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好看嗎?”曉晨君雙手交疊垂在身前,微微斂眉,嘴角掛着一抹淡笑。
楚靜寧伸出了一個大拇指,由衷讚歎道:“美若畫中仙。”
曉晨君聞言得意地挑了挑眉頭,屈起手肘撞擊了越霖的腹部一下,“嫂子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昨天還敢嫌棄我的漢服不好看,哼。”
“聽見了聽見了,你最美行了吧。”越霖揉了揉肚子,曉晨君這個暴力女,下手就沒個輕重,穿上裙子也不像女人。
當然,這句話越霖是不敢說出口的,只能在心裡腹誹。
得到了楚靜寧的稱讚,曉晨君興致勃勃地回房間換另一套漢服去了,越霖生無可戀地躺在沙發上,無比慶幸曉晨君衣櫃裡只有兩套漢服,不然他這一個早上非得耗在這裡看她換衣服不可。
“不習慣等女人換衣服吧?”楚靜寧突然開口問道。
越霖不自在地笑笑,瞥了房間的方向一眼,小聲道:“也不是啦,我就是覺得曉晨君穿得乾淨利索一點比較好看,裙子這種東西穿着多不方便啊,手腳都舒展不開了。”
說着,越霖還站起身做了一個示範動作,“嫂子你看,穿裙子的話哪裡還能擺出我這個架勢。”
楚靜寧看着他標準的馬步,無奈地一笑,“你別成天纏着曉晨君切磋武藝了,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能和你這個皮糙肉厚的大男人一樣嗎。”
“她就是一個男的……”
“你說誰是男的啊!”曉晨君從房間裡出來,走到越霖身邊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後頸,冷哼了一聲,“越霖,你有膽子再說一遍,誰是男的?”
越霖聽着她惡狠狠的聲音,哪裡還有膽子再說一遍,他扭過頭求饒地看着曉晨君,“我什麼都沒說,你淡定一點,先把手鬆開。”
剛剛說出口的話也敢否認得這麼幹脆,曉晨君對天翻了一個白眼,狠狠捏了越霖的脖子一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手。
“嫂子,這套怎麼樣?”曉晨君走到楚靜寧面前轉了一圈,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在她白皙瑩透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暖光,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好看得不像話。
心跳莫名其妙地急促起來,越霖深深呼了一口氣,突然從桌子上端起水杯仰起頭猛地灌了下去,他喝得太急有不少水沿着嘴角溢出來,順着修長的脖頸緩緩下滑,看上去竟然有一種無可名狀的性感。
喝完一杯水,越霖粗魯地擦了一下嘴,對着曉晨君搖搖頭,擺出一幅嫌棄的表情,“不好看,一點也不適合你。”
楚靜寧默默嚥下到嘴的讚歎,一頭霧水地看着有些反常的越霖,越霖撓了撓頭,梗着脖子又重複了一遍:“真的不好看,不適合你。”
曉晨君直直地看着他,眼睛一點一點地眯起來,看上去有些危險,“你他媽腦子是被驢子踢了嗎?”
說着她不顧身上穿着礙事的裙子,擡起腳對着越霖的小腿就狠狠地踹了過去,越霖的腳動了一下,明明可以避開,不知爲何卻愣是站在原地受了這一腳。
曉晨君下手一向不留情面,越霖的腿
顫了兩下,不用說他也猜得出來腿上被踹到的位置肯定是紫了,說不定連骨頭都傷到了。他無奈地一笑,微微垂下眼。
爲什麼不躲?曉晨君很想問越霖這句話,然而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及時阻止了她,她眼神複雜地看了越霖好一會兒,對着楚靜寧低聲說了句抱歉,然後大步走回了房間。
門被大力甩上,越霖的腦袋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回頭看看,然而楚靜寧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到他回頭,他就保持着這樣一個尷尬的姿勢,微微側着脖子,眼神晦澀地站在那裡。
“無緣無故的,幹嗎說讓人不開心的話?”楚靜站起身來,走過越霖身邊的時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語重心長道,“女孩子不管表現得多麼強悍,都是應該被溫柔對待的。”
如果一開始還摸不清情況的話,那麼在看到越霖捏的緊緊的拳頭時,楚靜寧瞬間就明白過來越霖彆扭的行爲是爲了什麼,看着越霖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瞭然地笑笑,看了一眼曉晨君方向的方向,“想說什麼,就直接去吧。”
人的一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這一段歷程,我們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然而在等到那個署名永遠的人之前,我們遇見的每個人都只能陪我們一段路,你不知道他在哪一站上車,也不知道車開到哪一站的時候他就會揮手道別,只能心懷感激地看着他的背影漸漸變小,直到化爲天邊一個微不可見的小點。
然而,在遇到的這麼多人之間,常常會有這樣一個人,會讓我們產生一種永遠的感覺。
就好像越霖和曉晨君,或許越霖自己都沒發覺,他嫌棄曉晨君的時候,眼睛卻緊緊地黏在曉晨君的身上,那樣專注認真的眼神,由始至終沒有移開過。
自從曉晨君住到家裡後,越霖除了睡覺的時間回鍾臣南那邊外,其他時候都待在這裡,簡直是把這裡當做了根據地。家裡多了兩個人,委實熱鬧了不少。有些時候,楚靜寧聽着曉晨君和越霖兩個人吵吵鬧鬧的,不由在想或許以後他們這夥人可以住在一起,哪怕是各自都成家立業以後,也可以住在同一個小區,三五不時小聚一次,想對方了走上幾步就能見到。
午飯時間,楚靜寧習慣性地煮了三人份的飯菜,然而剛剛把菜擺上桌,就見到越霖臉色很差地從曉晨君房間裡走出來,走到門關處開始換鞋,她連忙走過去喊住越霖:“都要吃飯了,你這是要去哪裡?”
