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過晚飯,剛出門,就看到站在路邊的盛北弦。
“寶貝!”
楚心之朝男人跑過去,盛北弦張開大衣將她擁入懷中。“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楚心之仰頭問他。
盛北弦將她臉旁的髮絲捋了捋,“剛下車,準備給寶貝打電話,寶貝就出來了。”
“是嗎?”
“嗯。”
楚心之伸手摸了摸他的大衣,還是溫熱的,說明剛從車上下來。“果然是剛來。”
盛北弦抿脣輕笑,小東西聰明,以後撒謊都騙不過她。
“那我們先走啦。”楚心之扭頭,朝身後幾人擺手。
幾人點頭。
盛北弦擁着楚心之坐到車內。
朝前面的祁兵吩咐,“回別墅。”
“我們要回帝江別墅嗎?”楚心之轉頭問盛北弦,見他一臉迷茫,她又說,“上次不是要說去試穿訂婚宴的禮服嗎?”
盛北弦捏着她微紅的耳朵,“不用試,寶貝的尺寸我清楚。”
說完,在她的小腹上捏了捏,“雖然最近長胖了些,但應該能穿得下。”
楚心之:“……”
能不能不提這個事兒嗎?這幾天總說她長胖了。
楚心之忿忿地撅着嘴,一臉“我不高興”的表情。
盛北弦攬着她的肩膀,將她摟進懷裡,“我開玩笑的。”
“祁兵。”
“少夫人,您有事請吩咐。”祁兵回。
楚心之問,“盛大BOSS今晚吃飯了嗎?”
“少夫人請放心,我親自訂的餐,看着BOSS吃完的。”祁兵狗腿子一樣回答。
一晃十天的時間過去了。
明天就是鼎盛國際CEO盛北弦的訂婚宴,各大娛樂媒體都在報道這件事。
聽說,明晚的晚宴,整個H市乃至華夏國有名望的人都會前去,場面可想而知的壯大。
聽說,訂婚宴的請帖都是盛老爺子拿着狼毫,一筆一畫地寫下來的。
聽說,盛家請了美食界最具權威的中外大廚爲訂婚宴製作餐點。
有太多太多的傳聞,讓記者們忍不住對明天的訂婚宴好奇。
盛家的訂婚宴雖對外開放,可也不是什麼不入流的媒體都能放進去,得經過層層篩選。
最近,還有一件事引起大家的關注。
慕家!
從國外回來的慕浥梟,用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讓慕家躋身爲H市第五大豪門!
慕氏集團,十天前成立,囊括了娛樂、餐飲、酒店、珠寶,度假區在內的諸多產業,頗有與鼎盛國際一較高低的趨勢。
慕浥梟其人,殺伐決斷,手段狠戾,竟也絲毫不輸盛北弦。
且,慕爺身份成謎,黑白兩道通吃。
衆人皆感嘆道,H市的天要變了。
景山別墅。
楚心之抱着枕頭坐在牀上,“聽說明天還有記者媒體來啊?”
盛北弦斜靠在牀頭邊,手裡拿着的pad劃拉。
“嗯。”盛北弦頭也不擡,“都是爺爺安排的,上次的生日宴他嫌沒舉辦隆重,就將精力都放在了訂婚宴上,不僅請來了新聞媒體,就連幾十年不曾聯繫的老戰友,都給人家發了請帖。”
爺爺的面子素來大,收到他請帖的人,勢必要來參加。
可以想象,明天的場面自然隆重壯觀。
楚心之一陣頭疼。
她一向不喜歡交際,明天來賓多,她肯定免不了要打招呼。
楚心之扭頭看盛北弦,後者一臉平靜,絲毫沒覺得苦惱。
也是。
盛大BOSS從小到大貴不可言,活在閃光燈下,對這樣的場面早就習慣了。
“怎麼了?”盛北弦挪開視線,看着她頗帶怨念的小臉兒。
楚心之揮開他手中的pad,趴在他身上,“我能不能現在覺得就選擇退場?”
