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誠醫院。
四樓走廊上,一片寂靜。
兩個男人對立而站,且都沒什麼好臉色。
項凌熠板着臉。
盛北弦冷着臉。
項凌熠輕輕咳了一聲打破尷尬,“你跟楚楚妹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盛北弦睨了他一眼,冷聲道,“我需要跟你交代嗎?”
“盛北弦!”項凌熠原地暴走了,“我警告你,你要跟我妹在一起,我就是你二哥,你丫的還敢對我大呼小叫,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
盛北弦淡淡地看着項凌熠。眼神示意,一直在大呼小叫的人不是你麼?
項凌熠深呼吸,他覺得自己快被盛北弦氣死了。
楚楚妹妹性子那麼火爆的人,是怎麼跟盛北弦搞到一起的?他對此表示深深地懷疑,簡直了!
項凌熠的眼睛跟掃描儀一樣,上下打量着盛北弦。
這個男人,除了顏值高,身高高,又有錢之外還有什麼?
脾氣跟個鬼一樣,成天板着臉冷冰冰,活像別人欠了他幾輩子的錢沒還,而且,說出來的話,又簡短又很沒禮貌。
所以呢?楚楚妹妹到底看上他哪一點了。
“我先進去。”盛北弦轉身,聲音幽冷,如同在盛開在地獄的彼岸花。
項凌熠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等一下,我還有話跟你說。”
盛北弦握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了一下,悠悠的轉過身,看着他,示意:有屁快放!
項凌熠抽搐了一下眼角。
“以後,對我楚楚妹妹好一點。”
“……”
“我沒跟你開玩笑。”項凌熠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換上了一個極其嚴肅的神色,“楚楚小時候的性子不是這樣的,她之前就是一任性的小公主,脾氣火爆,性子跟朝天椒一樣,誰都惹不得。我媽跟文青姨的感情特別好,兩家常常來往,楚楚每次都把我和我哥欺負的哇哇叫,整個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怕她。
我媽常說,文青姨是個多麼高雅嫺靜的人兒,怎麼生的女兒跟調皮蛋一樣,一天到晚就知道闖禍。”項凌熠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下。
盛北弦幽邃的眼眸看着他。
“後來,文青姨死了,屍骨未寒,楚錦書那個老王八蛋就帶着小三兒和一雙兒女進門。我媽心想,楚楚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曾去過楚家,想帶走楚楚。那個時候,楚楚就跟失了靈魂的木偶一樣,呆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抱着文青姨的骨灰罈,一句話不說,也不肯跟我媽走。我媽勸了許久,楚楚當時只說了,她想留在文青姨在的地方……”
“再後來,我們也常去看楚楚,她雖表現的熱絡,但性子明顯變了。”項凌熠說,“她所經歷的事情遠不止這些,所以,我希望你好好保護她,不要再讓她受到傷害。”
項凌熠一口氣說了許多,心裡也很壓抑,“這次回國,我媽特意交代了,讓我照顧好她,否則,等我回去就打斷我的腿。”
“我知道了。”盛北弦扭開門把手,準備進去。
“喂!”項凌熠瞪了他一眼,“我說了這麼多,你就沒有表示?”
“我說,我知道了。”
“……”
麻痹,這個男人多說一個字會死啊。
惜字如金!他怎麼沒憋死自己。
項凌熠踢了踢長腿,“你好好照顧她,我先回去補覺,困死勞資了。”
盛北弦進了病房。
坐在牀邊。
手指撫上楚心之有些乾裂的脣瓣,心疼到窒息。
仔細想想,他好像從始至終都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寶貝身上,從沒問過她的想法,她的感受,她的意願……
只此一刻,他尤其嫌惡自己的強勢。
盛北弦嘆息一聲,稍稍起身,覆上那兩片蒼白無色的脣,用舌尖一點一點描繪她的脣形,輾轉反側。
直到她的脣,化爲紅潤緋色,他才退離。
眼見着輸液瓶裡的藥水快滴完了,盛北弦喊了護士過來拔掉針管。
……
楚心之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一片白色,空氣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她蹙了蹙眉,有點不適應,轉過頭,看到病房的小陽臺上站着一個人。
盛北弦!
