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
樑銳拖着略顯疲憊的步伐到達酒店。
按照林木斯發給他的房間號,找到了具體位置。
他擡起滿是汗水的手,敲了敲門。
林木斯起身開門。
看到外面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你是?”
樑銳聽出了電話中男人的聲音就是他,“我是樑詩禾的哥哥,樑銳。小禾在裡面嗎?”
“原來是樑先生。”林木斯錯開身子,讓他進去。
“你妹妹太執拗了,不聽勸,晚飯也沒吃。沒辦法只能守着他。”林木斯邊打哈欠邊說,聲音裡透着濃濃的疲憊。
樑銳看到牀上躺着的人,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說,“真的非常抱歉,給你帶來困擾,我這就帶她走。”
林木斯擺擺手,“先讓她休息吧,我再開一間房就行了。”
話落,直接離開了房間。
簡直困得睜不開眼了。
樑銳走到牀邊坐下,撥開樑詩禾面上的髮絲。
她果然還沒睡。
一雙眼睛又紅又腫,都腫成核桃了。
心裡有再大的怒氣也沒辦法往她身上發泄。
樑銳又是長嘆一口氣。
她這個樣子,說明已經證實了心中的疑惑。
他握着她瘦弱的肩膀,將她扶起來,“小禾,不哭了,看看哥哥的眼睛,不要讓哥哥擔心行嗎?”
樑詩禾慢慢擡起頭,看着樑銳。
一下抱住他,放聲大哭,“慕容他真的不要我了,他喜歡上了別的女孩。那個女孩真的好優秀。”
樑銳眼眶發燙,仰起頭,拍拍她的後背,“我知道,我都知道。不難過了啊,還有哥哥呢,哥哥會一輩子對你好。”
他抽了幾張紙巾給她擦眼淚,“都哭成小花貓了,多難看啊。乖,別哭了。”
樑詩禾抽泣着,漸漸止住了哭聲。
“我想慕容,我好想他。”
樑銳皺着眉,無奈極了。
“他今天還在電話裡吼我了,他都不記得我了,他……”樑詩禾嗚咽着說,“他還說,不許給顧傾傾帶來困擾。”
樑銳看着她,神情認真說,“你今天找顧傾傾說什麼了?”
樑詩禾擡起手背擦了擦眼睛,樑銳忙把她的手拿下來,用紙巾幫她擦,聽到她小聲說,“我只是想讓她離開慕容,把他還給我。”
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而已。
“胡鬧!”樑銳倏然嚴肅起來,扳正樑詩禾的身子,直視她的眼睛,因爲怕嚇到她,他雖板着臉,聲音卻不十分嚴肅,“小禾,哥哥平時怎麼跟你說的?你怎麼能對人家說出這種話?她和慕容涼已經在一起了,你能無禮的要求別人離開慕容涼嗎?你覺得你這樣會招人喜歡嗎?”
樑銳一連幾個問句,把樑詩禾問懵了。
她回想起下午那一幕,好像顧傾傾剛開始對她挺好的,親自幫她推輪椅,還幫她拿飲料,自從她說了讓她離開慕容涼的話,她對她的態度就變了。
確實,她那樣並不招人喜歡。
“哥哥,我做錯了嗎?”
“當然!”樑銳幫她整理着頭髮,語氣溫和說,“你之前是怎麼答應哥哥的,你說你只是來問她是不是跟慕容涼是情侶關係。可你是怎麼做的,你知道真相以後,卻讓人家離開。這是壞女孩纔會做的事。”
樑詩禾抿抿脣,不說話了。
樑銳揉了揉她的頭髮,“現在問清楚了,我們明天離開這裡好不好?既然喜歡慕容涼,那就該尊重他的選擇,不能打擾他的生活,更不能因爲他,打擾另一個女孩的生活。”
樑詩禾低着頭,依舊沉默。
“聽哥哥的話,嗯?”
樑詩禾卻不肯答應他。
“可是我還想知道慕容當年爲什麼不要我了。他說過,說過會娶我。”
樑銳在太陽穴處按了兩下,沒想到慕容涼的一句話,她能記得這麼深刻。
甚至,慕容涼當年的每一句話,她都能記得一字不差。
太傻了。
也太令人心疼了。
“小禾,慕容涼沒有不要你,他以爲你去國外治病,從此之後都不回來了。”樑銳只能將這個謊言繼續編織下去,爲了不讓她傷心。
“你想想,你都不回來了,那麼,娶你這種話自然就不作數了。”
樑詩禾歪着腦袋,眨了眨晶亮的眼睛,“可是我已經回來了。”
樑銳:“……”
半晌,他將樑詩禾推到牀上,“別想了,都快兩點了,不困嗎?”