盛北弦一手搭在她的後腰上,將她往上提了提,“寶貝是在開玩笑麼?”現在退場,他明天打哪兒找一個“未婚妻”。
“再說,我們都結婚了,訂婚不過是個儀式而已。”盛北弦溫醇的聲線在她頭頂響起,“這麼做,也體現了盛家對寶貝的重視。”
先訂婚,再結婚,總歸顯得正式一些。
楚心之扁了扁嘴。
“放心,明天寶貝只需要待在我身邊,當一個花瓶就好了,其他的我來。”盛北弦的手在她腰間不輕不重地捏着。
楚心之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盛北絃索性一手幫她按摩,一手拿着pad處理事情。
“你在看什麼啊?”楚心之睜開眼睛,看向屏幕。
盛北弦眸光沉斂,從pad中調出一份文件給楚心之看。“上次寶貝不是說高蕾的死有蹊蹺嗎?”
楚心之猛地來神,起身跪坐在牀上。
一張一張翻閱裡面的鑑定報告。
“高蕾的開出去的車有問題?”楚心之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以及相關文字,不由吃驚。鑑定結果顯示,高蕾出事那天的車,剎車線被剪斷了,剎車不及時才撞上大貨車。
“嗯。”盛北弦回。
“可當初警察沒有檢查她的車嗎?這麼重要的線索不可能會忽略。”
“高蕾出事的那輛車已經被撞得不成樣子,加上,當時屍檢報告顯示高蕾飲用酒精,一般人自然會先入爲主的認爲她酒駕。”
楚心之皺着眉,“那麼,高蕾是出事之前喝了酒,還是出事之後被人故意灌了酒?”
盛北弦擡頭,撫上她的眉心,將她眉宇間的摺痕撫平。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高蕾的死都不單純。”
楚心之盯着屏幕上的文字,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
她的父親,楚錦書,因爲對高蕾出軌一事懷恨在心,纔會下殺手?
高蕾是楚錦書害死的?!
不,一切都是她的猜測,她沒有證據。
盛北弦重新將她抱進懷裡,“不要多想了,高蕾已經死了,不管是誰殺的,這件事與寶貝無關。”只要不招惹寶貝,他根本不介意高蕾是誰下的殺手。
楚心之靠在他懷裡,耳朵貼在他心臟的部位,彷彿聽到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就覺得安心。
“本來,我還懷疑是高蕾害死了我的母親,現在她死了,是不是一切都完結了。”楚心之喃喃地說,像是在自言自語。
盛北弦的眸光越發溫柔,抱着她躺進被子裡。
當初不放心,讓霍霆深又去查了一遍寶貝的事,順其然的查到了程昊這個人,知道了程昊在幫寶貝查七年前的事情。
後來,他也讓霍霆深去查了,文青的死,確實詭異了些。
最近忙着找戚寧的下落,霍霆深才停止了對七年前的調查。
“已經很晚了,不要想了,睡吧。”盛北弦在她耳邊低語,擡手將牀頭的檯燈關了,“明天夜晚要忙到很晚,睡眠不充足會沒有精神。”
“嗯。”楚心之輕哼了一聲,在他懷裡拱了拱。
可腦子裡藏着事兒,楚心之實在睡不着。
隔了會兒。
楚心之問,“北弦,你睡了嗎?”
“嗯。”
楚心之:“……”睡你妹啊!
他總能在她想說正事的時候,打擾她的思緒。
“你說,高蕾有沒有可能是……”楚心之語氣頓了一下,“是楚錦書殺的?”
黑暗中,楚心之睜着眼睛,呼吸重了一些。高蕾如果真的被楚錦書害死了,楚淮知道了會不會崩潰,她呢,她自己心裡也會覺得膈應。雖然與楚家斷絕了關係,她骨子裡畢竟留着楚錦書的血,覺得噁心。
啪!
盛北弦把燈打開了。
楚心之眯了眯眼睛,才睜開,對上盛北弦深邃的眼眸,“北弦,你說高蕾是不是楚錦書殺的?”
盛北弦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他就不將高蕾的事情跟她說了。
一貫不喜歡她爲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胡思亂想。
“如果是,寶貝會怎麼做?”
會怎麼做?
楚心之歪着腦袋想一下,“大義滅親!”