病房中有一個獨立的小陽臺,中間用一扇門隔開,盛北弦就站在陽臺,吞雲吐霧。
修長的手指夾着菸蒂,放入口中,猛吸一口,緩緩吐出菸圈,他的周身好像渡上了一層萬年不化的寒冰,幽冷寒森。
整個小陽臺煙霧燎燃,簡直能騰雲駕霧了,楚心之不用想,也能猜到這個男人肯定站在這兒抽了許久的煙。
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不是警告過他,戒菸麼?這個男人當耳旁風了?!
盛北弦沒察覺到楚心之已經醒了,依舊背對着病房,面朝外面。
他脊背筆直,兩指夾着菸蒂,一會擡起一會放下,舉手投足間,像足了歐洲城堡裡走出來的帝王。
楚心之看着看着,就心神盪漾了。
她家的男人,怎麼連後腦勺都這麼帥!
此刻,仿若完全忘了,某人昨晚的惡劣行徑,以及,他們還在,冷、戰、中!
“盛北弦。”楚心之喊了一聲,突然發現自己的嗓子乾啞,喊出來的聲音跟個老爺們兒似的,太難聽了。
聽到動靜,盛北弦轉身,一雙深海般的眸子閃動着光亮。
猛然發現,自己手上還拿着菸蒂,一下子扔在地上,如同做錯了事的孩子,用腳踩了兩下,直到菸蒂的火星完全熄滅才扭開了門,走進來。
“……”楚心之無語了。
他以爲他踩滅了菸蒂,她就沒看到她吞雲吐霧了麼?
幼稚!
盛北弦走到病房前,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菸草味道,不是很難聞,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
“盛北弦……”楚心之剛開口,他寬厚的手掌覆過來,蓋在她的脣上,指尖也是菸草的味道,“寶貝,先聽我說。”
楚心之眨着眼睛,在等他的下文。
“寶貝,以後我都不逼你了,以後,都不逼你了。”他重重的強調了話中每一個字。
楚心之:“……”
“寶貝,你不肯原諒我嗎?”
楚心之:“……”
“寶貝,我保證,以後絕不會跟你生氣,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楚心之:“……”
“寶貝,你不說話是不肯原諒我麼?”
楚心之拽下某人的手,“我捂着我的嘴,讓我怎麼說話?!”
“……”
“盛北弦,你說真的?”楚心之說着,細眉微微挑起,“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都不生氣?”
“嗯。”
楚心之猛地坐起來,將盛北弦推倒在病牀上,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手指在胸膛上畫着圈圈,語氣輕佻,“我現在,只想蹂躪你!”
盛北弦怎麼長得這樣好看,根本就是在誘人犯罪。
網上還有一句怎麼評論他來着:行走的催情藥!
網友誠不欺我。
盛北弦扯了下脣角,“寶貝確定?”