翌日,早上八點。
顧傾傾準時到達影視城。
聽林木斯說,昨天那位小姑娘的哥哥來了,那這件事就算揭過。
拍戲本就勞心費神,她實在沒有精力管別的事情。
林木斯和卡琳跟在後面,他還在小聲地說着八卦,“那姑娘叫樑詩禾,名字還挺好聽的哈。兄妹倆人都住在H市,你說一殘疾小姑娘從H市飛到Z省,這又是坐車又是坐飛機的,也挺不容易。”
卡琳看他一眼,不發表評論。
林木斯自覺沒意思,便不往下說了。
顧傾傾回過頭來,朝林木斯笑了一下說,“感覺林哥這樣的男人,就該找個軟軟的妹子,就天天能惹他心軟心疼的那種。”
“噗!”卡琳笑噴了,“這話說的沒錯。”她比了一個大拇指,“手動給你點贊。”
顧傾傾挑了挑眉,得意洋洋。
林木斯翻了個白眼,一副懶得跟女人計較的樣子。
突然從斜側裡走過來一個男人,抓着顧傾傾的手就往一邊走,聲音性感冷沉,“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顧傾傾拍打了一下江連城的手背,“有話好好說行不行,能別動手動腳的嗎?”
這人什麼毛病?
每次找她說話不是拖就是拽。
簡直火大!
林木斯趕緊追上去,“城哥,你這是幹什麼?劇組人多,看見了不好吧。”
“不關你的事。”
林木斯:“……”
江連城這人的脾氣真是陰晴不定。
昨天還笑着跟他打招呼,今天就一副閻王爺的樣子。
顧傾傾皺着眉,“算了,我跟他去。”
不就說兩句話嗎?又不會少塊肉。
江連城一直將顧傾傾拉到一個沒人的小宮殿旁,才鬆開了她的手。
顧傾傾皺着眉,轉動着被他捏得有些疼的手腕,“你要跟我說什麼啊?快說吧,一會要開工了。”
江連城從褲兜裡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找出了昨天新聞上那張照片。
他拿給她看,“這女人找你幹什麼?”
他昨天在片場看到這女人時就覺得有點眼熟。
回酒店後,在網上看到了新聞。
他對着照片仔細想了想,想起來這女人就是慕容涼的前女友!
他記得當年那張照片。
慕容涼抱着裙襬都是血的女人進醫院。
那女人就是昨天那個。
前女友找現女友?
想想都覺得沒什麼好事。
可顧傾傾這女人看着一點事都沒有。
也不知是心大,還是缺心眼。
顧傾傾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被江連城攔截了,“別跟我說她是你的粉絲,我不信網上那套說辭。”
顧傾傾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樑詩禾找她幹什麼跟他有什麼關係?
管的也太寬了。
“顧傾傾!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嗎?”
顧傾傾看着他的眼神越發古怪。
江連城氣得想打人,“她是慕容涼的前女友!”
“你開什麼玩笑?”
“你!”江連城裝回手機,“你愛信不信!我看你是被慕容涼迷昏了頭了!照片上那個女人,五年前,流產了,慕容涼親自抱她去的醫院。當時幾個狗仔拍到了照片,傳給雜誌社,雜誌社剛曝光,不到二十分鐘,被慕容家的人用錢財和權勢壓了下來。所以,知道這個新聞的沒幾個人。你應該知道,雷導是我舅舅,他跟當時慕容涼所在劇組的導演很熟,那個女人就是在片場流產的!”
顧傾傾怔怔地看着他。
半晌,她扯扯脣角,笑着說,“你不該當演員的,改行當編劇說不定能譜寫一部驚世大劇。”
“呵呵!我謝謝你誇獎。”江連城臉上的笑十分難看。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還不相信。
他在她心中的信任度就這麼低?
“顧傾傾,你要是被慕容涼騙了,別來哥懷裡哭!”
話落,他大步流星的走了。
顧傾傾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怎麼可能呢。
慕容涼的前女友?
他哪兒來的前女友。
昨天那個小姑娘樑詩禾嗎?
“我爲他懷過孩子,你不介意嗎?”
這是樑詩禾說的話。
顧傾傾的腦子嗡一下,突然空白了一秒。
手心開始出汗。
她握緊了手上的包,轉身往回走,碰上過來尋她的卡琳,她擡眸說,“琳姐,突然有點事,幫我跟雲星導演請假。”
“不行啊,你這……”
卡琳的話沒說完,顧傾傾就開始跑起來。
趕回了酒店。
樑銳推着樑詩禾從房間出來,正準備離開。
顧傾傾氣喘吁吁,額頭和鼻翼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垂眸看着坐在輪椅上的樑詩禾,也不管樑銳在邊上,直接問道,“你跟慕容涼交往過?”
“沒有!”