“發生上一次的事情後,我便對他沒有一絲希望了,他如果真的殺人犯法,我手中又恰好有證據,一定會毫不猶疑將他繩之以法。”
盛北弦溫熱的指尖摩挲她滑溜溜的脊背,“不難過?”
“心裡對一個人徹底麻木,怎麼會難過?”楚心之壓低了聲音,緩緩地說。楚錦書那種人,她現在也該看清了。
背叛妻子,買賣女兒,禽獸不如!
真不知像母親那樣溫婉大方,富有才情的女子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人渣。
想象中,母親愛的人,至少應該儒雅溫潤,哪怕是個普通人,他也應該對母親愛惜有加。
可——
理想與現實相差太大。
“算了算了,不想了。”楚心之搖晃了一下腦袋,抱着盛北弦的脖子,垂下眼眸看他,“我有你就夠了。”
楚心之黑白分明的眸子,晶晶亮亮,水霧繚繞,眼尾微微上挑,媚人得很,偏生眸光瑩澈如泉,清純得不像話。
此刻,看着他,神情認真,好像全世界都比不上他,這樣全然的信任和依賴讓盛北弦忍不住心悸。
看到他眼中的熱情和火熱,楚心之卻是主動獻上自己的脣。
柔軟水嫩的脣瓣貼在他的脣上,輕輕摩挲,帶着小小的顫抖,青澀得不像樣。兩人親熱時,小狐狸甚少主動,眼下突然這般熱情,盛北弦受用得很。
兩隻手臂緊緊地纏在她的腰間,盛北弦眸中的慾望加深。
楚心之的小手,也是往下滑,從他質地柔軟的睡衣下鑽進去,摸着他線條柔和的小腹,一路往上。
盛北弦閉着眼眸,有些生受不住她刻意的撩撥。楚心之打定主意要與他親熱,動作大膽了許多,溼溼的吻從他的脣角滑落,吻在他的喉結上,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唔。”盛北弦發出一聲似歡愉似隱忍的聲音。
楚心之微闔着眼睛,眼珠動了動,吻更加火熱的在他脖子上流連,時而吮啜一下。
“小東西!”他真有些承受不住,欲翻身,卻被楚心之勾住了脖子,整個人趴在他身上,雙腿纏在他的腰間。小嘴兒嘟着,不滿地嘀咕,“不準動。”
盛北弦好一陣喘息,不准他動?!再不動就要廢了。
楚心之腦袋一縮,鑽進被子裡,盛北弦壓根不知道小東西突然玩心大起是爲了哪般,只能任其予取予求。
突然,胸膛上傳來一陣溼熱。盛北弦的腦子快要炸了,小東西竟然用牙咬他的扣子!柔軟的脣時不時與他的肌膚相觸,卻又不得痛快,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楚心之!”他低吼,喚了她的名字,用了嚴厲的語氣,“別玩兒了……”聲音已經沙啞低沉得不像話。
“唔。”楚心之仰着頭,從被子裡露出小腦袋,瞪着他,媚眼如絲,“都說了不準動!”說完,在他腰間捏了一把。
“……”
睡衣的扣子一共就三顆,全被她尖細的牙齒咬掉了,衣襟大敞着,楚心之低頭,直接吻在他的小腹上。盛北弦雙目忍得通紅,楚心之沒玩兒夠,張嘴咬他,力道不重,卻刺激得盛北弦渾身顫抖。
黏黏膩膩地磨蹭了一會兒,楚心之才爬上去,與他脣舌糾纏在一起。盛北弦像止渴一般,一手緊扣着她的後腦勺,長驅直入,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
大牀劇烈晃動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停歇。
楚心之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溼漉漉的小身子掛在他身上,手臂連擡起的力氣都沒有,搭在他的臂彎處。
好看的柳葉眉蹙成了毛毛蟲的形狀,“累……”
盛北弦撩開她額前汗溼的髮絲,“要洗澡嗎?”