楚心之鄭重的點頭,“很確定。”
“那,來吧。”盛北弦雙手交纏枕在腦後,眉宇間盡是享受之色,“不過,寶貝要快點,畢竟病房沒上鎖,萬一有人要來,寶貝知道的,做這種事猛地被打斷,男人一般都承受不住。”說完,微眯着狹長的鳳眸,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
楚心之嚥了下口水。
剛剛的豪言壯志,一下子沒底氣了。
“寶貝,敢說不敢做,嗯?”聲音魔魅,帶着幾分蠱惑人的味道。
楚心之硬着脖子,“誰說我不敢的,我……”
“那就來吧,我很期待。”盛北弦抽出一隻手,放在楚心之腰間,將她的身子往下壓。
“……”
楚心之愣了下,怎麼跟自己預想中的不太一樣。
“寶貝。”盛北弦催促,
來就來,她還怕了他不成。
楚心之低頭,咬在他的脣瓣上,真的是以一種撕咬的方式,咬住他的下脣,滑溜的小舌瞬間鑽進去,搶奪着他口中的氣息。
小手還不忘在他身上處處點火,先是拽掉了他的西裝,緊接着又一顆一顆剝開他的襯衫鈕釦。微涼的小手從敞開的襯衫鑽進去,摸在他精緻細膩的小腹上。
盛北弦身子顫了一下,所有的感官都被調動起來,雙手緊扣在身上女孩的腰間。
楚心之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心中瞬間升騰起滿滿的驕傲。
紅脣漸漸下移,一口咬在他的喉結上,順便舔舐了一下。
嘭!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盛奶奶,楚楚她就在這間……”傅景堯看過去……。愣了三秒,臥槽,什麼情況。
楚心之猛地從盛北弦身上退開,往後仰,差點從病牀上摔下去,幸虧盛北弦的手臂橫在她的腰間,將她撈回來。
傅景堯徹底石化了。
同樣成雕塑狀態的還有,盛老太太,林嫂。
楚心之的表情簡直呈紅橙黃綠藍靛紫走馬燈一樣,依次轉換了個遍。
低頭看向盛北弦,仍舊一臉風輕雲淡的躺在她身下,手指緩慢的扣着襯衫的鈕釦。
楚心之的頭皮一陣發麻,想尖叫又叫不出來。
這感覺……太特麼酸爽了,沒有親身體會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盛老太太石化了一會,轉身,貼心的把門關上,在門外喊道,“楚楚,別急哈,慢慢收拾,奶奶給你帶了補湯過來,等你收拾好了奶奶再進去。”
楚心之:“……”
收拾?!
她要收拾什麼呀收拾。
盛北弦整理好襯衫,起身將楚心之從他身上抱下來,放在牀上,又慢條斯理的將西裝拿過來,套在身上。
看了看身下,臉色瞬間黑沉。
轉身去了衛生間……
約莫過了十分鐘,再次出來。
“奶奶。”盛北弦喊了一聲。
盛老太太立刻推開門,笑呵呵的走進來,“楚楚,餓不餓,我讓林嫂給你熬了玉米排骨湯,補身子的。”
傅景堯也跟着進了病房。
目光停留在盛北弦的身下,才十分鐘就解決了?看來戰鬥力也不咋地。
“謝謝奶奶。”楚心之臉上還帶着紅潤。
林嫂立刻提着保溫盒,放在桌子上,從裡面倒出一碗湯。“少夫人,放了點兒山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林嫂笑得溫和。
楚心之接過碗,“我很喜歡,謝謝林嫂。”
盛老太太坐在病牀邊,“之前打電話給北弦,才知道你感冒了,現在好點兒了嗎?”
“奶奶,已經輸了液,感覺好多了。”
盛老太太笑着點頭,然後瞪着盛北弦,“你給我過來。”
盛北弦扣好袖釦,走了兩步,站在盛老太太面前。
盛老太太站起來,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我怎麼跟你說的,讓你好好照顧楚楚,她生病了你還在病房折騰她,就不能忍忍?連自己的媳婦兒都照顧不好,將來結婚了,給我搬回老宅住,我親自照顧她!”
