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浥梟靜靜看着楚心之。
即使她目光沒在他身上也沒關係。
邊上的左恆看不下去了,乾咳一聲,“爺。”
慕浥梟側眸看着他,脣角溢出一絲邪魅的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左恆仰頭,看了看頭頂閃耀的水晶燈,只覺得心累。
老爺子讓他看着慕浥梟,擔心他做錯事,再惹惱了盛北弦。
上次盛北弦帶着人衝到老爺子山頂別墅那一幕,他雖沒親眼看見,光是聽手底下人說,都覺得心驚膽戰。
盛北弦連慕老爺子的面子都不給,可見是沒什麼顧忌。
可是——
他哪管得住爺啊。
這不,聽說韓子赫訂婚,想到楚心之會來參加,他就過來了。
他根本勸不住。
秦暖看向慕浥梟,纖指在額頭上揉了揉。
上次在Y國見他時,她就看出來了,他喜歡楚心之。
爲了得到她,不惜囚禁,想想也是夠可怕的。
他跟盛少兩人,沒有一個好惹,兩人對上,都能迸出火星子。
盛北弦伸手接了楚心之懷裡的小爍,“別抱時間長了,手會酸。”
小爍乖乖抱住他的脖子,鑽進他懷裡。
秦暖把楚心之拉到了一邊,在她耳邊小聲問,“怎麼回事?他衝你來的?”
“不知道。”
她已經跟慕浥梟說清楚講明白了。
他應該不是來找她的。
秦暖不想她留在這裡尷尬,拉了她上樓,陪她換禮服。
二樓房間。
秦暖在造型師的幫助下,換上了一條菸灰色的長紗裙,深V設計,領口處綴上了亮晶晶的鑽石,襯托出完美的胸型。
楚心之坐在一邊沙發上看她換禮服,一邊點評,“胸挺大的。”
“噗!”造型師忍不住笑噴了。
盛少夫人說話可真有意思。
秦暖沒好氣地嗔怪了她一眼,目光瞥向她胸前。
嘖,盛少把她捂得太嚴實了。
單肩禮服,該露的地方一點都沒露。
楚心之注意到她的視線,連忙環住胸。
秦暖:“……”
外面傳來敲門聲。
造型師說,“可能送首飾的過來了,我去看看。”
“你幫暖暖弄禮服吧,我去開門。”楚心之說着,站起身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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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站着本該在宴會廳的男人。
慕浥梟。
楚心之皺了皺眉,“你來幹什麼?”
“誰呀?”秦暖提着羣紗走了過來,“慕浥梟?你來幹什麼?”
近距離的看這個男人,真覺得非常有壓迫力。
他渾身上下都充斥着危險的氣息。
陰沉沉的。
跟盛少那種冷漠不一樣。
造型師撓了撓頭,搞不清楚什麼狀況。
秦暖卻不由警惕起來,“慕浥梟,這裡是韓家,是我的訂婚宴,你要是有別的目的,請恕韓家不歡迎你。”
慕浥梟勾起脣角,露出一個笑來,“放心,我不會破壞你的訂婚宴。”他看向楚心之,“我找小貓兒說兩句話。”
他看向楚心之的時候,菸灰色的眸子盛滿了柔情,好像融進了一汪湖水。
小貓兒?
這稱呼可真夠親暱的。
不知道盛少聽了,會不會捏死他。
秦暖看向楚心之,聽到她冷冷地說,“我不想聽。”
慕浥梟挑眉,仿若早就猜到了她的回答。
他對她總是有很大的耐心。
他揚了揚手中一個淺黃色的密封袋,“我相信,裡面的東西你會很想看到。”
楚心之凝眉。
他伸手,想要抓她的手。
基於前幾次的教訓,楚心之下意識就縮回了手,沒讓他碰到分毫。
她面容仍舊冷着,“抱歉,我什麼都不想看。”
“有關盛北弦的,也不想?”
楚心之轉過身,朝秦暖道,“你先進去吧,我跟他說幾句話。”
話落,沒給秦暖說話的時間,她順手關了門。
秦暖抿抿脣,想到這是在韓家,周圍都是人,盛少也在下面,楚心之應該不至於有危險,她也就鬆了一口氣,由着造型師幫她整理裙子後面的繫帶。
慕浥梟似乎很滿意楚心之的反應,整張臉都是愉悅的表情。
可他想錯了。
“慕浥梟,你到底想幹什麼呢?”楚心之一副不解的樣子,“離間我跟盛北弦之間的感情,想借此報復盛北弦?還是,你覺得我離開他之後會跟你在一起?我實在想不明白。”
慕浥梟被她眼中的冰冷刺傷了。
她以爲他要報復盛北弦?
