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最後還是搜了,但是出來的東西五花八門,專業知識沒了解多少,倒是看了不少婆媳大戰,有一些在楚靜寧看來完全就是專業寫手寫出來譁衆取寵的。
不過現在的網絡現狀就是如此,隔着一道屏幕,是非真假也分辨不清楚,不過又有誰在意呢?
楚昭和路銘心思簡單,一門心思想着要找出消除姑姑不良情緒的方法,吃完早餐後兩人就抱了一臺筆記本電腦下來湊在一起看帖子,楚靜寧看了他們一眼,收拾了碗筷去廚房。
今日的天氣依舊晴朗,天空澄淨得像一塊巨大的藍寶石,漂浮的白雲像極了幼兒時期吃的那支大大的棉花糖,看着就讓人心裡軟綿綿的。
從廚房的窗戶看出去,可是看到一片小花圃,紫紅色的花迎風飄揚,隱約能聞到空氣裡的淡淡花香。
楚靜寧從架子上拿下一塊白布,將碗碟上的水漬一點一點擦拭乾,這才把碗碟放回了櫃子裡。
外頭楚昭和路銘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帖子,討論聲音大得她這裡都能聽見。
她本來沒當一回事,卻沒想到她一走到客廳,兩個小孩看到她就齊齊噤聲了,那一臉嚴陣以待的表情看得她又是不解又是好笑。
“怎麼了?看到有用的帖子了?”楚靜寧微微挑了挑眉頭,就想就看電腦。
楚昭卻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就抱着電腦跳下了沙發,他的反應太大,站定之後,才發現楚靜寧的眼睛黑幽深沉,藏着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緒。
他抿了抿脣,緊抿的脣角泄露了他少有的緊張和害怕,路銘也大氣不敢出的站在一旁,他知道小昭爲什麼不肯讓姐姐看電腦,可重點是她不知道啊,現在的氣氛簡直就是沉悶的要逼死人。
他撓了撓頭,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最後只能可憐巴巴的望着楚靜寧。
楚靜寧看着楚昭,她一直把楚昭當作需要愛護的弟弟,卻忘了他已經長大了也會有自己的秘密,再親近的人也會有自己的小秘密,不過這個發現並不是那麼讓人愉快。
眼見着少年抿着脣都快要哭出出來了,楚靜寧突然揚脣露出一個笑容,故作輕鬆道:“好了,我知道你們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我去書房找本書。”
楚昭並沒有因爲她說出這樣善解人意的話而感到輕鬆,相反的,他心裡沉甸甸的,更加難受了。
只是楚靜寧並不準備給他說話的機會,說完這話,她就轉身往樓上走去了,只是經過路銘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了一句:“沒事。”
路銘的眼神更復雜了,見楚昭還傻里傻氣的抱着電腦,不由有些心疼,便上前從他懷裡把電腦抱過來放到了桌上,如果楚靜寧此刻在這裡的話,她一定會認出來電腦屏幕上的男人,哪怕他稍顯狼狽,哪怕她曾在心裡立誓從此與他們兩不相欠,可是血緣上的聯繫卻是無法斬斷的,畢竟,她始終要叫那個人一聲父親。
這段日子,鍾楚兩家的人頻頻出現在各大新聞雜誌上已經成爲了一個詭異的現象,雖說豪門世家的一舉一動向來都是媒體聞風而動的方向,但是一樁新聞前前後後糾纏了大半個月還沒有塵埃落定,也是難得一見。
倒不是N市的媒體最近沒有好的話題可炒,畢竟娛樂圈那個地方,想要一夜成名一炮而紅的明星比比皆是,幾乎每天都會有各種奪人眼球的緋聞出現,想要炒出一條大新聞,對媒體們而
言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但現在的關鍵是,廣大的人民羣衆對於鍾楚兩家的興趣前所未有的高漲。
上年紀的老人倒是對這些新聞不敢興趣,有那閒工夫倒不如和鄰居嘮點家長裡短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在職場裡打拼,只是閒暇的時候會聊些八卦。但是別忘了,這世界上還有一羣最有時間有精力的羣體,在校學生。
還沒有步入社會的學生,特別是處在青春期的女生,對於這種豪門虐戀,天生就沒有抵抗力。光看看每年那些天雷滾滾的偶像劇有多麼受追捧就可見一斑。
尤其是鍾臣南和楚靜寧這一對,男的英俊瀟灑,氣質不凡,而且向來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傳出過花邊新聞。女的雖然被爆出整容,可是這年頭娛樂圈多的是明星在自己臉上動刀,何況人家是爲了美貌她卻是單純迫於無奈,更別提她還是文壇新秀,那些驚才豔豔的作品他們可是沒少看。
這樣的兩個人,光是站在那裡就是一臺好戲,更別提楚家那些跌宕起伏的內情了。
不過到哪裡都少不了仇富的人,從善到楚靜寧這個身份的轉變,期間就沒有少過那些拈酸吃醋的人,而且那些人還特別有空,每天都能到楚靜寧微博底下刷一大波惡意評論。
“有錢人家就是是非多,不過妹妹不是什麼好貨,姐姐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先前蹦躂的那麼歡快,現在什麼都得不到,真是大快人心。”
“之前的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的吧,爲了爭家產吧。呵呵。”
“退出文壇了就不要再回來!不歡迎你這種利慾薰心的女人!”
