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輪番上陣虐了丁寧一遍後,丁寧已經渾身發軟癱在地上不能動彈了,只能面色潮紅地望着楚靜寧,眼角還含着淚水,那叫一個可憐兮兮。
楚靜寧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感覺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的,她抖了抖身體,伸手拉了丁寧一把,後者十分沒節操地抱着她的手臂,一點一點從地上坐了起來,再艱難地站起來坐到桌邊。
“麻煩給我倒杯茶。”丁寧有氣無力地說道,難爲他笑了老半天,真的是嗓子都要笑啞了。
趙權冷哼了一聲,“自己沒有手嗎,還要別人給你倒茶。”可是話說完,還是提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放到丁寧手裡。
丁寧接過茶後朝趙權飛了個媚眼,而後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麻煩再來一杯。”
趙權呵呵兩聲,直接把茶壺推到了丁寧面前,“老祖宗說得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丁寧把下巴支在桌面上,哼哼兩聲,“老祖宗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我怎麼不知道。”
他的眼神緩緩的掃過桌邊的三個好朋友,嘴巴一扁,配着他那還泛紅的眼圈,真的是好一個被壓榨的小無辜,“小昭,你就沒有什麼歉意的話想要對我說嗎?”
楚昭一臉無辜的指了指自己,“我嗎?那肯定沒有。”他扭頭看向路銘,眼睛裡都帶了笑意,“阿銘,你有什麼話要和丁寧說嗎?”
路銘聳聳肩,笑得比楚昭還要純真無邪:“我肯定沒有啊,不是應該問丁寧有什麼懺悔的話要和趙權說嗎,怎麼扯到我身上啦。”
“哼,估計是有的人大腦進水了,自己暗搓搓的瞞着好朋友偷樂。”趙權對於丁寧隱瞞自己楚昭和路銘戀情的事情耿耿於懷,至於丁寧的辯解他選擇性的忽略了,沒聽楚昭說丁寧去過小別墅幾次就知道他們的事了嗎,可是一直到現在,這傢伙竟然都沒有一星半點想要透露給自己聽的意思,要不是今天他瞎貓撞上死耗子,親眼所見,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知道呢。正好他心裡有氣,楚昭和路銘又是全心全意的配合,他自然是樂得好好教育一下丁寧。
是以本想爲自己討個公道的丁寧,再一次受到了來自衆人的思想再教育,等到他喝到第二杯茶的時候,眼皮都已經犯困得要支不起來了。
“好啦好啦,明天還要出去玩呢,你們趕緊回房間休息吧,看丁寧這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就把這一茬揭過去吧。”眼見着都快要十一點了,楚靜寧趕緊出聲趕四個人回房間休息,正好拯救了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丁寧。
要不是身邊還有三個人虎視眈眈,丁寧真的恨不得衝上去給楚靜寧一個愛的抱抱,那三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啊,還是靜寧姐人好,這個時候丁寧已經完全忘記了楚靜寧袖手旁觀的事了。
等到四個人終於各自回自己的房間,楚靜舒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回撥了鍾臣南的電話,才響了一聲,耳旁就傳來熟悉的聲音:“他們幾個回自己房間了?”
“嗯,要不是我開口趕人了,一個個還都沒想要回去睡覺呢。”楚靜寧走到牀前,背對着牀把自己摔倒了牀上。
鍾臣南打開家裡
的冰箱,拿了一瓶水出來,擰開喝了一口,“他們幾個在你房間聊什麼呢?說了那麼久?”
“也沒什麼。”楚靜寧把楚昭和路銘在大庭廣衆之下秀恩愛,到趙權知曉兩人戀情的過程講了一遍,“其實丁寧也挺可憐的,剛剛三個人欺負他一個,我聽他聲音都笑啞了,估計回房間以後還要和趙權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所謂的交流感情其實就是思想再教育的委婉說辭,依着趙權今晚生氣的程度,估計丁寧等會有的受了,楚靜寧在心裡爲丁寧掬了一把同情的淚水。
鍾臣南聽完她的描述,倒是覺得丁寧和趙權這兩個人都不錯,雖然同性之愛本就和異性之愛沒有兩樣,但是世人多苛刻,總是愛用異樣的眼神去看待那一小部分人羣。有的時候,來自陌生人的惡意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來自朋友的惡意。楚昭和路銘既然都認同了這兩個朋友,那麼他們能夠坦然接受楚昭和路銘的戀情自然是最好不過。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楚靜寧的睏意就涌了上來,鍾臣南聽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後來不管自己說什麼,都只是嗯嗯嗯,就知道她這是要睡了。等到電話那頭傳來她平穩的呼吸聲,而他才喚了她的名字沒有迴應之後,才掛掉了電話。