盛北弦一聲不吭,全憑盛老太太教訓。
一番話說得楚心之面紅耳赤,頭快低到碗裡了,她怎麼總幹出這種丟人的事情。
盛北弦看着她,嘴角微勾。
“奶奶,其實……”盛北弦話還沒說完就被楚心之截住,“奶奶,不關北弦的事,其實是我要吻他!”這種事情她自己承認,總比從盛北弦說出來好。
盛老太太:“……”
傅景堯捂着脣,“咳咳咳……”快要咳出肺結核來了。
小嫂子你這麼豪言壯語的真的好麼,好麼。
盛北弦強忍着笑,胸腔在劇烈震動,“奶奶,其實我想說,我能照顧好她,至於結婚後要不要回老宅住,以後再說。”
楚心之:“……”原來盛北弦要說的是這個。
媽呀,那她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楚心之一口喝了剩下的湯,將碗扔在桌上,躺倒,裝死人。
盛老太太十分理解,十分從容自若,拍着被子,“楚楚,奶奶就不打擾你了,先回老宅了。”對着盛北弦,立刻換上了嚴肅的語氣,“好好照顧楚楚,別急着去公司了,錢是賺不完的,媳婦兒纔是最重要的,夜晚,帶着楚楚回老宅,我再讓林嫂燉一鍋補湯。”
“我讓祁兵送奶奶回去。”
盛老太太擺擺手,拉着林嫂邊走邊說,“不用了,管家開車過來的。”
傅景堯拍了拍盛北弦的肩膀,以一個專業醫生的角度說,“咳咳,小嫂子重感冒又發燒,雖然掛了水,但身體還虛着,大哥,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時候做那種事小嫂子很容易昏厥過去,小心爲妙。”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去查房。”傅景堯朝後面做了個擺手的姿勢。
楚心之的臉像火燒一樣,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裡,一聲不吭。
“寶貝,他們都走了。”盛北弦去關了門,又折回牀邊坐着,“再捂着非把自己捂壞了不可。”
楚心之一把掀開被子,惡狠狠地瞪着盛北弦,“還說,都怪你。”
盛北弦俊美無儔的臉上漸漸露出無辜的表情,殺傷力堪比核武器,“寶貝……”他委屈的叫了一聲,“不是你說要蹂躪我麼?”
“誰讓你撩我來着?!”
“……”感情還是他錯了?
……
兩人從醫院出來。
接到了一個電話,陌生號碼。
“喂。”
“請問是楚心之同學嗎?”
“我是楚心之,請問您是?”對方是一個蒼老的聲音,所以楚心之尊稱了一聲您。
可對方的語氣並不是特別好,“我是H大經濟管理學院的院長,麻煩讓你的家長來一趟學校。”
楚心之一驚,難道昨晚被抓進警察局的事鬧到了學校?
聽說H大學風嚴謹,該不會要給她記處分,記大過,或者……
“楚心之同學,你的請假次數已經刷新了H大建校以來的記錄,隔三差五的請假,實在不符合我們H大的作風,如果你不請家長前來的話,我可能會考慮記大過……”
掛了電話,楚心之抿着脣,可憐兮兮的轉頭看着正在開車的盛北弦。
“盛北弦。”
“怎麼了?”盛北弦問。
楚心之覺得這種事情說出來太丟臉了。
她就搞不明白了,華夏國的教育怎麼能這麼奇葩,都大學了,還一言不合就請家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有點高端的解決方式。
“到底怎麼了?”盛北弦看着她不停變換的神色,又問了一遍。
“盛北弦,我說出來,你可別笑話我。”楚心之低着頭,有些難過,從小到大她都是五好學生,品學兼優好不好,這麼大了還被請家長確實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
“寶貝,我什麼時候笑話過你?”
“……”好吧,他是沒有過。楚心之抓了抓頭髮,“剛剛學院的院長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家長去學校一趟,因爲,我請假的次數太多了,已經破了學校記錄……”聲音越來越小。
仔細算算,從開學到現在,確實,請假的次數多不勝數。
軍訓的時候,被盛北弦抱走了,請了好多天的假。
後來又跟着盛北弦去了一趟美國,一去就是一個星期。
再然後,就是平時上課,總在請假。
今天又是一上午沒去學校,估計驚動了院長。
盛北弦看着她的樣子,第一反應是想笑。
“想笑就笑吧,別憋死自己。”楚心之沒好氣得說。
“嗬嗬。”盛北弦還真笑了。
“盛北弦,你還有沒有點同情心,我被請家長了,你很開心嗎?”楚心之看着他,宛若在看一個智障,“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我是你未婚妻,我被請家長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丟的可是你的人,與我無關。”
“嗬嗬。”這回,盛北弦徹底憋不住了,放聲大笑。
嗯,這話說的有道理。
“所以呢?”他反問。
“你跟我去學校吧。”楚心之說,“老公也算家長……吧。”這話說出來明顯底氣不足。
車子猛地抖了一下,緊接着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隨着車子陡然停下,楚心之的腦袋往前撞,差點撞到擋風玻璃。
她轉頭,瞪着盛北弦,吼道,“盛北弦,你到底會不會開車,你的駕照買來的吧?”