或者,她以爲他爲了得到她,才做的這些?
“在你眼裡,我是這樣的人?”
“我並不瞭解你。”
“你!”慕浥梟一隻手捏得咯咯作響,從來沒有人能這麼輕易的挑起他的怒氣,他此刻真的想掐她的脖子,讓她清醒一點。
他把密封袋拍到她面前,“報復盛北弦,我自會用男人之間的方法。至於得到你,呵,我是想得到,但我也不會用挑撥離間這種不入流的方法。我這麼做,只是出於不想你上當受騙,不想你將來傷心!”
這番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個女人,被盛北弦迷昏了頭了?
連基本的判斷能力都沒有。
氣死他了!
楚心之垂眸看着眼前的密封袋,沒有接。
“多謝你的好心,我不用。”
慕浥梟淺灰的眸子凝成了深邃的墨色,“你不相信我?”
楚心之抿抿脣,不說話。
慕浥梟倏然呵呵笑起來,“你都不會覺得奇怪嗎?你回國的第一天就能遇見忙得抽不開身的鼎盛國際總裁,還一見傾心的愛上你,你覺得這世上有那麼多一見鍾情嗎?”
盛北弦根本就是蓄謀已久!
狼子野心!
比起玩手段,他還真玩不過盛北弦。
居然趁着她喝醉了酒,強要了她!
當他看到手下送來的資料時,他幾乎想斃了盛北弦那個人渣!
楚心之古怪的看着他,“是我行了吧。”
慕浥梟:“?”
“是我對他一見鍾情,非他不可行了吧。”楚心之脫口而出,“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楚心之。”慕浥梟一口牙齒都快咬碎了,“你真有能逼瘋人的本事。”
他把密封袋塞到她手裡,“這件事三言兩句說不清,你自己看好了。”
楚心之當着他的面,就把紙袋給撕碎了。
“你就當我已經看了。”
秦暖等了半天不見楚心之回來,整理好裙子,戴上首飾後,從房間出來找她。
在往左拐的一個走廊裡看到了慕浥梟和楚心之。
慕浥梟一張臉鐵青,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她忙踩着高跟鞋過去,“沒事吧?”
楚心之搖頭,“沒事。”
她上下看了眼秦暖,“收拾好了我們就下去吧。”
秦暖點點頭,挽着楚心之的手臂順着樓梯往下走。
慕浥梟愣在原地。
撿起了地上撕成了一團廢紙的資料。
緊緊地捏着,直到手背上的血管都鼓起來。
小貓兒,我真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捏着一團廢紙,從另一邊的樓梯下去。
剛踏下兩級階梯,就看到了正準備上來的盛北弦。
護得這麼緊?
這才離開了不到十分鐘,就上來尋人了。
盛北弦擡眸,對於在樓上看到慕浥梟毫不意外。
他一張冷峻非常的臉甚至露出一絲絲笑意,擡步往上走,一直走到距離慕浥梟不到三級階梯。
慕浥梟是聰明人。
只看着盛北弦的表情就猜到他的心思。
“你知道我來找她?”
盛北弦不答反笑,“怎麼樣?對見到她的結果還滿意嗎?”
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實在欠揍。
慕浥梟咬咬牙,他真的想一拳頭打散他臉上的笑容。
“盛北弦,你在得意什麼?”他冷笑,“小貓兒只是不知道而已,你覺得在她知道真相後,以她的性子能原諒你?”
盛北弦笑了。
比慕浥梟略含諷刺的笑容,他的笑,更溫和。
“我既然做了就不怕她知道。”盛北弦摩挲着樓梯扶手,語氣帶着幾分意味不明的笑,“不信,那就拭目以待。”
慕浥梟最是討厭看到他洋洋得意的樣子。
有什麼好得意的。
用手段得到一個女人,他不屑!
有此想法的他,絲毫忘記了他也曾爲了得到楚心之,而選擇囚禁。
用的方式不同而已,誰又能比誰高明呢。
“盛北弦,我等着看你後悔的一天!”話落,他擡步下樓。
他不過是仗着楚心之愛他,纔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慚的說這些。
等着就等着!
楚心之回到宴會廳,轉了一圈,倒是沒見到盛北弦。
小爍也被他交給盛老爺子抱着了。
難道出去了?