兩人都出了汗,睡着自然不舒服。
“老公,抱。”她伸出手臂伏在盛北弦的肩膀上。
“嗬。”盛北弦魘足地笑了聲,摟抱着楚心之,大跨步地往浴室走。
楚心之微微眯眼,“要洗頭,都出汗了。”
盛北弦在浴缸中放滿了熱水,纔將她放進去,拿了一條毛巾搭在浴缸邊緣,將她的腦袋擱在上面,“小心點,別睡着了。”
楚心之動了動嘴巴,沒說話,表示自己沒睡着。
瞧着她的睏乏勁兒,盛北弦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些,擠出洗髮露抹在她柔順的髮絲上,輕輕揉搓了一會兒,將泡沫沖洗乾淨。
“太晚了,先不抹護髮素了。”他輕聲說。
“嗯嗯。”
幫她把身子也清洗乾淨,盛北弦才抱着她出了浴室。
一番動作下來,楚心之清醒了不少,卻仍是困得不行,沒力氣。“老公,吹頭髮。”
動情後的小狐狸特別粘人,迷迷糊糊的,跟衆人眼前清冷的她判若兩人。
盛北弦扶着她的腦袋,擱在自己膝蓋上,動作更加輕柔憐惜。
插上吹風機,調成暖風,幫她吹頭髮。
楚心之舒服地喟嘆了一聲,抱着盛北弦精壯的腰,“老公,你太好了。”
盛北弦眉眼含笑,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墨發間穿梭,邊吹頭髮邊按壓她的頭皮,楚心之舒服地哼哼唧唧,嬌嬌媚媚的惹人憐惜。
頭髮吹乾了,將她抱起來放在牀上,“睡吧。我去洗澡。”
楚心之鑽進被窩裡,“嗯嗯。”
盛北弦簡單的衝了個澡,掀開被子躺下,楚心之立刻小腿兒一蹬鑽進他懷裡。
“還沒睡?”盛北弦微微挑眉,看向懷裡的人兒,楚心之閉着眼睛搖頭。盛北弦關了燈,輕聲道,“快睡,已經快一點了。”
將懷裡的人兒摟緊了些,閉上眼眸。楚心之手一搭,伸進盛北弦的睡袍裡,摩挲着他的皮膚,盛北弦渾身一僵。“還想要?”
“我就摸摸,嘿嘿。”黑暗中,楚心之傻傻一笑。
盛北弦猛地翻身,將楚心之壓在身下,“既然不困,那就再來一次……”說着,吻已經落了下來,堵住她的紅脣,趁機攻入,火熱糾纏。
楚心之撓他,“我,沒……”餘下的話被男人盡數吞入口中。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臥室。
楚心之眼皮都是痠痛的,渾身的骨頭就跟拆散了重新組裝上一樣,疼得厲害。被子下,一雙腿在顫抖,腰間的感覺更是強烈,彷彿生生被人折斷。
麻痹!
說好了今晚訂婚宴,讓她保持充足的睡眠!
說話不算話!
楚心之氣憤不已,掐了一把盛北弦的臉,因着生氣,她的力氣大了些,盛北弦的臉龐上登時出現了兩道月牙形的指痕,是楚心之的指甲掐出來的。
盛北弦蹙了蹙眉,捉住了她的手,放在脣邊吻着她蔥白的手指,一根根細細吻過。
“寶貝,又想要了?”盛北弦睜開眼眸,笑意滿滿,“雖然老公也想,但是身體要緊,昨晚……”
楚心之又羞又憤,伸手去堵他的嘴。
昨晚,兩人斷斷續續的,竟做了許多次。
盛北弦伸出舌尖舔了舔楚心之的手心兒,熨燙的感覺,叫楚心之立刻受了手。改用眼睛瞪他,“你不許說!”