盛北弦盯着她,伸手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轉身捧着楚心之的臉,“寶貝,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你的駕照買來的吧?”
“前一句。”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
“再往前一句。”某人無比耐心。
楚心之仰着頭,沉思狀,“再前一句?我說什麼來着?”撓了撓頭,“盛北弦,我想不起來了,一點印象也沒有,怎麼辦?”
盛北弦臉色黑沉,“楚心之!”
“你兇我?!”楚心之立刻皺眉,“你剛剛在醫院說什麼來着,一切都依着我,這纔過去多久,你就開始對我厲聲厲色。”
盛北弦擡手,捏了捏眉心,他嚴重發現,小東西的腦子燒壞了。
交警走過來敲了敲玻璃窗,“先生,違法停車,這是罰單。”
盛北弦:“……”
楚心之:“……”
…。
H大。
院長辦公室。
經濟管理學院的院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體肥胖,留着非常時尚的地中海髮型,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喝茶。
盛北弦帶着楚心之過來。
張榮光眯着眼睛看着跟在楚心之身後的男人,這位是?怎麼看着有些眼熟?
張榮光畢竟五十好幾了,自然不會關注外界的娛樂新聞,也不清楚盛北弦和楚心之的關係。
“楚心之同學。”張榮光推了推眼鏡。
楚心之走上前一步,“院長。”
“我讓你叫家長過來,你叫你哥來是什麼意思?”
楚心之嘴角抽了抽,耐心解釋,“院長,這不是我哥。”
張榮光:“叫你叔叔來也不行!”
盛北弦:“……”他現在有一種把H大買下來,然後開了這個老頭的衝動。
楚心之一看盛北弦的臉色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立刻拉着他的胳膊,笑着跟院長解釋,“那個,張院長,這是我老公,我父親平時太忙沒有時間過來,我的教育問題都是他在處理。”
“咳咳咳…。”張院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端起茶杯猛喝了幾口水才壓下去。
老…。老公?
然後,不知怎麼,張榮光看着楚心之的眼神,帶着色彩。
這麼小的年紀就有老公了?說出去誰信呢?
他看楚心之穿着一身粉色的衛衣,衛衣上還印着一個愛心圖案,外面套者粉白的麪包服,一看才十八歲。
可面前這個男人,西裝革履,皮鞋錚亮,成熟又有魅力,沒在社會上奮鬥個五六年是絕對不可能的。
張榮光猜想,盛北弦的大致年紀應該二十五六了。
楚心之知道張榮光再想什麼,“院長,我真的已經結婚了,這是我老公沒錯。”
盛北弦被愉悅了,滿臉的傲嬌樣,如果他有尾巴的話,肯定會搖尾乞憐。
要知道,他家的寶貝可是隻有在喝醉酒後纔會叫他老公。
平時,怎麼哄她,她也不會喊一句。
現在突然喊“老公”喊得這麼幹脆,他簡直受寵若驚了。
楚心之完全不知道盛大BOSS的心裡在想什麼,一雙眼睛緊盯着張榮光。
張榮光瞪大了眼睛,看着盛北弦,好半天的纔回過神,“是這樣的,我們H大的考評分數不僅靠期末成績來衡量,還要靠日常考勤來評分,楚心之同學之前在國外的成績我看過了,數一數二的尖子生,也是我們H大有史以來爲數不多破格錄取的學生。但,國外的教育和我們國內的教育方式終究不一樣,楚心之同學的行爲已經嚴重違反了校規。”張榮光喝了一口清茶,接着說,“先生是楚心之同學的老…。咳咳,家長,應該督促她,不要在考上大學之後鬆懈,畢竟這四年也至關重要,關係到以後找工作。”
“她以後不需要找工作。”
“呃…。”張榮光被噎住了,“校規是這樣規定的,如果楚心之同學再犯,會被記進檔案裡。”