若是楚靜寧此刻在他身邊,就會發現他已經從國外回來,正在N市的家中。其實在她打電話告訴他要去古鎮旅遊的時候,他已經訂好回國的機票了,他知道若是她知道自己在國慶第一天就回到了N市,一定不會願意出去旅遊,索性就沒有告訴她。
可是真的回到家裡,發現沒有她的身影,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他立刻就後悔了,他想她想得都快要瘋了,那一場意外槍傷後,他就打定主意要回國,誰知道竟然因爲之前的高強度工作加上傷口有些發炎發起了高燒,而她因爲他的病情更是擔驚受怕,他只能強忍着內心的思念,等到國外的工作徹底告一段落可以交到莫易斯的手中,就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其實,他並不是一個人回來,同行的還有江雯。槍傷之後,莫易斯雖然第一時間搜尋那個躲在暗處放冷槍的人,但是卻進展緩慢,而當時行蹤古怪的江雯則是被莫易斯帶回家中並且拘到了地下室裡。他從醫院回去後得知此時,雖然第一時間就給江雯換了地方,但是對方已經對他恨之入骨,認爲是他指使莫易斯這樣羞辱她。
事實上,鍾臣南還真的不屑於去羞辱江雯,不管是愛還是恨,只有在意纔會有情緒的波動。可是他對江雯,真的是心如死灰。從外婆去世之後,他和江雯之間僅剩的一點微薄的聯繫也被徹底斬斷了,從此以後江雯在他眼中只是鍾超的夫人,僅此而已。
可是漠視,不代表鍾臣南就能忍受江雯別有居心地設計自己,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他細想那天江雯過來找自己喝咖啡的情景,越想越覺得可疑,不管是江雯的表情還是言語都像是事先演練過的一般,好像是早就知道他那天會出現在哪裡,特地等候在那兒一樣。
就算莫易斯的調查結果沒出來,鍾臣南也知道,能夠驅動江雯做這件事的人,只有一個人,鍾臣遠。沒有人比鍾臣
南更清楚,鍾臣遠在江雯心中的地位,他幾乎是江雯一生的寄託和指望,就連鍾超也遠遠及不上鍾臣遠這個兒子對江雯的意義。
可是江雯卻不知道,在她被莫易斯帶走之後,鍾臣遠第一時間就乘坐飛機離開了,就連莫易斯查到這件事的時候,都感嘆道真的惡人自有惡人磨。江雯視鍾臣南如草芥,視鍾臣遠爲生命,然而在鍾臣遠心中江雯到底也比不過權勢和金錢的誘惑。
在看到那份資料的時候,鍾臣南心中毫無波動,只是將這份資料送去給了江雯,隨後就得知江雯把房間裡的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得稀巴爛。第二天見到鍾臣南的時候,卻又跟沒事人一樣,甚至還嘲諷他故意編造這些資料來離間他們母子的感情。
鍾臣南對她的控訴不置可否,他對江雯早就沒有指望了,不管江雯說什麼他的內心都不會有任何波動。只是總是面對這樣一個腦子有病的人,也是一種折磨,那天之後除了好吃好喝供着江雯之外,鍾臣南再也沒見過江雯。直到今天,他回國,江雯也回國,兩個人坐在同一架飛機上,下車後分道揚鑣。
“你在幹嗎?喝酒?”宋祁打包了一些粥和小菜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鍾臣南背對着自己坐在沙發上,似乎在喝酒,走近一看才發現竟然是拿着一瓶礦泉水。
宋祁的嘴角抽了一下,若無其事的把粥和小菜擺到桌上,又去廚房拿了餐具出來遞給鍾臣南。
鍾臣南接過後默不作聲的開始吃自己的晚飯,宋祁則是拿出手機刷微博,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什麼,擡頭問鍾臣南:“嫂子知道你今天到家了嗎?”
鍾臣南搖搖頭,“我沒告訴她,她和小昭他們去古鎮旅遊了。”
“哦,這個我知道,不過你幹嗎不告訴她,她要是知道你今天就回來,肯定就不去古鎮旅遊了。”宋祁有些不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兩個人分開那麼久,既然回來了,幹嗎還藏着掖着。
鍾臣南笑而不語,吃完粥後,抽回紙巾擦了擦嘴,才溫聲說道:“他們都計劃好了,沒必要因爲我改變計劃,反正我已經回來了,以後的日子我都會陪着他。”
宋祁撇撇嘴,不以爲意,“那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見你一幅生無可戀的樣子,差點就意味你在酗酒澆愁了。”
鍾臣南站起身,在宋祁肩膀上拍了拍,避開這個話題不談,“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國慶之後我會去公司,你要是想要休息,這段時間抓緊機會。”
“你說真的還是蒙我的?”宋祁喜出望外,卻不大相信一向以壓榨自己爲樂的鐘臣南這次會這麼好心,竟然給自己放大假。
鍾臣南居高臨下的瞅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超過一個星期的小假期,可以,大假就免談。”
“那就一個星期!”生怕鍾臣南反悔,宋祁起身抓住他的手狠狠握了握,“從明天開始,未來兩週內你都不會見到我了。”兩週的時間,足夠他去那個人的城市旅遊了。
鍾臣南也能大概猜出宋祁打算去幹嗎,對於宋祁心中的那麼硃砂痣,他不予評論,只要宋祁自己開心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