“嗬嗬,好。”盛北弦笑了一聲,“我不說。”
他將臉湊過去,埋在她的頸項間,淳雅的聲線傳來,“不過,寶貝昨晚特別熱情,我喜歡。”
“喜歡你個頭!”楚心之踢了他一腳。
盛北弦嗅着她身上獨特的體香,倒也不介意被她多踢幾腳。“再躺一會兒,上午該去老宅了,下午估計就會有賓客前來。”
打心底裡疼惜她的身體,盛北弦輕輕揉捏着她的腿和腰部。
楚心之打了個哈欠,真的睡過去了。
再醒來,已經十一點。
老宅打電話催了。
沒辦法,只能起牀。
楚心之五官都皺到了一起,明顯還是困的,“怎麼辦,我還想睡。”
盛北弦看着她憔悴的樣子,也是心疼。
“閉着眼睛休息,我幫寶貝穿。”盛北弦哄着她起了牀,拿過一旁的衣服,一件件幫她穿上,期間,楚心之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
兩人的衣服換好,盛北弦抱起她去了浴室,將她放在盥洗臺上。
擠好牙膏,把牙刷塞進她手裡,“寶貝,刷牙。”
楚心之撅嘴。
當真是拿她沒辦法,盛北弦重新拿過牙刷,“張嘴。”
“啊……”楚心之乖乖張嘴,盛北弦拿着牙刷幫她刷牙。“來,喝口水,漱漱口,別吞了。”盛北弦囑咐她。
這會兒,楚心之正睡得迷糊,他真怕她一個不小心將漱口水吞進了肚子裡。
楚心之漱口完,盛北弦擰了熱毛巾給她擦臉。
十一點了,吃早飯肯定來不及。
盛北弦熱了一盒牛奶,帶着楚心之出門,開車往盛家老宅去。
上車後,給祁兵打了個電話,讓他將帝江別墅的禮服運送到盛家老宅。
楚心之歪在一旁,咬着吸管,將一盒熱牛奶喝進了肚子。
景山別墅離盛家老宅有一段距離,盛北弦開得平穩,楚心之又睡了過去。
一路睡到老宅也沒醒。
盛北弦將楚心之抱進老宅的時候,盛老太太嚇了一跳。
盛老爺子也愣住了。
盛雨萱更是不明所以,楚心之這是……
“楚楚丫頭怎麼了這是?臉色這麼差,可憐見的。”盛老太太心疼完楚心之,瞪向盛北弦,“你是怎麼照顧孫媳婦兒的,今天訂婚宴這麼大的日子,怎麼,怎麼昏過去了。”
盛老太太着急地團團轉,嗓門又大。
楚心之眨了眨眼睛,才發現自己在盛北弦懷裡,“奶奶,我沒事。”她自己都快不好意思了。
盛老太太摸摸她的手,“臉色蒼白成這樣,還沒事,要不要請個醫生瞧瞧。”
“我看老太婆說得對,讓小許過來一趟,給楚丫頭檢查一下。”盛老爺子擔心道,“夜晚還有訂婚宴,別到時候身體吃不消。”
“爺爺,奶奶,我真沒事,我就是沒休息好。”楚心之語無倫次,瞪着盛北弦,示意他解釋解釋。
盛北弦抱着她坐在沙發上,掩脣輕咳了一聲。
“奶奶,是我不好,昨晚累着她了。”
轟!
楚心之的臉爆紅,沒臉見人了,索性臉一轉,埋進他的懷裡。
這一句話說出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一瞬間,客廳裡的盛老爺子,盛老太太,包括一衆傭人,都愣住了。
盛雨萱的臉,別提有多難看,精緻的水晶指甲掐入了手心兒。
嘶!