盛北弦微微勾脣,面色冷峻的恍若天神,“H大的校規幾十年不變更,這一點我想已經遭到了廣大學生多次反對,下次我會跟校長提議,將校規更改。”
張榮光抹了抹頭上的汗水,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氣場太強悍了,讓人有種跪地臣服的衝動。
楚心之一直低着頭,也不說話,裝乖學生。
不過,真的被盛北弦的話震撼到了。
有人保護,撐腰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了。
張榮光一張老臉不停地抖動,“這位先生……”
“我姓盛。”盛北弦直接打斷他的話。
“盛先生。”張榮光擺上了嚴肅的臉色,“恕我直言,你的教育方式是有問題的,我覺得作爲學生,成績好並不代表什麼,最重要的是要守規矩。”
盛北弦輕笑,“院長,也恕我直言,我夫人要是不守規矩,也就不會請假了,而是,直接走人!”
張榮光:“……”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辦公室的門推開。
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色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校長怎麼過來了。”張榮光立刻起身。
雖然校長的年紀比他小,但人家的職位比他高,沒辦法,只能起身相迎。
校長看了一眼盛北弦,整張臉都變得和藹可親了許多,“剛剛聽學校的同事說,盛先生往經管院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真的是您本人。”
盛北弦對陌生人顯然沒有太大的情緒,冷着臉,不搭理。
校長也沒尷尬,繼續笑着說,“剛剛學校的財務部上報,說鼎盛國際爲H大投資了五千萬,我僅代表H大所有的學生,向盛先生表示誠摯的感謝。”
“不知盛先生有沒有時間,我個人想請盛先生吃個飯,以示感謝,您看……”
“沒時間。”盛北弦冷冷道。
校長大人摸了摸衣服,依舊恭敬道,“理解理解,盛先生分分鐘幾個億的案子,肯定抽不出時間,那我們下次再約。”
張榮光看着校長用跟看到親爸爸的一樣的眼神看着盛北弦,已經徹底傻眼了。
結結巴巴地說,“校,校長,這位是?”
“鼎盛國際的CEO,盛北弦。”
張榮光:“……”踉蹌了幾步才站穩,差點栽倒在地上。
“張院長,你怎麼了?”校長詢問,然後才注意到盛北弦旁邊站着楚心之,“盛先生,這位是?”
盛北弦:“內人。”
校長立刻伸手,“盛夫人你好。”
楚心之受寵若驚,伸出手。
盛北弦拉着她的手,沒讓握,“我夫人在貴校上學。”
“哦…。”校長恍然大悟,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校長顯然也是一個不愛看娛樂新聞的,笑着問“貴夫人在哪個班上課?”
“工商管理一班。”盛北弦說着,聲音冷了幾分,“我夫人回絕了哈佛的Offer,來到H大,希望貴校能惜才。”
說完,十分狂拽的拉着楚心之的手,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
張榮光還是一臉懵圈,喃喃道,“剛剛那位,鼎盛國際的盛北弦?”
校長不解他爲什麼這麼震驚,重複了一遍,“正是,鼎盛國際的盛北弦,盛鼎天的嫡親孫子。”
張榮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媽呀。
他對着盛北弦盛大BOSS說教了半天……後果不敢想象,而且,他兒子還在鼎盛國際工作啊。
張榮光坐在椅子上,兩腿不停地抖動,根本停不下來。
“張院長?你怎麼了張院長?”校長拿手在他面前晃晃。“不過我倒是好奇,盛總怎麼會親自來張院長的辦公室?”