楚心之沿着南面的側門出了宴會廳。
偌大一個宴會廳,除了正門外,還有東南西北四個側門。
出了南邊的門,就是韓家別墅的後院。
不同於盛家老宅的佈局,韓家的後院有大片的林木,高聳的楊樹,粗壯的梧桐,還有成林的果樹。
因爲大片的植被,空氣很是清新。
她沿着臺階往下走,加下是鬆軟的草坪。
還沒走兩步,就聽到不遠處小樹林裡傳細簌的聲音。
有茂盛的枝葉遮擋着,她依稀看到一片藍色的布料。
盛北瑜今天穿的禮服就是藍色的。
她往前走了兩步,“北瑜?”
盛北瑜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從程昊的懷裡蹦出來。
楚心之愣了愣。
她以爲只有盛北瑜一個人,原來一個男人靠在樹幹上,她沒看到。
眼見兩人一起從小樹林裡出來。
她狠狠一愣,說不出話來。
盛北瑜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紅着臉,低聲喚,“大嫂。”
楚心之看向程昊。
他握緊拳頭抵在脣角咳嗽了一聲,“我先進去了。”
他上了臺階往宴會廳走去。
藉着皎白的月光,楚心之看到盛北瑜身上一件修身的天藍色禮服成了皺巴巴的。
她頓時:“……”
愣了足足有半分鐘,她開口說,“你們剛纔……”在做?
盛北瑜一張臉紅透了,幸虧光線不太好,以至於看不太明顯。
她支支吾吾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我們就是見一面。”
見一面裙子就成皺巴巴的了?騙誰呢?
楚心之嘴角抽搐一下,“你們到哪一步了?接吻?摸?做了?”
盛北瑜:“……”
一張臉都滴血了。
楚心之平時看着挺清冷一個人,怎麼連這麼露骨的話都能說出來。
肯定跟着大哥學壞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楚心之見她的樣子,便肯定了剛纔的猜想,“你們剛纔真的在做啊。”
小樹林裡?
天!
萬一被人看到可怎麼是好?
幸虧剛纔過來的人是她。
盛北瑜摸了摸臉,感覺燙手,帶着哭腔說,“我們沒有,什麼都沒有。”
剛纔就是接個吻而已,然後就摸了一下而已。
真的什麼都沒做。
楚心之微微一愣,好吧,她想多了。
“走吧,一起進去。”
“哦。”
盛北瑜跟在她身後進了宴會廳。
陡然出現在刺眼的燈光底下,她還有些不適應,拿手遮了一下眼睛。
大廳裡已經響起了舒緩的音樂。
正中央,韓子赫握着秦暖的手,攬着她的腰,跳起了今晚的第一支舞。
盛北瑜下意識搜尋程昊。
看到姜一瀾挽住了他的胳膊,湊到他面前正說着什麼。
她抿抿脣,收回了視線。
顧颺抱着彥彥到楚心之跟前,“小嫂子,你兒子是不是餓了,在啃手指。”
“麻麻,飯飯。”彥彥看到楚心之,立刻擺上了委屈的一張小臉兒。
兩個小傢伙快一歲了,嘴裡能蹦出許多詞彙。
他這麼說,肯定是餓了。
“給我吧。”她剛伸出手,盛北弦就從顧颺懷裡抱起了彥彥。
“你去哪兒了?”楚心之捏着他的手背,“我剛剛下來都沒看見你。”
盛北弦額頭碰了碰她的,低聲說,“剛纔去找你了,誰知你從另一邊樓梯下來了。”
“哦。”
“粑粑,飯飯。”彥彥指了指自己癟癟的小肚子,又提醒了一遍,他真的餓了。
楚心之揉揉他的小腦袋,“乖,媽媽給你找吃的去哈。”
她轉身去餐飲區拿了兩個小麪包。
奶香味的鬆軟麪包,彥彥抱在懷裡就不肯撒手,往嘴裡塞,一下子咬了好大一口,兩邊的臉蛋撐得鼓鼓的。
楚心之哭笑不得。
“小饞貓兒。”
另一邊,小爍被盛老爺子抱着,也在喂東西吃。
盛北弦直接把彥彥丟給幾個老爺子、老太太了。
他執起楚心之的手,“寶貝,我們跳舞?”
“好呀。”
她一手放在他手心裡,一手搭在他肩膀上。
隨着音樂的節奏,邁步,旋轉,彎腰,緊貼。
邊上好些人都停下來看着他們倆。
韓子赫氣呼呼地說,“大哥就是來搶風頭的!到處撒狗糧。”
秦暖仰頭看他一眼,“你幼不幼稚?”
“嘿嘿。”他傻笑一聲,“他以後虐狗也虐不到我了,從今天起,我是有媳婦兒的人了,不是單身狗。”
秦暖:“……”
韓子赫緊了緊手心,“暖暖,我們什麼時候結婚?要不先領證吧。”
“……你真的想結婚?”