指甲生生斷掉了,疼得盛雨萱皺眉。
盛老太太也鬧了個大紅臉,教育盛北弦,“咳咳,你呀,也該剋制一點,楚丫頭到底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怎麼也要顧惜着她。”
“奶奶,我知道了。”盛北弦一一應下。
楚心之:“……”
奶奶,求您別說了。
“奶奶,我先帶她上樓休息。”盛北弦道,“這會兒她正困,也提不起精神。”
“這個時候睡覺?”盛老太太瞧了一眼廚房,“午飯都快準備好了。”
盛老爺子擺擺手,“先讓楚丫頭休息,等睡飽了再讓廚房重新做。夜晚的訂婚宴要緊。”
盛北弦點了下頭,抱着楚心之上了三樓。
將她放在牀上,在她的光潔的額前親了一下,“寶貝,睡吧。”
眼下,楚心之真顧不得太多,倒頭就睡了。
盛北弦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臉,指腹下的肌膚光滑如玉,卻比玉更加瑩潤。低頭,在她脣上含吮了會兒,才稍稍離開。
光是看着她無害的睡顏,他都有些剋制不住體內的慾望。
真是……
他盛北弦從來不是重欲之人,偏生遇上她,平素的自制力全都沒了。食髓知味的感覺太美好,他總忍不住想要得更多。
搖搖頭暗自笑話自己,盛北弦,你也有今天。
這樣想着,卻是甘之如飴。
楚心之沉睡過去,盛北弦坐在一邊。
樓下,祁兵來了,手裡端着一個大大的盒子,幾乎有一個成人那麼高。
裡面正是楚心之訂婚宴的禮服。
盛總吩咐了禮服不許摺疊,祁兵只得定製了禮服一般大小的紙盒。
“裡面是楚……大嫂的禮服嗎?”盛雨萱明知故問。
祁兵點頭,“總裁和少夫人呢?”讓他將禮服送過來,卻不見總裁和少夫人的影子。
盛老太太笑着說,“都在樓上呢。”
“交給我吧。”盛雨萱伸手,“給我也是一樣,我一會兒送上去交給弦哥哥。”
祁兵的手一頓,神色爲難。
“這個……盛小姐,總裁吩咐了,禮服在穿到少夫人身上之前,誰都不能碰。”就連他將禮服裝進盒子時,也是戴了雙白色手套。
盛雨萱臉色微微僵硬。
“難道還信不過我嗎?我又不打開看。”
祁兵看了眼盛老太太,老太太沒說什麼,祁兵只能將盒子端到盛雨萱手中,“那我就先走了。”
盛雨萱摸着精緻的包裝盒,“奶奶,我好想看看禮服啊,能不能打開看看。”
盛老太太皺眉,“北弦說了不讓打開,還是先別打開了,晚上楚楚穿的時候就能看到了。”
“說的也是。”盛雨萱訕訕地笑着,“我送上去給弦哥哥。”
“去吧。”
盛雨萱抱着大大的包裝盒,起身往樓上走。
走到二樓樓梯口。
盛雨萱往客廳看了一眼,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正在說話,沒人注意她。
心思一動,她悄悄掀開盒子的一角。
“給我!”一隻手伸到盛雨萱的面前。
盛雨萱猛地一驚,面前一雙筆挺修長的腿,緩緩擡頭,對上一雙攝人的眼眸。
“弦,弦哥哥。”她心虛地喊着,聲音很小,很卑微。“我只是想看一看,沒別的意思,我……”
“再說一遍,給我!”
盛雨萱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將包裝盒遞上,生怕惹怒了面前的男人。
同時,也爲他冷漠的態度,感到傷心。
盛雨萱拼命壓抑着內心的委屈,緊抿着脣。
盛北弦低垂着眼眸,掃了一眼裝着禮服的盒子,“以後,小東西的東西你不準碰!”說完,絲毫不留戀的轉身上樓。
拼命壓抑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崩潰,盛雨萱捂着脣哭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擔心惹來客廳中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的注意。
弦哥哥,在你心中,我連碰楚心之的東西都不配麼?
楚心之到底有什麼好,能讓弦哥哥這麼疼着她,寵着她,護着她。
“雨萱,不是送禮服了嗎?怎麼站在這裡?”起身準備去衛生間的盛老太太,看到盛雨萱站在露梯口,肩膀在聳動,好像在哭。“雨萱?怎麼了?”
盛雨萱擦了擦眼淚,轉過身,“奶奶,禮服已經送上去了,我沒事,剛剛下樓的時候,崴了腳,有點疼。”
“哎呀,讓你在家裡別穿高跟鞋就是不聽,上次才崴到腳,這纔多久?”盛老太太擔心地看着她的腳踝,“嚴不嚴重,讓林嫂給你找點藥抹抹,實在不行就去醫院,別忍着,啊?”