越霖擡起頭勉強笑了一下,沒停下手裡換鞋的動作,“嫂子,我有點事要處理,今天就不留在這裡吃飯了。”
說着不等楚靜寧挽留,他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好像身後有人在追趕着似的。
楚靜寧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過身,見到曉晨君眉眼深沉地站在那兒,不由愣了一下,“曉晨君,越霖說他有事,先走了。”
“走就走吧,省了一頓飯。”
話雖如此,可是吃飯的時候曉晨君的眼神卻時不時地往對面的座位上飄,那裡正是平時越霖坐的位置。
楚靜寧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知道兩人到底鬧了什麼矛盾,她也不敢貿然說些什麼,免得適得其反。只是到後
來,見曉晨君的筷子在碗裡戳來戳去,愣是一口飯都沒往嘴裡送,她實在忍不住開口說道:“曉晨君,下午陪我去一趟圖書館吧。”
曉晨君愣了一下,嘴角彎了彎,“沒問題。”
清洗好碗筷,兩人直接換了衣服出門了。去的是恆立圖書館,許是因爲和鍾臣南的第一次遇見就在恆立圖書館,楚靜寧心裡對這個地方總有一種類似於雛鳥情節的感覺。
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書架前捧着一本書專心致志地看着的曉晨君,笑了笑,轉過身饒過書架,從門口出去上了七樓。
她剛剛問過圖書館的工作人員,知道七樓有《白夜》這本書,在工作人員告知的書架上找了一會兒,在最底下的位置看到了這本書,楚靜寧眼睛一亮,蹲下身去,手剛剛碰到書上,就覺得背後似乎有人貼了上來,心裡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去,嫩白柔軟的脖頸就被一隻手捏住了,而那人的另一隻手饒過她的脖頸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手掌很大,是一個男人。
“你是誰?”被迫仰着下巴,這個姿勢讓楚靜寧十分難受,她嚥了咽口水,插在兜裡的手小心翼翼地摸索起來。
“這麼久沒見,楚小姐記不得我也是正常。”身後響起男人漫不經心的聲音,他的手從楚靜寧的脖頸上離開,捏着楚靜寧的一邊肩膀把她從地上撈起來。
肩頭被捏的很痛,楚靜寧皺了皺眉頭,試探地喊了一聲:“秦遠?”
“呵,真難得,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秦遠手下一個用力,直接把楚靜寧的身體轉了過來,將她牢牢地禁錮在懷中,嘴角掛着一抹邪氣的微笑。
“秦遠,你發什麼瘋!你放開我。”楚靜冷眼怒視着秦遠,劇烈地掙扎起來,試圖從秦遠懷中掙脫出去。
然而無論她多麼用力地掙扎着,秦遠的手臂始終像兩隻鐵鉗一般死死地禁錮着她的身體,她咬着牙擡起腳狠狠地朝前踩了下去。
這樣的場景,就像回到了秦楚兩家小聚的那一天,只是這次秦遠沒有傻傻的中招,他輕鬆避開了楚靜寧的腳,反倒是楚靜寧因爲用力過猛,腳底一陣發麻。
她喘着氣看着秦遠,恨不得將這個男人大卸八塊,“秦遠,你個神經病,放開我。”
秦遠聞言眉頭微挑,“既然你都說我是神經病了,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不起我自己。”
說着,他飛快地擡起手狠狠地在楚靜寧的脖頸處砸了一下,楚靜寧驚恐地瞪大了眼,然而隨之而來的黑暗很快就將她淹沒。
等到曉晨君找遍了七樓也沒發現楚靜寧的身影,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拿出手機開始撥楚靜寧的號碼,卻發現已經關機了。
心裡慌亂跳動,曉晨君努力鎮定下來,從六樓跑下去衝到櫃檯前對着工作人員問道:“有沒有見到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女人出去?”
工作人員回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剛剛只有一對小情侶出去。”
一對小情侶?曉晨君皺起眉頭,手撐在桌子上,表情嚴肅地看着工作人員,“我要看你們的監控錄像。”
(本章完)