張榮光再次擦了擦冷汗,“他,他夫人請假了多次,我也是按照校規的明文規定才讓她叫家長過來,誰知……”
校長這回笑不出來了。
……
盛北弦拉着楚心之出了辦公大樓。
楚心之仰着頭,漸漸露出崇拜的表情。
來之前她還覺得可能會費好大一番口舌,沒想到全程她都沒說幾句話,就搞定了。
盛北弦低眸,眼神寵溺,“怎麼樣,你老公帥不帥。”
“太帥了!”楚心之湊上去在他脣上親了一口。
盛北弦輕挑眉心。
總覺得他家寶貝發燒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格外熱情,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了啊。
楚心之:“你幹嘛?”
“……”盛北弦收回手,“沒什麼。”
坐在車上。
楚心之轉頭問,“現在去哪兒?”
“去如意樓吃午飯。”
“可我下午還有課。”楚心之說。
“相信我,寶貝接下來一個學期不去上課,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盛北弦一字一句地說着。當他那五千萬白砸的啊。
楚心之不經感嘆,亙古不變的道理:有錢好辦事吶!
H大校友偶然的驚鴻一瞥,居然看到了國民女神和盛少同遊。
牽手手的照片簡直不要太萌了。
隨即拍了一張背影圖甩到了微博上,順便@了一下[心絃粉全國後援會]。
三分鐘內,這位校友的微博粉絲已經暴漲了幾千人。
單身狗的憂桑:“啊啊啊啊,好久沒有女神和盛少的消息了,心絃粉表示心碎了,嚶嚶嚶。”
不甜不要錢:“女神萌萌噠,好想求同款衣服,哪位知道的親,發個鏈接。”
白雲飄啊飄:“同遊校園,好有愛,腫麼辦,人家也想談戀愛啦,求男票啦求男票啦。”
女神的小迷妹:“作爲一名高三狗,只能奮發圖強,只求來年考上H大,跟女神同校@楚楚動心V,女神學姐,等我哦。H大,我來了!”
蛋蛋疼:“我也在學校啊,怎麼沒偶遇到盛少,好憂桑,蛋疼。”
“……”
如意樓。
808包廂。
盛北弦點了幾個楚心之愛吃的菜,又點了一份補湯。
楚心之在等菜的時候,刷微博,差點沒笑噴了。
盛北弦湊過來,“怎麼了?”
“你看。”楚心之將手機拿到他面前,“這些網友發的評論好好玩,你的老婆粉和女友粉都成我的死忠粉了,哈哈…。”
楚心之隨手轉發回覆了一條。
[楚楚動心V]回覆了[女神的小迷妹]:加油!我在H大等你!
女神的小迷妹:“爸爸,媽媽,我被國民女神翻牌了,啊啊啊啊啊,運氣好到買彩票,女神,愛你一輩子,麼麼噠。”[愛心]
網友在下面紛紛評論:
“人家也好想被女神翻牌,女神,求翻。”
“國民女神好親民啊,永遠挺你,麼麼噠。”
“臥槽,被女神翻牌!有沒有搞錯,這運氣,簡直了!女神要是翻我的牌,我就衝到廁所吃翔。@楚楚動心V”
“我也要上H大,來來來,大家組團,明年一起報H大,與女神面基。”
“贊同。”
“贊同。”
“贊同。”
“……”
楚心之一條條的評論往下翻,已經笑得直不起腰。
盛北弦挑眉,“這麼好笑?”
“嗯。”楚心之點頭,“你不覺得他們很可愛嗎?”