“是。”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前者是樑銳,後者是樑詩禾。
樑銳擰眉看向樑詩禾,示意她不要說話。
“顧小姐,你不要誤會,我妹妹她只是比較喜歡慕容涼而已,他們……”
“哥哥!你爲什麼要說謊?”樑詩禾抓着樑銳的手,揚頭看他,又看向顧傾傾,“我跟慕容交往過,他很喜歡我,他說過要娶我的。我們還有過孩子。如果不是他誤會我永遠不回國了,他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小禾!”
“哥哥,我說的都是實話,爲什麼不讓我說。”
“我昨晚跟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樑銳皺眉道。
“我沒有忘記。你讓我放手,讓我離開。”樑詩禾抿抿脣,雙手搭在膝蓋上,“我想了整整一晚,我覺得哥哥你說的不對。我到現在還愛着慕容,他也未必真的忘了我。我爲什麼不能爭取?”
樑銳從沒想到,她會反駁他的話。
她從小到大都很聽他的話。
他明令不許做的事,她絕不會做。
眼下,她爲了慕容涼,竟是連他的話也不聽了。
顧傾傾聽了他們兄妹二人的對話,尤其是樑詩禾的話,一顆心都亂了。
她往後退了兩步,一手撐在酒店走廊的牆壁上,才能站穩。
“慕容說過要娶你?”她神色恍惚,說出來的話都感覺不是自己的聲音了。
樑詩禾看着她,點頭。
顧傾傾笑笑,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
出酒店的時候又撞上江連城了。
他上前去抓着她的手,“求證過了?”
顧傾傾擡眸,脣角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別陰魂不散行嗎?我想一個人待着。”
江連城也沒惱她的話,“你確定你現在這種狀態能一個人待着?”
“你怕我求死啊。”顧傾傾嗤笑,“我沒那麼懦弱。”
“怎麼不打電話質問他?”江連城拉着她的手,往酒店停車場去。
顧傾傾扁嘴,“他在拍戲,不想打擾。”
江連城:“……”
真是服了這姑娘。
自己男朋友曝出來這種事,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質問,而是不能打擾他工作。
還有比她更傻的姑娘嗎?
說話間,顧傾傾被江連城塞進了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顧傾傾皺着眉,準備推開車門,“我不想去。”
江連城都不用拍戲嗎?
她請假一天就已經覺得十分對不起雲星導演了。
江連城把車門鎖上,車子一溜煙駛出了停車場。
知道她心情不好,在強顏歡笑。
江連城帶她去了附近一個大型遊樂場。
陪着她將所有的遊樂項目玩了一遍。
中午,在西餐廳吃了午餐。
下午又帶着她去海洋館參觀,出來時,已經四點半了。
顧傾傾只覺得身心疲憊,“我想回酒店了。”
“再帶你去看個電影。”江連城提議。
“不用了,送我回酒店吧。”
江連城看了她一眼,沒堅持,開車帶她回了酒店。
停車場。
顧傾傾手放在車門上,準備下車,另一隻手被江連城抓住了。
她秀氣的眉蹙了蹙,回過頭看着他,想要甩開。
卻被他抓得更緊。
“顧傾傾,跟我吧。”
他江連城說話向來直接,連表白也一樣。
不是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話。
而是直接說,跟我吧。
顧傾傾愣了足足有三秒,面容才鬆動了些,“別開玩笑了。”
“我是不是開玩笑,你難道判斷不出嗎?”江連城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臟處。
心臟快速有力的跳動傳到她的手心上。
顧傾傾的手好像被灼傷了,猛地一下收回,“江連城,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你喜歡慕容涼。現在呢,他瞞着你,跟別的女生交往過,還有過一個孩子,你還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江連城倏然伸手,撫在她的腦後,將她壓向自己。
他微闔着眼眸,薄脣離她的脣越來越近,顧傾傾偏過頭,他的脣落在她的髮絲上。
“我先走了。”顧傾傾甩開他的手,下車,飛快地往酒店跑。
回到房間後,就把房門反鎖了。
江連城對她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
他沒有挑明,她就裝傻。
眼下,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兩人在同一個劇組,對手戲還那麼多,想想都覺得十分尷尬。
煩死了!
她將自己丟在牀上,拉上被子矇住頭。
累了一天,到現在一點睏意都沒有。
腦子分外清醒。
想起了跟慕容涼的點點滴滴。
他說過,他只喜歡她,不管是之前,現在,還是以後,都只喜歡她一個人。
他說過,他的初吻都是她的。他連拍吻戲都借位啊,這可是娛樂圈衆所周知的事。
他說過,他跟她是第一次。
他那個人,潔身自好,自律自持,肯定不會做荒唐事。
他愛她,她也愛他。
那她憑什麼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而不相信他呢。
突然想通了,她蹭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
抱着被子,在牀上在翻找手機。
打電話給慕容涼。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
關機了?