楚昭看着這些惡意評論,氣得渾身發抖,路銘也氣得不輕,不過卻還能保持頭腦清醒,勸告楚昭不要衝動。
“姐姐很少上網,姐夫他們肯定不會告訴她這件事。你一定要保持淡定,不要露餡了。”
楚昭望着電腦,眼睛裡彷彿有火迸出來,幾乎要把電腦屏幕燒出一個洞來。
路銘見他不吱聲,有點無奈,索性直接把電腦合上不讓他看,楚昭卻伸手又搶了回去。
路銘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再這樣……”姐姐肯定會看出來的。
楚昭飛快的留了一條評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電腦合上塞到了路銘懷裡,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開始,我們都把這件事情忘了。”
路銘抿着脣點點頭,展開手臂抱了楚昭一下。
楚昭把下巴支在他肩窩處,嘴角的笑容苦不堪言。
他要忘了楚稷當着一衆記者的面宣佈楚靜寧並沒有楚家的繼承權,此前的風風雨雨都是有心人的設計,他還讓記者可以把關注點放在自己的另一雙兒女身上,因爲他將會培養他們成爲優秀的接班人。
楚稷是一個薄情的男人,楚昭一直都知道,可是沒有哪一刻,他如此希望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兒子。
起碼,不要是他名不正言不順生在外頭的兒子。
因爲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楚靜寧的一種傷害。
楚稷自詡風流,向來多情,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感情經歷會成爲別人津津樂道的存在,想想這段時間那些記者問的問題,他就氣血上涌幾乎要從胸口噴出來。
他在髮妻生病期間和別的女人私會導致妻子情緒大亂髮生車禍。
他在妻子屍骨未寒的時候把外面的女人孩子接回了家中,並很快確定了婚姻關係
。
他對於重病在牀的女兒不聞不問,同時還和外面的情人聯繫緊密。
……
這些,都是記者質問他的問題,字字句句,落地有聲。
這些消息裡,多多少少有一些是鍾臣南的人泄露出去的,得益於廣大羣衆豐富的想象力,和媒體朋友們的潤色,最後得出的所謂“真相”裡,楚稷當真是一個花心多情不負責任的男人。
不過真相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清楚,除了得知當年車禍內情的人心知肚明外,楚稷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可惜,他根本不可能正面回答這些問題。
這段時間,公司的股價下跌的厲害,那些倚老賣老的老董事們更是連連朝他發難,哪怕他已經妥協過一次讓楚昭離開公司了,但是他們非但沒有絲毫收斂,反而得寸進尺的要求他今早召開記者會澄清謠言。
別看楚稷已經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但是也許是人生的前半段都活在楚老爺子強勢的掌控下,在楚老爺子漸漸無力掌控全局後,驀然擁有了絕對自主權的他,就像一隻被禁閉了多年的野獸,外界的微風細雨都讓他如此感動,然而沒有遭過風雨洗禮的他卻經不起狂風暴雨的沖刷。
他想,你們不是想看楚家的笑話嗎,那麼就讓你們看個夠好了,姐妹相殘不夠的話,他就拿楚氏的繼承權來賭。
他不僅當衆宣佈楚靜寧沒有楚氏的繼承權,言語間更是對楚昭大力褒揚,提起楚雲苓的時候眉眼間也是一派溫柔和寵溺,唯有在說到楚靜寧的時候,他的眉頭緊緊的皺着,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女兒的不喜。
楚稷是任性的,這份任性甚至帶着幾分小孩子特有的挑釁心理,手段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卻異常有效。
平地一聲雷,媒體的視線不再聚集在當年的車禍真相上,轉而紛紛關注起楚氏唯二有繼承資格的人,楚雲苓這位在上流社會頻頻亮相的大家小姐他們當然不陌生,但是對於楚昭,他們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於是他們開始瘋狂的調查楚昭的成長事蹟,恨不得將他什麼時候開口說話什麼時候會走路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都挖出來。
“楚稷還真的是一個好父親。”容柯意味不明的說道,眼神冷得就像寒冬冰山,他知道靜寧不在乎楚氏,可是不在乎不代表就可以任人隨意打發。
像這樣的話,若是楚靜寧說出她不要楚氏,容柯絕對會拍桌而起,誇上一句,不愧是我的妹妹。
可是當這話從楚稷的嘴裡說出來,那一切就要另當別論了。
別的不提,就一點,他容柯的妹妹是楚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憑什麼她沒有楚氏的繼承權,那兩個連家譜上沒上都不知道的東西卻有。
對,就是兩個,還是兩個東西。
聽了楚稷的發言後,楚昭連帶着被容柯遷怒了,容柯的性格最爲護短,又恩怨分明,別人對他好三分,他必定還上五分,可若是別人欠了他一分,待他得勢後他勢必會十分奉還。
他雖然因爲楚靜寧的緣故接受了楚昭,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楚昭對了他的眼的緣故,不過兩個人畢竟沒有相處過,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如今楚稷在大庭廣衆之下大力褒揚他,卻對靜寧不屑一顧,縱使知道其中有楚稷的算計,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生氣。
於是同樣是因爲楚靜寧的緣故,只是這一次,楚昭卻是被容柯狠狠記了一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