“當然!”
秦暖看着他滿含期待的表情,倏然涌起一股子惡趣味,她說,“等楚楚懷了二胎,我們就結婚。”
韓子赫:“……”
這算什麼時間概念?
他結婚跟小嫂子什麼時候懷二胎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既然暖暖這樣說了,他也沒辦法反駁,攔着她的腰,跳着舞步,轉到了盛北弦和楚心之邊上。
“大哥,問你個事兒。”
“說。”
盛北弦冷冷地吐出一個字,顯然對某人突然來打擾很是不悅。
韓子赫也注意到他面色不悅,沒辦法,爲了終身大事,他豁出去了,“大哥,你打算什麼時候生二胎?”
問完,他又看向楚心之。
楚心之愣了愣,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她在秦暖的臉上看到了狡黠的笑。
想着,可能她在戲弄韓子赫。
盛北弦眸光幽深地看着韓子赫,在他期盼的目光下,說了一句話,“我沒打算生二胎。”
韓子赫愣住了。
連腳下的步子都忘了移動。
秦暖一時沒反應過來,一步踏過去,不小心踩在他的腳背上。
他都沒感覺到疼,呆呆地轉過頭,看着她。
大哥不打算生二胎,那不就說明他永遠不能結婚?
別啊。
秦暖見他失神的樣子,笑了笑,擡手拍了拍他的頭,“乖哈,我跟你開玩笑呢。”
“撲哧。”楚心之先忍不住了,倒在盛北弦的懷裡笑起來。
覺得韓子赫在秦暖面前太像智障了。
怪不得秦暖總叫他傻白甜呢。
韓子赫握住秦暖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好幾下,“以後別拿這種事嚇我了。”
如果可以,他想現在就跟她結婚。
宴會結束是在晚上十一點。
賓客們陸陸續續從韓家別墅離開。
大廳裡終於安靜下來。
秦暖捏了捏痠軟的脖子,進入公司後,習慣了參加各種宴會,習慣了踩着高跟鞋一站就是幾個小時,還是會覺得累。
感覺腳踝要斷掉了。
韓子赫替她揉捏肩膀,“很晚了,去休息吧。”
秦暖眯了眯眼睛,靠在他身上,“送我回家吧。”
她和韓子赫剛纔忙着送賓客,連秦父和秦母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回家?”韓夫人正準備扶韓老夫人去休息,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樂着說,“傻丫頭誒,都訂婚了,就相當於夫妻了,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秦暖還以爲大廳裡沒人了,本來眯着眼睛的她,陡然睜開了眼睛,“伯母。”
韓老夫人也笑了起來,“還叫伯母呢。”
秦暖窘了,連忙改口,“奶奶,媽。”
“哎。”
“哎。”
兩人齊齊應了一聲。
韓夫人說,“樓上已經收拾了房間,子赫,帶着小暖去樓上休息吧,這麼晚了,她明天還要上班呢。”
韓子赫也是一愣。
他原先並不知道這回事。
秦暖素來也不是忸怩的人,點點頭,笑着說,“謝謝媽。”
“快去吧。”韓夫人慈愛地拍拍她手背,“這都十一點多了。”
“嗯。”
她不緊張,韓子赫倒緊張起來了。
秦暖要在家裡留宿?
那他們是要睡一個房間,一張牀嗎?
傭人領着秦暖上了二樓,韓子赫才發現韓女士給暖暖準備的房間根本就是二樓的主臥!他的臥室!
秦暖看着他,“你怎麼了?”
傭人掩脣笑笑,“少夫人,我先下去了,缺什麼您就吩咐。”
秦暖點點頭。
韓子赫替她打開了房門說,“這是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我不能睡?”秦暖挑眉問。
她看出了他的緊張,還覺得好笑,她一個女人睡在男人的房間裡,他又什麼好緊張的。
難懂他還怕她吃了他不成?
韓子赫喉嚨滾動了一下,覺得有些熱,扯了扯領帶,“當然能。”
她都是他媳婦兒了,將來總是要睡在一起的。
他進了房間,打開燈。
房間裡的佈置讓他愣了許久。
他都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房間了。
實木地板上,原本淺灰色的地毯換成了大紅色,黑色的牀單被罩換成了大紅色,牀的正中央還用玫瑰花瓣擺出了一個愛心形狀。
窗簾換成了鮮豔的藍色,衣櫃裡多出一排女人的衣服。
這就是韓女士收拾出來的房間?
