來。花朝反射性的撲入了紀品揚懷裡,擋住了自己的臉。
杜莎莎看了那邊擁抱在一起的男女一眼,牽強的扶着徐嶽朝前走去。
紀品揚擁住花朝的肩,對於她的舉動憤怒又心疼。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裡正在滴血。他陪在她身邊那麼久,一年年,卻始終沒能讓她愛上他。很多時候他甚至在想一直這麼堅持着有什麼意義,可是每次看到她的笑,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就好比莫非說的那樣,誰讓他愛她呢?
是啊,誰讓他愛她呢?
紀品揚擁着花朝的手力道變大,花朝也不覺得疼。此時沒有什麼比她的心裡那道成年傷口更讓她覺得疼的。
許久之後,花朝從他懷裡擡頭:“我們回家吧。”
“好!”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