盛北弦一臉認真地說,“我覺的寶貝比較可愛。”
楚心之:“……”一言不合就撩她,真的好麼。
服務員將燒好的菜端上來。
“我們就兩個人,點這麼多?”楚心之放下手機,拿起筷子。
盛北弦:“奶奶剛剛發短信問我中午吃什麼,還讓我給他發照片。”
說完,盛北弦拿着手機對着一大桌子菜,拍了一張照片,編輯彩信,發給盛老太太。
楚心之:“……”奶奶真是太關心她了。
盛老太太的短信很快發了過來,“嗯,葷素搭配,還有湯,勉強過關。記得讓楚楚多吃點,晚飯回老宅吃。”
盛北弦立刻發了過去:“好。”
楚心之安靜地低頭吃飯。
突然。
“盛北弦。”楚心之夾了西蘭花喂進嘴裡,“我昨晚……”
“是我的錯。”盛北弦放下筷子,說得無比認真,“昨晚的事,都是我的錯,以後寶貝不願意做的事情,我都不會強迫。”
楚心之手一頓。
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失落?!
盛北弦不強迫她,她竟然覺得失落?!這種念頭一出來,她都要鄙視自己了。她又不是受虐狂,怎麼就……
楚心之咬着筷子尖兒,一副深思的模樣。
盛北弦看不透她此刻的內心所想,心裡頓時升起一絲慌亂,“寶貝…。”
“閉嘴!”楚心之出聲打斷,聲音依舊清清冷冷,但表情認真到不能再認真了,“盛北弦,我,愛你。就在我還沒察覺到的時候,我的動心變成了喜歡,喜歡變成了愛,這一點我從沒跟你說過,並不代表我不明白自己的心,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那些發生的事情太久遠,太複雜,我不知道在成爲你的妻子之後還能不能肆無忌憚的去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盛家是H市首屈一指的豪門貴族,我不敢確定某些事情發生之後,我還能不能成爲爺爺奶奶心中的孫媳婦兒,我不想讓他們空歡喜,甚至是失望。所以,我,真的不敢賭。”
現在她唯一的能確定的是,高蕾和戚邵東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盛以輝又似乎與她母親有種不可言說的關係,母親的死,她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高蕾,或者,另有其人。
更讓她害怕的是,母親的死,整個楚家知道實情的又有誰!
她,真的有太多的顧慮。
盛北弦看着她。
沉斂的眸子在她說那句,“盛北弦,我愛你”時,已經綻放了所有的光彩,漆黑的眸子此刻如同淬上了一層淡淡的鎏金光澤,美得驚天動地。
楚心之看着他,“盛北弦,我想,我剛剛叫你老公已經說明了一切。”
盛北弦呼吸漸漸沉重,他覺得已經需要用氧氣罩了。
“盛北弦,我們可以先領證,但是,不公開可以嗎,婚禮等以後再辦行嗎?”
“盛北弦,你傻了嗎?”
“盛北弦,你說說話,你別嚇我行不行?”
楚心之摸了摸面前男人的臉,冰涼涼的,手還在顫抖,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像要吞了她一樣,簡直不要太可怕。
就這麼僵持了數十秒,盛北弦的表情才逐漸破裂,轉爲狂喜。
盛北弦俯身,薄脣幾乎是以撞擊的形式吻上她的脣,磕得楚心之的牙齒都疼了,暴烈的氣息撲面而來,舌尖撬開了她的牙關,長驅直入,直接勾住她的舌,用力咬住。
“唔……”楚心之柳眉蹙起,疼啊喂,接個吻搞得跟撕咬一樣,還能不能行了?!
楚心之推開盛北弦,“你屬狗啊,盛北弦。”
她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舌尖都讓他咬破了。
“寶貝,我不屬狗,我屬於寶貝。”說完,還特意強調,“我只屬於你。”
楚心之:“……”
盛大BOSS越來越會撩了,一不小心就小鹿亂撞了,腫麼破,她要不要發個微博,問一問廣大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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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盛少寵妻呢,我腫麼覺得是楚楚在寵盛少……嗯,這是互寵!互寵!
號外號外,前方高能,一大把狗糧來襲,請廣大單身狗們準備好鍋碗瓢勺,裝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