惡俗。
太惡俗了。
可是,他居然好喜歡。
尤其看到那一排女人的衣服,簡直心情好得想飛起來。
秦暖抽了抽嘴角,韓夫人把今晚當成新婚之夜來佈置了。
“小暖。”背後一道女聲響起。
秦暖轉過身,“媽。”
韓夫人擔心兩人會分房睡,特意過來看看,笑着說,“衣服都是問了你媽媽,根據她給的尺寸買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所以過來問問。”
本來也沒急着讓兩人同房的,今天看到盛家那兩個小的,實在心癢癢。
想抱孫子了。
可是,自個這傻兒子壓根不曉得主動。
秦暖看了一眼,“謝謝媽,我很喜歡。”
“那媽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哈,我下去了。”話落,韓夫人卻沒急着走,朝韓子赫不停地使眼色,比口型說: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韓子赫:“……”
啥,根本沒看懂。
秦暖看向韓夫人,韓夫人立刻呵呵笑,“媽這就走,這就走。”
她體貼地爲兩人關上了房門。
韓子赫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然後轉過身看向秦暖。
突然感覺空氣都凝結了,周圍安靜得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他嗓子發乾發癢,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實在詞窮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見暖暖,怎麼就這麼緊張。
沒出息!
太沒出息了!
韓子赫,你還是不是個爺們兒!
秦暖現在是你媳婦兒,不是路人甲乙丙丁。
睡?
不睡?
韓子赫正在天人交戰,倏然對上秦暖一張過分冷靜的臉,他一秒慫了。
秦暖看着他,面色如常。
“幫我脫衣服。”她淡淡開口。
幫、幫她脫衣服?!
韓子赫跟被雷劈了一樣,身子狠狠顫了一下。
秦暖轉了個身,背對着他,“我禮服後面是繫帶的,扯不開。”
她身上這件禮服,前面是深V設計,後背是鏤空的,只有幾根帶子橫在美背上,沒有拉鍊,要脫下來,只能把帶子解開。
之前穿上的時候就廢了一番工夫。
韓子赫顫抖着擡起手,扯開了她後背的一根帶子,慢慢幫她解開。
漸漸的,整個光滑雪膩的背部暴露在他眼前。
在閃亮的燈光下,幾乎能看到美背泛起的瑩潤光澤。
他的暖暖,真漂亮。
秦暖兩隻手環在胸前,避免禮服掉下去,拖着去衛生間。
韓子赫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倒在了牀上。
火紅的花瓣被他弄得一團亂。
他驀地坐起,看向衛生間。
刻着繁雜花紋的磨砂玻璃映出秦暖姣好的曲線。
韓子赫又開始天人交戰了。
剛纔暖暖沒有趕他離開,是默許了?
不對,或許是她還沒來得及說呢?
她到底什麼意思啊?
兩人夜晚睡在一起的意思嗎?
可也不能蓋着棉被純聊天呀,他們是未婚夫婦了,她已經接受他了,所以發生點什麼也是很正常。
要不,還是一會兒看看她的反應?
韓子赫往後一倒,把自己摔在牀上。
突然又開始胡思亂想。
他的暖暖,暖暖是他的,只想想都覺得好甜,還在乎什麼睡不睡呢,已經很滿足了。
“韓子赫。”秦暖的一聲喚,打斷了他的思緒。
“嗯?”他從牀上起來,“怎麼了?”
秦暖朝外面喊,“我沒拿睡衣。”韓夫人好像給她準備了,她忘記拿進來。
“我給你拿。”
他起身在衣帽間裡掛着的一排女士衣服裡面找。
準備了兩條睡裙。
吊帶的。
其中一條胸口部位還綴了一圈黑色的蕾絲花邊。
吊牌已經剪掉了,衣服上有一股洗衣液的味道,應該已經清洗過了。
他要拿哪一條?
有蕾絲的,還是沒蕾絲的?
如果拿有蕾絲的,暖暖會不會誤會他。
“韓子赫!你快點啊。”
“哦。”韓子赫拿了那條白色的沒有蕾絲花邊的。
秦暖的手伸出了門外,韓子赫把睡裙放在她手上,解釋說,“韓女士就準備了兩條。”
衛生間裡。
秦暖拎着吊帶睡裙看了一下。
這麼透?
她懷疑不穿內衣的話,會露點。
她看了眼扔在腳邊的禮服,總不能穿着禮服出去吧。
衛生間的門打開,秦暖穿着睡裙出來,頭髮溼嗒嗒地披在肩頭。
韓子赫:“……”
他特意拿了一條沒有蕾絲花邊的,豈料,這條更誘惑。
幾近透明不說,還很短,堪堪遮住挺翹的臀部。
他捂着鼻子,“暖暖,你要不要換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