“好的,奶奶。”
“對了,去叫北弦下來吃飯。”
盛老太太去了衛生間,盛雨萱站在原地,朝樓上看了看,奶奶也是糊塗了,三樓除了打掃的傭人,誰也不能上去,這是弦哥哥的規矩。
盛雨萱走到客廳,吩咐了林嫂一句。
林嫂上了三樓,站在門外,小聲喊了一句,“大少爺,午飯好了。”她可沒忘此刻少夫人在睡覺。
“嗯。”
午飯間。
“楚楚真不下來吃飯啦?”盛老太太問。
盛北絃動了動筷子,“還在睡。”
盛老太太忍不住皺眉,滿臉不高興,“你也真是的,楚楚她……”
“行了行了,吃飯。”盛老爺子開口打斷盛老太太的話,沒看見一大家子都在旁邊,再念叨下去,楚楚丫頭都羞得不能見人了。
午飯後,盛北弦回到臥室。
楚心之一覺睡到下午三點,醒後,終於有了精神。
伸了個懶腰,楚心之喟嘆,“真舒服吶。”她摸了摸肚子,“就是有點餓。”
盛北弦將她從被子里拉起來,“趕緊的,起牀,讓林嫂單獨給你做點吃的,估摸着吃完了飯也就快四點了。還要換禮服,化妝,有你忙的。”
楚心之張了張嘴,一臉吃驚。
打開房門,才聽到樓下如雷震一般的吵鬧聲。
伴隨着小孩子的吵鬧聲。
“小表嫂,你是小懶豬嗎,比我還能睡啊。”
“小西瓜?”
“嗯吶。”希希邁着小短腿兒撲進楚心之懷裡。
盛以蓉見了,笑着搖頭,“這孩子!”盛以蓉穿着藏青色的大長裙,肩膀處用了同色的蕾絲設計,高貴中不失性感。臉上依然是溫婉的笑容。
希希特意做了造型,頭髮上打了髮蠟,一根根髮絲被梳得豎起來,身上穿着黑色的小西裝,領子上還繫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腳下穿着一雙黑亮的小皮鞋,走起路來噔噔噔的響。
帥得不行!
“小西瓜,你可越來越帥了!”楚心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臉蛋,笑着誇讚。
希希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抱着楚心之的小腿,奶聲奶氣地說,“小表嫂,你要不要做我的小女朋友?”
楚心之:“……”
盛北弦臉一黑,拎着希希的領子將他扔到沙發上。
跟個小肉球似的,扔在那兒就不動了。
盛以蓉笑呵呵地拍了拍希希的小屁股,“別打擾你小表嫂了,一會兒她吃了飯還有事忙,自己玩兒,聽話。”
“好吧。”希希撅着嘴。
“姑父沒一起過來麼?”楚心之問。
盛以蓉笑着回,“他是軍人,上面的命令一下來,他就要回部隊,沒時間過來。前幾天我提起你要訂婚的事,希希非吵着要過來,我閒着沒事,索性帶了他過來了。”
楚心之點點頭。
“少夫人,面下好了,過來吃點兒。”林嫂在餐廳招呼楚心之。
盛以蓉拍拍楚心之,“趕緊過去吃點,別餓着肚子了。”
“好。”
林嫂下了一碗麪,裡面放了荷包蛋,火腿,小青菜,一看就是某人特意吩咐過的。
楚心之笑着拿起筷子,低頭大口大口吃起來。
“唔……爺爺奶奶他們呢,怎麼沒見到?”楚心之看着盛北弦,問道。
盛北弦將黏在她脣角的髮絲撥到一旁,“在後面宴會廳裡招待賓客,爺爺的幾個老戰友過來了。”
“哦。”
楚心之吃着面,心裡有些緊張了。
原本,她也只是想着訂婚宴就是一形式,眼下卻發現遠比她想象中的要隆重。
盛家的宴會廳位於盛家老宅的南面,佔地極爲廣闊,從前面客廳一路穿過後花園,通過一條長長的大理石通道,便能看見一個旋轉門,門後就是宴會廳了。
爲了方便,盛家老宅的南門打開了,賓客從南門進入可直接到達宴會廳,打擾不到前面的客廳。
楚心之安心吃完飯。
ωwш★TTkan★¢ ○
麗斯挎着時尚的化妝包到了老宅,“哦,美麗的小姐,我很樂意爲你服務。”
楚心之記起了麗斯,上次慈善拍賣會的造型就是她一手打造。
麗斯的打扮一向很潮流,今天難得收斂了許多,只穿着黑色修身小西裝,下面搭配着包臀裙,臂彎處掛着一件藏藍色的大衣。
擡步上了三樓。
麗斯誇張的驚歎,“ohmygod!你的臥室超級漂亮!”