她看了眼時間,才五點多,肯定忙着拍戲了。
顧傾傾自然不知道,慕容涼已經坐在回國的飛機上。
她倒在牀上,玩了一會手機,覺得困了。
一覺睡到晚上八點。
起來吃了點東西,又給慕容涼打了個電話。
還是關機狀態。
她還有點不放心,給田譯打了一個電話。
一般慕容涼手機關機時,田譯的手機會保持一天二十四小時暢通。
可這會兒,他的手機也是關機狀態。
顧傾傾抓了抓頭髮,有點煩躁了。
腦子裡轉了個彎兒,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麼。
慕容涼那麼大一個人,總不至於出事。
這樣安慰着,她便又睡過去了。
晚上十點。
慕容涼和田譯兩人抵達Z省機場。
足足坐了十四個小時的飛機,田譯整個人都不好了,邊走路邊捶着胳膊腿,又捶捶脖子。
慕容涼卻還精神抖擻,沒有絲毫睏意。
一路上一句話沒說。
田譯都不曉得他匆匆回國是爲了什麼。
眼見着到了Z省,他才猜到,他果然是爲了見顧傾傾。
嘖,陷入愛情的男人真可怕,陷入愛情的男明星更可怕。
慕容涼攔了輛車,坐上去,報上地址。
在車上給顧傾傾打了電話。
才十點,那丫頭應該沒睡吧。
也說不準,可能白天拍戲累了很早就睡下。
慕容涼擱在腿上的一隻手擡起來,在眉心處揉了揉,驅趕疲憊。
兩人大半個月沒見了。
實在想得緊。
有時候夜半醒來,只覺得心空得厲害。
只有她能填補。
這樣的感覺,以前從不曾有過。
電話撥通了許久都沒人接,想來是睡了。
顧傾傾睡得沉,手機響了好幾聲,她想接來着,摸了半天也沒找到,等找到了,手機已經因撥通時間太長自動掛斷了。
看到通話記錄上涼涼兩個字,睡意一下去了大半。
她探手打開了牀頭櫃上的小檯燈,坐起來靠在牀上給慕容涼打電話。
慕容涼手機響了,低眸看了眼,輕笑着接通。
“涼涼。”電話裡傳來顧傾傾清凌的聲音,還帶着點慵懶。
“我回國了。”他直接說。
顧傾傾懵了一兩秒的時間。
回國?
他不是說他過兩天才回來嗎?
半晌沒聽到她的聲音,想來是被震驚了,他笑着說,“告訴我,你在哪兒?嗯,酒店哪個房間?”
顧傾傾又是一愣,“別告訴我,你已經到Z省了。”
“你猜對了。”
顧傾傾:“……”
掛了電話後,她就將房間號發給他了。
整個人卻還是有點懵。
所以,她下午給他打電話一直是關機狀態,他那個時候在飛機上?
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她突然覺得他回來可能是爲了樑詩禾的事。
畢竟鬧上了新聞,他身在M國,也可能看到了。
他是回來是因爲她嗎?想親口跟她解釋?
還是因爲樑詩禾……
後面這一種,她不敢設想。
胡思亂想着,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雀躍,激動,不安,煎熬,種種種種,各種情緒都跑出來了。
折磨得人愈發焦躁。
快十一點了。
外門的門倏然被人敲響了兩下。
顧傾傾第一時間確定,敲門的人是慕容涼。
她揭開被子,連拖鞋也沒穿,光着腳就衝出去了。
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
站在門後定定神,深呼吸一口,打開了門。
看到了高大挺拔的慕容涼站在外面。
田譯沒跟着,被他打發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俯下身子,臉埋在她頸間深深汲取她的氣息。
顧傾傾這一刻都還覺得不真實。
怔忡了一秒,帶着點不確定,環住了他的腰。
慕容涼自然能感覺她不同以往的態度。
擱在以前,兩人幾天沒見面,她一見到他,準會激動地跳到他身上,小猴子似的,雙手纏着他的脖子,邊親吻邊激動的喊着他涼涼。
哪會像現在這樣,連擁抱他都變得這般小心翼翼。
她,是不是知道什麼?
慕容涼隨手關了門,自己靠在門板上,讓她壓在他身上。
他也沒打算繞彎子,直接問她,“是不是知道樑詩禾的事了?”
顧傾傾從他口中聽到樑詩禾三個字,心,停掉了一拍。
臉色刷白,連眼眶都紅了。
覺得憋了一整天的委屈在見到他的這一刻,無限放大。
是,她是相信他。
可樑詩禾說得煞有其事,江連城也不像在撒謊。
他都不曉得她這一天過得有多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