楚心之聳肩,老宅的臥室完全按照盛北弦喜歡的風格設計的好麼,黑白灰三樣顏色,也就窗簾,前段時間換上了暖黃色。
可能麗斯比較喜歡這樣的風格吧。
盛北弦交代一句,“她就交給你了,今晚是訂婚宴。”
麗斯給了他一個“OK”的手勢。
今晚是盛家嫡孫的訂婚宴她當然無比清楚。
“親,先換上禮服吧。”
禮服被盛北弦放在了臥室的沙發上,楚心之打開盒子,頓時倒抽了一口氣,光是看着,便已經被這件禮服的光華璀璨驚呆了。
從換衣間出來。
麗斯完全停止了動作,一雙眼睛只看着楚心之。
“天啊,天啊,天啊……”麗斯興奮地尖叫。
華美的水晶吊燈下,楚心之穿着一件純白色的禮服。
抹胸設計,裙紗採用花瓣形狀,一層層堆疊而下,一層比一層大,最後一層,卻是完完全全的鋪在的鋪在地面,像一朵極致綻放的花朵,整個裙紗幾乎佔據了半間臥室。楚心之身材纖瘦高挑,襯得她越發光彩奪目。禮服的抹胸處綴上了一圈圓潤的珍珠,顆顆皆是上等,大小形狀一致,將她瑩白的肌膚襯得更加剔透。
胸部和腰間位置的布料極爲貼身,多一分則太過,少一分則太缺,顯得楚心之的身材凹凸有致。
“天啊,天啊,天啊……”麗斯又開始尖叫,完全停不下來,“太美了,美麗的小姐,我很榮幸成爲第一個見到你穿這件禮服的人。”
楚心之低頭看着身上的禮服,也覺得太美了。
之前校慶晚會那件禮服,她已覺得足夠美,這件卻是更勝一籌。
盛北弦明顯在禮服上花了心思。
麗斯激動地快要哭了。
應了網上一句話:國民女神美哭了!
楚心之看着鏡子中的人兒,久久難以回神。
直到牆上的鐘表響起整點的聲音,楚心之才發現,已經五點了。
訂婚宴夜晚七點開始。
“麗斯,快化妝吧,來不及了。”
“哦,天啊,太美了。”麗斯誇張地擦擦眼角,開始幫楚心之化妝。
這麼完美的婚紗禮服,這麼完美的一張臉,麗斯腦子裡一片空白,過去許多年的專業知識在這一刻全部清零了,她甚至想不到一個怎樣的妝才能襯得上她的容貌和氣質。
“麗斯?”楚心之輕喚。
麗斯撫額,“美麗的小姐,我已經快要窒息了。”
“嗬。”楚心之眉眼彎彎,笑得如孩子般,“妝不用太濃,簡單就好。”
得了她這一句話,麗斯纔有所行動。
這張臉,她都有些不忍心塗抹。
簡單的描畫了眉、眼影、腮紅、脣。
麗斯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
最後,決定挽一個優雅的公主頭,大部分發絲編成辮子挽上去,餘下的披散下來,被麗斯燙成了大卷。
化完妝,麗斯幾乎要睜不開眼了。
“太美了!”
楚心之莞爾,今晚也不知聽到麗斯說了多少句太美了。
耳邊迴盪的都是她的一句“太美了”。
麗斯注意到她的脖子,眉心小小的蹙了一下,“得換上一條鑽石項鍊,纔跟禮服更配。”轉身,目光在梳妝檯上掃過。上面放了一排名貴的鑽石項鍊,每一條都有價無市,出自隱世珠寶設計大師的手,每一條都風格獨特。
楚心之摸着脖子上的一對兒玉珠子,“不換,我喜歡這個。”
她答應過盛北弦,戴上了就絕對不取下來。
麗斯無奈,只好爲她挑選了一對兒心形的鑽石耳墜。
楚心之抱歉道,“我沒耳洞。”
麗斯:“……”
不多時。
盛北弦推開門走進來,愣在原地,眼中的驚豔絲毫不加掩飾。
在腦子裡想象過寶貝穿着這件禮服的樣子,卻怎麼也比不過親眼看她穿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美豔高貴,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